24. 半只烧鸡
作品:《成欢记》 “烧……烧鸡!”白若珠的嘴里正含着半块肉,此刻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只得含混着回道。
“拿上来!”止念又道。
“是!”半只烧鸡被放到了桌上。
斋堂内所有的佛女们都看向了这边。只见桌案上半只没吃完的烧鸡被一个油纸包裹着,里面还有一些吃剩的骨头。白若珠满嘴油乎乎的,唇角挂着肉渣,手里还攥着一个啃了一多半的鸡腿,可见一定埋头苦吃了一阵子了。
“天呐!她怎么来庵里修行还带着烧鸡啊?”
“乖乖!一顿饭竟然能吃半只鸡,顶我半个月的饭量了!”
“那烧鸡是不是兴庆居的?他家的烧鸡是京城一绝,可好吃了……”
“她就是和小沈大人一起来那个的姑娘?啧啧,可真是骨骼清奇!”
“你还能看见她的骨头?眼力可真好!我最多只能看见她那一身肉!”
……
小娘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因着庵门前那一幕,大家都对白若珠没什么好感,这下抓了个她的错处,便一个劲儿地打趣调笑。一时间,堂内人声渐起。
“止念监院、妙慧师尼,白若珠刚才在房内就在吃肉,现在又将烧鸡带至斋堂。这算不算是违反修行的规矩?是不是应该除去她佛女的身份?”这时,常紫妍突然起身,正色对止念和妙慧道。
原来,常紫妍好巧不巧地与白若珠同住一个寮房。刚才她在整理行礼的时候,就闻到对面房中飘来一股肉香。她心中生疑,便轻手轻脚地来到白若珠的房门前。房门紧闭,常紫妍通过门缝向里一看,就见白若珠像是在抱着什么东西猛吃。但由于白若珠是背对她,她只能看到一个宽厚的虎背,没有拿到真凭实据。现在烧鸡就大喇喇地摆在桌上,这下白若珠说什么都抵赖不掉了。
“你……你胡说!”白若珠见常紫妍当着众人的面举报她,还想不让她做佛女,她立刻“腾”地一下从位子上站起,大嚼几口将嘴里的肉咽下,随即怒气冲冲地反驳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房里吃肉了?你这是……你这是在造谣!”
“我造谣?你吃肉时候吧唧嘴的声音我都听到了!”常紫妍不服气地回道,许是因为妒忌她和沈溪在一起的缘故,常紫妍早就对白若珠憋了一肚子的气,恨不能将她立刻赶出普宁庵,“我敢说,你的房里肯定还有荤肉!你敢让止念监院带人去搜检么?”
“我看谁敢搜我的房间!我爹可是吏部主事,堂堂正六品!我娘是我爹明媒正娶的正房,是当家主母,我是嫡女出身!敢动我的东西,是不要命了么?”白若珠此时已从刚才被抓现行的慌乱中清醒了过来,又恢复了往日的蛮横霸道。
“嗤~~~”常紫妍不屑地睨了她一眼,那眼神就像看一个垃圾,“原来令尊只有区区正六品啊!我还以为是多大的官呢!怪不得家中子女的做派就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
她抚了抚头上的发簪,不问自答地道:“实不相瞒,我爹爹是光禄寺卿,日日都要进宫面圣的那种!”
“光禄寺卿……”白若珠小声嘀咕。事发突然,她现在有些懵,一时算不过来。她见过的最大的官也不过就是她爹的同僚、正五品的吏部郎中。但看常紫妍傲娇的神色,又听她说她爹要“进宫面圣”,“难道她爹的官阶比正五品还要高?”白若珠心里想着。
“她爹是从三品……”一旁有人小声提醒道。
“从三品!”白若珠心里一惊。他爹那官职和常紫妍的父亲比起来,简直就是芝麻绿豆!
白若珠的气势立刻就瘪了下来。不过,嚣张惯了的人怎会知道什么叫服软,她扬起脸,依旧嘴硬地道:“我们之间的事,你把亲爹搬出来做什么?反正我屋里就是没有肉,你爱!信!不!信!”一副看你能奈我何的架势。
常紫妍见白若珠死不承认、满嘴狡辩的样子,气得牙根痒痒,抬脚就要走过去打她。
“都不许再说了!”止念喝道。她示意堂内侍候斋饭的女尼将二人带离座位,随后对妙慧使了个眼色。
妙慧心下会意,抬手让佛女们安坐,继而道:“今日过堂已毕,请佛女子们跟随我诵《结斋偈》,已用完斋者可回房休息,未用完斋者可留下继续用斋。”
***
沈溪和昭儿不用到斋堂用饭,他们的饭食是由女尼送到院中的。昭儿接过食盒打开一看,两只食盒内的饭菜都一样,果然是一点荤腥都没有!
