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力淬炼带来的通透感，让百米内的风吹草动都清晰映射在感知中。


    那两股带着窥探与恐惧的精神波动，如同黑暗中的萤火虫，正笨拙地穿过半山腰的灌木丛，朝着山顶荒台摸来。


    王腾闭着眼，嘴角掠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测试对象送上门了。


    他维持着盘坐的姿势，意念微动。


    嗡！


    一层极其稀薄、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淡金色气焰，如同水波般从他体表荡漾开来！没有高温，没有威压，只有纯粹的能量外显！在昏暗的圆厅内，如同点亮了一盏微弱的金灯！


    山腰，灌木丛后。


    王雪薇和林薇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林薇手里举着一个改装过的、带有长焦镜头和热成像功能的军用级夜视仪，镜头死死对准山顶破败天文台的圆顶缺口。


    “薇！我们是不是疯了？快回去吧…”王雪薇声音发颤，抓着林薇的胳膊。


    “闭嘴！看镜头！”林薇压低声音，带着研究者特有的狂热，“能量读数在飙升！热成像显示里面有个人形高能反应源！体温正常，但体表辐射异常，像是生物等离子体？！”


    突然！


    夜视仪屏幕上，那个盘坐的人影轮廓边缘，毫无征兆地亮起了一圈极其清晰、如同实质般的淡金色光晕！光芒稳定，纯粹，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神圣感！


    “卧槽！！！”林薇没忍住，爆了句粗口，差点把夜视仪扔出去！她死死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看…看到了吗？！金光！不是光学畸变！能量读数爆表了！峰值超过超过实验室小型聚变装置启动瞬间的泄露值？！这不可能！”


    王雪薇也看到了！那圈在夜视仪中清晰无比的金光！和她之前偷拍到的如出一辙！但更亮！更稳定！恐惧瞬间被巨大的震撼和好奇压倒！她忘了害怕，下意识地掏出手机，调到录像模式，镜头颤抖地对准了缺口。


    就在这时！


    圆厅内那圈淡金色的光晕，骤然熄灭！


    王雪薇和林薇的心同时一沉！被发现了？！


    下一秒！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她们藏身的灌木丛前！无声无息！带起的微风才拂动荒草！


    王腾！依旧是那身黑色运动服，脸色平静无波。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趴在地上、如同被石化般的两人。目光扫过林薇手中的夜视仪和王雪薇举着的手机，眼底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啊——！”王雪薇吓得尖叫一声，手机脱手飞出！


    林薇也僵住了，夜视仪镜头还傻傻地对准王腾的胸口，屏幕上的高能读数让她头皮发麻！


    “三…三弟！”王雪薇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们…”


    林薇猛地回过神，手忙脚乱想关掉夜视仪，却按错了键，镜头红光一闪一闪，更加尴尬。


    王腾的目光落在林薇身上，陌生的面孔，又转向王雪薇，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喜怒：“你们，在看什么？”


    “没…没看什么！”王雪薇慌忙摆手，小脸惨白，“就是听说这里风景好，上来看看夜景…”谎言拙劣得她自己都不信。


    林薇鼓起勇气，声音带着颤抖和压抑不住的狂热：“王腾先生？那光？那能量？是什么？你是怎么做到的？这违背了现有物理定律！”她指着夜视仪屏幕上残留的峰值数据。


    王腾看着林薇眼中那近乎燃烧的求知欲，又看看王雪薇手机里亮着的录像界面。他沉默了两秒。对于力量，他向来没有刻意隐瞒的习惯，但也懒得解释。不过，这两个“观众”既然撞破了，又似乎有点研究价值？


    “光？”王腾抬起右手，掌心向上。意念微动。


    嗡！


    一团拳头大小、凝练如实质的金色气焰，凭空在他掌心上方一寸处跳跃燃起！光芒瞬间照亮了三人所在的小片区域，将王雪薇和林薇惊骇的脸映得一片金黄！气焰无声燃烧，散发着纯粹的能量波动，却没有一丝灼热感！


    “这叫‘气’。”王腾的声音依旧平淡，像在介绍一种随处可见的东西，“一种人体能量，修炼而来。”


    “气？修炼？！”林薇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死死盯着那团违反常理的金色火焰，“什么修炼能产生这种高凝聚态生物能量？！强度堪比…”


