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长……是会长，”徐艳眼眶通红，“太好了……”


    张灵缘震惊地看着她说：“你这是……”


    在副本里，超过七天还能生还的概率极低，更何况这是个a级副本。


    徐艳狠狠闭了闭眼：“跟我一队的其他人都不在了。这个副本的异值增减有它自己的一套理论，我们寻了这个破绽，一直拖着，但还是抵不住时间。过了临界值，他们不得不去找‘祭坛’，却都没了消息。我的技能跟精神净化有关，才活到现在。”


    “临界值是多少？”


    “二十五。”


    “我明白了，”张灵缘上前端详着徐艳的神情，“你还能撑多久？”


    徐艳苦笑：“很久。我的异值几乎不会增加。”


    “你的队友是失联还是死亡？”


    “失联。在抵达‘祭坛’后，他们都失去了联系，我按照经验推断他们已经死亡。”


    “好。接下来委屈你维持之前的节奏，保证自己的安全，如果有他们的行踪，我会尽力。”张灵缘向楼上走去，“相信我，我会带你出去。上面还有其他人吗？”


    “遵命，会长！”徐艳使劲抹了把脸，调整状态道：“有，除了几个玩家还有副本世界的人，这栋楼外面被植物覆盖，内里很大，有不少房间。”


    “食物够用吗？”


    “够。这不知道是谁建的，食物和水很充足。”


    张灵缘驻足问：“你们来的时候，这已经这样了吗？”


    “对，这两个月也一直有人来，给下面的留言板添几笔……”徐艳顿了顿，不大想提这个：“主要的内容都没变化。”


    张灵缘接着向上爬楼梯，徐艳紧紧跟着，犹如抓紧救命稻草一样，她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拿出一张纸，叫住前面的人：“等等，会长！我还有个东西给你。”


    张灵缘接过，飞速阅读，字条上的字迹与留言板中心的一模一样。


    “你好，保护者。”


    “请注意，这里只属于人，如果有其他动物前来，开枪射杀它。不必清理尸体，植物会解决。”


    “检查每个来客的入职表，如果有人表格上有‘录用’的红章，拒绝他的到来，命令他离开。如果对方执意要进来，开枪射杀。”


    “确保所有人眼中的外面都是迷宫。如果有人并非迷宫，等待两日，不离开立刻开枪射杀。”


    “枪支在盒子里，作为被选中的人，在找到下一个合格的保护者前，不要离开、不要离开、不要离开。如果找到，把这张纸条放回盒子里，与枪支一同交给他。”


    “看到外面连续两日不是迷宫时，不要惊慌，寻找冰箱里最下层的沙拉，食用它，直到外面重新变成迷宫。”


    “木屋内不止一个保护者，迷宫内不止一个木屋。祝好。”


    张灵缘不自觉地用舌尖抵住牙龈，抬眼看向徐艳。后者抿着唇，忙道：“会长，我没有让你当下个保护者的意思！我只是想给你看看——”


    “我知道，放心，”张灵缘把纸条还给她，“上一任保护者呢？”


    徐艳沉默了。


    她表情很复杂，不忍，或是什么别的，缓缓道：“她自杀了。”


    木屋内，张灵缘选了个空房间，独自坐在床边，跟另外几个人同步信息。幸运儿也发现了一个木屋，比张灵缘还快，已经住下了，并表示不打算离开。


    张灵缘咋舌，这就是幸运之神眷顾的人吗？


    驯狮人的情况比较复杂，他这个莽子连着走进好几个死胡同，杀了十几个黑鼠后，迷宫已经变成了一条条旁边种着矮灌木的宽敞大路，似乎通往祭坛。目前他还没动，正犹豫要不要往前走。张灵缘让他保持原地别动，免得通讯中断。


    红玫瑰对厂长的伴生技能没什么印象，只记得跟精神控制有关。其他人都还在迷宫里瞎转。


    “我们来捋一捋，”张灵缘说，“首先，这是个双重副本，有异议吗？”


    “没有。”


    “祭坛可以通往第二重副本，单向通道还是双向存疑。异值低于二十五留在迷宫，高则通过鼠厂的入职考核，去另一边。入职申请表能护身，避免被黑鼠攻击，但也能升高异值。这两点的目的都是保证入职者通过考核，进入祭坛。”


    耳麦里传来喜鹊的声音：“迷宫不能久留，必须先进祭坛。”


    张灵缘拧眉道：“别急。问题是，咱们现在的主线任务究竟是什么？系统从进来后一句话没说，主线任务、支线任务和通关判定全没有。”


    驯狮人茫然站在路上，闻言问：“什么意思？”


    “被坑了的意思。”金公爵的声音响起。


    “啊？”


