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弥漫着咖啡和代码混合的独特气息。


    秦城正全神贯注地测试着新游戏项目的核心模块，屏幕上的光影在他专注的脸上明明灭灭。


    这时，放在桌旁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显示有一条新微信消息。


    他瞥了一眼，发信人——K.O。


    点开。 消息内容极其简洁，符合KO一贯的风格： “见一面，有事商量。地点：老地方咖啡馆。”


    秦城挑了挑眉。KO主动约他，倒是少见。他几乎没怎么思考，指尖在屏幕上敲下一个字： “好。”


    回复发送成功后，他保存了当前的工作进度，跟团队里的其他人简单交代了一句，便拿起外套起身离开了公司。


    所谓的“老地方咖啡馆”，其实就是离致一科技和风腾集团都不远、他们偶尔会去谈事的一家安静小店。


    秦城赶到时，推开挂着风铃的玻璃门，目光一扫，很快就在靠窗的卡座里看到了KO那标志性的冷峻侧影。


    然而，让他微微有些讶异的是，KO的对面，还坐着一个人——正有些局促不安地搅动着面前咖啡的郝眉。


    郝眉也在？ 秦城心下闪过一丝疑惑，但面上不动声色，步履从容地走了过去。


    郝眉先看到了他，像是看到了救星，又像是更加紧张，连忙挤出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点了点头。


    KO也闻声抬起头，目光与他相接，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只是几不可见地颔首示意。


    秦城在KO旁边的空位坐下，服务员很快过来，他只要了一杯冰水。然后，他直接看向KO，开门见山地问道：“什么事？”他的目光平静，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淡然。


    KO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视线转向了对面的郝眉，那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让他来说。


    郝眉像是被点名的小学生，立刻挺直了背脊，紧张地清了清嗓子，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看向秦城，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和专业：“秦……秦总，是这样的。我们致一科技，经过内部讨论，非常有意向……想和您的四喜科技一起，合作开发《倩女幽魂2》的项目。”


    他说完，像是完成了一项重大任务，悄悄松了口气，但眼神却一眨不眨地紧盯着秦城，等待着对方的反应，手指不自觉地又蜷缩了起来。


    秦城并没有立刻回答。他身体微微向后靠向椅背，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桌面上，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几不可闻的“叩叩”声。他的目光低垂，似乎在审视着咖啡杯里晃动的涟漪，又像是在飞速地思考着什么。


    整个卡座陷入了一种短暂的沉默。这种沉默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原本就紧张的郝眉更加坐立难安。他求助似的将目光投向身边的KO，眼神里写满了“怎么办？”“他是不是不愿意？”“你快帮我说句话啊！”的焦急意味。


    KO接收到了他的信号，他了解郝眉不擅长这种谈判场合，刚毅的嘴唇微动，正准备开口补充些什么，或者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然而，就在他即将出声的前一刻，秦城却忽然抬起了那只正在敲击桌面的手，做了一个轻微的下压动作，打断了KO可能要说的话。


    郝眉和KO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到他身上。


    只见秦城缓缓抬起头，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他的目光在KO和郝眉之间扫过，最后定格在郝眉那双充满紧张和期待的眼睛上，语气平稳地吐出了三个字：


    “我同意。”


    “啊？”郝眉几乎是脱口而出，眼睛瞬间睁得老大，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和……懵圈。他没想到秦城会答应得这么爽快！他甚至已经在脑子里预演了各种被拒绝或者被苛刻条件刁难的情景！


    别说郝眉，就连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KO，冷峻的脸上也极快地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虽然稍纵即逝，但他那微微顿住的呼吸和略显木楞的眼神，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意外。他显然也预设过各种艰难谈判的可能，却唯独没料到对方会如此干脆利落地点头。


    其实，对于致一科技会找上门寻求合作，秦城心中早有预测。


    如今的游戏市场竞争有多卷，他比谁都清楚。致一科技虽然技术实力不俗，尤其是肖奈、KO、郝眉这几个核心成员，都是顶尖的人才。但公司规模小，缺乏强大的资金支持和市场推广渠道。


    去找大公司合作？像致一这样没有显赫背景和爆款作品加持的小团队，在谈判桌上几乎没有什么议价能力。大公司要么看不上，要么就会极力压榨利润空间，最终致一很可能沦为替别人打工的“高级技术外包”，这绝非肖奈他们愿意看到的。


    一阵快速的分析下来，秦城得出结论：对致一科技而言，现阶段最好、也可能是唯一的合作伙伴，就是他的四喜科技。


    原因很简单：四喜科技的核心团队，尤其是他秦城本人，对《倩女幽魂》这个IP有着极深的了解和感情，并且拥有初代的部分核心数据和技术积累。双方合作，可以说是技术、资金、情怀与市场的最佳结合，能最大程度地保证《倩女幽魂2》的原汁原味和高质量开发。


    于公于私，这都是一个双赢的选择。他之前按兵不动，只是在等待一个最合适的时机和对方主动开口的姿态而已。如今对方来了，他自然没有理由拒绝。


    看着对面两人一个惊喜交加、一个惊讶木楞的样子，秦城端起冰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然后才不紧不慢地再次开口，话锋微微一转：


    “这个合作，我可以答应你们。不过……”


    他刻意拖长了尾音，深邃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起来，缓缓扫过KO和郝眉。


    “不过什么？”郝眉刚刚放下的心瞬间又提了起来，紧张地追问。KO也凝神静听，他知道，重点要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