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色方程式

作品:《被诡异老师爱上之后

    沙漏里的最后一粒黑沙坠落时,凌晨三点的钟声准时响起。我脖子上的银链突然变得滚烫,烫得我惊叫一声扯开它。沙漏坠落在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那些黑色沙子却像活物般蠕动着消失了。


    我蜷缩在床角,盯着地上残留的银色碎片。虞渊的"礼物"消失了,但他留下的痕迹却更深地刻在我的皮肤上。我的嘴唇还残留着他冰冷的气息,额头被吻过的地方隐隐发烫。最可怕的是,我的影子——它现在会在我没有移动时自己轻轻摇晃,像被风吹动的黑色火焰。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进来时,我才意识到自己整夜未眠。镜中的我脸色惨白,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但更引人注目的是额头中央那个若隐若现的印记——一个精致的黑色花纹,像是用极细的笔尖勾勒出的荆棘环。


    "该死..."我用湿毛巾拼命擦拭,皮肤擦得通红也没能让它淡化分毫。这是虞渊的标记,他在宣示所有权。


    去学校的路上,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种诡异的宁静中。路过的行人面色灰败,眼神空洞,像被抽走了灵魂的玩偶。便利店橱窗上,一张崭新的寻人启事覆盖了原来李叔照片的位置——是隔壁班的小王,那个违反"午餐必须分享"规则的学生。


    校门口的保安"人"今天换了姿势,他的头完全倒转过来,下巴抵在后背上,用倒置的眼睛盯着每个进校的学生。当我经过时,他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满口细密的尖牙。


    "今天要乖哦,"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数学老师不喜欢调皮的孩子。"


    我加快脚步冲进教学楼,却在楼梯拐角撞上一个人。熟悉的冷香瞬间包围了我,我抬头对上那双红瞳——虞渊不知何时站在这里,仿佛专门在等我。


    "早安,季然。"他伸手扶住我的肩膀,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品,"你看起来...很疲惫。"


    我想后退,却发现背后是墙壁,无处可逃。虞渊今天穿着规整的深灰色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红瞳闪烁着关切的光芒,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个温文尔雅的青年教师。只有我知道那副人皮下的怪物本质。


    "托你的福。"我咬牙切齿地说,声音因干渴而嘶哑。


    虞渊微微皱眉,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保温杯。"喝点水,"他递给我,"人类的身体很脆弱,需要好好照顾。"


    我盯着那个杯子,怀疑里面装着什么可怕的东西。虞渊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轻笑一声自己先喝了一口。


    "看,没毒。"他把杯子塞进我手里,"我若要伤害你,何必这么麻烦?"


    杯中的水温恰到好处,带着淡淡的蜂蜜甜味。我本不想喝,但干灼的喉咙迫使我吞咽了几口。虞渊满意地看着,突然伸手抚上我的额头,指尖轻轻摩挲那个荆棘印记。


    "它很美,不是吗?"他低声说,"我的标记在你身上很相称。"


    "拿开你的——"


    "季然!"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小吴从走廊另一端跑来,疑惑地看看我又看看虞渊,"你们...在说什么?"


    我浑身僵硬。在普通人眼里,这场景大概就像学生在和老师正常交谈。但小吴的出现让我更加恐惧——如果虞渊因为她打扰了我们的"独处"而发怒...


    出乎意料的是,虞渊优雅地后退一步,恢复了教师应有的距离。"吴同学,"他温和地说,"我只是在关心季然的身体状况。她似乎没休息好。"


    小吴松了口气,拽了拽我的袖子。"快走吧,要上课了。"


    我机械地跟着她离开,后背绷得笔直,仿佛能感觉到虞渊的目光如实质般黏在我的背上。直到拐过走廊转角,我才敢大口呼吸。


    "你胆子真大,"小吴压低声音,"敢跟''白手套''单独说话。"


    "白手套?"


    "你不知道吗?"小吴惊恐地瞪大眼睛,"学生们私下都这么叫他。据说违反他规则的学生,第二天都会被发现...戴着白手套。"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就像被精心''处理''过的尸体。"


    我胃部一阵绞痛。虞渊的"规则游戏"显然已经持续很久了,只是以前的目标不是我。


    数学课上,虞渊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讲解着三角函数。他修长的手指捏着粉笔,在黑板上画出完美的曲线。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美得不似真人。


    "季然同学,"他突然点名,"请上来解这道题。"


    我僵硬地走上讲台,接过他递来的粉笔。当我们手指相触时,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窜上脊背。虞渊趁机俯身在我耳边低语:"放学后留下来。我想和你...单独补课。"


    他的吐息冰冷,却让我的耳根发烫。我慌乱地在黑板上写下一个错误答案,引得全班哄笑。虞渊却宽容地笑了笑,亲自纠正了我的错误,手指"不经意"地划过我握粉笔的手。


    "没关系,"他对着全班说,目光却锁住我,"错误是学习的一部分。重要的是..."他停顿一下,红瞳深处闪过一丝暗芒,"遵守解题的规则。"


    下课铃响起时,我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后背。同学们鱼贯而出,只有我被虞渊一个眼神钉在座位上。小吴担忧地看了我一眼,但不敢违抗老师的命令,只能悄悄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离开。


    教室里很快只剩下我和虞渊。他慢条斯理地整理教案,故意延长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最后他锁上门,拉上窗帘,转身面对我。


    "你昨晚的表现让我很失望,季然。"他轻声说,一步步走近,"但我是个宽容的人。今天我给你一个弥补的机会。"


    他从讲台抽屉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黑盒子,推到我面前。"打开它。"


    我颤抖着手指掀开盒盖,里面是一把银色的小刀和一张折叠的纸条。刀身刻满繁复的花纹,刀刃闪着冷光;纸条上写着:【特别规则(季然专属·第三天)】


    1. 用这把刀在左手掌心刻下我的名字;


    2. 流血期间必须保持微笑;


    3. 允许我品尝你的血;


    4. 不能发出任何痛苦的声音;


    5. 说"我属于你"。


    我的呼吸停滞了。这比昨晚的规则更加变态,更加残忍。我抬头看向虞渊,他正用一种期待的眼神注视着我,红瞳因兴奋而微微发亮。


    "不..."我把盒子推开,"这太过了..."