“主子,吃饭了!”他将食盒放到偏厅的桌上,走到卧房里间来叫沈溪。
“都有什么?”沈溪还在床上腻歪着,一点都不想动。
“四只素包,一碗酿豆腐,一碗清炒时蔬。”昭儿详细回道。
沈溪听完,顿觉人生一片惨淡。他终于知道方怀山他们为什么不来了!就是牢饭还时不常地能见到一两片肉呢,这可倒好,就剩下草了!他又不是来做和尚的!
“不吃!”沈溪抱着枕头,别过头去。他感觉被吴世甘和衙门里的那些同僚给算计了!
“您真不吃啊?”昭儿向他确认道,“您要不吃,晚上可就……”来送饭的女尼告诉他说庵中过午不食。这顿饭之后,今日就再没有饭食了。
“不吃!不吃!不吃!这是给人吃的么!”沈溪不等昭儿说完,就打断了他。
“哦,您要不吃,那我就都给吃了!浪费总归是不好的。”昭儿嘟囔着。他忙活了一上午,这会儿早就饿了。别说两个人的饭,就是给他一头牛,他都能吃得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
偏厅内,昭儿三下五除二地将饭菜吃完,将碗筷收拾好。他把两个空空的食盒放到了院门外,一会儿会有女尼过来将食盒取走。回到屋里,他刚想躺在榻上眯个午觉歇歇乏,谁知,身子还没沾到榻上,院门处就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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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实在懒得动,估摸着那人敲几下见无人应门也就走了,便向后躺倒假装听不见。
谁知,敲门声断断续续地响了一阵又一阵,昭儿无法,只得骂骂咧咧地从榻上爬起来,趿拉着鞋子出了屋。他一边拉开院门一边没好气地道:“谁啊?妙……妙慧师尼?”
妙慧带着清竹立在院门前,看见昭儿像是刚起床的样子,便带着歉意道:“阿弥陀佛!贫尼是否来的不巧,扰了两位的午休?”
“没,没有……不是,是……是在午,午休……”昭儿说得语无伦次,他本想请妙慧进来,可忽又想到里间床上还趴着只“肉虫”。主子现下衣冠不整,实在不便见人。
“既如此,那我便稍晚些再来。”妙慧欠了欠身,转身便要离开。
“昭儿,是谁来了?”屋里突然传来沈溪的声音。
“主子,是妙慧师尼!”昭儿扯着脖子冲里面回道。
“妙慧!她怎么来了?”沈溪在心里嘀咕,但他知道妙慧绝不是闲得无聊过来串门的,此时来找他,必定有事。
“那个,你请她到堂中略坐,我这就出去。”沈溪一骨碌就从床上爬了起来,一边穿靴,一边吩咐。
“是!”昭儿闻言,向妙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妙慧也听到了沈溪的话,便收了要走的步子,带清竹跟着昭儿进到了屋内的正堂。
沈溪正在里间翻箱倒柜地找梁冠。他进屋时,随手就将梁冠放到了一边,现下遍寻不到,急得团团转。
昭儿请妙慧在堂内小坐,他回屋里收拾好了自己,左等右等也不见主子出来,里间还叮叮当当地传出一通乱响,不用说这人一定又出了状况。
“祖宗,您又出什么事了?”昭儿推开里间的门,见沈溪几乎将屋里翻了个底朝天。
“梁冠,我的梁冠找不到了!”沈溪急赤白脸地对昭儿道。
“啊?”昭儿被唬了一跳。虽说见妙慧,戴不戴梁冠都行,但若是将梁冠丢了,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主仆俩一通翻箱倒柜,各处都找遍了,连个影子都没看见。最后,昭儿不经意地抖落了几下被沈溪抱在怀里蹂躏了半日的被衾,只听“啪”地一声,梁冠掉到了床上。
沈溪怎么会知道这东西突然长了腿,竟然跑到了被子里。他赶忙捡起来,在头上戴好。昭儿则半蹲在他的身前,给他抻平了官袍上揉出的褶子。沈溪见收拾停当,才故作镇定地走了出去。
妙慧和清竹听着里面的动静,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虽然和这位小沈大人打交道的时间不长,但她们已经见怪不怪了。无论这位大人闹出什么乱子,她们都觉得正常。
妙慧见沈溪出来,立刻起身见礼。待各自落座后,她方才拿捏着措辞道:“小沈大人辛劳了半日,想必很是累乏,贫尼原本不应相扰。只是……方才……出了些状况。贫尼不敢裁断,故而前来请示小沈大人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