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有诅咒要破解的吗？怎么不说话了？”查莉明知故问，克劳斯轻咳一声。


    “我们到餐厅详谈，邀请客人来总不能光干站在这里吧，那就太失礼了。”以利亚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这时候他又变得风度翩翩了。


    “和我们一起吧，埃琳娜，当然还有塞尔瓦托兄弟。”他又笑着看向身后的三个人。


    埃琳娜戒备地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又低头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凯瑟琳，默默地没有说话。既然查莉对这一切还在掌控之中，那她会做好配合。


    众人在餐桌前坐下，几个人类侍者开始端上食物，但在吸血鬼的面前只有华丽的高脚杯。他们又掏出小刀将自己的手腕划破，鲜红的血液流入杯中，带着特殊的粘稠感。


    “那么，查莉，给我们讲讲温彻斯特的诅咒吧。”克劳斯不紧不慢的英国腔调让他说话就像在念诗一样，“我们都想知道这个无人可解的强大契约诅咒是怎么被一个十七岁的女孩破解的。


    毕竟这么多年来，谁不想和恶魔做交易却不用付出任何代价呢，迪恩·温彻斯特可是真正做到的第一人，对于那些生命正在倒计时的人来说……肯定很珍贵吧？”克劳斯抿了一口杯中的鲜血，这个动作让他的脸上露出了深深的酒窝，也让他的嘴唇更加鲜红了。


    “想做到这个很难吗？”查莉眨眨眼，迪恩在旁边忍不住笑了一声。


    “看到它，消灭它，就这么简单。”迪恩虽然当时怕得要命，事到如今也忍不住炫耀了起来。“听说你想要成功还得找这个材料那个材料的，我的建议是不如找一个厉害的女巫。”


    克劳斯笑了笑，“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在这里了么，我就这么说吧，我身上的诅咒是必须要解决的。如果你不帮我，我需要的祭品会有一位吸血鬼，一位狼人，以及二重身，你说这些人我该怎么选呢？”他故作沉思。


    “这样怎么样？洛克伍德家族一脉都带有狼人的基因，我们把你的朋友泰勒变成狼人，埃琳娜当然是逃不掉的，吸血鬼……噢，我有办法了，我会让我的手下去给你甜蜜的小男友喂点血，拧断他的脖子，再给他灌一点人血。这下我的三个祭品都齐了，或者你可以选择直接帮我解开，你的选择呢？”他的眼里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


    “啊……错误的做法。”萨姆惋惜地摇摇头，“查莉向来吃软不吃硬，我以为凯瑟琳的先例会给你一点提醒的。”


    “请原谅我的兄弟，他只是太想破解自己身上的诅咒了，以上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你有我的承诺。”以利亚很习惯于给自己的弟弟善后，他是个重承诺的人，只要说出去的话都会算数，而查莉看似并没有被他的话触怒。


    “狼人与女巫的私生子，被父亲追杀了几千年，还被母亲封印了狼人的能力。好不容易找到了破解封印的方法，二重身变成了吸血鬼，让你白等五百多年。众叛亲离，把自己的兄弟姐妹们封印在棺材里，唯一愿意帮助你的哥哥只不过是想要知道你妹妹的下落，我都有点可怜你了。”查莉的话让两个吸血鬼始祖都变了脸色，这是他们家族里的秘密，不可能有人知道的这么详细，而这个女巫就像亲眼见证过一样随口就说了出来，就仿佛她只是来这里玩一玩，他们心里打着什么算盘早就一清二楚。


    “既然我们都有想要保护的人，为什么要把场面弄得这么难看呢？收起你们吸血鬼的傲慢，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两个几千岁的吸血鬼竟然在这个十八岁的女孩脸上看到了“包容”。


    “当然，全听你的，海斯汀小姐。”克劳斯一看有戏，马上态度就好了下来，就像刚才的事情什么都没发生过。


    “过来给我看看。”查莉朝他勾勾手，克劳斯完全没有被这个动作所冒犯，而是很好脾气地走了过来，看得最近几周饱受吸血鬼始祖恐吓与折磨的埃琳娜心惊胆战。


    查莉看到了克劳斯的眼睛，这位以凶残著名的吸血鬼始祖此刻竟然在紧张。吸血鬼的手总是冰冷的，而他的手心还在发烫。查莉闭上眼，感受环绕在他全身的古老咒语。


    一片漆黑的环境中，血色，黑色与金色的丝线紧密地缠绕在一起，查莉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事情，祝福与诅咒相互纠缠，形成了某种巧妙的平衡。


