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兄妹情深

作品:《从假郡主到真皇后

    翌日宋青嫆回宫的消息便传到景阳宫,太后道:“此事碧云殿的人怎未来禀报?”


    秋兴在旁回话,“听闻郡主又犯了梦魇的病症,太子殿下责备白蘋与孟夏看顾不周,一气之下将二人打回掖庭,郡主则被太子带回东宫照料。”


    太后皱着眉,道:“去东宫了?”说罢又嘀咕,“她这病也是怪了,这么多日竟也不见好。”


    秋兴侍候太后用药,道:“奴婢侍奉太后吃了这药便带人去东宫看看?”


    太后喝下汤药,嗓子里一阵苦涩,摇头摆手,直至秋兴拿来两块蜜饯吃了方好受些。


    太后缓了会儿神,道:“罢了,六郎下了朝定会来景阳宫,届时我再问一问。”


    秋兴替太后倒了盏茶,殿外宫女来禀,“太后,姚太妃来了。”


    太后冲秋兴点了点头,秋兴便出去亲自迎了姚太后进殿。


    姚太妃在宫中一贯深居简出,近来因太后犯了病,便不时会来景阳宫坐一坐,陪太后说话解闷儿。


    她今年不过四十出头,常打扮得老气横秋,今日却穿一席枣红襦裙,外穿靛蓝色朵花纹样的袖杉,面上也略施了脂粉,瞧着人都鲜妍了许多。


    太后见她这身打扮很是高兴,道:“你平日也该这么穿着。”


    姚太妃不自觉抚了抚鬓角,“往日穿得素净倒舒适,今儿这般打扮起来,倒教我不敢照镜子了。”


    说罢,与太后齐齐笑了起来。


    姚太妃待敛了笑才道:“昨日十二郎来了信,约莫这两日他与允尧便到京中了,我想着许久未见,他们又打了胜仗,合该穿得鲜妍些才喜气。”


    太后颔首,“是这个理。”又道:“怎回来得这么快?”


    姚太妃恨不得眼下怀王便到了京中,哪里还会嫌快,便说:“圣上下令命杨将军率军驻守南边,十二郎与八皇子先行回京复命,他们轻车简从不日便可回京。”


    正说话间,秋兴道:“太后,太子来给您请安了。”


    太后道:“快请他进来。”


    宋巽义进来给二人做了一揖,太后让他坐下,便问起青嫆一事。


    宋巽义早有对策,不急不缓道:“原应了派人护送她去冀州,不想她这几日又犯了梦魇,我索性将她带回东宫交由怀禾照看。外间都道青嫆是冲撞了甚么,我是不相信的,可既有如此说法,便也借东宫龙腾之气替她压一压。”


    太子办事一贯稳妥,太后自无话可说,便关心起青嫆现下如何。


    宋巽义回话:“这几日精神不佳,待她好了,便教她来给太后请安。”


    太后倒不是这意思,不由咳嗽一声,道:“只盼青嫆这梦魇之症痊愈,我这倒不打紧,不必急着叫她来,免得又把我这病气过给她。”又嘱咐道:“鬼神之事不可全赖你方才所言,还是得每日请御医去看诊。”


    “是。”


    姚太妃在一旁听得,便说:“太子与青嫆当真是兄妹情深,无怪乎青嫆打小便爱缠着你。”


    宋巽义只淡淡一笑,又问起怀王与宋允尧回宫一事,青嫆这事便揭过去了。


    宋青嫆昨夜睡得不安稳,夜里梦着梦着便惊醒了。


    今日院中又因太子上朝早早点了灯,她拢共也没睡几个时辰。


    念着与怀禾往日还算亲近,宋青嫆想起昨日太子说起沈阿姊一事,用了早膳后便细问了此事。


    怀禾听她这般闻起来,似有所忌惮,二人在房中,怀禾却还是压着嗓子道:“此事郡主切勿在外提及。圣上为此大怒,沈昭仪被下令禁足,长乐殿侍奉的一众宫婢和内侍皆被遣至其他宫做洒扫浣衣的粗活了。”说罢看见青嫆一脸忧色,不住劝解,“奴婢知道郡主与沈昭仪往日亲厚,可眼下这关头,郡主切勿去触圣上眉头,免得您也受责罚。”


    “昭仪尚怀有皇嗣,圣上怎不念及一丝旧情?昭仪身边侍奉的汀兰呢?她是随昭仪一并进宫的婢女,也被遣出去了吗?”


