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陈丽丽的事,芽芽又去问陈振华的事。


    “那芽芽的爸爸呢?翠妮婶婶知道他在哪里吗?”


    王红杏说:“她说她不知道你爸爸把他们接到哪里去了,因为你们一家人后面三十多年都没有回来过。她说最有可能是港城,因为你爸爸似乎在港城扎根了。”


    “据她描述,你爸爸回去那天,一共开了六辆车回去,还带了六个保镖,她说她凑上去上摸摸车,那些人一下子把她抓住了,差点把她的胳膊扭断,还好你爸看见,制止了。”


    “还有,她说,那些保镖喊你爸郑先生……”


    “……”


    姜之念听见,说:“改名了,难怪找不到人,知道全名吗?”


    王红杏摇头,“不清楚。”


    “还是难找……”


    姜之念下结论。


    陈振华回村后,没跟村里任何人说他在港城发生的事情,恐怕事情不简单。


    短短几年,就能混到这个程度,单枪匹马很难做到。


    产业都在港城,恐怕那么轻易回来。


    人如果现在还活着,十之八九定居在港城。


    在港城找人,不容易。


    芽芽说:“芽芽不着急,多谢红杏姐姐!芽芽很喜欢这个礼物!”


    “喜欢就好。”王红杏说,“人间有姜之念,地下有我,至少从零到一,也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说不定就靠多出来这一点线索找到人了呢。”


    “嗯……”


    芽芽点头,“红杏姐姐,也请你帮芽芽谢谢翠妮婶婶。”


    “包在我身上,一定帮你把话带到。”王红杏拍拍胸口说。


    秋晚灵和钟一遥也分别给芽芽送了礼物。


    钟一遥送的,是卖给姜之念的同款脱发药水。


    装在一个瓶子里。


    足足一百毫升。


    她的目的很朴素,芽芽可以用脱发药水换钱。


    秋晚灵,送了芽芽一堆乱七八糟的符纸,芽芽也不懂都是什么。


    至于姜之念,姜之念从前台的冰箱里拿出了一个蛋糕。


    卫揽星忍不住说:“店主,只有一个蛋糕?没有礼物?你是不是有点太抠了?”


    卫揽星瞥了姜之念一眼,“还想吃蛋糕吗?”


    卫揽星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吃!当然吃!上次吃蛋糕,还是一年多前。”


    芽芽眼睛亮晶晶的,“芽芽很喜欢这个礼物,芽芽还没有吃过呢!”


    “喏,给你最大的一块。”姜之念把蛋糕切好,递到芽芽手里。


    下一块还没切好。


    几只手就齐刷刷地伸了出来。


    连吃不到东西的王红杏都伸了手,“帮我供一块!我也想尝尝。”


    一个十二寸的大蛋糕,不到半个小时,就被吃完,只剩下芽芽提前留给宋春枝的一小块。


    芽芽舔舔嘴巴边的奶油,“太好吃啦!芽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真的不错!”钟一遥也说。


    “对!”王红杏嘴边也是奶油。


    秋晚灵宽大的袖子上沾了一点奶油,她一脸惋惜都在袖子上嗅了又嗅,“可惜了……”


    姜之念的视线定定地落在卫揽星的身上。


    卫揽星眼神飘忽,不敢直视,“我承认,这个礼物确实不错,蛋糕很好吃。”


    姜之念弯起眸子,“蛋糕还不算礼物,我还准备了其他礼物。”


    所有人都看向姜之念。


    “还有?”芽芽眨眨眼睛。


    姜之念说:“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愿望,在我能完成的范围之内,随时有效。”


    “什么都可以吗?”


    “嗯,比如,你如果想继续在超市打工,也行。”姜之念举了个例子。


    芽芽仔细想了又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谢谢姜姜姐姐,但是……芽芽还想有时间做更多的事情,挣更多更多的钱,这样才能带着妈妈每天吃肉、吃蛋糕、吃火腿肠、吃遍各种好吃的……”


    她见识到了更好的生活,想过那么好的生活。


    “好吧……”


    姜之念不算意外,“脑子还挺清醒,那就祝你早一天过上那样的生活,愿望先保留了?”


    “嗯。”芽芽点点头。


    ……


    陈家村。


    陈丽丽确实没再跑了。


    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


    但陈老太和陈老头却一点开心不起来。


    因为陈丽丽除了吃饭睡觉,别的事情一概不干了。


    以前,陈丽丽担了家里一半的活。


    做饭、烧火、洗衣这些事,几乎是陈老太和陈丽丽两个人平摊。


    田里的活也基本都会参与。


    只要陈老太开口的,陈丽丽就没有不答应的。


    陈丽丽被找回来之后,陈老太才发现,一切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陈丽丽,水缸里没水了,去添满!”


    陈丽丽听见了,就好像没听见一样。


    搬着个小凳子坐在门口,托着下巴发呆。


    陈老太骂骂咧咧地去推陈丽丽,“耳朵里塞驴毛了?我叫你干活没听见?”


    “听见了。”陈丽丽说。


    “听见了还不去?使唤不动你了是不是?”陈老太说。


    陈丽丽直视陈老太的眼睛,“是。”


    “……”


    陈老太显然没想到陈丽丽能这么直白,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变了脸,“你说什么?你想干啥?想上天是不是?去不去?信不信我打你?”


    陈老太说着,手指已经在陈丽丽的胳膊上拧了半圈了。


    陈丽丽也不躲。


    “打呀!反正你们已经准备把我卖出去了,死了你们就卖不了钱了,缺胳膊少腿了,人家也未必要,吃亏的还是你们自己……”


    “你胡说八道什么?”陈老太生气。


    “我胡说没胡说,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你们打我,我就喊,让村里人都看看,你们为了钱都干了什么事。”陈丽丽梗着脖子,指着自己脑袋,“最好一下把我打死。”


    “……”


    陈老太把陈老头叫来。


    陈丽丽依旧是那套言论。


    陈老头气不过,又脱鞋去打陈丽丽。


    还没碰到陈丽丽,陈丽丽就跑出了院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地哭嚎起来。


    正是早上凉快的时候,院外路上时不时有人经过。


    难免有人看见这一幕。


    遇上了,总要劝两句。


    陈老头的脸更黑了,但脚下的鞋还是放下了。


    当着村里人动手,不知道背地里会被议论成什么样子。


    他还想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