    查莉清楚，这就是女巫的智慧，作为自然的守护者，她们不会让任何一种力量可以凌驾于一切之上。拥有这样的力量，要么被封印，要么走向灭亡。


    对于克劳斯·迈克尔森来说，他的力量是被封印了，而对于自己来说，她大概率正在走向灭亡的道路上，被封印则是她最好的结局。


    查莉睁开眼，克劳斯正期待地看着她。


    “怎么样？”他急切地问。


    “一件可以确认的事情，你的母亲很爱你，但也绝对很提防你。”查莉回答。他的脸色阴沉下去，这就是阴晴不定的克劳斯·迈克尔森。


    “那个仪式是个圈套，你得不到你真正想要的，我很抱歉。”查莉告诉了他一件更让他生气的事情，但又话锋一转。


    “迪恩的契约我可以消除，因为他身上的诅咒就像一棵单独的大树，我可以将它连根拔起。但你身上有太多的咒语，保护性的，限制性的，祝福性的，毁灭性的，全部交错在一起，你也不想我一通乱拔，把你变成一个普通人吧？”查莉很为难地问。


    “但是你有能力把它解除，对不对？”他还是不愿意相信。


    “你看，这就是问题所在。”查莉叹了一口气，“我有自保和保护别人的能力，你的威胁对我来说没有用。你的诅咒就像在做高难度的外科手术，想要完全符合你的预期需要耗费我非常大的精力，而且你刚才对我还这么没礼貌，还说要杀我的男朋友，我只是想不出任何帮你的理由，怎么办？”


    “对啊！怎么办？”迪恩在她身后狐假虎威地附和，他和萨姆从来都是被威胁来威胁去的那种人，这还是他第一次站在被有求于的这一方，这种感觉好爽。


    “我相信这一切都是好商量的。”克劳斯不觉得查莉是在骗他，这个女孩就给他这样的感觉，而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觉。既然她说可以解决，那他也可以很慷慨。


    查莉看到餐厅这里除了人类的侍者，还有几个在出入口像保镖一样站定的人。当然了，这样的始祖怎么可能没有手下。


    “最近有一个人真的惹到我了，追踪到她，把她带到我的面前，我们就开始讨论你想要的问题。”查莉的话让萨姆和迪恩都看了过来，他们从来没有提前聊过这方面的事情。


    “我看不出来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我的手下任你差遣，那么，这位幸运儿是谁呢？”克劳斯满意地笑了。


    说实话，他还挺喜欢这个女孩的，她看上去是那种会诚信交易的人。


    “莉莉丝。”查莉说出她的名字，“我要她。”


    “残忍的女巫和恶魔，难怪你不让你的男孩们去干这种脏活，她可不是好相处的人。”克劳斯反而笑了起来。


    超自然生物的处事法则和人类不同，他的手下大多数都是可以牺牲的，用他们换来查莉的帮助对于他来说算不上什么损失。


    “我的条件开在这里了，希望我们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你把她带过来的时候。”查莉站起身，温彻斯特兄弟这回像两个保镖一样跟在她的身后。


    “等一下，如果我直接牺牲二重身，仪式是个圈套又是什么意思？”克劳斯不死心地问。


    “回答这个问题是另外的价钱。”查莉耸耸肩，“等我想好了想要拿什么换再告诉你，对了——”她转过身，看向伊利亚。


    “你剩余的兄弟姐妹都还好好地躺在棺材里呢，不过既然我们已经开始合作了，给你们提个醒，小心你们的父母，他们比想象中离你们还要近。还有，把你们房子里的人类放了，他们不是免费的血袋。”查莉说完，示意埃琳娜他们也跟着自己一起出去。迈克尔森兄弟的脸色因为她的友情提醒而变得很难看，果然没有再拦截埃琳娜离开。


    出了房子的大门，小道的对面就停着邦尼的车，查莉一眼就看到了靠在车边盯着房子发呆的瑞德，鲍比的车也停在后面，他们都守在门外。


    “斯宾塞！”她抛下剩余的人快步跑了过去，与他紧紧拥抱，邦尼也担忧地迎上了埃琳娜。


    “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伤害到你？”她紧张地问朋友，埃琳娜摇摇头，表示查莉处理好了一切。


