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舒笑意吟吟的，开口就是要清荷的**契。


    吴素芬愁得手帕都搅在一起，**契在她的手上，清荷就完完全全是她的人，要是到了魏云舒手上，指不定这贱婢会倒向魏云舒。


    到时再说点不该说的，她想都不敢想。


    挤出笑容来，“云舒，你看，今日之事，就是这清荷护主不力，才让你受了苦，母亲也不好再叫她留在你身边，母亲另给你挑两个得力的奴婢可好？”


    魏云舒眼里的笑意淡了几分，果然，采莲差点说出来但没说的事，清荷也是知道的，这不？跟她抢人来了。


    不过清荷么，是个聪明的，知道采莲说漏嘴，吴素芬又多疑，会防着她，搞不好她就得落个和采莲一样的下场，便以退为进，率先请求责罚。


    清荷这个人，她也是要定了。


    “母亲这话我不以为然，清荷今日是护主不力，不过也及时请来了大夫，认错的态度又好，说到底，会护主不力，是因为魏从文在我屋里，她拿捏不定该帮谁，若是她的**契在我手中，必然会对我忠心耿耿的。”


    “祖母，我说的可对？”


    魏云舒直接越过吴素芬，向着老夫人甜甜一笑。


    她差点没命才换来老夫人的怜惜，好好的机会不使劲抓住才是傻子。


    老夫人本意也是想给云舒换几个忠心护主的丫鬟，但云舒到底还病着，她也就遂了云舒的意吧。


    毕竟大夫也说了，这人一生病，心情就尤为重要。


    整日郁郁寡欢忧心忡忡，小病都得变大病，得心情舒畅病才好得快。


    老夫人看了眼清荷，道：“我瞧着这丫鬟也是个聪明的，素芬啊，就听云舒的吧。”


    吴素芬脸上的笑容都萎了，“母亲，我院子里还有更好的丫鬟，可以让云舒随便挑。”


    “我这不是挑了么？”


    “云舒这不是挑了么？”


    魏云舒几乎是同一时间和老夫人说了一样的话。


    顿时就惊讶地看向老夫人，结果对上老夫人惊讶又惊喜的眼神。


    老夫人心情大好，都说感情好的祖孙心有灵犀，瞧瞧，这小丫头还是愿意亲近她这个祖母的。


    “我先前说了，今日的事，云舒如何处置，我都依云舒，你们也不必多说。”


    “这……”吴素芬还想说话，见老夫人态度坚决，不好再说，只得应了，“好吧，云舒喜欢，让清荷继续跟着云舒就是。”


    反正以后再找个由头把人要回来就行。


    “那么就烦请母亲把清荷的**契给我了。”


    魏云舒笑眯眯地朝吴素芬伸出手。


    吴素芬一口气堵上心口，看看，这分明就是防着她不给，拿她当什么人了？


    “你这孩子真是着急。”


    嗔怪一声，还是让人去取**契。


    魏云舒笑眯眯地收回手，挨着老夫人心情很是不错。


    就这么一段时间，她就知道，老夫人心里是一直有她这个小孙女的，只是从前怕气病祖母，种种躲着避着，时间长了，在别人眼里看来就成了冷漠。


    各种不好的话听多了，寒雪似的落在老夫人心头上，硬生生把热乎乎的心捂冷了，也就不再坚持亲近这个小孙女。


    这才成了大家眼里看到的老夫人不喜魏云舒，魏云舒也成了个没孝心又总是做错事的闷包子。


    其实，只要有一点温度，就能化去老夫人心头上的寒雪。


    魏云舒只觉得可惜，明明只需要得到老夫人的宠爱，就能在这个家过得好好的，偏原来的魏云舒生性太过单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从不怀疑，硬生生吃了十几年的苦头。


    也不怪那章易简会盯上心性单纯的魏云舒，长得像从前乡间的青梅竹马也就算了，还是个他说什么就信什么的。


    “夫人，行刑完毕。”


    负责行刑的汉子走上前，恭恭敬敬地回话。


    吴素芬起身查看。


    采莲已经废了双腿，折断双手，没了大半条命。


    看着采莲奄奄一息的样子，她倒也不怕她会把以往的事情往外说。


    不过么？


    她做事讲究稳妥。


    “既然行刑完毕，就拉出去吧，按小娘子的说法，将人扔到长乐街去。”


    几个汉子听命，架起肉泥一样的采莲就往外走。


    吴素芬回身说了句：“我去叮嘱一二。”


    说罢也跟着出去。


    等到出了宅子后门，才将其中一个汉子拉到一边，塞了一袋碎银子给他。


    “把她的舌头从根里割了。”


    汉子会意，掂了掂碎银子，“夫人放心，小的一定把事情办妥了。”


    到底是不放心，吴素芬补了句：“要将舌头带回来给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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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明白。”


    她交代这些的时候，没了大半条命的采莲就这么躺在不远处。


    虽听不到吴素芬说了什么，但从给汉子银钱以及汉子用凶狠的眼神瞅她，她就猜得到绝对不是好事。


    吴素芬说会救她是假的！只怕如今想杀了她！


    她用力蛄蛹，想爬走，又被汉子重重一脚踩在背上动弹不得。


    而吴素芬只厌恶地扫她一眼就走了，这一刻，她前所未有的恨极了吴素芬！


    回到屋里，丫鬟拿来了清荷的**契。


    吴素芬当即转手交到魏云舒手上，还不忘笑着交代清荷。


    “以后你就真真正正是碧桐院的人了，不过你也别忘了你从前在芳菲院时我所教你的道理，伺候主子应当尽心尽力，明白吗？”


    “是，奴婢明白。”清荷看得清楚，脸上虽说是笑着，笑意不达眼底，眼底满是威胁。


    可怕的是，夫人背对着魏家人，这威胁如何令人胆颤只有她知道。


    一场点心风波就此平息。


    所有人都各回各自的屋，屋里只有魏云舒和清荷。


    魏云舒半躺着，清荷在地上跪着。


    清荷跪了两刻钟，跪到膝盖发疼，但魏云舒没发话，她不敢起来。


    今日的种种，她是看得清清楚楚，多年来当奴婢早已练就察言观色的本事。


    魏云舒看似受苦了，实际上魏云舒打得一手好牌。


    一来借着老夫人心疼的机会，处置采莲立威，他人还想陷害魏云舒都得掂量掂量；二来也给各房主子传达了个有老夫人撑腰的信息，魏云舒从此在魏家得以真正抬起头来；三来以这事为由，把来碧桐院干活的人都换了一遍，这样不久以后，碧桐院上下就全是魏云舒自己的人。


    这哪里是吃了苦？


    分明就是因祸得福！


    魏云舒悠哉悠哉地把玩着清荷的**契，将清荷脸上的小心思尽收眼底。


    让清荷跪着，是要清荷明白，从此以后她就是清荷唯一的主子。


    而要清荷留在碧桐院，是因为她需要一个对吴素芬知根知底的人。


    那张承载着生死之重的**契被魏云舒轻飘飘地放在桌子上，好似落下一片羽毛。


    “如今你的**契在我手上，你便是我碧桐院的人，我只问你一句，采莲到底知道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