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黯珀。”江莱肯定的说。


    这样一来，孙年嘴里的话，多了几份可信度。


    孙年苦笑：“也是无意中听到的。说出来可能你们不信，现在伪人的来源，与黯珀有关。它和黯珀一样，原本是某个外星球上的，后面那个星球走到了末日，就像现在的地球一样。人类开采黯珀的时候，无意中把里面封存的赤蛉也带回了地球。”


    “还有呢？”江莱追问。


    “其他的我真不知道了！周枭从一开始就是在为十九区的人做事，就算你们杀了我，他还会派其他人来的。不如你们留着我，我为你们效力！”


    江莱和傅从闻交换了一个眼神，眯了眯眼，问道：“还有谁是周枭的人？”


    孙年顿了一下，破釜沉舟一般闭上眼睛，心一横，说：“我只知道，种植园管饭的周嘉豪是周枭的人。我的上级就是他，平时消息都是传递给他，也是他给我布置任务。不过说他是周枭的人可能不准确，他平时说话不怎么敬重周枭，我猜他可能是十九区派来的人。”


    “行。我们去核实一下。如果属实，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不等孙年欢喜，江莱低喝一声，“布布！”


    “在！”布布响亮地应答，熟练地上前给孙年又来了一棒子，他立刻垂下头陷入昏迷。


    “……”江莱黑线，“其实那边抽屉里有镇静剂。下次给他注射药剂，别老打他头，要是打成了傻子，就什么都问不出了。”


    布布挠挠头：“好的！”


    傅从闻舒了口气，嘴角微微上扬。紧接着又进洗手间用凉水洗了把脸，他强打起精神：“走吧，种植园找周嘉豪。”


    江莱看着他眼下乌青有些犹豫：“你这样，行吗？要不等你休息会儿再说？”


    傅从闻摆摆手：“这不算什么，以前打丧尸的时候，比这更累的都有。若是去得晚了，让周嘉豪察觉到孙年被抓，然后想办法逃了，就麻烦了。”


    傅从闻随口一说，“丧尸”两字一出口，江莱顿了一下，脸色有些僵硬。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之前在江学真的研究日志上瞟见过，丧尸病毒的来源便是他的研究。


    傅从闻沉默一瞬，伸出完好的右手，拍了拍江莱的肩膀若无其事地说：“走吧，还是说，你觉得这点事还需要吹枕边风，我才会听话？我就不能主动为我的白月光效力吗？”


    “……”江莱的无语甚至盖过了羞/耻。不过傅从闻也是一番好意，她再推辞就扭捏了。她眨眨眼，当场变回了雪豹，“走吧。”


    傅从闻看着瞬间变回雪豹形态的江莱，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但想到如今严峻的形式，笑意又僵在嘴角。他转身打开门，一边带路一边跟江莱讲述昨夜被叫走之后，十三区发生的一切。


    **


    昨晚闹了一/夜，现在街上还是散不去的人潮。


    士兵们面色沉重，挨家挨户贴上醒目的封条。在想到办法，完美地将伪人和人类区分开之前，只能沿用划道伤口看自愈情况这种老办法先筛选一遍，然后再将通过的初次筛选的人送去研究基地做头部扫描，两个测试方法都通过的人才能勉强认可他人类的身份。


    整个空气都是不安的味道。


    折腾了一/夜，每个人都疲惫不已。随便一点响动，哪怕是一声咳嗽，都能让路边居民成为惊弓之鸟。


    “都说这伪人进化了，简单的划道口子已经辨别不出来了？！”


    “完了，这日子还怎么过……”


    “感觉这伪人比当年的丧尸还难抓！”


    “这时造了什么孽让我两件事都碰到了。”


    “老天爷，你要不干脆一波带走得了，省得这样折磨人！”


    恐慌在人群中蔓延，根本制止不住。


    傅从闻带着雪豹走到一旁，压低声音快速解释：“昨天晚上最开始是军队清扫，先把队伍里的人清干净了，才轮到排查居民。负责检查的士兵少，程序又繁琐，很多人跟着等了一宿，也没轮到自己，刚开始都有怨言。后面有一个混迹其中的伪人突然暴起被士兵制住，人们意识到伪人确实进化了，这才配合检查。为了确保十三区的每一个伪人都被揪出来，这点恐慌就顾不得了。”


    “昨天晚上老爷子连夜跟官方高层开会，最后决定将现在的情况摊开来，不主动公开，但是也不遮掩。全面封/锁十三区，全力清缴伪人。伪人在十三区埋伏这么久，绝对不是新来的，只怕上一次清剿之后，他们学聪明了藏得比从前更深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得找到机会，搞清楚他们潜伏在十三区的目的，才有机会一劳永逸将伪人全部清理干净。”