    “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我们换个地方。”达蒙拉着大家快点离开这里，查莉自始至终都与瑞德牵着手，连体婴儿般地粘在一起，告诉他自己一点事都没有。


    塞尔瓦托老宅离这里并不远，这还是查莉第一次步入这对塞尔瓦托兄弟的家。


    “你们家好美。”查莉进门后只剩下惊叹。华丽，古典，孤寂……整栋房子散发出浓浓的历史韵味，她才这么想着，竟然在大厅的壁炉边看到了她的历史老师。


    “萨尔兹曼先生？”查莉先是惊讶了一瞬，很快又调整好了情绪。她之前就见过阿拉里克·萨尔兹曼先生和达蒙在酒吧一起喝过酒，同时他也是埃琳娜姑妈现在的男朋友，只是她没有特别关注过他。


    “查莉，这个莉莉丝又是谁？你有麻烦了吗？”埃琳娜最先关心的竟然是这件事。


    温彻斯特兄弟给大家大概科普了有关于66个封印，恶魔和天启的事情，而塞尔瓦托兄弟和历史老师给大家科普了有关于初代吸血鬼家族的过往。


    这是双方第一次历史性的交流与会晤，直到这时他们才发现彼此在不同的超自然领域都挣扎了这么久了。


    “查莉，这么多事情，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们的，我们也可以帮忙。”邦尼内疚极了，如果不是查莉，她的外婆早就已经在那天晚上安静地去世了，希拉也在一旁点点头。


    “女巫们总是互相帮助，不要感到不好意思。”她说。


    “嘿，我们直接联手把这两个始祖干掉不行吗？”达蒙一针见血地问，“你想找这个叫莉莉丝的家伙，我们也能给你找，据我所知这两个始祖可是实打实的定时炸弹啊。”


    “我也想过这个可能，直到我查看了克劳斯身上绑定的咒语。吸血鬼始祖的血脉诅咒，如果一位始祖死亡，他这一脉的吸血鬼都会死。”查莉回答了达蒙的问题，这让斯特凡和达蒙都沉默了。


    “你的意思是……”


    “是的，我很抱歉，而且这恐怕还不是最糟糕的。”查莉总觉得不妙，电影小说里都是这么演的，各个分队的主角一旦聚在一起，总意味着最终的战斗就要来了，她隐隐也有这样的预感。


    可是还有太多的阴谋没有被识破，太多的危险因素在外面游荡。自从她周五晚把这些消息分享给大家，进度就像被摁下了加速键，仿佛是某种违背命运安排的惩罚，她还没有准备好面对它。


    “我的能力每天都在变强，我用它用得越多，它就越强，反之我的身体就越难以承受，就像闸口上的裂缝那样蔓延着。”查莉的话让他们都停下了争执，这还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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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第一次听到有关于查莉能力的事情。


    “你这个傻孩子。”希拉严肃地走上前，双手抵在她的太阳穴上闭眼感受。


    “你的灵魂已经支离破碎了，你究竟怎么还能这么正常地站在这里？”希拉睁开眼，语气中充满了震惊。


    普通人承受着这样力量的反噬恐怕几个小时都坚持不下来，眼前这个女孩是怎么做到每天还面色无常地嘻嘻闹闹，让人根本看不出来她的感受的。


    “我猜我只是特别适合这份工作吧？”查莉干巴巴地说了一个冷笑话，可是没有人笑，瑞德更是感觉头晕目眩。


    “什么叫她的灵魂已经支离破碎？”他和迪恩同时开口，急切地问希拉。


    他们一开始就不该相信查莉说自己一点事也没有的，查莉的确说过自己的头没那么痛了，大家就自然以为时空漩涡能量增长的速度缓下来了，但他们到现在才知道，只不过是她的忍耐力变强了，对疼痛的感觉变迟钝了而已，情况根本没有好转。


    其实查莉也不太清楚自己的状况，她懵懵地看了一眼希拉，看到了她眼里的心疼与惋惜，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希拉在说自己的状态很糟糕。


