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酥媚入骨的红拂
作品:《疯了吧!你管这叫纨绔世子?》 “小侯爷救命之恩,红拂没齿难忘。”
红拂的声音酥媚入骨,像淬了蜜的钩子。
她提起茶壶,为苏文斟满。
“日后小侯爷但有差遣,醉仙居上下,无论是金银还是人手,定当万死不辞。”
她将“金银”二字咬得极重,轻描淡写地将“情报”这个核心剥离了出去。
苏文端起茶杯,却不喝,只是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目光在那张妩媚动人的脸上绕了一圈。
“老板娘真是个妙人。”
他忽然笑了,伸出手,越过茶几,用指尖轻轻挑起红拂光洁的下巴。
这是一个极具侵略性和调戏意味的动作。
红拂的身体微微一僵,但那双勾魂的丹凤眼却没有丝毫躲闪,反而迎着苏文的目光,眼波流转。
她嘴角的弧度更加撩人,任由他轻薄。
“小侯爷若是喜欢,红拂今晚,便是你的人。”
她吐气如兰,将自己摆上交易台。
苏文的手指在她光滑的肌肤上轻轻摩挲,指腹传来惊人的弹性,和一丝因紧张而加速的脉搏。
“心跳加速,瞳孔收缩,颈部肌肉微僵。判定:伪装。她在用自己的美貌和身体,构筑最后一道防线。”
苏文心中了然,笑意更浓。
“老板娘这般绝色,苏某自然心动。”
他的手指忽然离开了她的下巴。
端起茶杯,用杯盖轻轻撇去浮沫,动作慵懒,眼神却像鹰隼,锁定了密室角落的一根梁柱。
“老板娘似乎很喜欢西域的‘月下美人’。”
他的声音很轻,像情人间的呢喃。
红拂眼波一转,媚笑道:“小侯爷好灵的鼻子。”
“你每日清晨、午后、睡前,必沐浴三次。用的香料是西域进贡的‘月下美人’,每次用量分毫不差。你从不用楼里的浴桶,只用自己房间那只沉香木的。你身上的每一件丝绸,都必须用兰花熏过三个时辰。”
红拂脸上的笑容,第一次有了细微的僵硬。
苏文终于将目光转向她,那双看似醉眼朦胧的桃花眼里,没有半分情欲,只有一种洞穿一切的、冰冷的趣味。
“你告诉我,一个连肌肤沾染的空气都要用兰花熏过的人,怎么会容忍自己的密室里……藏着我的影子呢?”
轰!
红拂脑中一片空白,我一直在他的窥探之下!
她引以为傲的城府,她赖以生存的伪装,在这一句话面前,被剥得干干净净,只剩下赤裸裸的恐惧。
“可惜,二皇子多疑。”
苏文的声音很轻,却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你这朵他无法完全掌控的解语花,今天过后,在他眼里就已经谢了。”
红拂脸上的笑容,再一次有了裂痕。
苏文终于将目光直直射向她。
那双看似醉意的桃花眼里,只有洞穿一切的冷。
“一个废掉的情报头子,下场如何,你应该比我更懂。”
他将那杯茶,推到她面前。
“现在,你没有退路了。”
红拂的身体抑制不住地发抖。
眼前的少年,那张俊美苍白的脸,比深渊恶鬼更加可怖。
她输了。
一败涂地。
“你……要什么?”
她的声音失去了所有妩媚,只剩沙哑和颤栗。
“你的‘天听’,帮我盯一个人。”
苏文的语气不容置疑。
“还有,你这张网,我要三分之一。”
红拂闭上眼。
再睁开时,像是做出了某种献祭。
她从胸口最贴身处,取出一块温热的丝帕。
上面用金线绣着一只浴火的凤凰。
她将丝帕推了过去,像交出半条命。
苏文接过,入手温润。
他没有收起,反而站起身,走到红拂面前。
在红拂惊恐的注视下,他伸出手。
轻轻地,为她理了理鬓边一缕散乱的发丝。
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可他的眼神,冰冷如初。
红拂浑身僵硬,一动不敢动。
“你……究竟是谁?”
她用尽全身力气,问出了这个让她灵魂战栗的问题。
苏文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微笑。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悲悯,和神祇般的漠然。
他俯下身,凑到她的耳边。
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他没有回答她是谁。
只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轻轻哼出了一段早已被遗忘的童谣。
“月儿光,照高墙……”
“墙里娃娃,别哭嚷……”
那一瞬间,红拂的瞳孔缩成了针尖!
这不是秘密!
这是她灵魂最深处的烙印!
是她五岁那年,被卖入青楼前夜,她那早已被乱棍打死的娘亲,哼给她听的最后一支催眠曲!
普天之下,除了黄泉路上的娘亲和她自己,绝不可能有第三个人知道!
苏文直起身,看着她那张因极致震惊而扭曲的脸。
他慢条斯理地将丝帕收入袖中。
“我?”
他轻笑一声,转身走向门口,留给红拂一个永生难忘的背影。
“一个喜欢听……死人说话的疯子。”
房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
“咔哒”一声。
像斩断了红拂世界的最后一根弦。
她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顺着冰冷的墙壁瘫软在地。
那张永远风情万种的脸,血色尽褪,只剩骇人的苍白。
童谣……
那首童谣……
不是秘密,不是情报。
那是埋葬在她记忆最深处,早已腐烂、结痂的伤口。
是她五岁那年,在冰冷的柴房里,她那满身是伤的娘亲,用最后一口气,哼给她听的绝响。
那一夜之后,世上再无娘亲,也再无那个听童谣的小女孩。
只有一个叫红拂的、学着用笑和媚骨活下去的商品。
这怎么可能?
她的“天听”,能探听到皇子在床榻上的梦话,却探听不到一缕三十年前、早已消散在风中的亡魂悲鸣!
收买?三十年前的狱卒早就化成了枯骨!
巧合?世上没有任何巧合能精准到如此地步!
唯一的解释,只有苏文自己说出的那个,让她血液冻结的答案。
死人……说话……
红拂蜷缩在地,浑身剧烈地颤抖。
不是因为冷。
是一种源于未知、颠覆了她所有认知的,极致的恐惧。
但,恐惧的尽头,却升腾起一股更加疯狂的、无法抗拒的渴望。
她想知道!
她必须知道!
这个男人,究竟是如何听到了她娘亲的声音?
他身上,到底藏着怎样惊天的秘密?
这个秘密,比她的命,比醉仙居,比这世上的一切都更重要!
她明白了。
苏文今天踏入这里,从来不是为了交易。
他是来给她套上一根枷锁。
一根她自己心甘情愿,挣扎着,哭喊着,也绝不会挣脱的枷锁。
她离不开他了。
不是因为畏惧他的权势,也不是需要他的庇护。
而是因为,他像一个掌握着轮回秘辛的神祇,用她最深的伤痛作为诱饵,让她成了一个永远追逐着他背影的,最虔诚的信徒。
红拂缓缓从地上爬起。
她走到墙边,揭开一幅伪装的画卷,露出后面一个精致的铜铃。
她毫不犹豫地拉动了它。
片刻后,一个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她身后,单膝跪地。
“主上。”
红拂没有回头,目光穿透墙壁,仿佛在追寻那个远去的身影。
她的声音恢复了镇定,却带着一种燃烧般的疯狂。
“动用‘天听’最高权限,不惜一切代价。”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要知道,靖安侯府老侯爷苏战,在死前半个月内,去过的所有地方。”
“尤其是……”
她的眼中闪过极致的、混杂着恐惧与渴望的亮光。
“他拜祭过的,每一座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