    红玫瑰“嗯”了一声，语气沉稳：“没错。阿缘，那我们现在……”


    “呃，谁给我解释一下？”驯狮人完全没跟上节奏，忙问。


    “啧，你跟邪教徒一样都去治治脑子行不？”喜鹊说：“现在的情况是，系统一句屁话不放，是因为这个副本没有正常的通关办法，从我们接过入职申请表进入迷宫的那一刻开始，已经着了厂长的道。领地是他的，规则是他的，连那个狗屁申请表都是他的控制信标。”


    “hellohello，骂他不要顺便骂我好不好？”邪教徒说：“所以摆在咱们面前的还有哪条路？别告诉我是死路一条。”


    “暴力通关。”张灵缘说。


    局内副本暴力通关有两种方法，第一种是解决副本主要boss和怪物，第二种是破坏副本本身。通常都指前者，后者难度系数太大，压根没人这么做。


    “怎么做，一把火烧了这？”


    张灵缘摁摁太阳穴，回想当时埃里克的模样。埃里克很明显是个废品，植物、血肉心脏和他本人没达成共生关系，互相吞噬，最后反噬而死。


    但厂长……


    她大概把这件事说了说，几人沉默，张灵缘道：“我的判断是，继续深入副本核心，找到植被的心脏和厂长，解决它们。光烧几株草没用。”


    喜鹊说：“还是得进祭坛。厂长躲在暗处，不可能给我们可乘之机。”


    “嗯，先想办法提高异值，然后汇合，”张灵缘起身，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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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往楼下走去，“驯狮人，你等我们过去再行动。”


    “好，没问题！”


    张灵缘嗯了一声，切换私聊，问邪教徒道：“喂？你现在能定位郑玉峰的大概方向吗？”


    “能，不过你也知道，这在迷宫里，光有个方向没有用啊。”


    正在这时，木屋的门再一次被推开，张灵缘刚好走到楼梯拐角处，抬眼跟门外人撞上视线。


    来人白衬衫外面套着纯黑的双肩腋下枪套，将本就优越的身材线条分割得更清晰，宽肩窄腰一览无余，下身穿着利落的黑长裤和短筒军靴，是没个正形公会最常配的那款。


    不用想，张灵缘视线扫过枪套，局内标配的16型手枪，子弹特殊处理过，一种击中后爆炸，一种击中后麻痹目标。


    郑玉峰披着一月初的寒凉推门而入，黑发挡不住白皙冷冽的面容，短短几天的训练，让他有了点玩家的样子。


    他漆黑瞳孔中的冷意在看到张灵缘后全然消却，茫然又无辜，几乎愣在原地。


    “……会长？”


    张灵缘没有理他，偏头对耳麦那边的人说：“跟着定位来找我。”语毕，不顾邪教徒的鬼叫，关闭耳麦。


    郑玉峰喉结动了动，自知理亏，低下头抬眸偷瞄张灵缘的脸色。


    “给我一个你在大赛刚启动的第一个凌晨独自参加副本的理由。”张灵缘语气很平静，脸上看不出情绪。


    郑玉峰勉强道：“我……我的积分不够，我想多得点积分，换生存时间。”


    “第一，你的积分加上我给你的部分，完全够你多活两个星期。第二，我前天是不是跟你说过，等我结束这个副本后会亲自陪你下本？”


    郑玉峰抿唇不语，半晌道：“抱歉，我只是觉得那样很麻烦您。”


    “胡闹！”张灵缘提高声音，一脸恨铁不成钢，“拎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独身涉险就不麻烦我了？你这次下副本是不是没有登记？”


    郑玉峰立在木屋门边，像在罚站。


    “……登记？”


    “你忙着训练，恐怕没看公会手册吧？会员下副本必须提前报备，批准后领取补助道具，副本结束后上报平安，”张灵缘说，“连登记都没有，我要是没遇上你，是不是得等你失踪了才知道！”


    “会长……我知道错了。”郑玉峰老实低头。


    “郑玉峰，”张灵缘从楼上往下走，语气放缓，“一带一的制度不是针对你的，公会一直是这样带新人的，每个新人都会分配给一个熟手带半年。出于各种考虑，你由我带，你不需要觉得麻烦我，明白吗？”


    “明白了。”


    张灵缘深吸一口气，定定地看着郑玉峰的眼睛说：“接下来你别乱走了。徐艳！”


    一直在楼上偷偷看热闹的徐艳连忙应声往下跑：“会长我在！”


    “这是我手底下的新人，”张灵缘说，“劳烦你照看一下。”


    “好的会长！你好，我叫徐艳。”


    “郑玉峰。”


    张灵缘说：“给他同步一下信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