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力气太小了，哪怕咬住石头的脖子也不能威胁到石头的生命。


    但是她不在乎，只要她能从这个举动中汲取安全感就足够了。


    她真正要的，是石头完全诚服的态度。


    她的手牵引着石头的手，带着石头去探索石头从未到达之处。


    她底色凉薄自私，所以她先用石头来练手。


    两只手交叠在一起，十个指尖轻拢慢捻抹复挑，她的学习能力很好，渐渐熟练起来。


    自信膨胀使得她放弃原先那个极具攻击性的姿势，她抬起头紧紧盯着石头。


    她的眼神太过炽烈，石头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她想看着石头高兴。


    石头本是内敛的人，但是为了满足她，石头张开唇，热气溢出，她笑了，她张口吞了石头吐出的这口热气。


    “水……”


    石头渴了。


    这没什么奇怪的，毕竟她体内的水分在持续流失。


    “不急，我烧好了水，等一切结束刚好能冷下来。”


    她的声音很沙哑。


    也不奇怪，因为她也在流失水分。


    但是…… 她怎么能忍住的？她不是一贯最讨厌需求得不到满足吗？


    除非……有什么东西比生理上的需求更能吸引她满足她。


    是什么……


    石头很快就明白了。


    她在石头身上戳戳之后，开始在自己的身体上尝试。


    她比石头娇气多了，动一下停一会动一下停一会。


    她的嘴唇溢出无意义的呢喃，她空着的手紧紧攀附着石头的身躯，像溺水的人拽住浮木一样紧紧缠绕。


    哪怕身体素质远超常人，石头也觉得快要被她缠得喘不过气了。


    她们的躯体黏黏糊糊地粘在一起，不分彼此，一层又一层的热意升起，似乎要将她们彻底融成一体。


    石头全程都迷迷糊糊的，她的脑子糊成了一团，根本没办法思考，只认真地追随娘子的引导。


    她是那样娇弱的一个人啊，没过多久就累了，把手甩给石头。


    “石头，我的好狗儿，你来动。”


    她将重任交给石头，又不能完全放心石头，再次咬住石头的脖子。


    软弱的威胁自她嘴边溢出。


    “我咬重了你就要停下，知道么……”


    “好……”


    可实际上，石头这种状态根本无力去辨别她的力度大小。


    幸而她自己后来也忘记了这一约定，真稀奇，她最看重对自我的控制，可是那时，她却完全不能把控自己的身体。


    既失了理智，这一约定就失去了意义。


    当她沉沦时，她不悔，可是等到她清醒过来，她却开始有意控制自己的享受频率。


    若不是亲自验证过她在此道上的渴求有多大，石头还以为她无欲无求呢。


    不过是，太过看重她自己，愿意交给石头的信任又太少。


    “值得么……”


    值得吗？值得的吧。


    毕竟，石头喜欢的，本就包含了她身上自带的自私浅薄。


    她坏坏的，但是这样坏坏的她追寻权力的样子真的很迷人 。


    是以，到最后，成了她争权夺利的工具，石头的心情很复杂。


    石头失去了她们之间本就让人怀疑的爱，却得到了一个更加优秀的她。


    “哎，凡人……”


    红衣摇摇头。


    而后，很爽朗地揽住石头。


    “没关系，你错过她，却遇上了我！”


    “……姑娘，真的不行……”


    “你，盯着我的脸，告诉我，我美吗？”


    “姑娘自然是美极了。”


    她的美貌如同她四周燃烧的红莲一样夺目。


    “我比你那个娘子美太多。”


    “是的。”


    “那你为何不能放弃你那个娘子投入我的怀抱？”


    “姑娘，我爱我的娘子，莫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不是开玩笑！就是……我们不能结契，但如果你能压制住我未来的伴侣，我不介意与你共同孕育一个孩子。”


    “姑娘，你之前说的是贴身侍卫！贴身侍卫难道还要卖身吗？”


    石头还是没忍住问出来了。


    如果是的话，白衣和红衣之间真的没什么吗？娘子说爱情都有排她性，白衣居然不介意？白衣明明那么在乎红衣。


    石头下意识瞥向白衣，白衣不说话的时候一点存在感都没有，像红衣的影子一样静默地跟随着红衣。


    可实际上，白衣也是很优秀的少女，还是一名剑客。剑客如果丧失了锐气，还怎么使出厉害的剑招？


    她看不透白衣，这位她新认的便宜师傅。


    “那不是我看重你么……哎，算了，你不懂，你毕竟不是此界的人。”


    红衣恼恨地跺脚，自顾自地向前遁去。


    “你会什么身法，使来给我看看。”


    白衣没有随着红衣离去，而是承担起红衣交给她的责任。


    “师傅？”


    石头有些犹豫。


    她拒绝了成为红衣的贴身侍卫兼情人，那她还可以享受白衣的教导吗？


    白衣看出了她的犹豫，只是温和地笑笑。


    她似乎将石头也划入了自己人的范围，对待石头不再冷冰冰。


    “我和她，其实是朋友。”


    “啊，不是主仆吗？”


    “我们家世相当，自幼便是很好的朋友，后来，我离开家族，她收留了我。”


    石头替她的便宜师傅难过。


    她还当红衣是朋友，可是红衣的种种举动已经将她物化。


    红衣收留她的那一刻起，她就成了红衣的奴仆，红衣好用的工具。


    石头可太懂了，因为她的娘子就是在某一刻彻底忘记了她们之间的恩爱，只把她当成好用的工具使用。


    但是白衣她……还没有看透啊。


    “好了，别发呆了，再这样拖下去我就追不上小姐了。”