    虞渊的笑容消失了。他拿起小刀,优雅地在指尖转了一圈。"季然,季然,"他叹息道,"你还不明白吗?规则不是请求,是命令。"


    他突然抓住我的左手腕,力道大得让我疼出眼泪。"你可以选择自己动手,"他轻声细语地说,另一只手抚上我的脸颊,"或者我来帮你。但后者...恐怕会更痛。"


    我咬紧下唇,知道反抗是徒劳的。虞渊的力量远超人类,而且在这个被他掌控的世界里,我无处可逃。颤抖着接过小刀,我深吸一口气,将刀尖抵上掌心。


    第一刀划下去时,我几乎咬破嘴唇。鲜血立刻涌出,顺着掌纹流淌。奇怪的是,疼痛没有想象中剧烈,反而有种诡异的麻木感。我强迫自己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扭曲的微笑。


    "很好,"虞渊鼓励道,红瞳紧盯着我流血的掌心,"继续。"


    每一笔划都像在撕扯我的神经。血滴在桌面上,形成小小的红色水洼。当我刻完"渊"字最后一笔时,已经疼得眼前发黑,但嘴角仍机械地上扬着。


    虞渊接过我血淋淋的手,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喜悦。"完美,"他低语,然后做了一件让我毛骨悚然的事——他俯身,舌尖轻轻舔过我掌心的伤口。


    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一种超越物理接触的诡异连接。虞渊的舌尖冰冷而湿润,却带着某种超自然的吸力,仿佛在汲取的不只是血液,还有更深层的东西——我的恐惧,我的痛苦,甚至我的...灵魂。


    "真甜,"他抬起头,唇上沾着我的血,"比我想象的还要美味。"


    我浑身发抖,却记得规则第四条——不能发出任何痛苦的声音。眼泪无声地滚落脸颊,混合着掌心的血迹。


    "最后一条,"虞渊提醒我,拇指擦去我的泪水,"说''我属于你''。"


    这句话像毒药一样卡在我的喉咙里。我知道一旦说出口,就真的万劫不复了。但看着虞渊逐渐阴沉的表情,我知道拒绝的后果会更可怕。


    "我...我属于你。"声音细如蚊呐。


    虞渊摇摇头。"不够真诚,再说一遍。"


    "我属于你。"


    "还是不够。"他突然掐住我的下巴,"看着我的眼睛说,季然。用你的心说。"


    我直视那双红瞳,里面翻涌着某种我无法理解的黑暗**。在极度的恐惧与压力下,某种奇怪的东西在我体内苏醒——不是屈服,而是一种扭曲的共鸣。


    "我属于你。"第三次说出口时,声音竟然平稳得出奇。


    虞渊的表情瞬间明亮起来,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他温柔地捧起我受伤的手,唇轻轻贴上伤口。一阵刺骨的寒意过后,我震惊地发现掌心的伤口消失了,只留下一个淡淡的银色疤痕,形状正是他的名字。


    "现在我们是真正的联结了,亲爱的。"他满足地叹息,"你的血里有我,我的力量里有你。这个印记会保护你,也会..."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提醒你我们的约定。"


    放学铃响起,虞渊像普通老师一样整理好教案,甚至体贴地帮我收拾书包。"明天见,季然同学。"他彬彬有礼地说,仿佛刚才的血腥仪式只是我的幻觉。


    但当我走出校门时,发现世界又变了——我能看到更多"东西"了。空气中漂浮着半透明的黑影,路人的肩膀上蹲着畸形的小怪物,建筑物的阴影里有东西在蠕动...虞渊的血色仪式似乎打开了我体内的某种"视觉",让我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真实面貌。


    最可怕的是,我的影子现在完全有了自己的意识。它不再跟随我的动作,而是时不时自己摆动,甚至在我停下时继续移动。当我盯着它看时,它竟然回望着我,嘴角咧开一个虞渊式的微笑。


    回到家,我精疲力竭地倒在床上,却不敢闭眼——每次闭眼都会看到虞渊舔舐我掌心的画面。那个银色疤痕微微发烫,像在提醒我今天的屈服。


    浴室镜子里,我额头的黑色荆棘印记更加明显了。而当我脱下衣服,惊恐地发现心口处出现了几道细细的红线,像正在编织的蛛网——虞渊的力量正在从内而外地侵蚀我。


    夜深人静时,我的影子从地面爬上墙壁,形成虞渊的轮廓。它对我耳语,声音和虞渊一模一样:"睡吧,亲爱的。明天还有新的规则等着你..."


    我蜷缩在床上,掌心疤痕灼痛不已。窗外的红眼睛们窃笑着,窃窃私语着同一个词:"属于...属于...属于..."


    在这个被诡异主宰的世界里,我正一点点失去自己。而最可怕的是,某部分的我...正在习惯这种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