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作品:《被当成山匪一剑柄敲晕后》 “母亲。”
“白眉夫人。”
待淮抒和明听澜赶到时,白眉夫人已然端坐在上首。两人几步跨前,微微一行礼。
只见上首的女子抬眸看了两人一眼,深青织锦翟衣层层叠叠,大袖衫下两指轻点,她颔首示意两人坐下。
金雕镂花的紫檀木圆桌上,道道精美佳肴早已备好,待白眉夫人夹起第一道筷子,两人才拾起碗筷。
“听澜”,餐已用过半,白眉夫人的第一句却是问起明听澜的情况,“你是独自过来的?”
明听澜一哂,没想到竟是先问起自己,赶忙回答道:“是我一人来的,在府中待得有些无趣,我就想着出去闯闯。”
“枕书知道吗?”
“我哥知道的,他同意我才敢出来,而且......”明听澜眼珠子四下转溜,生怕白眉夫人说要给送回去又添上一句,“是我哥让我到抒姐姐这边的。”
白眉夫人微微点头,没再说话。
一顿饭就这样过去了。
待侍女收走余下的饭菜,白眉夫人留下淮抒。
“我听蓝叶说,府中进了一位受伤的客人。”蓝叶是白眉夫人的贴身侍女,已在白眉夫人身边待了多年,淮抒记事起,蓝叶就在了。
“母亲,是有一位,她是......”淮抒仔细讲了前后之事。
“前些年我记得由你带着府兵清剿过附近的山匪?”
“大约是也过去许多年了,又有一批人行事狠辣之人起了歹念,瞧上了那片地方。”
“不过听澜已将那些匪徒带回了知府那,剩下一小股的,今早我已跟知府商量好,已不成问题。”
接着母女两人又讲了些府里其他问题,淮抒已掌家多年,府中之事再没比她更清楚得了。
“母亲,近日城中孙府大少爷家中小孩满周岁,孙府差人送了请帖过来,想邀请您过去。”
淮抒忽然提起一事,虽然按母亲的行事,她已许多年不参加各家之事,但请帖既已送来,淮抒还是要询问一道。
果然,白眉夫人神色淡然地扫了一眼淮抒手中的请帖,玄色洒金贴硬挺如刃,上写字迹铁画银钩,仿佛要透过纸背一般。
让人一看便知孙府有多般重视这份请帖将要送达的人。
淮抒的母亲白眉夫人,原是遣南白家的小姐。自二十多年前百家华林宴上,白眉夫人以一手天衍术震撼于百家,天衍之术传闻中可观过往未来,而据说白眉夫人将其修练到极致。
但自从淮抒父亲死后,淮家从遣南搬来了宛城,白眉夫人便不再见各家,连同母家白氏也不再联络。
但这么些年,邀请白眉夫人的请帖仍然不断,毕竟若能请来白眉夫人,自家此后百年皆以可观。
“你替我去便可。”白眉夫人神色淡淡地说道,这些年邀请她的家族中,无法推脱的都是由淮抒替她走一趟。
淮抒应下。
“矗这多久了?”白眉夫人刚一走,明听澜就蹦了过来。
他嘿嘿一笑,活像个傻狍子。
他矗外面可不是想偷听,是怕白眉夫人给他送回明家去,他才出来多久,可不想回去。
淮抒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收拾好请帖,朝后院走去,“母亲没说你的事。”
“真的?太好了!”
“诶对了,孙家是要做什么?我昨晚看他们府前停了好多箱子。”孙家的请帖是今早送来的,明听澜也看到了,现在见淮抒又拿了出来。
他昨晚才到宛城,来淮家的路上瞧见了孙府门前的景象,但他那时着急,自然不知孙府有什么事要办。
而且,明家跟孙家联系基本等于无,两家一个在宛城,一个在遣南,一个在偏北的地方,一个在南方,根本没有什么联络的必要。
“孙家的大房家夫人生的孩子七日后满一周岁,邀请我母亲过去。”
“白眉夫人不是好多年都不参加这些事了?”
“所以他们的期待落空了呗。”
“那个叫禾落的小姑娘你去看了嘛?”淮抒忽然问道。
一听这话,明听澜挠挠头,有些尴尬,从小到大干过的蠢事不少,但将人家一女孩子当成山匪给敲晕了这真的是第一次搞出这么大乌龙。
“没呢,我怕白眉夫人给我送回去一直在外面等,而且我见她醒了看着也没啥事的样子,都能骂我了。”
“那没办法,谁要是你认错了打了人家。”淮抒双手一摊,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找个时间跟人家好好道歉,不要像在你哥面前那么掘。”
“我在我哥面前那里掘了?”明听澜承认他是有些掘脾气,但在他明枕书的面前他哪里敢掘了,小小声道:“他一个眼神扫过来我就怂了。”
“嗯?是吗?”像是想到了什么颇为有趣的事,淮抒好笑地看着他。
“我怎么记得某人小时候半夜跑出去偷完一整宿不回来,第二天被找到还觉得自己没有错,嘴里好像还说着什么:我是去行侠仗义了!”
