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鳞渊境中,故旧重聚

作品:《星铁:穿越成星神

    剑光快得像一道裂隙,撕扯着空气。


    彦卿的剑招连绵不绝,正是他引以为傲的“遥击三尺水”。


    每一剑都精准地指向对手的要害,卷起的寒冰和气流甚至在坚硬的地面上刮出浅浅的痕迹。


    然而他的对手,那个拿着棒球棍的无名客,却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吃我一记本垒打!”


    星大喝一声,根本不理会那精妙绝伦的剑网,手中的棒球棍以一种简单粗暴到极致的姿态,笔直地朝着剑光最密集的地方砸了下去。


    没有招式,没有技巧,只有纯粹的力量。


    彦卿只觉得一股无法抗衡的巨力从剑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整个人向后连退七八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对方那根平平无奇的棒球棍上,连划痕都没有。


    “再来!再来!”


    星却越打越兴奋,球棍在她手中舞得虎虎生风。


    “尝尝这个,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


    “你那不叫“剑术”!”


    彦卿咬牙,再度提剑迎上:“你这根本就是乱来!”


    “好用不就行了?”


    星咧嘴一笑,躲开一道迅捷的剑锋,反手一棍敲在地面,借力高高跃起。


    “管他黑猫白猫,能把你打趴下的就是好猫!”


    演武扬外,奉命看守的青镞早就躲得远远的,生怕这两位打架时岚会突然插手波及到。


    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还好,还好把他们请到这来了。


    ……


    另一边,三月七气鼓鼓地踏上了罗浮的甲板。


    “太过分了!丹恒偷偷跑了就算了,怎么连星也跟着一起,居然都不叫我!”


    她一边走一边碎碎念,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罗浮还是那个罗浮,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可没有伙伴在身边,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一阵熟悉的喧哗声吸引了她的注意。


    “碰!哈哈,胡了!”


    三月七好奇地看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面前的琼玉牌码得整整齐齐。


    “青雀?”


    “哟,这不是列车上的小姑娘吗?”青雀看到三月七,热情地招了招手。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来来来,三局两胜,输了的请喝苏打豆汁。”


    “我才不打呢!”


    三月七凑过去想起了一件事:“对了青雀,我想找符太卜帮个忙,她在吗?我想借穷观阵用一下。”


    她还是对自己的过去念念不忘,既然来了,总要试一试。


    “太卜大人?”


    青雀闻言,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你可来得真不巧,她老人家最近忙得脚不沾地,我都有好几天没见着她人影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将牌码好。


    “再说了,太卜司前阵子不是被……咳咳,总之,被一扬意外给波及了嘛,现在还在敲敲打打地维修呢,穷观阵暂时也用不了。”


    “啊?这样啊……”


    三月七的脸立刻垮了下来,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诶,你也别灰心嘛。”青雀随口安慰道。


    “等太卜大人忙完了你再来,她肯定会帮你的。”


    “诶,杠上开花!我又胡了!”


    ……


    鳞渊境。


    此地埋葬着一个时代。


    那尊属于前代龙尊的雕像前,一道身影早已静候多时。


    刃。


    他手持支离剑,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意,像一尊与此地融为一体的石像。


    景元、丹恒与镜流三人,缓缓行至。


    空气在他们踏入此地的瞬间便已凝固。


    镜流的脚步最终停在了这片宿命之地的中央。


    她的目光冰冷地扫过丹恒那张毫无波澜的脸。


    又落在那名为刃的身上。


    最后才看向神色复杂,眼底写满疲惫的景元。


    她那被眼罩遮蔽的面容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声音却仿佛穿越了七百年的时光冰层,带着幽幽的回响


    “……这样,人便到齐了。”


    “没想到阔别数百年后,云上五骁还能再度聚首。”


    她的话很轻。


    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如果我所记不差,七百年前,我们五人便是在这儿立下誓言,无论间关迢迢,都要相聚在此共饮一杯。”


    景元闭上眼,似乎不忍再听。丹恒和刃依旧沉默。


    “可惜鳞渊空悬,世事蓬转。我们五人有的在世重生,有的求死不能,有的人沦为罪囚,而有的人……再也没法赴约了。”


