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陈氏作死叫来林序南

作品:《弑春风

    周父留二人用膳,周沅也注意到春熙仍在府中,便应下了。


    昨日周沅也已打探清楚,自春熙助陈氏谋害母亲后,陈氏待她日渐冷淡。


    甚至春熙父亲染了重疾,急需银钱,几次三番哀求陈氏,她都置之不理。


    趁着父亲与陈氏在内室歇息,周沅也悄悄塞给翠儿一袋银钱:"昨夜交代的事,可还记得?"


    翠儿利落地将钱袋拢入袖中:"小姐放心,奴婢都记着呢。"


    周沅也与顾淮忱行至园子里散心,这儿有母亲儿时专为她所制的秋千,只是儿时往往都被周星渊霸占着。


    顾淮忱见她望着秋千出神,温声问道:“夫人想坐?”


    周沅也微微颔首。


    顾淮忱二话不说牵着她的手往秋千处走去。


    他起初推得极轻,生怕惊着她。


    然周沅也却说:“侯爷,再高些可好?”


    顾淮忱渐渐加力。


    “这个力度可否?”


    “再大力些。”


    “这样呢?”


    周沅也叹一口气,“侯爷,请放心推,再大力些吧。”


    ……


    “嗯!这样正好。”


    秋千荡得很高,每每周沅也随着秋千腾空而起,顾淮忱的心便悬着。


    他怕她摔了,可她脸上却显露着欣悦的神情。


    她闭着眼,感受着寒风大力刮在脸上,将脑中的烦恼通通挥灭。


    二人皆沉浸在此刻的安宁中,未曾注意到隐在树后窥视那人。


    陈氏见两人这般幸福,妒意横生。


    一个坏念头忽地跃入她大脑。


    坏情绪被吹离大脑,周沅也才喊了停。


    顾淮忱稳住秋千,自后环住她,“改日带你去骑马,如何?”


    方才,顾淮忱再次忆起了初见她时的场景,纵马潇洒的模样才是她最自在真实的模样。


    她不该被束缚在高楼下,而应在辽阔的世界里呐喊。


    周沅也扭头望他,一阵欣喜:“多谢侯爷。”


    很快到了晚膳时间,一家人围坐在八仙桌旁。


    念及顾淮忱在此,陈氏不得不命膳房多做几道好菜,可又不愿便宜了周沅也,便命下人在好几道菜肴中都加了葱。


    周沅也有时候觉得陈氏的脑子和玻璃一般透明,坏得也够纯粹的。


    她轻呵一声,倒还麻烦她记住自己的忌口了。


    翠儿这时完成了周沅也嘱咐的任务,站在一旁与周沅也交换了个眼色,确认事已办妥。


    一行人正要动筷,这时陈氏却说:“老爷,还有位客人未到。”


    话音刚落,林序南已跨入门槛,快步走至餐桌旁,行拱手礼:“伯父伯母安好。”


    席间霎时陷入了沉寂,气压都低了好几度。


    周父不解地瞪了陈氏一眼,陈氏视而不见。


    她就是看不惯周沅也过得顺遂,既然她与顾淮忱之间无隔阂,那她就制造点隔阂出来!


    "序南快坐。"陈氏热络道,"都是自家人,何必拘礼?正巧沅也身旁有空位,你便坐那吧。"


    周沅也看着陈氏作死,唇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嗤笑。


    这抹笑落在顾淮忱眼中却变了味。


    她是在为林序南的到来感到喜悦?


    顾淮忱冷然起身,寒冽的目光看向陈氏,“大夫人是有意而为之?”


    陈氏被他森冷语气惊得一颤。方才还持礼的将军,此刻眼中哪有半分敬意。


    林序南故意与顾淮忱作对,落座于周沅也身旁,挖苦道:“顾将军何必小气?在下与周府交好,难道连顿饭都吃不得了?”


    顾淮忱冷笑,“自然吃的。只是本侯与林大人素有嫌隙,同席用膳,怕是会坏了胃口。”


    言下之意分明。


    周府若再与林序南交好,便是与他顾淮忱为敌。


    “顾将军,莫非还在意前几日之事?”林序南道,“沅……夫人难道没有告诉你,我与她已经说清,日后不会再来往。将军又何必这样没有肚量毁了这样和气的气氛呢?”


    他说话的语气与神情平和,可说出的话却带着十足的挑衅意味。


    面对情敌这番毫无廉耻的言论,顾淮忱岂会做那等挥拳相向的蠢事?


    他也以十分平静的语调回道:“林大人莫非是忘了那日与我下赌注——若沅也选择了我,你便滚得远远的。而你却因为沅也选择了我,而恼羞成怒,绑了我胞妹。


    本侯若是真没容人雅量,此刻你哪能完整地坐在这,同我说这些''风凉话‘?”


    林序南脸色难看。


    周沅也看他吃瘪,心下暗喜,唇畔也不能自主地微微漾起一道弧度。


    她悄悄去握夫君的手,那人的手掌温热。


    顾淮忱却没有回握她。


    周沅也疑惑望他,他明明感受到了她的眼神,也不扭头看她。


    嘴角笑意僵住。


    侯爷这是怎么了?


    怪自己没有站出来为他说话吗?


    这么想着,周沅也就要开口。


    谁料周父先一步起了身,生生截断了她的话:“贤婿,夫人不曾知你与序南之间的关系,她并不是有意……”


    周父的心脏怦怦地跳着。


    这两位他可都得罪不起啊!


    “对对对,将军,是我鲁莽请来了序南。”陈氏见势不妙,欠身连忙赔笑,“大家都是一家人,请不要介意,好好坐下来吃罢。”


    “一家人?”顾淮忱寸步不让,“大夫人与沅也共同生活了十几年,难道连她最讨厌吃葱也不知?还是故意而为之?本侯难得陪妻儿回府探亲,还是在母亲的忌日,大夫人就这样甩脸子?”


    此话一出,席间落针可闻,没有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就连呼吸的力度也掂量着。


    “你们犯了错,却要本侯忍气吞声,未免想得太美!若大夫人不知礼数和尊重,那烦请老丈人说给她听了。再有下次,休怪我不顾情谊!”


    顾淮忱早就看陈氏和周父不爽,又是把他妻儿惹气,又是故意挑衅他,此刻更是不可能给她们颜面。


    离开时,他回握住周沅也的手。


    周父摔箸怒斥:“看你做的好事!”


    林序南强自压下冲出去与顾淮忱一决高下的冲动。


    为了星渊,他此刻定要保持理智。


    然而愤恨、羞耻等情绪却不受控制地占据着他的心——眼睁睁看着心上人被带走,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实为奇耻大辱!


    但……


    他忽地想到什么,释怀笑道:“伯父,何需这样恼怒?顾淮忱力挺的太子即将失势,很快这世间便是三皇子的天地。届时,我们只消夸大他对太子的忠诚,三皇子自会处置了他。”


    周父被这番话安慰的心情稳妥了些许。


    陈氏听他这么一说,悬着的心才落下,又觉得方才自己失了面,怒道:“届时必将让顾淮忱付出代价!”


    林序南只是笑笑。


    陈氏对周沅也的苛刻众人皆知,今日借顾淮忱之口也算泄了心头之恨。


    然一码归一码,虽说陈氏行事鲁莽自我,可这当口却是把他内心的想法准确无误地表达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