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是人吗?你就演(14)

作品:《怎么死了也要救世啊?

    “慈心,你要杀了我吗?”


    “卫衍星”瘫坐在地上,眼尾泛红,瞳孔里倒影出裴悯的身影。


    裴悯太阳穴发出一阵钝痛,身形一晃,手中剑却不停,灵力凝成的剑锋将面前的幻象斩成两截。


    “蘑菇不会说话,如果你发现面前的蘑菇试图与你进行沟通,不要理它!”


    剑尖撑在地面,面前的蘑菇伞柄与菌丝脱落,枯萎灰败。


    裴悯藏在面罩下的脸凛若寒霜,满面愀然,挥剑直向下一个目标。


    “裴慈心,你胆敢欺师灭——”


    “噗嗤。”


    一剑封喉。


    “小师妹,你怎可——”


    “裴悯——”


    “慈心——”


    “裴——”


    蘑菇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又以更快的速度不断生长,源源不断。


    盛辛刀锋刚从一朵蘑菇里拔出来,大口喘着气,胸腔火辣辣地疼。


    “不行!蘑菇太多,灵力消耗太快了!”


    裴悯冷漠无情地放倒又一只蘑菇,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蘑菇生长需要血肉,那个蠢货呢?”


    只见厚厚的菌丝覆盖着整个空间,纵横交错将三人分隔开来,声音的传递也变得困难。


    “爆!”


    一张爆裂符贴在装若棉絮的菌丝上,轰隆一声炸出道大洞。


    裴悯深吸口气,趁着片刻喘息,思索起现在的形势来。


    已知,蘑菇生长需要血肉,那个蠢货自己砍了自己。


    往蘑菇最多的地方去!


    裴悯一路炸开菌丝,与盛辛汇合后交换了,朝着


    一路砍到裴悯觉得见到蘑菇就要作呕,此生再也不碰蘑菇汤时,终于在厚重的菌丝后看见一个跪坐的身影。


    “杀了她,杀了她。”魏荣形销骨立,一下一下麻木地往自己身上划,鲜血刚冒头便被贪婪的菌丝吸走,整个人宛如一个贴着皮的骷髅架子。


    划着划着,爆发出一阵神经质的笑声,“我杀了她,我杀了她哈哈哈哈。”


    “靠。”盛辛狠狠咒骂一句,“我们在这杀蘑菇,他倒好,以身饲菇。”


    “啪。”


    裴悯面沉如铁,毫不拖泥带水,冲着魏荣的脸就是一巴掌。


    “哈哈,哈哈。”


    魏荣被打得一愣,却还沉浸在杀了裴悯的美梦中。


    “啧。”裴悯不满的抬起眼眸,甩了甩手腕,又是一巴掌。


    “咔嚓。”


    人没醒,但似乎听见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这神经病一时半会儿清醒不了。”蘑菇又开始生长,盛辛握着刀的手因为长时间挥动而发麻,声音却依旧镇定。


    “那就别清醒。”裴悯剑柄一棍子敲在魏荣颈后,翻出个麻袋将他草草一装,阵随心动,落在麻袋上。


    确保菌丝透不进阵法,裴悯找了个蘑菇把他随手一挂,掏出玉瓶将补灵丹倒入口中,飞身跃入蘑菇群中。


    没了魏荣这个拖油瓶,两人眼明手快,无数蘑菇死于锋刃之下。


    蘑菇的叫声也逐渐变了调,期期艾艾,众声交叠宛如哭坟。


    “叽叽,叽叽,叽叽。”


    死啦,死喽,死咧。


    “叽——叽叽叽叽叽!”


    啊——我的大舅哥!


    “叽叽!叽叽叽叽叽。”


    可恶!我的二姨姥。


    “叽叽!叽叽叽叽叽。”


    呜呜,我的三叔公。


    可见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蘑菇不能拴在同一条菌丝上,全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休戚与共,遂于今日惨遭灭门。


    盛辛解决完最后一只蘑菇,一脚踹在毫无知觉的麻袋上,转头看向裴悯,


    “杀了?”


    “拎出去杀。”


    “啊?”


