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也离开了，还望太师饶他们一命。”


    黄飞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


    “至于我自己，今日若能死在太师鞭下，也算全了君臣之义。”


    他闭上眼睛，等待着金鞭落下，却听见闻仲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罢了。”


    闻仲收起金鞭，转身翻上墨麒麟，“你走吧。”


    “太师？”


    黄飞虎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走！”


    闻仲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别让我再看见你。”


    墨麒麟转过身，四蹄踏起的雪沫溅了黄飞虎一身。


    闻仲没有回头，他怕自己一回头，就会忍不住将这忠义之士斩于鞭下。


    黄飞虎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突然跪倒在地，重重磕了三个头，


    额头撞在冻硬的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就在他准备起身追赶家将时，一道白光突然从旁边的山坳里射出，


    落在他面前，化作一个身着道袍的年轻道人。


    “武成王，贫道清虚道德真君，特来护送你前往西岐。”


    道人稽首道，拂尘上的银丝在雪光下闪着亮。


    黄飞虎皱眉：“道长是谁？为何要帮我？”


    “师父！”


    原来那黄天化并不放心黄飞虎一人独自面对闻仲，所以暗暗留了下来，


    刚刚闻仲若是动手，他手中的攒心钉就要见血了！


    黄天化一声喊出，黄飞虎也知道了眼前之人是谁。


    可是面对这个强行掳走自己尚在襁褓的长子的道人，本来应该是十分恼火。


    但如今又被长子所救，黄飞虎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师父，你怎么来了？”


    清虚道德真君微微一笑，“闲话少叙，闻仲虽放了你们父子，却难保不会反悔，贫道送你一程吧。”


    闻仲站在风雪中，回想着文丁和帝乙的托付……


    “太师，追吗？”


    亲卫统领不知何时赶了上来，带着一队骑兵在雪地里列阵。


    闻仲望着西岐的方向，那里的天空隐隐透出一丝红光，像是黎明前的预兆。


    他沉默了半晌，终于摇了摇头：“不必了。”


    “那……”


    “收兵。”


    闻仲翻上墨麒麟，声音疲惫，“回朝歌。”


    骑兵们面面相觑，却没人敢多问。


    他们跟在闻仲身后，马蹄踏碎积雪的声响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


    闻仲没有回头。他知道，黄飞虎说得对，这朝歌早已不是当年的朝歌了。


    但他是闻仲，是成汤的太师，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商灭亡。


    风雪越来越大，将他们的身影渐渐吞没在茫茫夜色中。


    回朝歌的路，闻仲走得格外慢。


    墨麒麟似乎也懂他的心思，四蹄踏在雪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路过黄花山时，闻仲勒住缰绳，望着那座在风雪中显得格外狰狞的山峰，


    眉头微微一蹙——山坳里隐约传来金铁交击之声，还夹杂着几声虎啸。


    “太师，要不要去看看？”亲卫统领问道。


    闻仲点了点头。他心里憋着一股火，正好找个地方发泄发泄。


    山坳里，四个大汉正围着一头斑斓猛虎打斗。


    那虎生得异常威猛，虎爪拍出时带着劲风，竟将一个手持双锤的大汉逼得连连后退。


    “邓忠，你行不行啊？不行就让开，让老子来！”


    一个生着双翅的红脸大汉在空中盘旋，手中的狼牙棒舞得如车轮般。


    “辛环，你少废话！有本事你下来试试！”


    邓忠怒吼一声，双锤同时砸出，逼得猛虎后退半步。


    旁边还有两个大汉掠阵，一个手持长枪，枪法灵动如蛇；


    一个挥舞着大刀，刀风凌厉如电，正是张节和陶荣。


    闻仲在山坡上看得清楚，这四人虽衣衫褴褛，却个个身手不凡，


    尤其是那生双翅的辛环，竟能在空中来去自如，显然身怀异术。


    “这四人倒是有些本事。”闻仲喃喃道。


    就在这时，那猛虎突然人立而起，口吐人言：


    “你们四个泼皮，竟敢抢我的地盘，今日定要让你们尝尝我的厉害！”


    邓忠四人闻言大笑：“区区一头畜生，也敢口出狂言，看锤！”


    双方再次战在一处，虎啸声、兵器碰撞声在山坳里回荡。


    闻仲看得兴起，突然大喝一声：“住手！”


    他的声音如雷贯耳，震得四人一怔，连那头猛虎都停下了动作，警惕地望向山坡。


    闻仲骑着墨麒麟缓缓走下，玄色道袍在风雪中猎猎作响：


    “你们四人，为何在此打斗？”


    邓忠收起双锤，抱拳道：“我等皆是附近的猎户，


    这头猛虎占了我们的猎扬，还伤了不少乡亲，我等特来除害。”


    “除害？”


    闻仲冷笑一声，“就凭你们？”


    辛环不服气道：“老将军，你别瞧不起人！我等四人联手，就算是再厉害的猛兽也不怕！”


    “哦？”


    闻仲挑眉，“既然你们如此厉害，为何不去从军，为国效力？”


    提到从军，四人的脸色都暗了下来。王魔叹了口气：


    “老将军应该是朝中之人吧，如今朝中大乱，奸臣当道，


    我们就算去了，也只会被埋没，甚至可能丢了性命。”


    闻仲看着他们眼中的不甘，突然想起了黄飞虎。


    他翻身下马，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邓忠：


    “我乃大商太师闻仲，现在招募你们入伍，敢不敢跟我走？”


    四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


    邓忠接过令牌，只见上面刻着“闻”字，还有一只展翅的玄鸟，不由得大喜过望：


    “原来是闻太师！末将等愿效犬马之劳！”


    “好！”


    闻仲大笑一声，“既然如此，就先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把这头猛虎拿下！”


    四人领命，再次冲向猛虎。这次有了闻仲在一旁掠阵，他们更加勇猛。


    邓忠的双锤砸得虎爪连连后退，辛环的狼牙棒专挑虎眼，


    张节的长枪缠住虎尾，陶荣的大刀则在虎身上留下一道道伤口。


    猛虎渐渐不支，发出一声悲鸣，转身想逃，却被闻仲用金鞭拦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