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坦白
作品:《今天还没造反吗》 第三十一章坦白生个孩子
天香楼开在东市上寸土寸金的平康坊,西边紧邻着皇城,周边尽是达官贵人的居所。
街上人多,马车走得就慢,又一次被围的寸步难行后,洛芾索性下了车步行,这样还能快一些。
谢闻野也下马与她同行。
“今儿不知是怎么了,往日也没有这般拥挤。”谢闻野皱着眉道。
洛芾倒是没觉得什么,只说明日是上巳节,过几日又是万寿节,京城的人难免会多些。
两人正说着,忽闻身后烈马嘶鸣。
洛芾回首,发狂的马匹竟是直冲着她而来。
她足尖一点,正要向左避开,右侧却伸出一只手将她抱在怀里,向另一边侧翻滚。
一个往左使力,一个像右回捞,两厢一对,堪堪擦着马蹄躲开。
直到耳边的闷哼声传来,洛芾才意识到自己正压在谢闻野身上。
两人的随从手忙脚乱地扶起自家主子,房顶上跃下一人落在马背上,竭力控制却收效寥寥,很快被马儿带着远去了。
谢闻野不知是摔到哪儿了,豆大的冷汗已经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虽然自己根本用不着别人来救,但总归他是好心想救自己才受了伤。虽无愧疚,但洛芾心里多少觉得有些抱歉。
“殿下可是伤了手臂?臣陪您去看大夫?”她上前问道。
谢闻野摆摆手,暂时还说不出话——只要一张嘴,先出口的恐怕是痛苦的呻吟。
“这畜生冲撞了二位贵人,奴给晋王殿下、洛世子赔罪了。”
一道尖细的声音从一旁响起,二人同时抬头看去,是个内监自马车上下来,正快步走向他们。
洛芾并不认得他,便也就没有说话。
谢闻野缓了会疼才道:“李宦今日怎么有空出宫?”
李内监见了礼道:“清丰道长为贺圣上寿辰,特地炼制了仙丹亲自送来,圣上命奴接道长进宫来了。”
皇帝近年痴迷仙丹已是人尽皆知,谢闻野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倒是洛芾起了好奇,越过李内监往他身后的马车看。
可惜窗子管得严严实实,连帘子也没漏一丝缝隙。
“殿下可是被这畜生伤着了?”
谢闻野活动活动手腕,已经不怎么疼了。
“无事,李宦还是先带道长回宫吧,莫要误了圣人的差事。”
李内监也不多言,欠身告辞后,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继续往皇城去了。
所过之处免不得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耽搁了些时辰,楼上的燕嘉祎已经等着急了,见两人终于姗姗来迟,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幽怨。
“我还以为你们不准备来了。”
“方才险些被马踏了,衣裳都脏了。”
袍子上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灰尘被谢闻野拍了一路,洛芾看了一路,衣裳有没有拍干净不知道,他那胳膊晚上估计得被拍肿。
“二位,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吧。”洛芾挑了个靠门的位置坐下,她急着回去哄乜南星,实在没心情看对面俩人在那争论谁曾骑过最烈的马。
“是该说正事的。”谢闻野点点头,满眼真诚的看向洛芾,“说些什么好呢?”
洛芾两手一摊,“我难道应该知道?不是你们找的我?”
两人齐刷刷看向燕嘉祎。
“别看我,圣人说了,我只需联系各部。”
视线又落回谢闻野身上。
“也别看我,圣人说我只要站在那充门面。”
最后还得看洛芾。
原本本着不说不错不背锅原则的洛芾只好先开口。
“三日后考题就要送入贡院封存,眼下要紧的是贡院的巡查。”洛芾看向谢闻野,“我听闻巡防营的李兴将军为人正直,若能由他护卫贡院自然最好。殿下?”
她没继续说下去,但意思显而易见。
谢闻野一口应下:“小事一桩,我去办便是。”
“学子们舞弊无非夹带和替考两种,夹带好说,搜身时仔细些总能搜出。至于替考,燕世子想必能有些路子?”
燕嘉祎身体后撤,防御的姿态明显。
“我怎么会知道。”
谢闻野丝毫没给自己这位兄弟留面子,“京城里有你不知道的事?”
燕嘉祎也不否认,脸上仍带着笑,看向洛芾的眼神却透出了凉意。
“洛世子入京两天,一夜之间知道的事情不少啊。”
巡防营的李兴是京中少有的寒门武将,手下将士也多出身贫苦人家。他一向对世家之人嗤之以鼻,若说谁最不想让科举有人舞弊,那就非这位李将军莫属了。
至于替考的路子,黑市上的事,也确实没人比他燕嘉祎更清楚。
从她昨日出宫到现在不过六七个时辰,京里的情况就叫她摸的差不多了。
“替圣人分忧自当尽心尽力。”洛芾一脸真诚的跟他装傻。
“五日后正式开考,洛世子有何高见?”
