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认真

作品:《蛮好的她

    家门关上的瞬间,林煦同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混着客厅里老式挂钟的滴答声,格外清晰。三人在沙发上坐下,陈令先开了口,用普通话问候:“外婆,您好,我叫陈令。”


    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他,嘴里“哎哎”应着。林煦同赶紧用广东话接话,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外婆,就是他。”


    “同同啊,”老太太拉过林煦同的手拍了拍,视线又落回陈令身上,笑得眼睛眯成了缝,“你呀,果然跟你妈一个样,就喜欢长得好看的。”她上下打量着陈令,又补充道,“这孩子倒是帅气,跟你爸年轻时候有得一比,还比你爸高些呢。”


    林煦同正想接话,就见陈令从口袋里掏出两个东西——一个是她准备的红包,另一个是个小巧的红色锦袋。他把两样都递向老太太,动作还算自然。


    “外婆,这个是给你买吃的。”林煦同先指了指红包,再看向那个锦袋时,语气里多了几分诧异,“至于这个……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她真没想到,他居然还自己备了礼物。


    为了避免尴尬,林煦同先一步接过锦袋,打开一看,里面静静躺着只翡翠镯子,水头透亮,在客厅的光线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林煦同的呼吸瞬间滞了半秒——老天爷,他这是干什么?玩这么大?这镯子一看就很贵啊!外婆要是知道价钱,指不定怎么想,倒显得她像是……像是刻意攀附似的。她悄悄抬眼瞪了陈令一下,眼底藏着点嗔怪和慌乱。


    老太太也不是那贪心的人。她瞅着那镯子透亮得晃眼,连忙摆手,“不要不要,太贵重了。”又拉过林煦同的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用广东话道:“有心就好,哪能收这么贵的东西?我们家不兴这个。”


    林煦同心里悄悄松了口气,赶紧把锦袋收起来,笑着打圆场:“他就是瞎买的,你别往心里去。”转头看向陈令时,眼神里带着点“看吧,多尴尬”的无奈。


    陈令见老太太态度坚决,便没再坚持递镯子,转而把那个红包又往前送了送。这次老太太没再推托,乐呵呵地接在手里,捏了捏厚度,眼角的皱纹笑得更深了。


    “倒是跟你爸年轻时一个样,大方。”她摩挲着红包边角,忽然想起往事,接着跟林煦同念叨,“那时候你爸第一次见你妈她奶奶,每次去都塞两千块钱红包,把老人家哄得眉开眼笑。没想到啊,我这把年纪了,也能享上这福分。”


    林煦同听着,脸上泛起温温的笑意,偷偷瞥了眼陈令。他正坐在旁边,指尖轻轻搭在膝盖上,目光落在老太太身上,眼里浮着层若有若无的笑意。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发梢,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好像暖了几分。


    “我有点饿,出去吃饭吧。”林煦同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正好出门去吃午饭了。


    三人去了市里那家老字号酒楼,红木圆桌旁刚坐下,林煦同就熟门熟路地点了几笼点心,又加了份外婆爱吃的肠粉。陈令看着菜单,默默加了三份炖品。


    茶水刚冲上,热气氤氲里,婆孙俩就聊开了,陈令安静地坐在旁边,偶尔给两人添茶,目光落在林煦同脸上时,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专注。


    “同同,他是做什么的?”老太太夹起个虾饺,眼神却瞟着陈令,“瞧着派头不小,会不会是……不正经的人啊?”


    林煦同正喝着茶,闻言差点呛到,赶紧顺了顺气:“在银行上班呢,正经工作,稳定得很。”她故意把“金融”说成“银行”,知道外婆就信这些铁饭碗,果然见老太太眉头舒展了些,又补充道,“收入都是干干净净的,您放心。”


    老太太点点头,又抛出个问题:“长得这么俊,会不会很花心啊?”


    林煦同被逗笑了,话语间带着点小得意:“你看我,长得也很美好吧。”


    陈令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嘴角悄悄勾了勾。


    祖孙俩一问一答,从饮食习惯聊到作息规律,老太太把能想到的细节都问了个遍。最后,她夹起块烧卖,慢悠悠地问:“他性格怎么样?我看着倒挺斯文的。”


    林煦同心里愣了一下,认真回想了想,她抬眼看向陈令,正好对上他望过来的目光,赶紧移开视线,轻声道:“人还不错,挺好的。”


    “那就好。”老太太满意地点头,忽然叹了口气,“遇见个合适的不容易,你们要是谈得好,就看看什么时候结婚,有个人陪陪你总归是好的。”她这辈子见过太多离散,总盼着外孙女能有个安稳归宿。


    陈令始终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婆孙俩用一来一往地聊着,偶尔抬眼看看林煦同,眼底总漾着点浅淡的笑意。


    直到老太太说起“看看什么时候结婚”,他嘴角的弧度忽然清晰起来。没等林煦同反应,就听见他开口,竟是带着点生涩口音的广东话:“我们也在考虑,等煦同博士毕业了,就可以先去领证了。”


    林煦同手里的勺子“当啷”一声磕在碗沿上,惊得差点跳起来。她猛地看向陈令,眼睛瞪得圆圆的——他不是P城土生土长的吗?怎么会说广东话?那刚才她跟外婆说的那些话,那些半开玩笑的吐槽、那些藏着小心思的评价,他岂不是全听懂了?