    裴悯掀开眼帘,正对上还滴着血的柳叶刀尖,麻袋里的魏荣被捅了个对穿。


    目光上移,裴悯与盛辛茫然的眼神撞在一块,两两沉默,无语凝噎。


    失敬了。


    原来是表结果,不是表疑问。


    “我拎出去?”盛辛率先打破僵局,刀尖挑起麻袋,冲着裴悯,像是在问她“你还有什么垃圾要带吗?”。


    裴悯累得一根指头也不想动,正想就地一躺,转瞬即想到这是什么地方,面色不佳地坐在蘑菇尸体上,说话倒是宾至如归。


    “慢走,不送。”


    不快点拎出去她怕召唤出什么新的蘑菇大军来。


    【那请问您现在是在?】


    裴悯踹在金色大门的上的脚一顿。


    【去端蘑菇老巢?】


    永绝后患!


    一百岁了还没出叛逆期吗?


    【规则不是说不要开门】


    【知道啊,我又没打算走门。】


    【?】


    掩日有点理解不了裴悯的思维方式,【方便解读一下您现在的所作所为吗?】


    门上花纹出现几处明显的凹陷,裴悯满意地收回脚,【解我心头之恨!】


    【……】


    掩日欲言又止


    你开心就好。


    门外细碎的响动渐渐远去,裴悯沿着墙根,指尖从墙壁划过大门,落在那个巨大的“禁”字上。


    阵法、符篆,甚至还用上了阻隔性极强的月熔金。


    如此大费周折,重重布阵。


    里面究竟藏着什么?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不定是什么大宝贝。】


    掩日又开始兴致勃勃地撺掇裴悯。


    【……】


    满脑子只有钱的家伙。


    如今轮到裴悯无语了,【你不觉得比起藏宝地,这地方更像牢笼吗?】


    【所以我们要准备劫狱?】


    【谁说的?】灵纹一个个浮现,尽收眼底,裴悯素指隔空对着灵纹轻轻一点。


    【敌人的敌人未必是朋友,但一定可以给敌人添乱子。】


    【不开门怎么进去,又扒拉个狗洞出来?】


    不好的回忆漫上心头,裴悯画符的手停在半空中。


    往事不堪回首。


    【今日之我已非昨日之我,】一笔成符,裴悯吹了吹泛着光的新鲜置换符,【以一换一,完美。】


    裴悯食指和大拇指曲起,在置换符尾部弹了弹,灰白的火焰自指尖升起。


    烧到一半,裴悯突然发现掩日在她识海里。


    【你在干嘛?】


    【做法啊。】掩日狗狗祟祟地对着她识海里那棵树拜了又拜,十分自然道,【保佑你不要把囚犯置换出来。】


    【我谢谢——】裴悯没好气地吐出几个字,一个漩涡倏地出现在脚底,最后一个字还没吐出口,人已消失在原地。


    “呜呜呜呜呜呜呜我的子子孙孙。”


    “死都死了。”


    “天底下没有比我更惨的蘑菇了。”


    “有。”


    “哪有?”


    “你的子子孙孙。”


    “啊——我的枕头!枕头怎么消失了!”


    门外一块质朴粗糙的圆形石头啪叽一下掉在地上。


    裴悯七荤八素地摔在地上,人还没清醒,身体先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噌的一下站起身,接受中央两朵蘑菇的注目礼。


    说是两朵也不太对,因为面前的蘑菇共享着同一个伞柄,顶端却分作两把伞盖,一个五彩斑斓,明晃晃地昭示着毒性,另一个颜色灰白,看着与外面的大军同出一门。


    灰蘑菇先前哭天抹泪,此刻硬生生把伞柄拉长了一节,伸长了脖子誓要把不速之客瞧个仔细。


    花蘑菇则半死不活地多,只是波澜不惊地掀了掀伞盖,再悄无声息地里灰蘑菇远了半寸。


    显然都对裴悯的莅临献上最诚挚的感谢。


    当然这是裴悯自封的。


    “我是悲伤过度出现幻觉了还是眼泪流干了眼睛瞎了?”


    灰蘑菇不可置信地晃了晃伞盖,回头猛折一百八十度,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对着花蘑菇,“我看见了什么?活的!生物!不是排泄物!”