    王腾没理会她的震惊。他五指微微一收。


    噗！


    掌心那团金色气焰瞬间熄灭，仿佛从未存在。


    紧接着，他身影一晃！


    原地只留下一道极其短暂的残影！真身已出现在十米开外一块半人高的风化巨石旁！速度快到超出了人眼捕捉的极限！


    王雪薇和林薇只觉得眼前一花！人就不见了！再定睛，王腾已在巨石边！这速度比监控里撞飞保镖时更快！更恐怖！


    王腾没有停顿。他伸出右手食指，指尖距离巨石粗糙的表面尚有半尺。


    意念凝聚！体内奔涌的“气”被高度压缩、引导！指尖前方，空气瞬间扭曲！一点极其凝练、只有米粒大小的金色光芒骤然亮起！


    “凝。”


    王腾轻吐一字。


    嗤——！


    一道比发丝还细、凝练到极致的金色光束，从指尖那点金光中激射而出！无声无息，快如闪电！


    光束精准地没入巨石中央！


    没有爆炸！没有巨响！


    只在坚硬的岩石表面，留下一个深不见底、边缘光滑如镜、只有铅笔粗细的孔洞！孔洞周围，岩石呈现出被瞬间高温熔融后又急速冷却的琉璃化光泽！


    王腾收回手指。指尖金光消散。仿佛只是弹走了一点灰尘。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山风拂过荒草，发出沙沙的声响。王雪薇和林薇僵在原地，如同两尊风化的石雕。她们的眼睛死死盯着巨石上那个光滑的小孔，又看看十米外王腾那平静无波的脸。


    夜视仪从林薇无力的手中滑落，掉在草丛里，屏幕还亮着，定格在王腾指尖亮起金光的瞬间。


    王雪薇的手机也掉在地上，录像指示灯茫然地闪烁着。


    震撼！


    无与伦比的震撼！


    那凭空燃起的金色火焰！


    那超越视觉极限的速度！


    那凝练如针、洞穿岩石的恐怖光束！


    还有那轻描淡写、如同呼吸般自然的姿态！


    这根本不是人类！是行走在人间的神祇！或者说怪物？！


    “看清楚了？”王腾的声音打破寂静，依旧平淡。他迈步，朝着山下走去，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蚊子。


    路过呆若木鸡的两人身边时，他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目光扫过王雪薇掉在地上的手机，又掠过林薇那充满无尽震撼、恐惧和求知欲的复杂眼神。


    他停下，看着林薇，眼底那空茫的冰层下，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发现新实验器材般的兴趣？


    “你，”王腾的食指随意地点了点林薇，又指了指地上的夜视仪，“仪器，能测……？”


    林薇如同被电流击中，猛地一颤，结结巴巴：“能…能测能量读数…光谱分析…粒子流…精度很高…”


    王腾微微颔首，仿佛在评估一件工具的性能。然后，他看向依旧处于石化状态的王雪薇，目光平静：


    “还有你。”


    “录像。删了。或者…”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留着。别惹麻烦。”


    说完，他不再停留，迈开那沉稳奇特的步伐，身影很快消失在蜿蜒下山的荒径中，融入了渐浓的暮色。


    山顶荒台，只剩下两个被彻底颠覆了世界观的女人，和那块带着致命小孔的巨石。


    林薇猛地扑向掉落的夜视仪，手指颤抖着调出刚才录下的数据，看着屏幕上那爆表的高能峰值和无法理解的光谱特征，眼神狂热得像要燃烧起来：“能量…纯粹的生物能量…可控释放…我的天…这将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发现！”


    王雪薇则缓缓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录像画面定格在王腾指尖亮起金光、即将发射光束的瞬间。那画面，充满了非人的力量和神性。她手指悬在删除键上，剧烈颤抖。


    删掉？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还是留着？像那个怪物说的别惹麻烦？


    她看着林薇狂热的样子，又看向王腾消失的山路方向，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野草般疯长。那个怪物似乎并不排斥被“研究”？那句“能测？”和“留着”是警告？还是某种默许的邀请？


    她指尖最终移开了删除键，鬼使神差地按下了保存。然后，她将手机紧紧攥在胸口，仿佛握着一枚随时可能引爆的核弹，又像握着一张通往未知深渊的门票。


    暮色四合，山风更冷。王雪薇看着巨石上那个光滑的小孔，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却又混杂着一种无法抗拒的、致命的吸引力。


    这视频绝不能泄露！


    但研究会还有那个可能存在的异常世界或许能从中找到答案？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从这一刻起，她的人生，和那个名叫王腾的怪物，彻底绑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