    雪豹点点头，低吼了一声。


    江莱完全理解这种做法，在现有的情况下，需要所有十三区的居民全力配合，暂时忍受住十三区封/锁带来的不便，才能安心揪出每一个伪人。


    如果还隐瞒，只会让伪人趁虚而入，引起民众对官方的反感。但是把情况好好说明，就能赢得民众的谅解和配合。


    **


    一人一豹，快速穿行在不安的街道，一路畅通无阻来到种植园。


    种植园是十三区重要食物来源之一，即使在戒严时期，这里也不能完全停工。


    傅从闻和雪豹的出现引起了小范围的骚动，但是破晓队长的身份和连夜排查伪人的疲惫，足以让所有人压下好奇继续工作。只偶尔路过雪豹时，忍不住绷紧神经远远绕过去，生怕那头骏美非凡的雪豹出任务不耐烦了，突然给自己来上一爪子。


    找到周嘉豪并不难，傅从闻只提了一嘴，立马有人指路。


    这个敏感时期，破晓的队长亲自带着一头雪豹来找周嘉豪，就连再迟钝的人都立马意识到，这个周嘉豪恐怕是有问题的。


    有个大娘实在忍不住，凑到傅从闻跟前小声问：“傅队，那个小周，他不会是伪人吧？”


    傅从闻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安抚道：“不好说，我先去看看。大娘放心，现在四处都有军队守卫巡逻，就算有伪人也闹不出大风浪来。不过你要是发现谁不对劲，麻烦积极向军队检举，我们十三区不会有事的。”


    大娘咧嘴一笑：“哎，我自然是相信官方的。这次官方都没有压消息，想必是成竹在胸。上次清缴伪人雷厉风行，没闹出幺蛾子，比之前清理丧尸还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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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利，想必这次也不会有问题。”


    “谢谢大娘信任，那我就过去了!”


    “诶，好嘞！”


    顺着大娘的指路，傅从闻和雪豹来到食堂后厨。


    不等傅从闻询问周嘉豪是哪一位，江莱一眼锁定了正在分发营养米糊的男人。他应该是刚刚才经过排查，手背上还留有一道伤口，随着他舀取的动作隐隐渗出血珠。


    这么浅的伤口，不需要伪人的能力，哪怕是个普通人也早该止血了。这人要么就是故意在控制伤口痊愈，要么就是血小板太低，随便一个小伤口都止血不住。


    雪豹低吼一声，威慑满满。


    后厨所有人都是一个哆嗦，唯有正在分营养糊的男人一动不动。


    很好，更加可疑了!


    江莱几个跳跃闪到男人面前，后厨几人立马一哄而散，男人将铁勺扔回桶里，脸上露出惊怕的神情，跟着众人一起逃散，却被雪豹一把扑倒在地。


    一旁负责守卫的几个士兵飞快拔枪围拢过来。


    傅从闻立刻厉声喝止：“别伤着雪豹，它在实行破晓抓捕任务。我们要找周嘉豪，谁知道他在哪儿？”


    被雪豹按在地上的男人颤颤巍巍出声：“我……我就是！我就是周嘉豪，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傅队，这个豹子，能不能……麻烦……”


    傅从闻打断道：“不是我们找你有事，是孙年。”


    听到孙年两个字，周嘉豪双眼猛地一颤。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突然爆发出一股蛮力猛地将身上雪豹甩到一边，同时，身体迅速向后退到桌子外，撞开厨房后门就想跑。


    雪豹那么重，竟然被他一下子掀开。逃跑的速度也快得很，远超常人。


    可是从没听说过，后厨还招能力者啊？


    “拦住他！”傅从闻反应极快，一声厉喝的同时追了出去。守在周围的士兵也立刻举枪，但是周嘉豪的速度太快，且他一下混入惊慌四散的人群当中，让守卫们顾忌太多不敢轻易开枪。


    江莱倒是不用顾忌，雪豹迅速调整姿势重新出发，冰蓝色的兽瞳里满是被挑衅的怒意和兴奋。她低吼一声，四肢发力，如一道闪电射出，速度甚至比率先出击的傅从闻还要快。


    出了后厨，外面四处都堆满了杂物。周嘉豪在这里做事时间长，比傅从闻和江莱都熟悉，他专往障碍物多的地方钻，试图利用地形摆脱追捕。


    “砰！”


    紧随而来的士兵开枪警告，擦着周嘉豪的胳膊而过，但他恍若未闻，反而速度更快。


    傅从闻不再犹豫，指尖迸发出细微蓝色电光，又被强行压下。只因周嘉豪拐了个弯混入干草肥料堆里，全是易燃物，如果他贸然出手引发火灾，会造成更大的伤亡。


    “吼！”


    在他犹疑的片刻，雪豹已经追至周嘉豪身后。它猛地一跃，跳到草堆上，看准周嘉豪的逃跑路线，预判他的方向，猛地再次向他扑过去。


    周嘉豪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一个狼狈的就地翻滚堪堪避开雪豹的攻击。虽挣开雪豹的猛扑，但利爪在勾破他身上衣襟，在他背上留下几道深可见骨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