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玉选择了抗拒天命。


    天地间顿时陷入死寂。


    众人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他们根本无法理解凌玉的选择，此刻所有人的眼神仿佛都在审视一个怪物，一个彻底的异端。


    先前的嫉妒与倾慕如今尽数化作深切困惑。


    他们不明白，明明唾手可得的登天之路，凌玉为何弃之不顾。


    虹桥渐渐碎裂，直至消散，仿若从未出现。


    凌玉转首看向慕凉城方向，惋惜地摇摇头。


    “可惜了，少了份签到奖励，不过也不算吃亏。”


    凌玉成功了，踏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正式踏入了神游玄境。


    这是一个完全不同于以往的境界，与仅仅接近神游的层次相比，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当凌玉抵达这个境界时，他感受到一种奇异的情绪，似乎自己已经无所不能。


    他知道这不过是力量增长带来的幻觉，随着时间推移，这种感觉定会慢慢淡化直至消失。


    “嗯？居然还活着？”


    凌玉略显惊讶，他跨出一步，身影瞬间隐没，下一刻已在数百丈外的沙丘之上。


    他随意一挥，虚空中仿佛有无形之力搅动，黄沙随之蠕动，好似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土而出。


    很快，所有人看清楚了被他抓出来的存在——那是洛青阳。


    此刻，洛青阳体内的魔气已然散去，之前因为重伤引发的走火入魔症状也消失了。


    但是他的情况依旧危急，气息微弱，若无人及时救助，必死无疑。


    凌玉缓缓抬起手掌，莹绿的柔光悄然显现。


    当这光辉覆盖洛青阳时，他那些狰狞的伤口迅速复原，最后竟不留任何痕迹。


    片刻后，洛青阳睁开了眼睛。


    尽管仍旧虚弱，但他的性命已经保住了。


    “你……救了我？”洛青阳神情恍惚，充满了困惑和迷茫。


    记忆如洪水般涌现，他意识到自己刚刚经历了一扬惨败。


    洛青阳脸上浮现出懊悔之意，觉得自己的行为过于愚蠢，同时也倍感无力。


    “我输了……”


    他慢慢摇着头，明白自己无论是实力还是意志上都彻底失败了。


    为了追求更强的力量，他选择堕入魔道，可最终依旧未能避免失败的命运。


    凌玉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随后转身离去。


    “等一下！”洛青阳急切地喊道。


    凌玉停下了脚步。


    “为什么要救我？”


    凌玉侧过头看着他，声音平静且冷漠：“因为你还有发展的余地。”


    话音落下，他就消失了。


    洛青阳陷入沉思，终于领悟了凌玉的用心。


    凌玉出手相救，是因为他认为对方仍然具备潜力，仍有成为强劲对手的可能。


    瞬间，一股强烈的敬佩之情在洛青阳心中油然而生。


    ……


    “凌玉，你突破了吗？”


    李莲花走上前迎接，由衷替他感到高兴。


    凌玉笑着点头：“总算是迈出了这一步。”


    得到确切消息后，李莲花连连赞叹：“进步太惊人了！这么短时间内就达到了神游境界，真是令人佩服。”


    在认识凌玉之前，李莲花一直对自己的天资颇为自豪，在武道昌盛的北离，他也保持着极高的自信。


    当年东海一战时，他年仅二十便已达到大宗师后期，这份天赋放眼天下，也只有百里东君和鬼仙莫衣能与之媲美。


    直到凌玉出现。


    李莲花这才深刻体会到什么叫天赋压制，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不过，他只是感到震撼，并无嫉妒之意，因为他们是朋友。


    “你安然无恙就好，我也该回去了。”李莲花长吐一口气，身形摇晃，显见损耗严重。


    他刚突破半步神游，就直接用出了万里神游，对元神的伤害极大。


    “好，待我回来，定同饮一杯。”


    “一言为定！”


    两人相视而笑，随后李莲花的身影慢慢消失。


    “恭喜凌王达到神游境界。”北冥子上前祝贺，老脸上露出温和笑容。


    凌玉也微微一笑回礼。


    “我是道家天宗的北冥子，若凌王有闲，欢迎来访天宗。”北冥子没久留，年纪大了，也觉疲惫，寒暄完便告辞离开。


    至于东皇太一，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去，他对凌玉很是忌惮。


    此时，神游至此的只有百里东君。


    他看着凌玉，表情复杂，最后苦笑摇头：“想来之前说我平手，是我占了便宜。”


    这次，百里东君深深体会到凌玉的可怕。


    洛青阳虽然走火入魔才获得神游，但实力毋庸置疑，战斗力不容小觑。


    终究还是输了。


    百里东君认为自己未必比洛青阳强，面对凌玉的最后一击，他也没把握能接住。


    安凌轻笑：“你的潜力不止于此，我不想将来回忆时找不到你。”


    百里东君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巅峰相见。”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渐渐模糊。


    “寒衣还在雪月城等你，记得去看看她。”


    话音消失，百里东君已经不见。


    呜！——


    微风吹过沙漠，带来些燥热的气息。


    九骑、怜星以及曼珠沙华都充满敬意地看着凌玉，仿佛在瞻仰真正的神明。


    凌玉嘴角微扬：“出发吧。”


    ……


    慕凉城之行结束。


    队伍离开沙漠，踏上归途。


    “算起来，回去之后就能准备南下了。


    不过临行前，还得彻底清除草原上的隐患。”凌玉坐在马上，心中已有计划。


    他从未有过迷茫或迟疑，目标明确——统一天下！


    天道的偏爱他并不在意，也不愿接受这种施舍，他要靠自己的力量走出独一无二的道路。


    这份野心尽管狂妄，旁人可能无法理解，但凌玉甘愿做这开创者。


    数日后，一座宏伟的城市出现在眼前。


    他们回到了雪月城。


    这一次，路上没有积雪，四处春意盎然。


    城门口站着一人，身着蓝白长衫，举止优雅，正是李寒衣。


    这次她没有戴面具，美丽的脸庞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动人。


    “凌玉，你回来了。”李寒衣眉眼带笑，眼神满是欢喜。


    凌玉点头：“回来了。”


    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进城吧，师兄和其他人都在等你。”


    “好。”


    众人入城。


    雪月城依旧繁华，积雪融化后，街道上商贩增多，更显活力充沛。


    凌玉发现之前齐天尘破坏的街道已经修缮如初，和从前毫无差异。


    ……


    东君酒楼。


    后院内，雪月城的长老们聚集在一起，有人正忙着送菜端酒。


    看到凌玉出现，他们纷纷挥手示意。


    显然，百里东君已经把凌玉突破至神游境界的事告诉了大家。


    “凌玉兄，你太厉害了，听说连孤剑仙洛青阳都被你击败了！”雷无桀激动地跑出来说道。


    他从怀里掏出纸笔，眼睛放光，“偶像，请给我签个名吧！”


    “小桀，别胡闹。”尹落霞走出来，瞪了雷无桀一眼，随后抢过纸笔，“要签名也得先给我签呢，王爷，我正打算办个豪赌大会，最后就拿你的签名作奖品，以后赚的钱咱们分账，三七开，我三你七！”


    “好了好了，你们都别争了。”李寒衣按着额头。


    一个是弟弟，一个是朋友，这两位实在让人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