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回谢家
作品:《重生之佞臣难缠》 谢时鸢没有想到在这能遇见沈君泽,上一世与这个人只有两面之缘。
一面是在去往北疆和亲时,那人代天子来送亲。彼时她被封了明照公主,隔着红纱帐子,那人对她拱手行臣礼,语调冰冷无波“公主大喜,一路顺遂。”
第二面就是在战场上。谢时鸢被绑在阵前,北疆叫嚣着要将她祭旗。那人冷笑“公主是大晋子民,敌寇当前,何惧生死。”
上一世他们并未在此遇见,想来是谢时鸢抓住了贼人,改变了走向。只是这种冷血阴郁的危险人物,若有可能谢时鸢只想躲得远远的。
沈君泽向上望去,只见二楼探出个少女,蒙着半张脸看不清容貌,只是那露出的一双眼极亮,烛光摇曳其中,仿若天边闪烁着的星星。
“世子,是三个小毛贼。”侍剑抱拳回禀。
沈君泽转身下马,看了一眼地上三个瑟瑟发抖的人道:“进去查查。”
北镇在闹匪患,沈君泽奉皇命来剿匪,夜巡之时遇到了这三个跳窗的蠢贼。
大堂里灯火通明,掌柜的看着一屋子的官兵不停地在擦着汗。
三个贼人被扯掉蒙面,竟是跟着谢时鸢的马夫和两个小子。
“是你们!”素云惊呼。
范婆子此时早已吓得顶梁骨走了真魂,瑟缩着在一旁不敢吭声。
她原本只想教训教训这个死丫头,没想到招来了沈君泽这个煞神。在京中谁人不知平陵侯小世子是个黑脸阎王,这个侄子又是天子心尖上的人,就连太子也稍逊三分。
谢时鸢早料到,范婆子找来的小贼定时她熟悉的人,那便只有这几个随行之人了。
沈君泽进来方才看清这女子全貌,杏子黄的罗裙,外罩着百蝶穿花的大袄,向上望去一双杏眼格外的亮,那不是一双寻常的杏眼,她眼头尖尖向内微扣,像是一只幼狐。
沈君泽总觉得似曾相识,目光一顿。随即又沉了下来,偏远山城。深夜突然出现这一行衣着华丽容貌不凡得女子,很难让人不和此次剿匪联系到一起。
再看向谢时鸢的眼中多了几分怀疑。
谢时鸢服了服身,向上座之人回道“大人,我们本是回京寻亲,借宿于此。这三个人深夜闯入我房中意图行窃,多亏我的侍女发现。此处闹匪患,不知于这三人是否有所勾结。”
大晋律例,民通匪者,绞之。家人笞六十,发配百里。
“我既来了,小姐莫怕。”沈君泽似笑非笑,颔首道。
就是你来了我才怕,谢时鸢心中暗想。
那三人闻言奋力挣扎起来,胖贼人道:“小姐!是我们啊!都是范婆子让我们这么做的,她说要给小姐一个教训。大人,我们并没有通匪啊。”
范婆子脸色涨红,大声斥道“胡说!明明是你们见财起意,还想攀扯到我头上!”
“所不是你指使,方才闹这么大声怎不见你出来?”素云厉声道。
“我... ...我那是睡得太死。”
这三人与范婆子一路,纵然她百般狡辩,也和她脱不了干系。几人被赶来的县丞收押入大牢,以待刑讯。
谢时鸢作为苦主也被邀请至县衙暂歇。
沈君泽骑马看着眼前的小轿,心中暗忖。
这三个小贼虽不足为惧,但皆是青壮汉子。竟被几个姑娘整的断腿残臂。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若是匪人的计谋,为免太拙劣了些。
一行人行至府衙,谢时鸢下车与沈君泽行了一礼,而后由侍女待到偏房休息。
一夜的闹剧落下帷幕。
第二日衙门开堂审案,几人虽与匪寇无关,但是身为家仆,私窃主人家财物也是犯了窃奴罪。三个行窃者被打折了双手,主犯范婆子不但被打折了双手还受了100鞭笞。四人随后被收押判处5年刑狱。
“贼匪横行,虽已清剿大半,难免有漏网之鱼。不若谢小姐与我同行。路上可照拂一二。”沈君泽提议道。
侍剑闻言睁大了眼,世子竟主动与姑娘搭话,还邀同行,回去与屠刀说他定然不信!
又偷偷往谢时鸢脸上瞄去,
也难怪,这个谢姑娘生得实在是好,又独有一股淡然的气质,哪怕他随着世子走南闯北多年,也没见过这般好看的女子。
世子从不近女色,这次难不成世子是见色起意?
