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冤家路窄
作品:《重生之佞臣难缠》 时近年关,天气也越发冷了。谢时鸢被安排在府中西边的院子里。院中有一棵大树,挡住了一半的阳光,屋子又冷又干。
谢时鸢上一世回谢家时被范婆子折磨得正在昏迷,再醒来已是三天后,并不知是王氏擅作主张将她召回。
如此看来,将她与三妹妹换亲,不是谢政的主意,至少一开始不是。
“木梨,你去樊盛酒楼找钱掌柜的,让他明日午时在玉带巷等我。”谢时鸢将一封短笺交给木梨,并交代道。
“小姐,可是老爷嘱咐,不让你擅自出府啊。”木梨面露担忧,那个老爷实在是凶,十四年未见女儿,一回来就把小姐关在这又冷又偏的院子里,实在可恨。
“明日我们定能出府。”谢时鸢笑得神秘,年关之下,达官贵府最爱办寒夜赏梅的雅集,她那个继母定会去凑热闹,届时没有一身衬脸的罗衫可不行。
说话间一行人推门而入,正是继母王氏带着二妹谢时鹮和三妹谢时鹭。
王氏一族也算是京中大族,王氏自小便养便养尊处优,年近四十唯有眉间两道褶子,道生生破坏了这张脸,一副刻薄之像。
谢时鹮微低着首,唯唯诺诺。倒是谢时鹭跟在母亲后,眼睛叽里咕噜打量着谢时鸢。
谢时鸢今日穿得一身藕荷色缎衫,衣摆处绣得是水纹海棠,头戴海棠珠钗,起身行礼是钗环灵动,衣衫浮彩。
谢时鹭登时妒火中烧,拽了拽王氏的衣袖。
王氏自诩京中贵眷,一眼便认出谢时鸢的这一身出自祥云阁,价值非凡。
这个小贱人竟这般有钱!
“大姑娘既回来了,我们往后就是一家人。你虽不是我生的,但我也拿你当自己的亲骨肉一般看待。这两个妹妹就是你的亲妹妹,大姑娘可要多看顾些。”
王氏环伺一圈,见妆台上摆着一对蝴蝶衔珠金钗。谢时鹭也瞧见了,上前拿了爱不释手。这两只钗竟比林疏雨那两只还精致!
“夫人说得是。”谢时鸢低眉,一派温顺。“这两只钗,就谁给二位妹妹做见面礼吧。”
谢时鹭闻言喜滋滋的将钗插在了头上,无甚诚意得道“谢谢长姐。”
而后目光一顿,上前扯了扯谢时鸢的衣服“长姐这身衣服,这是祥云阁的料子吧。”
谢时鸢不留声色的拽开她的手道“妹妹既喜欢,明日不若我们一起去挑两身可好?二妹也同去。”
没有少女不爱罗衫,谢时鹮闻言也面露喜色。
两身衣衫显然不满足王氏的胃口,在她看来,箫丽芙那个贱人生前既霸占着正妻之位,那她的东西自然都是谢家的,她生的贱种的东西合该也是谢家的,是谢家的就是她的。
“你有这般手足情谊甚好,你还小,有了银钱也不该胡乱花用,你今日就将奁产交出,我替你保管。待你出嫁之时再交还给你。”
果然狐狸尾巴藏不住了,谢时鸢自是没指望两身衣服就能将她打发走。
“夫人有所不知,外祖母留给我的钱产本是不少,我本想着回京后再难回豫州,便都悉数变买了,折成了现银。”
王氏闻言眼睛都亮了。
谢时鸢觉得好笑,缓声道“只是,路上那范婆子勾结外贼将银钱都偷了去,不知所踪。”
谢时鸢掏出妆奁下的两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王氏。
“现在只剩这两张银票,被我的侍女贴身藏着才没有被搜刮去。便给两位妹妹做衣衫吧。”
“什么?”王氏闻言只觉天旋地转,一股急火猛攻心头。她不惜得罪谢政为的就是箫氏的财帛,那她的儿子欠的赌债,还有鹮儿的嫁妆怎么办?
一定是这个小贱人在骗人!
