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这次再怎么样我也不会离开你了
作品:《万人嫌受和万人迷攻》 贺宁划开手机屏幕,第一件事就是给周纪打电话。
第一遍忙音响到自动挂断,第二遍接通时贺宁听见周纪的呼吸先于声音抵达。
“纪哥,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周纪的嗓音比记忆里低,背景音里有模糊的交谈声:“不太好。”
他停顿了一下:“贺宁,你回国了吗?”
“对。”贺宁望向房间外面,他看见闻君鹤开车出去了。
周纪他问得有些迟疑,像在确认什么:“你是看到我给你的邮件了吗?”
“看见了,纪哥,我同意了。”
周纪沉默了几秒。背景里有人低声喊了句“周总”,他匆匆应了一声,再开口时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带着点自嘲的笑意:“公司这边我能力的确有限……周崇现在在帮我。”
他顿了顿:“单方面破坏约定,我是怕可能稍有不慎,牵连到你。”
“纪哥,你怎么会这么想。”
“也许你说得对,我们关系的断开有时候会是另外一种解决之法。”
当天闻君鹤回来得有些晚,他给贺宁打电话让他先睡。
贺宁酝酿睡意都快睡着了。一只有力的手臂从背后环过来,带着微凉的夜气,径直探进被窝,扣住他的腰。
闻君鹤的掌心贴在他睡衣下摆,指节微微收紧,像是确认什么似的,在他腰间摩挲了一下。
“我已经把协议给周纪了。”闻君鹤的声音压得很低,呼吸扫在他后颈,温热又带着点不容抗拒的意味,“再过不久,你就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白天闻君鹤果然迫不及待地就把离婚协议给周纪他们送过去了。
贺宁没动,也没说话,只是任由他搂着。闻君鹤的手顺着他的腰线往上滑,指尖蹭过他的指缝,然后一根一根地扣进去,十指交缠,握得很紧。
“一年前我生日那天,”闻君鹤声音像是自言自语,“你跟周纪离婚就是我的生日愿望。”
贺宁闭着眼睛,轻轻“哦”了一声,像是回应,又像是敷衍。
闻君鹤的拇指在他虎口处蹭了蹭,语气忽然软了几分,带着点哄劝的意味:“以后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好不好?”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过去做得不好的地方,你说出来,我会改……也绝不违法乱纪。”
闻君鹤的鼻尖轻轻蹭过贺宁的发梢,就吸着怀中人身上的味道。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情绪平和这样躺在一张床上了,更何况是在这栋房子里,贺宁从小长大的地方。
贺宁小时候胆子很小,怕黑,怕鬼,更怕一个人睡。
他妈过世得早,贺闳兴又总是不在家,偌大的别墅空荡荡的,连脚步声都有回音,等有一点认知力的时候,他知道所有人都应该有妈妈,他抱着毯子一间一间房找妈妈,最后蜷在客厅的帐篷里睡着了,小小的身体缩成一团,像只被遗弃的幼兽。
佣人们找得人仰马翻,最后发现他时,他睫毛上还挂着泪,却已经睡得很熟。
现在贺宁却主动靠了过来,额头抵在闻君鹤的锁骨上,呼吸轻轻扫过他的皮肤,他又问了一次:“为什么要买下这栋房子?”