侍剑被自己的想法惊到,打了个冷颤,摇摇头将那些怪念头甩出去,老实的站在主子身后。
事情的发展在谢时鸢之外,匪患着实危险可此人更危险。
谢时鸢暗忖,这一世她要好好活着,一定要和这种危险人物划清界限。
随即扯出个假笑道“大人有公务在身,不劳烦大人了。”
“本官奉皇命来此处剿匪,为的是保一方平安,姑娘也是大晋子民,若让姑娘在我眼皮底下出事儿,岂不是有负皇命。”沈君泽一派君子模样,却是不容人拒绝。
这人扯得旗子实在是大,让人说不出半个不字。
侍剑心领神会,招呼人将谢时鸢的行囊包裹装到他们的车上。
谢时鸢头大,她实在不想惹上这尊瘟神,但眼下天色已晚,几个衣着不菲又不会拳脚的女子,纵然不遇歹人,就是山中遇到只野兽也是够受。
谢时鸢心中叹了口气,相比之下,沈世子还是比野兽安全些,最起码... ...通人性,自己以礼相待,他也不能怎样。
豫州距离京都隔着山,一行人天黑之前寻到个山中的驿馆,停下休整。
山中月色甚明,谢时鸢推开窗望着窗外的圆月繁星。想起了北疆的那三年,成婚三年,她与呼延庭只占了个夫妻的名分,甚少同房。
北疆甚少有雨天,多少个独眠的夜,她只有将自己的不甘,怨恨寄与这月,谢时鸢才能找回几分活着的真实感。
墙角隐蔽处,沈君泽将短刀刺进黑衣刺客身体,几滴血染红了他的衣袖。
“世子,太子果然等不及了。”侍剑捡起刺客掉落的剑,那剑柄只是寻常的样式,但是方才这刺客使出得刀法,却是大内得武功。
忽听不远处窗棂响动,沈君泽示意侍剑将已经断气的人搬走。将带血的衣袖藏于身后,徒步院中。
驿站背靠苍山,夜色中大山犹如一张黑色的底卷,驿站中盈盈灯火好似漂浮在那卷中的萤火,
月光倾泻与院中,洒在那少女的脸上,为肌肤添上了几分玉质的白润
那少女散了发髻,披着大氅,仰头望月眼中似有化不开的愁思。
“天寒气冷,谢姑娘早些安寝,不要着凉了才是。”
谢时鸢被这鬼魅一般出现的人吓了一跳,扯出个假笑,嘭得关上窗。摸了摸胸口,长长呼了一口气,真是见鬼了... ...
那模样活像个受惊了的小狐狸,
沈君泽的嘴角弯了弯,泄出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
豫州距离京城不远,行了七日便到了。
守城的瞧见他们远远地便打开了城门,叩首低眉,齐呼世子。
“小姐,这个公子好似个不了不得的大人。”素云偷偷将马车窗户打开了一个角往外偷看。
“确实了不得。”谢时鸢低声嘟囔。
“谢小姐自小便在豫州吗?可曾离开过豫州。”窗外冷不防,传来沈君泽的声音。吓得素云急忙放下窗户,拍拍胸脯被吓了一跳。
“回大人,小女自小养在外祖家,从未离开过豫州。”谢时鸢也颇感意外“大人何以这样问。”
“无事,见小姐有些眼熟罢了。”沈君泽笑道。
侍剑撇嘴,驾着马走近些,小声在沈君泽身边嘟囔“世子,你这样像是个搭讪姑娘的登徒子。”
沈君泽敛了笑脸,斜眼睨了侍剑一眼。
侍剑忙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谢政升了国子监祭酒,往来恭贺者不少,王氏少不得做副新头面以便应酬。
“娘,我也想做个新头面。上次的雅集周蓉那个贱人居然笑话我寒酸!”谢时鹭看着身上半新不旧的褂子愤愤道。
“你且忍耐两日吧,你哥哥前些日子又输了,还是我将我的一对攒珠钗典当了才补上了亏空。”王氏想起那个不争气的儿子便头痛。
“鹭儿乖,等那个小贱人到了就有钱了,娘叫到时候给你做套纯金的头面,定将那些贵女都比下去。”
“可是她能乖乖把钱给我们吗?”
王氏冷哼一声“她若不交出来,我就将她那个娼妇娘偷人的事儿都宣扬出去,到时候她这个小贱人也没什么好下场,看她还敢不敢不交。”
“还是娘有有筹谋。”想到即将到手的财银,谢时鹭面露贪婪。
说话之际,一小丫鬟报信,说是大小姐回来了。
谢时鹭眼睛一亮,急急的拉着王氏出门。王氏却有些心虚,召谢时鸢回京是她一个人的主意,并没有和谢政商议,谢政极厌恶那对贱人母女,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
但是为了她的几个儿女,谢政就算生气她也得这么办,更何况,谢府走到今天全凭她娘家帮衬,谢政还敢休了她不成!
王氏想到此处,也挺起胸膛,端出副主母的架势,随着女儿往前厅去。
谢时鸢望着大门上的匾额站定,
一行人进了家门,与正要出门的谢政走了个对面。谢时鸢望着这曾经给了她生命,又将她推入火坑中的人心下凄然。
那人似乎也惊了,看着谢时鸢先是疑惑,后是震惊,接着是震怒。
“小女时鸢请父亲大人安。”谢时鸢低头叩首,压下心中的情绪,母早逝,父不见,寄人篱下。
上一世她早知这个为功名利禄抛弃妻女的人的冷漠,也不曾渴求过一丝父女亲情,不想他竟如此薄情寡义,为保三妹妹将她换亲到北疆,最后落得个万箭穿胸的结局。
这一世,她不再有任何幻想,她要将这人欠母亲的,和她自己的一一讨回。
“你怎么在这!谁准你回来的!”谢铮看着跪倒的几人爆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