“燕世子说这话是高看我了,我是武将后人,对科举之事一无所知,开考之后便要仰赖燕世子这位京城第一才子了。”洛芾笑着推脱。
“陆先生开班书院二十余年,洛学士也为学子们评卷多次,洛世子若不知科考事宜,这二位听了恐怕要气晕过去。”
二人眼神交汇之间已经有了些剑拔弩张的别样的意味,偏偏谢闻野毫无察觉,略带埋怨地道:“合着就我什么都不知道呗。”
燕嘉祎一如既往的敷衍着哄他,“我二人是办差的劳累命,你就只管仗势欺人帮我们摆平那些来捣乱的。”
科考是学子们的大事,这回又临近万寿节,更是不能出错。谢闻野虽然不着调,但真要做起什么事还是会尽心尽力的,听着对面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梳理各个环节可能出现的纰漏,他偶尔还能插上几句嘴,也算帮上些忙。
监试之事虽然看起来不难,但诸事琐碎,商议好万全之策后天色已然暗下了。
洛芾急匆匆地赶回王府,却见乜南星的房里并无烛火亮起。再一问门房,上午出门后乜南星就再没回来。
和墨儿对视一眼后,洛芾已然慌了神。
“奴这就叫人去找。”墨儿拎起衣角匆匆去找人。
最后是在乜家的药铺里找到乜南星的。
洛芾没带随从,自己一个人赶在宵禁前到了药铺。
药铺的伙计已经走了,只剩下乜南星在柜台前整理草药。
听到进门的脚步,乜南星头也没抬,手里的药材包好就径直往后院走,一个眼神也没分给洛芾。
虽然这是洛芾头一回见他这样,但也不难猜是为什么。
“淸濯!咱们谈谈。”
她一只手挡住将关的门,目光灼灼地盯着乜南星。
乜南星不语,眼睛仍然是看向一边的,但门却是没再关了。
洛芾就透过一掌宽的门缝与他说话。
“你不高兴是因为晋王,对吗?”
“是因为他今日与我站的太近?还是因为我对他说你是我朋友?”
乜南星不再站在门边,放下手往屋内走。
“世子愿意和谁走得近就和谁走得近,我一介草民有什么资格生气。”
洛芾从不是一个会让矛盾过夜的人,他既没有关门,应当也是想听她一个解释。
“晋王和旁人不一样。”
话刚说出口,洛芾忽觉这话好像有些歧义,忙找补道:“他是皇室中人,我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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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有太多牵扯,更不想他知道我许多私事,这是为我们好。”
乜南星依旧背对着她,“你永远都这么说。”
洛芾一时语塞。
是任由心里的疙瘩日复一日的消磨感情,还是就此坦白而后听天由命。
最后的结局似乎是一样的。
“洛芾,你到底有没有想过要嫁给我。”乜南星深吸了一口气,出口的声音都在颤抖,“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们真的会成亲!”
“你在胡说什么!”洛芾绕过桌子站到乜南星面前,“我若是不愿,这四年算什么?”
她愤怒地扯下乜南星腰间的那块她送的玉佩,“这又算什么!”
“是我见不得人,我给洛大世子丢人了。”
“乜南星,我不想和你吵。你究竟在别扭些什么!”
愧疚被他的话变作了怒火,洛芾本就不多的耐心快被消磨殆尽,只是靠着仅有的理智压制着怒火。
“巴英说的都是真的,是吗?”
洛芾被他问的莫名其妙,怎么又扯到巴英了?
“你和我定亲,是为了不让皇帝靠给你赐婚撤了靖南王的藩,是不是?”
“谁告诉你的?”
这话一出口,就像是默认了。
越着急越容易说错话,洛芾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嘴,紧接着道:“我的意思是,这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乜南星了,他肉眼可见的气红了脸。
“是!我想的简单!我就是个小大夫,不懂朝政更不懂你心里这许多算计!可我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坦诚。”
洛芾被他吼懵了。
“昭然。”
印象中,乜南星只在她刚到归轩的第一年这样叫过她。
“我们好聚好散罢。”
“你什么意思?”洛芾扯着他的领子,强迫他看向自己,“什么叫好聚好散?怎么好聚好散?”
“我配不上你。如果我这个人对你还有价值,婚约可以不解除,等到……”
剩下的话被洛芾堵回了喉咙里。
不似以往任何一次亲吻,洛芾这次铆足了劲咬在乜南星的唇角,直到两人唇齿之间都充斥着血腥味。
“乜南星,我们之间不是交易。不要说伤人的话。”
“伤人的事都做了,还怕听伤人的话吗。”乜南星仍是低垂着眉眼冷冷看她。
“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相信我爱你。”
乜南星像是被戳中了心事,猛地将洛芾推开。
洛芾踉跄着退后两步,满腔的怒都发泄到了脚边的椅子上。
和椅子倒地的声音一起响起的是乜南星的闷哼。
他毫无防备的被洛芾洛芾压到墙角,后背重重撞到墙上,还没反应过来,帛裂声就在身前响起。
接着是洛芾泄怒的咬。
她咬住了就不松口,肩膀的牙印火辣辣的疼。
冰凉的泪水落在皮肤上,激得乜南星一激灵。
他伸手捧起洛芾的脸,想要用拇指为她擦去眼角的泪。
洛芾侧头避开,盯着乜南星肩膀上的牙印看了会儿,突然动手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乜南星手忙脚乱的拦她。但洛芾长这么大,还没人能拦住她铁了心要做的事。
直到全身只剩蔽体的半纱中衣,洛芾才重新抬起头与乜南星对视。
“乜南星,你可以质疑任何事,唯独不能质疑我的心。”
她再次强硬的吻上,可攻势却在两张唇碰到一起的一刹那反转。
一阵天旋地转后,洛芾已经被乜南星打横抱起。
轻纱床帐后,隐约可见两道交缠的人影。
一袭罗衫轻解,烛火彻夜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