闻君鹤的手指插进他的发间,慢慢梳理着,动作很轻,像是怕弄疼他。
“想让你乖乖待在我身边不要乱跑。”他的拇指蹭过贺宁的耳垂,语气里带着点无奈,“不想你无家可归。”
贺宁和闻君鹤隔开一点距离说:“因为我没有底气啊。”
贺宁的占有欲从来不加掩饰,像团烧得旺盛的火,谁靠近闻君鹤他就灼谁。
他不是有病才闹脾气,只是讨厌那些黏在闻君鹤身上的视线,讨厌闻君鹤对他的故作冷淡。
为此得罪过不少人,背地里说他骄纵任性的大有人在,连闻君鹤也曾皱着眉说他不懂事。
他们闹得最凶的那段时间,闻君鹤从不肯低头,冷着脸转身就走,留贺宁一个人站在原地,冷战能持续好几天,最后还是贺宁先低头。
外人只当是贺宁无理取闹,却没人想过闻君鹤为什么始终没放手。
贺宁现在想起这些,只觉得胸口发闷。
他承认自己从没真正放下过闻君鹤,那些激烈的情绪像是刻进了骨血里。可时过境迁,他再也没法像从前那样不管不顾地扑上去。
有些东西烧尽了,就只剩下一把温吞的余灰。
闻君鹤也比谁都清楚,贺宁看他的眼神里少了那份灼人的热度,像退潮后的海岸线,徒留一片温凉的疏离。
这次他必须把人牢牢抓在掌心。
“我们都快三十了,不再年轻,我不需要别人,我只有你,贺宁,你也不要去找别人了,好不好,这次再怎么样我也不会离开你了。”
这之后闻君鹤再没干涉过他任何行程,但每次出门,闻君鹤都会想尽办法问他出去做什么。
有次他故意绕去酒吧待到凌晨三点,推门就看见闻君鹤靠在车门边不停抽烟,在冲进去和等在原地之间纠结,风衣肩头落满夜露,见贺宁出来立即掐了烟。
贺宁踩着路灯投下的光斑,悠闲自在地走过来,靠在车上:“你不是说不干扰我吗?”
闻君鹤抬腕看了眼表盘,已经凌晨两点了:“就当我之前在放屁。”
他干脆利落地截断话头,伸手拉开车门,没等贺宁反应,就被一把塞进副驾驶,安全带“咔嗒”一声自动扣紧。
“以后我们有门禁,这是你自己不珍惜自由。”闻君鹤俯身给他调整安全带时,“晚上10点你还不回家,贺宁你就完了,我让你哭都哭不出来。”
贺宁想要抗议,闻君鹤驳回。
等离婚协议正式生效的时候,闻君鹤终于肯放贺宁去见周纪了。
贺宁在咖啡馆见到了周纪。周纪瘦了许多,但眉宇间那股与生俱来的淡然气质丝毫未减。
“我把继承人的位置让出去了。”周纪搅动着杯中的咖啡,银匙碰撞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忽然轻笑一声,眼底浮起些许自嘲,“现在想想,我爸选我或许是最错误的决定,周崇身体不好,还帮我撑起了这个烂摊子。”
贺宁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沿:“既然做了决定,纪哥,我支持你。”
贺宁不知道怎么安慰周纪,他没管理过那么大的公司,他知道这很难。
“那你和周崇……”
周纪眉头皱得死紧,整个人看起来特别烦躁:“我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周崇以前就说喜欢我,我当时只觉得他有病。”
“后来看他那么难受,我就随口哄他,说要是他能改改脾气就考虑。结果这傻子当真了,现在连我自己都搞不清......”
他想起那次周崇撞见他跟别人吃饭的场景,他直接掀了桌子,眼睛红得跟什么似的,后来还闹到他父母那儿。周纪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太阳穴突突跳,周崇当时那个不管不顾的劲,把他们的路都堵死了。
那件事之后他直接躲出去,一躲就是好几年。
“算了,不说我了,你呢?已经决定就闻君鹤和好吗?”
贺宁盯着面前的咖啡:“我以为离开就好了,有了新生活,我就会忘记他,可是效果显而易见的非常失败。”
周纪看着他:“我跟闻君鹤还是打过几次交道,他……上次你出国,他很失控。”
周纪忘不了闻君鹤冲进他办公室猛地扣住他的领口,手背几乎暴起青筋,语气下是压抑的怒火,问贺宁究竟在哪。
安保和秘书追了进来,周纪摆摆手让他们出去,挣开闻君鹤的手,他衣衫凌乱。
闻君鹤几乎咬牙切齿:“贺宁被你藏在哪里了?”
