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贡院
作品:《今天还没造反吗》 乜南星口中好玩的地方是一处戏台,只有一老者带着两个稚童在演傀儡戏,和热闹的东市大街相比,算得上是冷清。
看客们并不多,也多是老人或是孩童,或站或坐的零零散散围在摊前。
“这儿是个老摊子,一般人找不到呢。”乜南星一脸求夸奖的表情看向洛芾。
洛芾也配合的抬手捂住嘴,满脸的惊讶。
“呀!那你是怎么找到的呢?”
乜南星被她滑稽的表演逗笑,牵着她的手往摊子前头凑。
“是店里的小伙计告诉我的,他说这位老翁傀儡做的好,又擅口技,只是没有新鲜故事才少有人看。”
“所以我写了个新故事给他,正适合今天演。”他指着戏案上的傀儡,得意道:“你瞧!”
洛芾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两个傀儡小人正打的火热,幕后传来一声透亮的女声。
“还敢不敢再来闹事!”
洛芾侧首看向身边的人,笑起来眼睛弯成小月牙,这回的惊喜不需再演。
“是你初见我的时候呢!”
乜南星笑而不语,握着她的手走到前面,寻了两个矮凳坐下。
虽入了春,到了夜里也还是冷。
从另一人的视角看自己的故事别有一番趣味,洛芾专心致志看着傀儡戏,偶尔搓一搓手取暖。
乜南星默默挪到她右侧,左手支起大氅为她挡风。
“老王还会演这些呢?”
“今儿上巳,这个应景。”
洛芾看的正入迷,身后突然传来两道突兀的声音。
她悄悄侧首去看,果然是谢闻野和燕嘉祎。
乜南星的披风将她尽数遮住,还没叫他们注意到。
“是去打个招呼还是我们先走?”乜南星小声在她耳边道。
洛芾看着他的眼睛想了会儿,突然握住他的手猛地起身。
“晋王殿下!”
谢闻野循声回头,环顾四周,并没有找到喊他的人。
他挠了挠耳朵,对着同样在寻觅的燕嘉祎道:“我怎么感觉听到了洛芾的声音。”
燕嘉祎也遍寻无果,转过头来满不在乎地道:“你做春梦做出来癔症了。”
谢闻野气的撸起袖子要揍他。
另一边,洛芾正从乜南星怀中探头,扒着墙边偷偷往回看。
乜南星的手还箍在她腰间,像是怕她再窜回去一样。
“练轻功原来是为了这时候用?”
洛芾观察完了“敌情”,仰着头笑眯眯地看他。
她一句“晋王殿下”一出,乜南星风一样抱起她就吹进了这条小巷,留给谢闻野的只有两个尚在原地晃动的矮凳。
乜南星这时候倒是开始不好意思起来。
“昨日不是说了?不能叫皇室的人知道我们的事。”
洛芾踮起脚,盯着他的眼睛,满脸的忍俊不禁,“现在不怕我不要你了?”
乜南星侧首吻上生了满口利齿的唇,腰间的手略微用力,让怀里的人离自己更近些。
“世子不要我,孩儿总是会要爹爹的。”
洛芾笑骂着推开他。
三月五日,今科考题自紫宸殿由皇帝亲笔写下封入御匣,御林军护送入贡院。
谢闻野等三人一早候在贡院外,亲眼盯着贴着封条的考题送入库房,又将库房门窗尽数用封条封住,窗缝、门缝处一次加盖了三人的印章。
而后羽林卫撤去,巡防营由李兴带着,前前后后将贡院围住,存放考题的库房更是一步一岗哨。
把整个贡院每一个狗洞都检查过一遍的三位监试官确信一只苍蝇都不能见到考题后,放心的离开贡院回家去了。
洛芾回到靖南王府,乜南星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看书。
这人自觉的很,从药铺回来后就把自己的行礼打包塞进了洛芾的房间里。
为了给他的医书腾空,洛芾不得不把书房里一些书画存到库房里。
“回来的这样早。”
乜南星自躺椅上起身,“我在灶上给你煮了药膳,约莫快好了。”
洛芾被一身板正的官袍压的浑身酸痛,转转僵硬的关节,闷闷道:“我先换身以上,这官袍穿着太难受了,胳膊都动不了。”
家常的衣裳才刚穿上身,墨儿给她挂香囊的手还没挨上腰带,门房就匆匆来报,贡院出事了。
乜南星捧着瓦罐才走到门口,洛芾就一阵风一样从他眼前一闪而过了。
洛芾和谢闻野几乎到时到贡院门口,燕嘉祎尚未离开,方才也是他派人把谢闻野和洛芾叫回来。
“考题如何?”
“出什么事了?”
洛芾和谢闻野同时开口。
燕嘉祎没理谢闻野,看着洛芾道:“御匣上的封条还在,尚未酿成大错。”
洛芾松了一口气。
“才第一日,就有人敢偷考题?”