    她的脸颊“腾”地烧了起来,心里又惊又窘,指尖都有些发烫。幸好……幸好刚才没说他什么坏话,不然此刻怕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陈令看着她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深了,故意又用广东话说了句:“茶凉了,我再给你添点?”


    老太太被逗得哈哈大笑,指着林煦同道:“你看你,还瞒着我呢!”


    。。。。。。


    饭后,二人先把外婆送回家,老太太拉着林煦同的手叮嘱:“带他出去转转,别总闷在家里。”林煦同应着,心里也觉得三人同处一室难免拘谨,便没推辞。只是午后的日头毒辣得很,走哪儿都像被蒸烤,倒不如先去酒店把陈令的入住手续办了。


    在送陈令去酒店的路上,出租车里的空调吹着微凉的风,林煦同却觉得脸颊还在发烫。她侧过头看向身旁的人,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里带着点被蒙骗的嗔怪:“你怎么会说广东话?居然骗了我这么久!”


    陈令转过头,眼底还带着笑意,嘴角扬起的弧度藏不住:“我可从没说过自己不会,是你先入为主觉得我听不懂罢了。”他笑出声,看着林煦同气鼓鼓的样子,又故意卖了个关子,“而且,你现在不该先关心点别的事吗?”


    林煦同愣了一下,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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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眨眼:“啊?什么事?”脑子里还在回放刚才他说广东话的画面,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我们结婚的事。”陈令看着她,笑意里多了几分认真,指尖在膝盖上轻轻点了点。


    林煦同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开关,突然笑起来,语气带着点刻意的轻松:“哈哈哈,我懂,你是为了哄外婆开心嘛,老人家就爱听这些。我们才在一起多久啊。”说完赶紧把话题拉回来,追问道,“所以你到底怎么会说广东话的?”


    陈令看着她飞快转移话题的样子,眼底那点刚冒出来的期待悄悄淡了下去,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但他还是老实回答:“高中在S市借读过两年,慢慢就听懂了,说倒是不太流利,刚才也是硬着头皮开口。”


    林煦同“哦”了一声,心里的疑惑解开了,却没注意到陈令微微垂下的眼帘。出租车穿过霓虹闪烁的街道,窗外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他没再说话,只是望着窗外。


    “说起来,那两年我跟你哥还是同班同学。”陈令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忽然想起那天在停车场的偶遇,“他那天没跟你提过?”正是那场意料之外的碰面,让他决定了提前对林煦同坦白。


    林煦同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般笑出声:“别提了,他那车香水味浓得呛人!我一坐上去就头晕,一路晕乎乎的,下车时头还沉得厉害,回去倒头就睡了。”她边说边揉了揉太阳穴,仿佛又闻到了那股过于馥郁的香气,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


    酒店房间里冷气足,刚放下行李,困意就铺天盖地涌来。林煦同打了个哈欠,对陈令说:“我眯一会儿,你自便。”没想到这一睡就是几个小时。


    再次睁眼时,窗外的天已经暗了。房间里没开顶灯,只有书桌那盏台灯亮着暖黄的光,陈令正坐在桌前回消息,指尖在键盘上敲得轻响。林煦同摸过手机一看,快六点了,猛地坐起身:“你怎么不叫我?都这么晚了。”


    陈令转过头,屏幕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浅淡的阴影:“你早上起得早,又跑了大半天,肯定累了。”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晚饭选在酒店附近的粤菜馆,林煦同点了几道清淡的小菜,两人边吃边闲聊,没提什么要紧事,却有种难得的松弛。饭后陈令送林煦同回家,倒不是怕外婆多心——老太太向来开明,从不管这些年轻人间的事,只是林煦同想着,难得回来一趟,该多陪陪老人。


    到了楼下,晚风带着点凉意拂过来。林煦同看着陈令,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你会不会怪我没好好陪你……你特意跑这一趟,明天还要飞国外……”话里藏着点歉疚。


    陈令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别想太多。”


    “那,再见。”林煦同挥了挥手,踮起脚尖,在他嘴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像片羽毛落过,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陈令顺势伸手将她拥入怀,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低沉而清晰:“我今天说的事,是认真的。”


    林煦同没抬头,也没说话,只是悄悄收紧了环在他腰上的手。晚风穿过树梢,带着夏天的草木香,像在替她应下那句没说出口的“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