周纪毫不客气地回击道:“闻先生是不是忘了,我和贺宁什么关系,你又是拿什么身份来质问我,情人?这种荒谬的事我以为不会发生在闻先生身上。”
闻君鹤深深呼吸着,他目光森然盯着周纪。
“这是我跟贺宁的事,是你囿于和周崇□□的困扰,拿着他作为你们的遮羞布,你根本不是真的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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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可是我心疼他,闻先生口口声声说我不爱他,难道是你吗?可我只看到了你对他步步紧逼,贺宁原本已经快走出那段伤痛了,是你在最该回来的时候在他身边缺席,最不应该回来的时候回来了,他现在躲你躲到国外去了,闻先生,有时候一定要相信时间的安排,不要再勉强了。”
闻君鹤一言不发,呼吸仿佛都压抑在晦暗的日光里。
周纪面带笑意地说:“上次你出国之后怼了他几句,他估计现在还讨厌着我呢。”
贺宁疑惑地问他什么时候。
周纪说你出国之后:“不得不说,看着那种人身上出现少见的暴躁,心情很愉快。”
贺宁往窗外看了一眼,周纪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盯得挺紧的。”
闻君鹤的车停在外面,贺宁坐下没多久其实就发现了,偏偏出门的时候闻君鹤还大方地让他早点回来。
明明在意得不行,大度连装都不会。
“你没告诉他我们的关系是假的吗?”
贺宁摇头,没有什么好的时机,这种事也没有故意说的必要。
“那你跟我见面,他内心一定非常焦躁,不安吧。”
周纪忽然想到什么,轻笑一声,他起身随后又很快俯身凑近贺宁耳畔,既不会太近显得轻浮,又刚好能让温热的吐息拂过对方耳廓,他压低声音,尾音带着点玩味的上扬:“你猜,他会不会马上进来。”
贺宁啊嘞一声。
没多久闻君鹤和周崇几乎同时推门而入,两人的手都还搭在门把上。
目光相撞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
闻君鹤眯了眯眼,周崇则直接绷紧了嘴角,他们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某种熟悉的、令人不快的情绪,就像在镜子里看见自己。
“真没用,人都看不住。”
闻君鹤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这句话同样送给你。”
贺宁看着不远处那两人大眼瞪小眼,彼此嫌弃,不免觉得好笑。
周纪也没料到周崇也在这,随后两个人就各自领着人先走了,免得在外面丢人。
那之后,贺宁辞去了周氏的职位。每天傍晚,当闻君鹤的车驶入车库,两人要么在厨房里忙活,玛乔会让人食材准备好,闻君鹤掌勺,偶尔不想做饭,会让厨师下厨,他们就窝在沙发上看电影,贺宁的脚总是习惯性地搭在闻君鹤腿上。
后院那块地方一直有工人进进出出,施工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还刻意挡住了。
贺宁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工人们搬进搬出,终于在某天晚饭后忍不住开口:“你到底在搞什么?”
闻君鹤的筷子顿了一下:“给你的惊喜,你现在要看吗?”
贺宁太了解闻君鹤的了,这个惊喜应该很“实用”,他脑子里过了好几个东西,凉亭?还是秋千?
“不看,哪有惊喜是提前知道的。”
贺宁刻意避开后院,每次都是绕远路走前门,硬是压着好奇心两个月没往那边瞟一眼。
完工那天,贺宁自己主动找来眼罩戴上,指尖勾着闻君鹤的衣角:“带路吧。”
他感觉到闻君鹤的手心出了层薄汗,牵着他的力道比平时重了几分。
眼罩被轻轻摘下的瞬间,贺宁的瞳孔微微收缩。
今天刚好白天是个阴天,天空连星星都没有,一颗巨大的月亮灯悬在头顶,巨大的金属支架撑起的圆形灯体几乎占满整个视野。灯光如水般流淌,忽明忽暗地变幻着,表面凹凸的纹理在光影中宛如真实的月球表面。
整个空间被柔和的冷光照亮,贺宁站在正中央仰头望去,错落的光影在他身上流动。
细碎的光点像星子般散落在四周,让人恍惚间仿佛置身宇宙深处。灯体还会缓缓旋转,投下的光影也随之变换角度。
角落里,几株新栽的绿植在人工光源下舒展叶片,嫩绿的叶尖还挂着水珠。
闻君鹤站在光影交界处:“宁宁,真的月亮我给不了你,这是我送你的月亮,你喜欢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