    “这样下去会怎么样呢？”埃琳娜不愿意相信这一切，她真的受不了再有人从她生命里离开了。


    “最好的情况是疯掉，然后慢慢康复，最坏的情况是……死亡。”萨姆是唯一一个能把话说出口的人。


    “那还有什么好多说的，你们有定期给她喝吸血鬼的血吗？总不能真让我们的小查莉死掉吧？”达蒙觉得这帮家伙也太迟钝了。


    “嘿！我说什么？”迪恩终于找到了知音，他从来没想到自己还能有与达蒙·塞尔瓦托达成共识的一天，而查莉果然反对这个提议，她不要当吸血鬼。


    “或者把我的戒指拿走吧。”在各方激烈的讨论中，沉默的阿拉里克突然出声，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高大的历史老师走了过来，摘下了他随身不离的黑曜石戒指，毫不犹豫地放在了查莉的手心。


    “这枚戒指可以让人死而复生，别害怕，我已经试过很多次了，绝对有用。”他也开了一个查莉觉得不太好笑的笑话。


    “不……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查莉还想推辞，大厅里所有人的都异口同声地让她赶紧戴上。


    “又不是送你的，最近你就戴好它吧。我虽然经常和你吵架，但也不想你这个烦人的家伙真的死了。”达蒙变变扭扭的，他不喜欢真情流露，更喜欢待在所谓“反派”的舒适区里。


    “好了，我知道你舍不得我。”查莉偏要恶心一下他。戴在阿拉里克手上很合适的戒指查莉需要戴在大拇指上才能让它勉强不脱落，她回去大概会调整一下。


    “谢谢你，萨尔兹曼先生。”查莉感激地上前抱了抱她的老师。


    “不用谢，我们都知道你默默为了神秘瀑布镇做了多少事，神秘瀑布镇小姐。”他的话让大家都难得露出了笑容，“况且你一直都是我很喜欢的学生。”


    “那么现在我们做什么呢？”埃琳娜才因为自己大概不用为沦为始祖吸血鬼的牺牲品而感到庆幸与后怕，现在就开始为查莉的事情而感到焦虑。


    与超自然事件打交道就是这样，身边的敌人都是亡命徒，而对于普通人而言，永远只有身不由己与被卷入各种纷争的迫不得已。


    “加西亚才传来消息，她通过你描述的人脸合成画像匹配到那个红头发的女孩了。”一直很安静的瑞德终于开口了，谁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查莉看到得没错，她的名字叫安娜·米尔顿，几周前因为精神分裂症入院，之前是一名前途光明的新闻从业者。加西亚查到了她的病历，她坚信自己正在躲避着恶魔的追捕，它们会崛起并统治世界，天启即将降临之类的。”瑞德和他们同步听到的信息。


    “如果恶魔正在找她，那我们必须在他们找到她之前先找到她，对吧？”迪恩和萨姆，鲍比对视了一眼，他们都和自己想法一致，他们一定要立刻找到这位安娜·米尔顿，并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这个女人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把地址发给我们，我们现在就出发。”鲍比点点头，斯特凡突然打断了他。


    “等一下。”他叫住了准备说干就干的温彻斯特兄弟和鲍比，“你们就这样去和恶魔交手吗？”


    “有什么问题吗？我们一直都是这么干的。”迪恩不懂为什么斯特凡要突然莫名其妙地问他这种奇怪的问题。况且他们以前还有过矛盾，现在突然和好了，迪恩有种怪怪的，毛毛的尴尬感。


    “我以为恶魔会很危险，而你们都是人类啊。”埃琳娜也意识到这一点，“斯特凡和达蒙会陪你们一起去。”她立刻做出决定。


    “什么？凭什么？我又不是保姆！”达蒙立刻反对。


    “Ew！我才不要两个试图咬我的吸血鬼来保护我！”迪恩也抗议。


    “达蒙。”埃琳娜没有多说话，就这么挑眉看着他，僵持了不到五秒达蒙就妥协了，只是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


    “行，我会去的，满意了？不过我和斯特凡走了，谁来看着你？”他只是无法拒绝埃琳娜的请求。


    “埃琳娜可以和我呆在一起，我们可以举办睡衣派对！”查莉立刻接话，塞尔瓦托兄弟聪明力气大，免费的保安不用白不用。


    这下两对兄弟都没话说了，塞尔瓦托兄弟保护温彻斯特兄弟，查莉觉得这样的安排简直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