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插了三炷香在佛前，几秒后香灭了。


    [佛不愿渡你。]


    我面不改色的把香重新点燃：[瞎说，只是这买的香质量不好。]


    香灭，我点，香灭，我……来来回回好几次，佛母终于被我的死缠烂打…真诚给感动了。


    周围人避而远之，瞧见烧完都松了口气。


    [危冬云小姐，很遗憾的通知您，您在两小时四十一分钟前，离世了——]


    我翻了个白眼：[你眼瞎…站在你面前的难不成是鬼？有空咒我还不如去杀个毒！]


    这机械人看上去不大高级，我收起热能电筒，问：[你确定没找错人？]


    开灵人点了点头。


    它对着我上下扫描起来：[目标生命体征正常，不能压缩遗体。]


    这已经超出它的处理范围。


    [罪过。]我盯着它：[你想当罪人吗？]


    话落，人群蠕动起来，他们停下动作。


    [你是罪人——]


    不知谁先开了口，人群的目光沉寂下来，里里外外的人都开始重复同一句话：[罪人，你逃不掉的。你的所作所为都已被佛母注视，我们看见了。]


    [你是罪人我们看见了你是罪人我们看见了你是罪人我们看见了你是罪人我们看见了你是罪人我们看见了你是罪人我们看见了你是罪人我们看见了你是罪人我们看见了你是罪人我们看见了你是罪人我们看见了你是罪人我们看见了你是罪人我们看见了你是罪人我们看见了你是罪人我们看见了你是罪人我们看见了你是罪人我们看见了你是罪人我们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你是罪人我们看见了你是罪人我们看见了你是罪人我们看见了你是罪人我们看见了你是罪人我们看见了你是罪人我们看见了你是罪人我们看见了你是罪人我们看见了你是罪人我们看见了你是罪人我们看见了你是罪人我们看见了你是罪人我们看见了你是罪人我们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看见了……]


    每逢初一，前来拜佛的人如山似海。


    开灵人似乎有独特的应对方式。


    它脸上光屏骤然显示出一个字：诛。


    字是暗红色的，透着不详，仿佛在警示。


    无形的力量似乎将一切有悖于佛母的形象都修正了。


    [这……是不是搞错了？小姑娘人好好的，怎么能兴说她…走了？]


    [不吉利，刚才我低血糖，她好心扶了我，那手…热着呢！]


    而我只是站在开灵人对面，目光在它身上打量。


    新时代，人的殡葬仪式，将由名曰“开灵人”的机器人完成。


    它们监督着城市的死亡，当一个生命悄然走到终点，负责收殓遗体。


    但我一个大活人，围观的群众又不是眼瞎了！


    [我已向总部反映——]


    开灵人迟疑了一下：[结果仍是……危冬云小姐，确认死亡。]


    哈哈拜佛，这简直是对佛母的亵渎！


    我抬头看了眼高大的佛像：[那我现在算什么，活死人？]


    人胡言乱语，准是脑子有病，但开灵人收尸……


    我脱口而出：[你是人工智障吧？]


    开灵人脸上那块屏幕，表情十分丰富。


    我看它变了几十种颜文字，似乎在艰难挣扎。


    [开灵人，代号启蛰。]


    它和我互相对视了老半天：[危冬云小姐，请问两小时四十一分钟前，您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