    怀禾想了想道:“听闻圣上开恩,留了昭仪身边的一名宫婢侍候,只不知是不是汀兰。眼下圣怒未消,大家都不敢去探听此事。郡主若挂心,待过几日事情稍稍平息奴婢悄悄去打听打听。”


    宋青嫆不由浅笑,“多谢。”


    怀禾亦是一笑,“郡主就该笑一笑才好,您不是最爱在殿下儿这玩?午后奴婢们陪郡主踢毽子,打双陆,瞧今日天气也爽朗,咱们还能放会儿风筝。”


    平日这些玩耍的活动属玉陵郡主最为积极,今日她倒是淡淡的,仿佛对甚么都不感兴趣似的。


    怀禾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也不知这玉陵郡主怎的?性情变了许多。


    想起殿下上朝前对她的叮嘱,怀禾不敢怠慢。


    宋青嫆心中却惦记着白蘋和孟夏,便问:“白蘋和孟夏如今在何处你可知晓?”


    “王内监将二人放在李嬷嬷手下学规矩呢。”


    李嬷嬷她自是知道的,宫中三朝的老人了,待人严苛,白蘋和孟夏在她底下恐要吃不少苦头。


    “我求你桩事。”


    “郡主这般说岂不是折煞奴婢了?您有吩咐只管开口,奴婢定尽全力办到。”


    “我想请你去李嬷嬷处打点,要她看顾白蘋与孟夏,她们二人自小随我一同长大,规矩也好,待我也尽心。此番不过是一时疏忽烦的小错,惹得阿兄怒了,这才将二人送回了掖庭。”


    怀禾面露难色,白蘋与孟夏受太子殿下责罚才送回掖庭,她若去了,岂不打了太子的颜面?


    宋青嫆将她的神情看在眼中,知此事她恐也不好越过太子去办,便说:“罢了。”她不想为难怀禾。


    怀禾歉疚地看了眼青嫆,“此事奴婢实在不能做主,不妨奴婢先将此事与王内监说一说。太子殿下的意思便是他的意思,倘或此事可行,王内监定然会有所安排。”


    宋青嫆不迭点头,如此也好。


    待用了膳,宋青嫆困乏,便回了偏殿午憩。


    宋巽义回东宫径直来了偏殿,两名宫婢正在屋外斗草,忽见太子不迭上前见礼。


    宋巽义问:“郡主呢?”


    一宫婢答道:“郡主用了午膳便在屋内小憩,算来已有小半个时辰,可要奴婢进去通传?”


    “不必,”宋巽义不觉压低了嗓音,又问:“郡主今日都做了些甚么?”


    宫婢恭敬答道:“郡主自早起后在后园子坐着同怀禾姐姐说了会儿话,后来回了偏殿唤奴婢们寻来笔墨纸砚在案前写了会儿字便传膳了。”


    宋巽义微颔首,提步往林轩阁走去。


    两名婢女便在身后侧福一礼,目送太子离去。


    宋巽义得知青嫆今日并未大闹心中稍安,因有事吩咐王迁,他便去了后院的林轩阁,又唤身后随从叫了怀禾去林轩阁回话。


    随从得了吩咐拔腿便跑。


    怀禾刚等到回宫的王迁,才将今日青嫆托她的话说了,便见太子身边的境元急急走了来。


    他见怀禾与王迁正在一处,抚了抚鬓边细汗道:“怀禾姐姐,殿下唤你去林轩阁回话。”


    怀禾应了声好。


    二人不再多话,怀禾正欲福身离去,王迁道:“我也要去林轩阁,一道过去罢。”


    怀禾闻言便冲王迁一笑。


    三人一齐去了林轩阁。


    宋巽义在二楼,因先前唤了怀禾问话,怀禾便独身先上了二楼。


    宋巽义倒也无甚大事,只是听宫婢道青嫆早晨与怀禾细说了会儿话,便好奇二人说了甚么。


    怀禾自然实话实说,便说青嫆问了沈昭仪一事,又说了请她托王迁要李嬷嬷看顾她身边两个婢女之事。


    怀禾并不敢看宋巽义,回话也是半垂着脑袋。


    宋巽义对青嫆关心的这两桩事倒不觉奇怪,她这个人心肠软得很,若非不是这个性格,当初也不会为林家兄妹打抱不平。


    宋巽义略思忖,便道:“太后宅心仁厚,又念及昭仪有孕,已吩咐看守长乐殿的宫人不可苛责昭仪,长乐殿吃穿用度照常,且每两日便会有御医前去看脉,教她不必挂心;白蘋与孟夏此番犯了大错,我对二人已是网开一面,李嬷嬷虽严苛却从不仗势欺人,只是让她们学点规矩便教她心疼了?”


    怀禾跟在太子身边多年,不说摸透了太子的性子,却也摸得个七八分。


    听太子这般语气,竟透着几分无奈,回道:“郡主心善,待身边婢子们也宽厚。”便是替青嫆稍稍辩解一二。


    “你且去告诉她,她要的我都应了。”


    怀禾暗暗舒了一口气,“是。”


    “她今日心情如何?”


