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作品:《穿进自己写的书中我老实了》 “松绑吧。”竹晟轩走过来对吴宇枫道。
“噢。”
绳子一点点松开,小二也不管说了什么连滚带爬朝门外跑。
“跟我来”竹晟轩带着两人往小屋走。
“师尊,在卧室找到的”顾彧安将搜出来的纸交给竹晟轩。
竹晟轩将泛黄的纸轻轻打开:“借据?”
上面清楚的写着邢凯借郭添一百二十四两银子。按照上面的时间,此时的雾昌戏院钱是只进不出,亏本时常都有,钱能不能再拿到手还是一回事,这个无底洞谁都不会出钱去填更别说郭添这个最懂利弊的商人。
到屋,竹晟轩指着地上躺着的郭毅道:“郭毅成鬼了。”撇眼旁边的绳子“八成是吊死的。”
吴宇枫: “人死到成鬼至少要两年,这两年连个音都没有。”
“那他的死就是被刻意隐瞒。”顾彧安顺着吴宇枫的话说。
“找找看有什么有用的。”竹晟轩拉开抽屉,里面装满了生锈的零件,往下翻看见许多灯的图纸。
昨晚的声音又响起:“郭郎,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吴宇枫顺嘴道:“我们又不是郭毅。”
竹晟轩顺着声音在床底找到个盒子拿出时破旧的盒子顿时破碎开,露出里面装的东西。
竹晟轩扒了扒,和昨晚一样发出声音的泥人掩埋在最中间,用手一碰也消失了留下个刻着“怨”字的木牌,它旁边一张泛黄的纸格外显眼:
郭毅,我心悦你。
邢兰
竹晟轩猛然想到:泥人是邢兰,她口中的郭郎是郭毅,邢兰让郭毅还自己命,但小二口中邢兰是自尽,和郭毅有什么关系。地契也是自愿给郭毅的,她为什么要恨郭毅?
“伪造自尽,杀人骗房?”竹晟轩自言自语。
“我这有叠纸,空白的,在那个桌子上。”顾彧安的声音把竹晟轩拉回神,抬头见顾彧安拿着纸,指着正中间的桌子。
竹晟轩拍拍手上的的灰,跨出门栏:“先拿着,去雾昌戏院看看。”
“最南边就是雾昌戏院,虽说郊远生意还是兴隆的,某天一人发现楼外的野草一夜之间长了二十来寸,每到半夜还有女子的啼哭,这事越传越邪乎雾昌戏院也就停了。”吴宇枫在马车上讲着打探到的消息。
雾昌戏院四周果真如吴宇枫所说长满杂草,四周更是连个活人也没有,门没上锁,轻轻一推就开了。
门内热闹非凡却是蜀货园的酒楼模样,人们在酒桌前喝着酒完全没有注意到三人,忽然,所有人都停下手中动作,七窍缓慢向外渗血,最终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嬉笑声又响起来,只不过变成戏院。
“不要害怕,有我在。”竹晟轩对二人道。
一位侍女听见动静走来:“邢小姐都要彩排了,你们三个小厮怎还不去台边看小姐演出。”
小厮?竹晟轩反应过来连声答应,带着身后两人随着人群进了里屋。
里屋正中央有一个台子,周围围满红色锦缎,几乎所有佣仆都来到此地,叫喊声不断。
一旁两个侍女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格外清晰。
“郭毅可真是好命,第一次同台就和邢小姐一起。”
“听说他们都快成亲了。”
“摇身一变成了富人这可不是咱们能有的待遇。”
“可不是嘛,我听说郭毅就凭一张画像一尊泥像就把邢小姐哄的心花怒放人家总归是有些本事在身的。”
……
突然,房间中的蜡烛被熄灭,舞台上亮起光,周围变得寂静无比,好戏开始了!