    石头只得按捺住自己发散的思维。


    她失败了。


    当她将注意放在身法上的时候，她不由得回忆起身法的由来。


    娘子走后，她走出深山，离开定居的村落，游荡江湖。


    白衣不是她的第一个师傅，实际上，她拥有过很多很多师傅，她跟着她们或是学武功，或是学为人，那些人共同塑造了她的精神世界。


    可是后来——


    白袍将军的悲悯眼神与妖异绽开的白菊在石头回忆中相互交替。


    “家母来信，一夕之间，武林死了数百人，死状一致。抱歉。”


    她的师傅，她的友人，她兴起之下收的徒儿，没了……全死了。


    那时，石头以为将军口中的“抱歉”是对她悲伤的劝慰。


    后来，石头才明白将军的未尽之意。


    抱歉，利用了你。


    “又在想什么？”


    “在想过去。”


    “哦？”


    “师傅，你真的就叫小白吗？”


    白衣轻笑：“那是小姐的习惯，我名李素。”


    “那小姐呢？”


    “她啊，等她自己告诉你吧，不然她会生气的。”


    李素突然敛去笑意：“真的要追不上小姐了。”


    说罢，她将石头拦腰扛起。


    剑修，就是如此洒脱。


    她们赶到时，红衣正停在一处洞口前。


    瞥见李素，她的眼神亮起来。


    “小白，是不是这里？”


    李素放下石头，剑身插入泥土，她双手握住剑柄，闭上眼睛，绵密的风又刮了起来。


    石头不敢打扰李素，贴着红衣的耳朵问道：“我以后也能这么厉害吗？”


    红衣对她很自信。


    “当然，之后我就让小白教你剑道。”


    红衣的手自然地探入石头的衣领，石头的目光惊恐起来。


    不是吧不是吧？她对自己那方面的意图就那么强烈吗？


    明明她都明确拒绝多次了。


    石头感觉很奇怪。


    不应该的。


    像红衣这种被宠坏了的，她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


    她不可能缺美色资源。


    红衣取出正睡着团成一团的小白，放在手心揉捏。


    石头吐出长长的一口气。


    呼——多虑了。


    挺好的，就让这只懒懒鼠替她承担所有吧。


    “就在里面！”


    李素睁开眼，先一步冲进黑暗中。


    “走！”


    红莲变形成绳子拉住石头向前冲。


    “小姐——姑娘——小红——哦不，我是想问，你叫什么？”


    “你怎么现在才想起来这个问题？”


    红衣的火照亮周围，显然此地的主人不爱干净，血肉与骨头糊在泥土里，红衣用袖子捂住口鼻，将石头拉得更近了些，几乎是紧紧挨着石头。


    “想要得到答案，先告诉我你的姓名。”


    “白旭草。”


    “什么？”


    “白旭草，我的名字。”


    当初，她颇为不解地问那个妇人，为什么是白旭草？


    妇人只是笑笑，说道，因为我有个故人唤白旭花。


    于是，石头就这么拥有了闯荡江湖的名号。


    她是她出来后第一个遇到的人，是大师傅。


    后来，石头被邪祟纠缠，寻上她，她向石头举荐了白袍将军。


    不同于石头的无能为力，白袍将军一杆银枪空中挥舞，邪祟枝叶尽数斩断。


    真的很管用。


    正如妇人所言，此人养于国师身旁，沾了一身仙气，对于邪祟最管用。


    可是后来，她死了。


    即使到了现在，石头还是没能分清到底是谁算计了谁。


    “白旭草……哈哈，你也是小白，我有了三个小白！”


    银铃般的笑声在洞穴里久久盘桓，老实说，很恐怖。


    “所以，你是小红吗？”


    “小红？我是小红呀，我是司徒红。”


    一切豁然开朗，原来如此！


    难怪她喜欢用色彩指代身边的人，因为她的名就是一种色彩！


    红色么……倒是很符合她张扬的气质。


    空旷的前方悬浮着一团……大概是光？如果能算是一种光的话。


    很奇怪的光。


    它拥有着能刺痛人眼的光芒，能晃花人眼的丰富色彩。


    还有……对石头近乎致命的吸引力。


    石头确信这个东西对于司徒红来说很重要，她拽住司徒红幻化出来的红绳将自己缠得更紧了。


    她不能，至少不能在没有足够实力时跟司徒红抢东西。


    缠住石头的红绳化作红莲散布在四角。


    “小白，快去！我为你护法。”


    李素不明所以地望向司徒红，司徒红推了一把石头，石头恰巧因为司徒红的话看向李素，注意到了李素陡然紧握剑柄的手。


    啊这……


    她说，这是她的习惯。


    “小白”于她而言是一种象征，她们是朋友而非主仆的象征。


    然后，一只老鼠叫小白，路上捡的徒儿又被她唤作小白。


    石头是真心替她的便宜师傅难过。


    司徒红虽然骄蛮地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却不蠢，她这是在敲打李素呢。


    她需要的是仆人，不是朋友。


    李素迟早得摆正自己的位置。


    石头一接近，那团光自动被她吸入体内。


    力量，她得到了力量！


    太神奇了！石头从未有过如此清晰的她正在成长的感觉！


    司徒红围着石头转圈圈。


    “不愧是被本小姐看中的人！”


    这次找到的灵物比以往强大太多，白旭草又是第一次，司徒红原本还担心会不会需要一些辅助手段。


    结果这么顺利！


    太好了，她的未来！她的命运！


    “小姐，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


    李素发出警告，司徒红指使红莲重新化形缠住石头，一刻也不停歇地向外窜。


    慢了。


    洞口，一对相依的身影悬在空中。


    “王小姐？”李素骇然。


    石头离司徒红很近，听到她小声哼了声：“老女人。”


    老女人？


    那道影子！那道影子！


    好像娘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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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王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