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见或不见
作品:《成欢记》 话说昭儿回到小院,进屋就见沈溪正靠在椅中眉头紧蹙。他估摸着主子还在寻思瓷青纸的事,便想逗主子开心,于是他双手捧着香膏,毕恭毕敬地递到沈溪眼前,像献宝似地道:“主子,妙慧师尼送您的香膏,小的从林小姐那里给取回来了。”
“什么?”沈溪惊讶地盯着珐琅盒子,简直难以置信,“这……这送出去的东西,你……你又给要回来了?”
昭儿不是一个刚进府的小厮,不会不懂行事的规矩。别说像沈家这样的高门大户,就是普通的平民百姓,已经送人的东西也断没有再往回要的道理。昭儿这么做显然已经不是一句不懂事就能解释的。
沈溪放下手中的茶盏正要发作,忽而转念一想,昭儿的做法虽说不合规矩,但能将妙慧赠与自己的东西失而复得,却是件难得的好事。兴许是自己那天将他罚得狠了,他想着将功补过,才自作主张想了这么个法子。罢了,看在妙慧的份上,他就不做深究了。
“小的……小的……”昭儿挠着头,嘴里支支吾吾。这几天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心里只想着怎么弥补之前的过错,却把寻常的人情世故给忘了。听沈溪这么一问,他才惊觉自己此举属实不妥。但事已至此,他总不可能再给还回去吧?
老天爷啊,就这么一盒香膏,还要折腾他到什么时候啊!
昭儿暗自发誓,以后妙慧师尼不管再给主子什么,他都不敢动了,再动他就是只汪汪!
“算了,拿都拿回来了,就这样吧……”沈溪小心地将香膏揣进袖笼中,生怕放到外面一个眼错不见又没了。他冲昭儿摆了摆手,意思是不用解释。现下天色已然不早,沈溪累了半日,加上心里又有事,早就乏了。他打算让昭儿去看看妙慧回来没有,要是还没回来,他就先去浴房沐浴,也好早些上床就寝。
沈溪抬手刚要吩咐昭儿,却听昭儿喜滋滋地道:“主子,小的还有一事没和您说呢。”
“有什么事等明日再说,我今日想……”
“是关于瓷青纸的事。”沈溪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昭儿迫不及待地打断了。昭儿是个心里搁不住事的,何况这是件好事不是么?早点让主子知道,也能早点让主子宽心,“这事儿或许有法子能解了!”他兴冲冲地道。
昭儿原本以为沈溪听了会面露惊喜,接着就夸他“能替主子分忧,堪当重任”,然后就把此前的错漏一笔勾销,还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名头,说不定过年的时候还赏他一个大大的红包,成全他继续在“沈府最令人羡慕下人”的榜单上继续霸榜。这样的梦昭儿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做了好几遍,可没想到,沈溪闻言只是“嗤”了一声,根本就没拿他的话当回事。
沈溪的想法是,连自己都一筹莫展的事,昭儿一个小厮就能有办法了?
嗤,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主子!”昭儿有些急了,见沈溪抬脚要往里间走,他立刻伸出手挡在主子的身前。
“主子,我没和您说笑。是真的,刚才林小姐和我说,她有法子能弄到瓷青纸!”他急忙解释,全然没意识到他将此事说与林映雪本就是犯忌讳的。
果不其然,沈溪听到“林小姐”三个字,立刻止了歩。
“这么说,你把抄经纸损毁的事告诉林映雪了?”沈溪指着昭儿,质问道。这小子前几天把妙慧的香膏给了林映雪治伤,今日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传给林映雪卖好,看来自己还是下手太轻了,早知道那天就应该把他的腿打折!再把他的嘴给缝上!
“林映雪,林映雪,到底我是你主子还是她是你主子?”沈溪气不打一处来,“那个林映雪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这么替她卖命?现在只是香膏、抄经纸,以后是不是我有点什么事,你都要第一时间报告给她听?”