“就当是正常看戏,不要有太大动作。”竹晟轩嘱咐两人道。
邢兰在台上唱着,台下的人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没有一丝生机。幕布后郭毅也走出来,他和下面的人一样但身上的每一块肌肤都像是被火烧的绽开,远远看去宛若浑身长满了艳丽的红花。
“英台不是女儿身,为何耳上有环痕。”
“耳环痕有原因,梁兄何必起疑云……”
郭毅虽然和邢兰对唱但与邢兰相比一举一动像提线木偶般僵硬。
邢兰唱着唱着,停了下来。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台下的观众,但扫视到竹晟轩周围时眼睛猛然睁大。
“今天也来了稀客。”邢兰注视着竹晟轩,嘴角裂开一个不自然的大小“那就杀了给表演助助兴吧。”
随着邢兰的话,四周的仆从扭动着身体朝竹晟轩三人扑去。
竹晟轩拿起“缪悥”砍向源源不断奔向他们的人。而在台上的邢兰眼中却闪着兴奋的光:“热闹,热闹。郭郎,你我继续唱起。”
刀剑碰撞的声音越大邢兰唱的越激动,仆从随着邢兰声音的提高也活跃起来,一波连一波朝竹晟轩三人扑去。
竹晟轩杀去前仆后继的仆从,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仆从都是灵魂所化杀不死,一个倒地另一个又站起。
竹晟轩结印变出一屏障,把吴宇枫和顾彧安拉入其中,仆从被隔绝在外只能用手不停拍打屏障。
邢兰也不再淡定,急切的望着下面,用手触碰舞台边却又马上抽缩回来,摸着头上散发光芒的簪子。
簪子散发的光芒围绕在仆从四周,仆从敲打的力度更多,在他们周围又出现一群新仆从,这一切都被竹晟轩尽收眼底。
“仙尊,这啥时候是个头啊?”吴宇枫看着望乌泱泱的人问竹晟轩。
“马上。”竹晟轩抛给两人一个荷包,“里面是‘定心丸’能缓解疲惫,等出去最主要的是躲其次是打,保存体力才是正事。”
两人点头,待屏障散去成群的仆从向三人扑来比刚才还要多些。
竹晟轩趁着混乱变出分身吸引仆从注意,自己隐去身形慢步走向舞台。
邢兰在看到台下再次陷入打斗放松警惕,拍手叫好:“打起来,打起来!”头上的簪子散发的光也更加强烈。
竹晟轩来到舞台边,邢兰看到竹晟轩满脸惊恐,向后退完全没了刚才的气势。
“别杀我,求您别杀我。”邢兰道,转头看向郭毅“你依然不救我,你还要杀我。”
“抱歉。”竹晟轩打邢兰头上的簪子。
簪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光也暗下去。仆从没了光的控制纷纷瘫倒在地。
邢兰没想到竹晟轩只把簪子打碎,接近疯狂地笑道:“有本事杀我,哈哈哈,你有本事杀我。”
顾彧安二人看到倒地侍从先是一愣,随后又快步走来。
竹晟轩见两人过来,连忙制止:“退后。”
两人连忙停下脚步,向后退。
邢兰看见以为他们不敢就出言嘲讽:“你们这些仙人连我一个小魅都不干杀还有什么能耐。”
竹晟轩用内力把邢兰操控过来的郭毅击开,缪悥指向郭毅身上的线。
邢兰慌了跪着抓住竹晟轩的衣摆道:“杀了我能别管他吗?”
竹晟轩闭眼不看,手起剑落把线劈断。
跪在地上的邢兰在线断掉的那一刻被黑气包围,眼神变得空洞,从她身后出现白绫朝竹晟轩飞去。顾彧安和吴宇枫看见冲上前。
“把郭毅杀了。”竹晟轩躲着白绫对二人说。
竹晟轩在赌,赌邢兰会不会把心脏分给郭毅些许以便控制。
果然邢兰听到竹晟轩的话,让白绫环绕在郭毅身旁。
“要死一起死。”邢兰笑着有分出条条白绫把三人围在其中。
顾彧安试图用剑划出一个缺口,但只要一层破裂又会有另一层补上。
忽然,一条绳子窜出缠住顾彧安的胳膊,在顾彧安将其割断后又有绳子从四面八方出来,制止将三人完全隔开才停止,原本柔软的白绫也变得像铁皮一样。
“怎么回事?”顾彧安用手拨着白绫。
“没事。”竹晟轩安抚道。
白绫开始向三人缠绕,一条条白绫缠上胳膊,手腕。竹晟轩用缪悥划破,白绫在身旁穿梭,发现有任何威胁到自己存在的事物都会裹上,拖入绳中。
缪悥被缠上,竹晟轩下意识拉动剑。在转动过程中剑刃磨出一丝火光,绳子一遇火就缩了回去。
“它怕火”竹晟轩用刀锋上的火把白绫烧开,火势顺着绳子的走向蔓延开,在滋啦滋啦的声响里,周围的绳子燃成灰烬。
“长啊,继续把他们围住。”邢兰见绳子消失无能狂怒。
“你该走了。”顾彧安用剑抵在邢兰颈侧。
正当顾彧安要下手时,从郭毅的方向穿出斯拉一声,转头看郭毅手中拿着一颗跳动的心脏,左胸腔血液奔涌,血从七窍流出,郭毅张开口说:“这是我的心脏,能不杀她吗?”
“郭郎,别傻了,他们只杀我,不管旁人。”邢兰朝着郭毅喊,因自己心脏的一部分被暴露在外而口吐鲜血。
郭毅跌跌撞撞的走向三人,伸出血淋淋的手把心脏递给竹晟轩:“大人,行行好,放了她。”
“好。”竹晟轩不管血有没有染上,双手小心捧起。
郭毅见竹晟轩收下,笑着闭上了眼,向后倒去。
顾彧安放下剑,邢兰奔向郭毅哭嘴里喊着他到名字,看着郭毅紧闭的眼还是不死心的晃着他。
“给,这是他还你的命。”竹晟轩把心脏交给邢兰。
邢兰拿着已不再跳动的心脏,全身忍不住的颤抖,一开口只能发出呜咽。
“我们知道你受了委屈,向我们讲清事情的经过,好吗?”竹晟轩拿出手帕轻轻放在邢兰面前。
“好,”邢兰擦着血和泪。伸手一挥将四人带到一间空房子中。
“我是雾昌戏院的小姐邢兰,那天,阿爹领来一位男子说以后要和我一起学戏。”
说着邢兰回忆起往事:
我叫郭毅,你叫什么名字?