    怀禾想了想,倒说不上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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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的,便回道:“奴婢瞧郡主昨日似乎并未睡好,今日起来精神不济。”


    宋巽义听了便知是不好了,便说:“这几日她恐还要闹些脾气,你们寻些有意思的玩意儿陪她解闷儿。”


    “是。”


    怀禾应下,想起今日青嫆神色淡淡,似乎对甚么也提不起兴趣,便说:“许是郡主这几日身子不适,对往日喜爱的玩意儿都提不起性子玩。”


    怀禾猜测恐因太子殿下责罚白蘋和孟夏二人,郡主因此正与太子呕着气,不若今日怎会提都未提及太子一句。


    她知道他们兄妹二人最为要好,便壮着胆子道:“其实这两桩事若是殿下同郡主说,郡主肯定高兴的。”也定能缓和他们兄妹二人的关系。


    宋巽义默然。


    静了好一会儿,依旧未听太子开口。


    怀禾暗道糟糕,腿不禁有些发抖,只怕触怒太子,便请罪道:“奴婢失言,请殿下责罚。”


    “起来罢。”宋巽义淡淡道,随即又轻笑一声,“只怕她现下不想见我。”


    怀禾心下大骇,她竟在太子的语气中感受到些微落寞。


    她正犹豫如何接话,便听太子叫她退下,怀禾侧福一礼,便下楼了。


    王迁正挺直脊背站在堂中,怀禾冲他轻轻一笑,王迁便猜定是太子应了郡主的请求。


    王迁上楼回话,怀禾便出了林轩阁。


    敬元正提着一盏灯笼站在院外,见怀禾出来,便上前道:“殿下同姐姐说了甚么?”


    怀禾瞪他一眼,“殿下的吩咐你也敢多探听,不要脑袋了?”


    敬元缩了缩脖子,冲她一笑。


    他今年不过十三岁,一张圆脸生得白净可爱,人畜无害一般,又因性子机敏讨喜,常在宫中跑动,阖宫上下都有他的熟人。


    怀禾眼眸一转,对他招招手,“你来,我有事同你交代。”


    怀禾为人和善,虽管着东宫许多事物,却从不因偏私,待底下宫婢内侍都极为和气,故而东宫上下的宫婢内侍都敬重她。


    敬元对她亦是如此。


    且上回他多嘴险些受王内监责罚,好在怀禾在旁替他说情才免了一顿板子,如今听说她有事交代,自然十分乐意,便上前,低了怀禾半个身子问:“姐姐有甚么事吩咐?”


    “我记得你与长乐殿的见山总凑一起玩。”


    敬元眸子一亮,不想她连这都记得,随即想到好友如今的处境,眸光不由黯淡几分。


    怀禾道:“我要同你交代的便是长乐殿一事,你这些日子暗中替我留意这些长乐殿的变动。”


    敬元说:“此事倒不难,只是姐姐怎关心起长乐殿了?”


    怀禾看着他道:“你只管做好我交代的便是。”


    敬元哦一声,自言自语道:“定是殿下吩咐的罢?今日殿下在太后面前替沈昭仪求了情。”


    怀禾有些吃惊,有心想问,可她知道太子对此最为忌讳。


    她看了眼敬元,警告道:“你可是忘了王内监的吩咐?不论在谁面前都要少言,何况此事与殿下相关,定不可在外多言。”


    敬元忙道:“我没在旁人面前说起此事,姐姐是咱们自己人,在姐姐面前多言几句也无妨。”


    怀禾点了点头,“王内监器重你这才让你跟随在殿下身边,你可切莫辜负王内监对你的提拔和心意。”


    敬元忙正色道:“小人不敢忘。”


    怀禾颔首,“你忙罢,我回正殿当值了。”


    敬元便对她恭恭敬敬作了一揖。


    宋青嫆这一觉直睡到暮时才醒。


    怀禾听见思桃来禀,忙去了偏殿寻她,将太子与她吩咐的事都说与她听。


    果然见郡主面上多了些笑容。


    几人服侍青嫆起来梳洗一番,便到了要用晚膳的时辰。


    怀禾有心让太子与郡主和好,便试探着问道:“郡主晚膳在哪里用?殿下今日回来得早,眼下也还未用晚膳,郡主可要与殿下一道用膳?”


    宋青嫆却似如临大敌一般,摇头道:“我在偏殿用便是,睡了半日也吃不下甚么,随意用些小菜便是。”


    怀禾唇边笑意一僵,便应了声好。


    才出院子,便见敬元迎面走来,道:“怀禾姐姐,殿下让我来请郡主过去一道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