“正因为是第一日,御林军和巡防营刚刚交接,守卫换岗之际最是松懈。”
燕嘉祎也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幸而李兴将军做事谨慎,险些就让真让贼人逃脱了。”
洛芾这才得空看向燕嘉祎身旁的李兴。
这是个皮肤黝黑的糙汉,一看就是风吹雨打出来的肤色,与京城中人完全不同。
虽早有耳闻,见面还是头一回。
洛芾抱拳行了礼。
“多亏李将军,否则我等便闯下大祸了。”
李兴不善言辞,只是回礼说了句“洛世子言重了”。
“可曾禀告圣人?”洛芾接着又问。
燕嘉祎则是看向谢闻野。
他俩默契的很,四目以对,谢闻野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得,我去挨骂。谁让我不干活呢。”
他转身挥挥手,又骑着马往宫里去。
皇帝知道消息后定然会细问,眼下叫谢闻野过去能拖延的时间不多,他们必须赶在皇帝召见前拿到贼人的口供。
那胆大包天的小贼只是个瘦弱的少年,瞧着不过八九岁,骨瘦嶙峋,正瑟瑟缩在柴房的角落。
洛芾甫一站定,张嘴就要问,燕嘉祎却先一步出了声。
“取些食物和水来。”
洛芾皱着眉看向他。
倒是没看出来他还是个善人。
馒头和水很快被送到了小贼手里,这小贼没心没肺的很,大祸临头了还吃的下去,大快朵颐的样子看饿了洛芾。
她揉了揉肚子,不合时宜的开始想乜南星那晚香喷喷的药膳。
两个馒头眨眼就下了肚,小贼意犹未尽的舔舔手指上的残渣,连地上的碎屑都捡起来填进了嘴里。
“吃饱了吗?”燕嘉祎蹲在他面前,笑眯眯的问。
小贼摇摇头,“没啥感觉。”
也不知道饿了多久。
“我问你个事,你只要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以后我保你日日吃饱饭。”
小贼想也没想,干脆利落地说好。
“你来做什么?”
“有人叫我去西边的房子里拿东西。”
“谁叫你去的?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子?”
“不认得,是个男人,长得……”小贼仰着头想了会儿,“不高不矮,不胖不瘦,”
“你怎么进来的?又是找到那儿去的。”
“他把我放进了送菜的板车上,叫我进来就往人多的地方找。”
还挺聪明。洛芾心道,他们三个确实都没想到送菜的车里会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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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缺乏生活经验,这些事平日里是到不了他们眼前的。
“一路上没人发现你?”燕嘉祎接着问。
“我长的小,有人来我随便一藏他们就看不到了。”
燕嘉祎一刻不停的接连问了十几个问题,总算是将事情问清楚了。
宫里也在这时候来了人。
紫宸殿内的皇帝定然是在发火的,但被骂的人没皮没脸,皇帝的话左耳朵进左耳朵出,一点儿都听不进去。
但后来的俩人没他的好定力,皇帝一拍桌子,就麻利的跪了下去。
“怎么回事!考题道你们手里两个时辰到了没有?就这么叫人偷了?!”
二人恨不得把头钻进地砖里,齐声请罪。
“皇伯父,这真不能怪我们。有人要来偷我们能有什么办法?现在考题又没有被偷走,也不会影响明日科考,这不是皆大欢喜?您莫要动怒,气着了就得不偿失了。”
洛芾也这么想,但她没胆子说。
皇帝被气的吹胡子瞪眼,“选拔官员的科举都能出现如此纰漏,你们叫士子们如何看待朝廷!朕和朝廷的颜面何在!”
“现在这不是还没人知道吗……”
“圣人!”燕嘉祎高声打断谢闻野,生怕他把皇帝气死。
“臣等已查得一些线索,请圣人容禀。”
皇帝被气的喘不上气,坐回椅子上灌了两口茶才又道:“说。”
燕嘉祎将从小贼嘴里得到的信息如实说了。
小贼今年十三,是个孤儿,以乞讨为生。今晨被一生人用一吊钱雇佣,混在送菜的车里进了贡院,到了贡院的厨房,趁人不注意溜出来。
那人告诉他,要的东西就在人最多的地方,他便就顺着巡逻的守卫找到了存放考题的库房。
只当乞丐是吃不饱肚子了,所以小贼还会点偷鸡摸狗的本事。
趁着羽林卫与巡防营交接之际,他摸进了库房,又等着洛芾几人四处检查完了,从后窗偷偷遛了出来。
直到巡逻的李兴发现后窗的封条被撕毁,才知道试题已经失窃。
幸而这小贼被藏在菜筐里进来,并不认得出去的路,好不容易顺着墙边找到个狗洞,还被不久前四处检查的洛芾叫人给堵的严严实实。
再后来,李兴带人捉住了这个小贼,也顺利找回了考题。
“御匣并未开启,那贼人也并不识字,考题并未泄露分毫。”
不知道是不是一杯凉茶下肚浇灭了火气,皇帝的脸色好看了些,嗓门也没那么高了。
“此事交由你们三人彻查。”皇帝冷哼一声,“三日时间,若是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此事便算你们将功赎罪。若是不能,两罪并罚!”
洛芾和燕嘉祎自然不敢说什么,感恩戴德的领命谢恩。谢闻野丝毫没有闯祸了的自觉,还上前两步想继续和他皇伯父掰扯掰扯。
燕嘉祎伏在地上死死扯住他的衣角,就差跪着叫祖宗了,好歹是没叫这人再开口。
直到除了紫宸宫洛芾和燕嘉祎才长舒一口气,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
谢闻野站在二人中间,长臂一张要搭载二人的肩膀上,右臂却在即将沾上洛芾的前一瞬停住,隔空拍了拍她的肩膀后放下,左手则重重的拍在燕嘉祎的后背。
“去天香楼喝酒?走不走?”
两人同时忍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
“祖宗,圣人只给了三日时间。”燕嘉祎先道。
“那又如何?给了一日时间到时辰了也得吃饭啊!”
“你觉得我俩谁有心思陪你喝酒?”
谢闻野不解的左右看看。
“谁没心思?喝酒多好啊,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谢闻野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一醉——解千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