    “彼此情谊,也荡然无存。”


    “很快我将负枷受审,此去一别,也许是永别。所以我要在离开之前发出邀请,邀请各位在这初聚之地道别。”


    “人有五名,代价有三。”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祸首饮月,一意孤行,擅行化龙妙法起死回生,变化形骸,酿致大祸,有辱战士哀荣。”


    “从凶应星,狂悖骄慢,染指丰饶神使血肉,助饮月妄为,终至堕为不死孽物。”


    “……而罪人镜流,身犯魔阴,弑杀同袍,背弃盟谊。”


    “现在,该是我们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她缓缓看向丹恒:“丹恒,你永远也无法逃离饮月,因为他是你的起点,他所犯的罪业将长伴你的前路,如影随形,直至入灭。”


    丹恒沉默地将目光投向别处,不与她对视。


    镜流挪开视线,落在了刃的身上。


    “「刃」…是个好名字。在没有尽头的余生里,你只能在杀与被杀间徘徊,求索自己的埋骨之地。若非如此,你便无法消解「应星」的悔恨。”


    “最后是我。”


    镜流缓缓从景元的身旁走过,仿佛在与旧日的影子告别。


    “我将面临联盟判令,背负永罚。而在此之后…还有更为惨重的「代价」在等待着我。”


    “唯有如此,那些当被铭记的痛苦…才不会逝去。”


    她静静地望着远方的云霞,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的侧脸上,却没有带来一丝一毫的温度。


    “云上五骁……该是彼此告别的时候了。”


    没有酒,只有化不开的苦涩。这样的聚会,确实令人一言难尽。


    鳞渊境中,故旧重聚。


    旧事重提,犹如搅乱一潭浑水。


    一个时代的恩怨,终究要有人来画上句点。


    良久,镜流收回目光,语气恢复了冰冷:“该是送我启程去虚陵的时候了,景元。”


    “联盟法度,不容更改……可惜,你们的下一站,并非虚陵。”景元终于睁开眼,疲惫的叹息几乎要化为实质。


    镜流缓缓转身,眼罩下的目光仿佛穿透了一切。


    景元迎着她的视线,沉声道:“我将此事呈报元帅,怎料那位「戎韬将军」 颇感兴趣,竟中道拦阻,设下「十方光映法界」,想先一步会会二位。”


    镜流沉默片刻,忽然轻笑出声。


    “…景元,你还是老样子,总想挣扎着打破别人的布局。”


    “但是你我也好,云骑也罢,帝弓的将军们…都不过是神明弈局里的棋子,我已厌倦了走在被预设的命途之上。”


    她看着景元,说道:“无妨,便陪你多走段路吧,但结局不会改变,我终会站在胜利的那一方。”


    “那么这局对弈,我会奉陪到底。”景元沉声应道。


    然而就在镜流和景元准备动身时,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打断了这一切。


    “等等!”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那尊沉默了许久的“石像”之上。


    刃,缓缓地抬起了头,那双猩红的眼眸里,燃烧着压抑了数百年,几乎要焚尽一切的火焰。


    “镜流,在你离开之前,你还欠我一份报酬。”


    镜流转过身平静地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


    “我试过。除了在你身上多留下几道伤口,我帮不了你更多。你的不死身,绝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打发的东西。”


    “以人间的剑杀不死神使的血肉,这一点,「命运的奴隶」应该告诉过你吧?”


    “他说过。”


    刃的声音没有丝毫动摇,那猩红的火焰反而燃烧得更加炽烈。


    “但你依然欠我这一剑。”


    镜流的脑海中,仿佛闪过许多年前的画面。


    “我教你剑时就已说过啦。我不对全无生趣、引颈待戮的人动手——”


    “——只有对手才能让你拔剑。”


    刃接上了她未尽的话语,声音里带着压抑了百年的渴望。


    镜流沉默了。


    许久,她开口。


    “珍惜此刻吧。”


    “我给你,短暂一死的机会。”


    话音落下的瞬间,刃手中的支离发出一声渴望饮血的悲鸣,他整个人化作一道血色的残影直扑镜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