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迟早有一天的身份会暴露，还不如自己亲口承认。”


    她没有像桑刑想象中支支吾吾，反而是爽快承认：“是！”


    她已经做好他会继续询问的准备，谁知边乐悠悠来了句：“哦~不感兴趣。”、


    时无霜：“……”


    边乐说完便扭头，继续盯着老者的一举一动。


    时无霜耐不住寂寞，隔一段时间便向前挪动几步，直至与去前面的大娘肩并肩。


    大娘误以为她要插队，刚准备破口大骂，不料她做出一个令大娘目瞪口呆的举动——她竟然直接挽住大娘的胳膊。


    大娘愣在原地，话明明挂到嘴边，可是大脑短暂性空白。


    时无霜抢占先机开口：“大娘~小辈早就仰慕大娘许久，刚刚与你谈吐间，令小辈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不知小辈向你打听一件事，如何？”


    大娘被她夸得耳晕目眩，两侧的脸颊蹭蹭染上红晕，大手一挥：“瞧你说的，有什么事尽管问便是！”


    时无霜眉毛挑起，眸色顿时亮了起来，滔滔不绝地问道：“大娘可知这医馆为何早早便闭门？这医馆里的大夫又是何方神圣？为什么闭门前医馆门口会有这么多人……”


    大娘抵住自己的太阳穴，摆手叫停：“停停停，你不是这儿的人吧？”


    “不瞒你说，我右手脱臼，无奈之下只好奔京寻医。”


    时无霜还不忘捂着自己的右手，做出痛苦的表情，任谁看了都看不出真假。


    大娘的眼睛充满怜悯望向她，紧握住她的左手，心疼道：“小姑娘，这医馆里的大夫无论多么严重的病，他都有一半的概率把人救活！至于你说的闭门，不过是这儿的规矩，俺一个糙夫人哪懂这些，堵在医馆门口的人，大多数是想看看大夫究竟有什么秘招罢了。”


    时无霜听后若有所思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娟儿~到你了！”


    前面的大娘冲她们这边大喊，挥手示意大娘看病。


    “小姑娘，我知道的也就是这么多了，到我了，我不跟你说了！”


    “诶~”


    时无霜伸出手臂还想挽留大娘无奈之下只好作罢。


    “你问的都是废话......”


    边乐的声音冷不伶仃地从她身后冒出，带着讥笑排在她的前面。


    时无霜听后第一个不服，叉腰嗔怒：“我不问，难道你就知道吗？”


    “知道。”


    在边乐的面前，她时无霜简直像——白痴。


    “你知道为何不告诉我？”


    谁知边乐扭过头带着蔑视的眼神，无奈摊手：“你也没问我……”


    “……”


    这句话她简直挑不出毛病，她的性子也被逐渐磨灭，乖乖排在队伍的末尾。


    没了大娘的八卦声，整个医馆异常的安静，队伍缓慢前进，每一会儿就快排到她了，正当她开始打盹犯困时，前面的大娘一个劲地握住大夫的手，嘴里不停说着感谢的话。


    “多谢大夫！大夫简直妙手回村！大夫……”


    时无霜和边乐商量好对策后，二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眼神透露出严肃，等排在他们前面唯一的人走后，整个医馆就只剩他们几个。


    老者见许久都不见有人上前，手在桌子上游走，连头也不抬一下便扯着嗓子喊：“下一个！”


    不知什么缘故，排在时无霜前面的边乐依旧没迈开腿上前，好心用手肘了肘他，他整个人像木架子，仿佛一碰就会全身散架，他踉跄几步后不偏不倚跌坐在椅子上。


    “伸手。”


    边乐极其不情愿地伸出干枯的左手搭在桌子上。


    老者握住手中的书津津有味地品读，连看都没看边乐一眼，把住边乐的脉后，神情渐渐从面无表情转变为严肃，眉头紧皱，砸吧砸吧嘴细细评味。


    奇怪的是身旁的壮汉没有任何征兆便主动退出房外，时无霜搓了搓手掌，这可是她求之不得的机会，她缓慢蹲下身躯，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无论她多么小心翼翼，干燥的膝盖一上一下还是和地板还是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老者闭上双眼，眉头紧锁，显然是被外界的声音干扰到，“你的脉煞是奇怪~”


    老者突如其来开口把她吓了一大跳，慌乱之下用手搓了搓边乐替的胳肢窝。


    边乐替感到一阵搔痒，铺跪的姿势再也维持不住，失声尖叫起来。


    时无霜自知大难临头，捂住自己的嘴不敢发出丁点儿声音，内心只能祈求老者没有听见声音。


    然而她内心的祈祷并没有什么用，老者还是被尖锐的尖叫声惊醒，瞪大双眼，眼神凶狠地可是杀死一个人。


    扯拉椅子的声音异常刺耳，随后整个医馆陷入一片沉寂，就好像刚刚的事没有发生一样。


    边乐尽管以极快的反应撇过头，脉搏处依旧空落落，他用余光撇去不见人影，等他回过眼神时，老者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面前，边乐表面佯装镇定，实则内心早就乱了阵脚。