    “嗯。”


    花蘑菇有气无力地应了声。


    灰蘑菇也顾不上给自己的子子孙孙,孙孙子子哭坟了,兴奋地对着裴悯扭来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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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裴悯听不懂蘑菇语,一抬头就看见空旷的大殿中一灰一花两只巨型蘑菇,得了病般冲她疯狂摇摆。


    “?”


    不会有什么传染病吧?


    裴悯谨慎地远离发了疯的蘑菇。


    “她听不懂你说话。”花蘑菇也不制止同伴,淡淡道,“当然,也听不懂我说话。”


    “看我看我看看我!”


    蘑菇尖叫。


    以并蒂蘑菇为圆心,大殿为半径,裴悯在殿中兜兜转转,上梁揭瓦,依旧一无所获。


    确认此处没有另外的活物后,她才将视线放在面前的嘤嘤呜呜的菇上。


    倒不是蘑菇不醒目,只是裴悯打心底不愿相信,重重叠叠的阵法是为了关注这么一个东西。


    “看我了看我了!她看我了!”


    灰蘑菇激动地拉长伞柄,绕花蘑菇脖颈三圈,这妄图勒死同伴的动作,收到裴悯迟疑的目光及后退一步。


    那老乌龟真的没骗她?


    裴悯指尖掐出一道灵力球,冲着蘑菇一弹。


    “铮——”


    灵力像是撞上了玻璃罩,一声脆响后,巨大的阵法自蘑菇底端升起,骤然锁紧,血红的符文在蘑菇躯体上蔓延,凄厉的叫声穿过阵法。


    耳膜震颤,针扎似的疼,裴悯预判似的侧身一躲,灵力球斜向上反弹而出,在房梁处留下浅浅的伤痕。


    符文若隐若现,经此一遭花蘑菇更是蔫头耷脑,出气多进气少。


    “不好意思啊。”


    裴悯一脸无辜,这句话里的真心实意含量几乎为零。


    灰蘑菇冲她晃了晃伞盖,似乎在说,“有关系,但我原谅你了。”


    禁止沟通,限制活动,单独囚禁。


    这就是老乌龟说的阻隔?


    裴悯垂着眸,剑鞘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地面。


    “哎哎哎,我想到办法了!”


    灰蘑菇伞柄拧成一个撑腰的小人,“听不懂,我们可以纸笔交流啊。”


    “哪儿来的纸笔。”


    “我,”灰蘑菇骄傲地点了点自己,又挤了挤对方,“你。”


    “我们可以比划出字来啊。”


    “……”花蘑菇拒绝干如此有损菇格的事,“先不说她看不看得懂,你认识几个字?”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老大徒伤悲,文盲要吃亏。


    灰蘑菇又开始哭天抹泪了。


    “唉。”裴悯眼神略过困着蘑菇的阵法,叹了口气,苦恼地嘀嘀咕咕,“解不开,算了。”


    “任务失败,罢了罢了,向龟长老负荆请罪去吧。”


    撂下一句,拔脚就走。


    “叽叽?”


    这就走了?


    别啊!


    灰蘑菇急得恨不能原地长出两只脚来拦裴悯。


    人在走投无路时的潜力是无穷,蘑菇也是。


    说时迟那时快,一缕灰白的菌丝以雷霆之势破土而出,挨挨蹭蹭地缠上裴悯抬起半步高的脚踝。


    与此同时,她听见一道稚嫩如孩童的嗓音,说着蹩脚的人类语言。


    “没失败没失败!”


    左脚保持着一个高难度动作悬在半空中,裴悯用力向下一踩,菌丝绷成一条直线,尖叫声在识海中炸响。


    “疼疼疼疼!要断啦要断啦!”


    “脚下留情!”


    裴悯装作没听见,唰的一下拉开掩日,作势要往菌丝上砍。


    “手!手也是!”灰蘑菇喊得更起劲了,生


    结束了长达一分钟的金鸡独立,双腿踏实地踩在地面上,裴悯敲了敲左腿,一手抓住有些委屈的菌丝,问道,“说吧,想干嘛?”


    “啊……”


    我想干嘛来着?


    灰蘑菇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脑仁罢工了一瞬,才开始重新运作。


    不对啊!


    她闯进它家,一言不合就拔剑,现在问它想干嘛?


    倒反天罡。


    “这话该我们问您吧?”花蘑菇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阁下不请自来,不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