“大姑娘不愿交出,也不用拿这等瞎话诓我!”王氏也顾不得装慈爱,厉声道。
“这个案子还是大理寺的沈大人亲审的,夫人若不信可去平陵侯府问问沈大人。”那沈君泽凶名在外,传闻御史大人都照打不误。
谢时鸢量王氏没有那个胆量去扣平陵侯府的大门,看来有些人还是有点用处的。
大理寺沈大人?那个平陵侯世子沈君泽?
王夫人筹划得算盘落了空。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京都的年关比豫州还热闹。
谢时鸢趁着谢时鹭与谢时鹮挑选衣料之时,悄然退出,带着木梨往玉带巷去。
到时已有一穿长衫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在此等候。
“东家。”中年男子拱手行礼。
谢时鸢虚扶一把道“钱掌柜无需多礼。”
世人只知豫州樊昌楼是箫老太太的私产,却不知这京中的樊盛楼也是。
箫老太太将酒楼开在这千里之外,是早预防着谢家来寻谢时鸢,未雨绸缪为外孙女添一份私产。
上一世,谢时鸢本可以借着樊盛楼的门路一走了之。
但母亲的冤情刚有眉目,耽搁之下便是圣旨赐婚和亲,一直被关在谢家直至出嫁。
重来一世,既知前路,那么有些事探查下去,会更容易些。
“长话短说,钱掌柜你要帮我办两件事。第一件,去荆州寻一个叫刘群立的人,寻到之后,不管用什么方法,务必将他带回来要快。”
上一世谢时鸢只探查到了这个所谓奸夫的名字,得知他藏匿在荆州。
待她寻到时,那人却前夜因家中失火丧命,线索就此断了。
她隐隐觉得有人在阻止她探查真相,是谢政还是王氏,一切在真相大白前都不得而知。
钱掌柜低头称是。
谢时鸢又都给他一封信笺。
“这是外祖母生前研制的几道药膳,你照着方子推出来。这是第二件事。”
“药膳?听闻悦来楼也研制了药膳,但成效寥寥,似乎并不受欢迎。”钱掌柜心想这少东家到底是年纪小,见对家出了新品便也急着追捧。
谢时鸢自然知道悦来楼的药膳,细说起来这个药膳还是出自她手。上一世南康王府郡主的咳疾久治不愈,误打误撞吃了悦来楼的药膳,竟大好了。
只是那悦来楼的药膳口味欠佳,谢时鸢与也尝过那个配方,竟与她和祖母在豫州樊昌楼推行的药膳分毫不差。想来是那悦来楼的老板去过豫州效仿而来。
这一世谢时鸢改良了药膳,兼具疗效与口味,想必更能入郡主的口。
南康王有六子,却只有郡主一个女儿。南康王视若珍宝,两年前一场风寒郡主落下咳疾,遍寻名医用尽奇珍皆无用。
南康王曾贴榜昭告,谁能医治好郡主便赏金千两。
谢时鸢并不贪图那千两金,倒是两年前南康王为医郡主咳疾,在北域寻得一株雪莲,是谢时鸢想得到手的。
虽是效仿她但到底也是抢了人家的功劳,谢时鸢心中对悦来楼的东家道了几声歉。
“你只管按我说的做。”打发走了钱掌柜,谢时鸢拍拍木梨的肩膀笑道“木梨,想吃八宝鸭吗?”
“啊?等等小姐,二小姐三小姐还在布庄等我们呢!”
“我才不去做那付钱的冤大头,走啦。”
既然抢了人家的功劳,少不得还人家一些生意。悦来楼药膳做的不好,但八宝鸭却是京城一绝,谢时鸢两辈子都没有参悟透他们的秘方,看来还要再去细细品鉴一番才行。
八宝鸭没品鉴到,倒是遇到了不想见的人。谢时鸢对着对面的三个人实在是挤不出来个笑脸。
“沈大姑娘,好巧。”沈君泽对着堂中人颔首。
后跟着两个投来探究目光的正是她那现下作为北疆质子留在大晋的,便宜前夫呼延庭,和那个被三妹换走的前未婚夫魏书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