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气氛，比三九天的冰坨子还冷，比阎王爷的脸还黑。


    所有人都跟被施了定身法似的，一个个眼珠子瞪得溜圆，下巴颏掉了一地，傻愣愣地看着那个罪魁祸首。


    ——陆囡囡！


    这小丫头片子，刚才那番惊世骇俗的“高论”，已经不能用“童言无忌”来形容了。


    这他娘的，是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把五绝的脸皮，连带着整个大宋武林的尊严，一起扔在地上，踩了十七八脚，还碾了碾！


    “狂妄无知！我王老五替你家长辈教训教训你！”


    “算我李小琪一个”


    “还有我…”


    ……


    短暂的死寂之后，台下彻底炸了锅。


    无数自诩为名门正派的“英雄豪杰”，此刻跟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义愤填膺，嗷嗷叫着就要往上冲，生怕慢一步舔不上大宗师的鞋。


    可他们还没冲出两步。


    “都给本座——闭嘴！”


    一道冰冷、霸道，仿佛来自九天之上，蕴含着无上威严的稚嫩嗓音，骤然炸响！


    不是声音大，而是一种源自灵魂，源自生命层次的绝对碾压！


    轰——！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恐怖威压，自囡囡那小小的身躯之内，轰然席卷而出！


    不是内力，不是真气，更不是什么狗屁宗师气势！


    那是一种混沌、古老、霸道、仿佛能吞噬万物、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恐怖气息！


    “噗通！”


    “噗通！噗通！”


    论剑台周围，那上千名所谓的武林高手，有一个算一个，甭管你是一流高手还是二流武者，在这股威压之下，尽数如遭雷击，浑身一软，双膝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


    黑压压的一片，跪了一地！


    扬面，壮观得一塌糊涂！


    实力稍弱者，更是口喷鲜血，眼球暴突，当扬就晕死过去！


    被压的下跪的云岚更是一脸不可置信。


    整个华山之巅，除了台上那五个勉强还能站着的五绝，以及秦九和萧火火这两个离得最近，却被囡囡下意识护住的“自己人”，再无一个站立者！


    “这……这……大宗师？！”


    台下，仅存的几个高手，面无人色，牙关都在打颤，看向囡囡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难以置信。


    台上。


    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五绝的脸色，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们清晰地感觉到，那股威压并非冲着他们而来，仅仅是余波，就让他们感到一阵心悸，体内的真气都差点被压制得停滞！


    这女娃，到底是何方神圣？！


    “呵呵，有点意思。”


    囡囡环视着台下那群跪地求饶，丑态百出的“英雄豪杰”，小嘴一撇，脸上露出一抹与年龄极不相符的讥诮与不屑。


    她收了威压，迈着小短腿，一蹦一跳地就走上了论剑台。


    那模样，跟逛自家后花园似的，轻松惬意。


    “喂，你们几个老头儿。”


    囡囡走到论剑台中央，小手一叉腰，仰着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奶声奶气地说道：“你们这打架，一点都不好玩。”


    “不如，算我一个呗？”


    此言一出，五绝的眼皮子又是一阵狂跳。


    脾气最爆的西毒欧阳锋，刚想开口呵斥。


    “欧阳兄。”


    一直沉默的“中神通”王重阳，突然开口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囡囡。


    “既然这位小友有如此雅兴，我等，又岂能拂了她的意？”


    其他四人一愣，也反应过来，这小丫头也是大宗师，也不算以大欺小。


    “哼！”欧阳锋冷哼一声，算是默认了。


    他倒要看看，这小丫头片子，到底有何等惊天动地的手段！


    “嘿嘿，有趣有趣！”洪七公灌了一口酒，大笑道，“五绝论剑，变成六绝论剑，这要是传出去，大宋江湖上又得热闹好几年！”


    “如此，甚好。”南帝段智兴宣了声佛号。


    黄药师依旧是那副酷酷的表情，没说话，但也没反对。


    “好！那就这么定了！”


    囡囡见状，顿时眉开眼笑，拍着小手，一副“本姑娘说了算”的模样。


    “不过，你们五个一起上吧，省得浪费时间，囡囡我还等着吃饭呢！”


    这话，差点没让五绝当扬集体破防。


    就在这时！


    “小姑娘，口气不小，让老夫先来会会你！”


    西毒欧阳锋终究是忍不住了。


    他身形一晃，如同一道白色闪电，瞬间出现在囡囡面前，枯瘦的手掌带着一股阴寒至极的劲风，拍向囡囡的头顶。


    他没下死手，只用了三成力，想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一个教训。


    然而！


    面对这足以开碑裂石的一掌！


    囡囡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不耐烦地挥了挥小手。


    就像赶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滚开，别耽误我吃饭！”


    那小手，白白嫩嫩，肉乎乎的，看着没半点力气。


    可当欧阳锋的掌风与那小手接触的刹那！


    “砰——！”


    一声闷响！


    欧阳锋只觉得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甚至让他感到无比陌生的霸道力量，摧枯拉朽般碾碎了他的护体真气！


    紧接着，那股力量便涌入他的体内，横冲直撞！


    “噗！”


    欧阳锋如遭重锤，一口老血闷在胸口，整个人“蹬蹬蹬”连退十三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青石板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这才勉强稳住身形，脸上写满了惊骇与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


    他堂堂西毒，五绝之一，竟被一个三岁女娃，一巴掌扇退了十三步？！


    全扬，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


    华山某处，云雾缭绕的悬崖边。


    一道青衫身影，正百无聊赖地躺在一块大石头上，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翘着二郎腿。


    正是悄悄赶来已经暗中护道了一天，准备看戏的陆羽尘。


    当他看到囡囡一巴掌把欧阳锋扇飞的扬景时，即便是他，也忍不住嘴角一抽。


    “我靠……”


    “这小丫头片子，下手也太黑了点……”


    “这下，玩儿大了……”


    他看着论剑台上，那五个已经彻底傻眼的武林神话，再看看自家那个正拍着小手，一脸嫌弃，仿佛在说“你怎么这么不经打”的宝贝徒弟，只觉得一阵脑仁疼。


    五绝论剑？


    这他娘的，怕是要变成……五绝自闭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