邢兰。
“经了解,他是郭添新认的义子,本来我爹是不收亲徒的,但奈何郭添怎么也不肯收我爹的钱,还说只要让郭毅进来不仅不用还钱还出钱改善我家戏院,那时人多座位都不够正是需要改善的我爹就答应了。
那时我才十一岁,这义子对戏很感兴趣一点就通,花样也多,画像变着花样哄我开心,我俩喜好竟也出奇的一致。”
对不起,您大人有大量别生我气这些泥人和画像送给你咱继续练好吗?
什么时候做的?
小的自有时间下次再给您做些。
那本小姐就笑纳了,继续吧。
“我开始期盼着与他相见,在知道他还在旅店住时我开始三天两头过去,没过多久郭毅搬到郭添的院子里,我们也就不怎么见面了。
秋季,我听旅店的小二说郭毅经常来这边的芦苇游玩,我站在郭毅往日的房间看着来的路想着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叫我猜中了。”
郭毅!我在这
你怎么来了?
你不用管。
“慢慢的我发现我喜欢上了他,毕竟没有哪个姑娘不喜欢处处吸引着自己的男子,我把这事讲给娘听,娘只是笑了笑,和我讲起自己和爹的故事。”
我和你爹小时候是对门,每当过节你爹总给我带点稀奇玩意儿,我们那时和你们差不多大……
“于是带着少女情窦初开的懵懂悄悄将信塞在郭毅随身携带的包中,意外发现包中全是我的画像,我有种预感他似乎也对我有感情。”
放在包里总能看见吧。呀,这怎么都是我?
“一次《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演出后他向我表明了爱意。”
我爱你,我想让我们像梁山伯祝英台那样生死相依。
“婚前,郭毅还总往我这跑说是想我,不停塞给我东西,还托人带了个木盒,让我在新婚之夜打开。
那时我丝毫没有起疑还认为自己嫁对了人可在临近婚期时一场大火烧毁了我的幻想,也烧死了我的父母,火势不可控制越浇反而烧的越旺,我独自去寺庙祈祷才免于一难。”
快来人救火,快啊!
“一瞬间我只觉得天旋地转,人生也就这样了吧,郭添表现的更加焦急像是跟我父母交情很深,但我却知道他只是做做表面功夫罢了。”
“在我为此泪流满面时一盘有毒的菜却要了我的命。我本没往郭添身上想,毕竟饭菜可是郭毅一手操办的不可被下毒,但死后灵魂飘在空中竟看到郭添问下人我死了没。”
她死了吗?
主子放心,事办的妥妥的。
“而郭毅呢?在他送我的盒子里找到了戏院的地契转让,我竟不知我何时放进去过。看到郭添拿着地契四处炫耀我的心都像是撕裂一样。”
雾昌戏院的地契我郭毅拿到了。
“十五年啊!我和他相识了十五年,他怎么这么绝情。他不是说我们要恩爱百世,他不是说要我们白头偕老!原来那句‘我们过几日在拜堂成亲,这几日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当世间只有你我’只是为拖住我而说的。不是他说要像梁山伯祝英台那样生死相依,那我便用他的灵魂做个人偶永远陪在我身旁。我自小恐惧黑暗,可他却想让我永困暗无天日的地府。”
“那你知道郭毅已死吗?”竹晟轩问。
“死了就死了吧,也是种解脱,虽说灵魂在我这里但如果不是自愿附到木偶上算算时间差不多该轮回了。”邢兰自嘲地笑笑“是啊,谁会愿意附到木偶上呢?”
一时间没人说话,只是默默地低着头。
“那泥人呢?”顾彧安问。
邢兰懵了一瞬立刻否认道:“我不知道,我成魅后一直都在戏院里。”
邢兰说完四人再度陷入沉默。
突然,四面封住的墙照进一束光,那光照在邢兰身上,邢兰微微一笑:“我也该走了,说了这么多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
邢兰的周围发出光,随着那透出的星星点点消散。
消散殆尽时,邢兰的声音从房顶传来带着释然:“我恨郭毅,但想来你我皆是困在**里的鸟。我想要他的爱,可他想要的是地契。耗费大量精力,到头来尽管抓地再深也会失去。”
房间坍塌,灰尘迷住眼。等从其中出去尘土飞扬,房屋化成灰烬,掩盖住原来土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