    时无霜看见老者的身影，就在不知所措时无意中瞥见角落里的花瓶，趁着老者在跟边乐对持，悄悄挪到他俩的视野盲区，以极其慢的速度站起身，尽管不发出任何声音。


    反观另一边的边乐替依旧铺跪在地上，尖叫声过后更是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时无霜：“诡异，实在是太诡异了。”


    她内心的不踏实感愈发强烈起来，在手指碰上花瓶的一瞬间，她兴奋地抱上花瓶准备大干一场时，回眸便看见老者悄无声息地来到她的身后，她慌乱向边乐的方向求证，看见的只有昏倒在桌子上的边乐，情况对她来说极其不妙，迅速抬起花瓶就朝老者抡去。


    老者一个灵活的闪躲，轻轻松松就躲了过去，一脸凶神恶煞朝她走来，时无霜被老者逼近角落，老者二话不说就将她颈脖的穴脉定住。


    瞬间她的全身上下都被定住，只有眼珠子可以转动，老者并没有立马处理她，反而是用手指试探其他二人的气息，在她的不可思议的目光中，老者转身回到桌子上继续捧着古书品读。


    时无霜内心越想越恐怖：“这难道就是先慢慢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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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精气神，等人情绪崩溃了，自然也就没折腾的力气了……”细思极恐。


    “簌簌——”


    整个医馆只有老者翻书的声音，时无霜的眼睛也逐渐变得干涩起来，她正准备半只眼睛放哨，老者便起身蔑视地瞥了她一眼，随后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她拼命转动眼珠子，想不出法子解除定法，只能先逐渐稳定心气，不断进行自我欺骗：“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这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在做梦而已。”


    好不容易给自己催眠后，在室门处银光不断闪烁，一下子就吸引了她的注意，定晴一看发现老者竟然手握尖刀！


    时无霜紧闭双眼疯狂地摇头晃脑，开始对自我进行紧急催眠：“不不不，这一切都是假的。”直到她的右手被强行握住尖刀，她才明白这一切都是真的，她猛地睁开双眼，充满惊悚的瞳孔不断闪动。


    老者嘴角往上扯了扯，拿走了她手中的尖刀，砸吧砸吧嘴，颇有些无奈按住她扭曲的手臂，疼痛让她冷汗涔涔，仰头流下倔强的泪水。


    “咔嗒——”一声闷响，像是齿轮偏移后重新咬合，手臂下垂的弧度恢复正常，关节复位后她双脚瘫软无力，顺着墙角滑落在地上，定术不知在何时也被解除。


    老者退到一旁观察两兄弟的情况，每走一步就会唉声唉气好几次。


    她双手撑地，她先是一惊随后转动手腕，但很快她就脑补出他要跟自己用武力来决一死战，她扶着墙壁勉强站起身，指着他的鼻子：“别以为你治好了我的脱臼，我就会对你感激涕零。”顿了顿，指着趴在桌子上的边乐反问：“你治好他后，不就是想看我们几人互相残杀吗？！”


    老者听后她的话差点气昏厥过去，咧嘴打趣道：“年纪不小，看的话本倒是不少。”嘴上说着，但手中依旧忙碌给边乐检查身体。


    时无霜看见他的举动被气笑了，不再进行争辩反而是坐在椅子上，将茶桌上的水喝食物一扫而光。


    老者被她的举动逗笑了，“哟~还知道填饱肚子再上路~”


    时无霜将手中的东西一个劲地往嘴里塞，咽下最后一口食物后，她双手环胸嗔怒道：“吃饱好拉你下水！”


    “小姑娘口气倒是不小，我从医多年从未见过你的针法。”


    时无霜擦了擦鼻尖，“没见过就对了！这可是秘诀！”她的脑海中浮现出，现实世界中一个瘦弱的身影穿梭在校园。


    老者对这个秘诀产生了巨大的兴趣：“秘诀？！可是哪位高人传授？”


    她低头思索了一番，内心纠结得严重：医者仁心，自己告诉他能拯救更多疾病缠身的人，但他底细都没摸清，不能凭借一面之词就一棒子打死，但如果他要是利用去害人，自己也会变成让人厌恶的人。


    就坐在她准备再观察观察再传授秘诀时，边乐一直重复不想死让她动摇了，竖起手指提出自己的条件：“告诉你也无妨，但是我需要你收他们为徒，保他们有一口饭吃！”


    “这……”


    老者手中的动作放慢，仔细打量两兄弟能给他带来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