“然后......就被枕书关了一整天不给吃饭,当晚就哭着承认错误了。”
“诶诶!抒姐姐!那都多小时候的事了,之后我也不敢了。”明听澜有些郁闷地说,认识的太熟就是这点不好。
明淮两家关系好,他哥更是跟淮抒从小就认识,他有啥糗事淮抒都知道,就算后面淮家搬到宛城,隔那么远,他哥也总喜欢把他的事跟淮抒讲。
“我的错我肯定会道歉的,这不是她才刚醒,我在等一个时机嘛。”
淮抒撇撇头,素白织银云纹长袖掩住半张脸,露出的眉眼含着笑意。
“抒姐姐”,明听澜又忽然出声,“那个禾落是不是认识你啊。”
他指的是两人出门时,淮抒告知禾落她的姓名后禾落面上诧异、不敢置信等等那些奇妙的情绪。
因为太过突然,她没有掩饰,两人自然也看得分明。
淮抒略微一思索,“可能吧?但我确实是第一次见她。”
“她说她要到宛城。昨晚跟她一同的村民我问过,他们虽然是都是要到宛城,但那些村民是来卖自家种的货物,她的话他们说是来城里寻人。”
“寻人?有说是寻谁吗?”淮抒问道。
明听澜摇摇头,面色有些奇怪,“那些村民说这个禾落是几天前才到他们村的,而且当时出现时人是昏迷的。”
昨晚他慢悠悠走着时正巧碰到几个村民跑来,村民一见他便拽着他求他去救人,说还有一个姑娘还被山匪围着。
他一听就急忙跑上山,生怕晚了一步,结果就出了个大乌龙。
还是将人敲晕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打错了人,连夜赶路到了淮家。
禾落的情况他也问了几个村民,得到的都是不熟,村民也不知她到底是哪里来的,又是谁。
“不过抒姐姐”,明听澜忽然想到一件事,“她那柄剑我瞧着有些眼熟。”
“锻造手法感觉有些像我家的,但有些地方又很不同,我家传下来的手艺是决计不会那样做的。”
明家先祖以一手锻造术闻名世家,如今百家的精剑多是明家所锻。这份手艺流传至今,每个明家子弟都要学习。
明听澜小时候也是苦学了好几年,想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但他实在是没天赋,他哥见他学这么久,想法是比谁都大但,图纸是画的比谁都好,一上手那是明家这几百年来几百代传人都没有这么惨烈不堪的。
教他的师傅自请退休了,给他练习用的铁锤自动报废了,给他浇火用的炉子自己开裂“嘭”得一声将屋子给炸塌了。
他血浓于水的亲哥也终于受不了了,命令他不准再踏进锻造房一步,于是他成了个半吊子。
能想、能画、能造......出个垃圾。
幸好他哥终究还是他哥,没给他踹出家门去。
“手法不同?上官家?”淮抒想到,除明家外,百家中就属上官家的锻造手艺最好。
明听澜思索片刻,还是摇头,“也不想,虽然上官家我见得不多,但按照我的了解,他们家也不像是会这样做的。”
“这柄剑锻造的手艺怎么说呢”,明听澜摇摇头,脑海中浮起那把剑的身影,这把剑造的极好,但就是这极好之下的违和让他在赶路上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从效果来说是极好的,用的材料应该也是极好的,但这种材料我没认出。”
“就是它锻造的手法,感觉上就是那种,又乱却在乱中能够合理。”
“就像是一条河上的一个断桥,只要将这个断桥接上就能通路,可造桥人却偏偏不这么做。”
“他将一边的桥梁接到中间,另一边却不造了,反而架上一排木竹板连接两侧桥梁,然后挪来一排石墩子压上,再用铁索将石墩子、木竹板跟断桥绑紧。”
“嗯......能走,但是......”淮抒略微一想,明白了他的意思。
“对啊,就是多余啊。”明听澜是实在不能理解,非那么多功夫,直接将另一边也接上不救好了,搞那么多步骤,这不就是多此一举嘛。
那把剑就是这样。
这么好一把剑,怎么就配上了这么垃圾的造诣。
看着就令人可惜,连他看到都想骂,要是让他家那群造诣资深的锻造师来估计能一口口唾沫淹死造这剑的家伙。
两人很快来到禾落休息的地方,刚一进门,就见两个纤瘦的身影纠缠在一起。
“禾姑娘,小姐马上就回来了,有什么事都可以商量,您先别激动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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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