昭儿被沈溪突如其来的怒喝吓得一个趔趄!他明明是想给主子分忧的,却没料到主子竟会是这个反应!
“主子不是喜欢林小姐的么?”昭儿不明白,他只觉鼻子一酸,眼泪就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主子,我没有……我今儿个去找她本来……本来只是想把香膏拿回来,可……”昭儿一脸无辜又委屈,话都说不完整了。
沈溪这几日被妙慧的冷淡态度弄得心情忽上忽下,加上瓷青纸的事又有些棘手,本就烦躁得很,故而刚才的话说得有些重。现下昭儿这一哭,他也不免有些后悔。
“主子,我……不是……有意要……要告诉林小姐的,我……我是……”昭儿抽抽涕涕,他知道自己又好心办了坏事,急着解释,可心里越急,舌头就越打结,半天也没说明白。
“好了,今日就到此为止,你要是再说下去,我这澡怕是也不用洗了?”沈溪揉了揉太阳穴,他现在一个字也不想听。
昭儿抹了把泪,努力咽下了卡在喉咙里的话。主子现在没有心情,他若是执意在此事上纠缠,只能让主子更加动气,他自己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不如寻个主子心情好的时候再提。
他走到门前,打开门向对面看了看。妙慧的寮房里仍然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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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显然人还没有回来。他不再耽搁,几步出了屋,给沈溪烧浴水去了。
一夜无话。
***
沈溪一早起来便将昭儿的话忘在了脑后,他洗漱之后用过斋饭,正要去小佛堂“陪”妙慧上早课,却听昭儿突然叫住他说:“主子,妙慧师尼昨晚根本没回来。”
“没回来?”沈溪脚下一顿。
“嗯。小的一早出门去斋堂的时候,妙慧师尼的寮房一点动静都没有。要在平时,她们早都应该起来了。”
“不过斋堂里也就只有止念师尼一人在看顾佛女们用饭,小的不便多问,取了食盒就往回走。好巧不巧的,回来的路上,正好碰到了清竹。”
“听清竹说,妙慧师尼昨晚在悟证住持那里待到很晚,后来就在那边歇下了,不过一晚上也没睡踏实。今日一大早,她就独自去了库房……”
昭儿一边低着头收拾碗筷,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完全没注意沈溪的面色越来越沉。
看来,瓷青纸的事一日解决不了,妙慧就一日不能安心。沈溪不解,这事若掰扯起来,也是建安负主要责任,再有就是普宁庵和他可能会被牵连,但怎么都不干妙慧的事。她这么忧心是做什么?
不过,再一思量,沈溪便明白了。妙慧深受太皇太后庇佑,想必视她老人家如她自己的祖母一般,她这么做应是不想让太皇太后的八十寿诞留下遗憾。这样说来,他之前想着让妙慧出面说服太皇太后换纸的路是行不通了。
沈溪突然觉得这事变得有些烫手。
“昭儿,你昨个儿是不是说林小姐有法子弄到瓷青纸?”他猛然想起昭儿曾经提过这么一句,虽然他觉得有点扯,但照如今这情形,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有办法总比没办法强。
昭儿闻言,赶忙放下手里的活儿,忙不迭地走到沈溪面前,道:“是呢,主子,林小姐说话的时候语气很是肯定,不像是在拿小的开涮。依小的看,说不准她真有法子。”
“那她有没有说是什么办法?”沈溪眼睛一亮,话音里带着几分急切。
昭儿摇摇头,心说:“你现在知道着急了,昨晚数落我的时候怎没见你着急呢?”
“她没说,只说等您得空的时候,她要当面告诉您。”昭儿如实道。
“这样啊......”沈溪有点泄气,他在屋内来回踱了几步,突然一个驻足似是下了很大决心,转头对昭儿道:“那就今日!今日下午上完诵经课,我就在大殿后面的庭院内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