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玄武门准备
作品:《大明:五煦之力,你拿什么挡?》 朱老四此刻正站在传送门前,准备返回属于自己的永乐朝。
他的脸色依旧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清瘦了两大圈;
眼眶深陷,周围是无法掩饰的黑晕,眉宇间凝聚着一股挥之不去,源自身体深处透支的疲惫和虚弱。
他微微佝偻着腰,仿佛不堪重负,时不时还下意识捂一下依旧有些隐隐作痛,仿佛还在痉挛的腹部。
整个人看起来无精打采,像是一棵被狂风暴雨蹂躏过后蔫头耷脑的老树。
他转过身,目光复杂地看向身后那个让他又爱又恨,又忍不住心生畏惧的逆子……
朱老四嘴唇嗫嚅了几下,仿佛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却只化作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带着劫后余生的虚弱感有气无力的开口问道。
“逆子,你不和我一起回去?”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干涩,像是砂纸摩擦过木头,透着一股深深的疲惫。
说实话,经历了那场堪称惨绝人寰、刻骨铭心的“当众窜稀”事件洗礼后,他现在看到朱高煦就条件反射性的肚子疼,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也随之开始隐隐作痛和紧张收缩……
心理阴影面积大得能覆盖整个北平城!
但是吧,这句话他又不得不问,硬着头皮也得问。
毕竟……
要是回去之后,自家那位贤惠又精明的徐皇后问起来:“你朱老四都回来了,高煦那孩子怎么不见得回来……你们父子俩又闹矛盾了?”
他朱老四总得有个像样的交待吧?!
总不能说“啊,你儿子给他老子我喂了猛药,我顶不住就先溜了”吧?
……那他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不了。”
朱高煦抱着双臂,姿态闲适地站在不远处,仿佛只是在进行一次普通的午后闲聊;
他闻言后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果断摇了摇头,没有丝毫犹豫。
“儿子还要在这边等一个人。”
“……”
等谁,朱高煦没说;
但朱老四几乎是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脑子里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一个名字,一个称号——汉王!
再看同样留在这边没和老父亲会扬武朝的扬武煦……
一股恶寒瞬间席卷了朱老四的全身,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差点又腿软……冷汗唰地一下就浸湿了里衣!
这尼玛……某逆子这是准备要干什么?!
组建“煦家军”吗?!
把不同时空的自己召集到一起,开个“朱高煦代表大会”?
……然后呢?然后想干什么?!
在大明的各朝各代中掀起一场腥风血雨吗?!!
只需要一想到三个“朱高煦”即将碰头到一处,勾肩搭背,相视而笑,然后开始商量着怎么“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朱老四就倍感头皮发麻,灵魂都在颤栗,仿佛看到了世界末日般的景象。
那画面太美太惊悚,他简直不敢深入想象!
他估计就算是自家那位见惯了大风大浪、神经坚韧如钢铁的老父亲洪武大帝朱元璋亲眼看到了……
都得当场高血压发作,直接当场龙驭上宾!
那画面太美,他简直不敢想象!
估计洪武大帝朱元璋看了都得当场高血压发作,直接龙驭上宾……
此地不宜久留!
必须立刻马上走,走得越远越好……太TM危险了!
朱老四当即二话不说猛的转过身,如同被鬼撵一样头也不回,几乎是手脚并用的一头扎进了传送门之中,身影瞬间被白光吞没,消失不见。
朱老四:(?ω?υ)?3.?走也走也~
他走之后……
逆子煦在这边要是整出什么惊天动地,几乎要捅破天的大动静来,那可跟他朱老四没有半点关系了嗷——
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是一个被逆子坑害,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的可怜受害者……
对,就是这样!
……
与此同时,乐安汉王府邸的书房内,气氛却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汉王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焦躁猛虎,端坐在宽大的桌案之后。
窗外天色渐暗,屋内只点了一盏孤灯,昏黄的烛火不安地跳跃着,将他那张粗犷豪迈、线条硬朗却此刻布满阴霾与挣扎的脸庞映照得明暗不定。
一半在光下,一半隐在阴影里,更添几分戾气和深不可测。
他的面前摊开着两封早已被拆开,甚至边角都被摩挲得有些起毛的信件。
这两封信是经由特殊渠道,以最快速度从京都传来,已经在他这书案上静静躺了不止一天了;
信上的每一个字,每一个笔画,他都早已烂熟于心,甚至能倒背如流。
但它们依旧像烧红的烙铁,每一个字都狠狠地烫在他的心上,灼烧着他的理智和良知,带来持续而尖锐的刺痛。
第一封信,笔迹端正却略显虚浮,透着一股强撑着的疲惫,落款是当朝监国太子——他的好大哥太子炽。
信上的内容言简意赅,没有任何寒暄铺垫,只有六个字却字字重若千钧;
每看一遍,便如同有丧钟在他耳边敲响:【爹病重,速归——朱高炽】
第二封信,字迹则显得急促潦草,飞扬跋扈,每一个字的尾巴都仿佛带着钩子,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几乎要破纸而出的兴奋、躁动和孤注一掷的疯狂。
落款是他的家老三。
信上的内容则要“丰富”得多:
【二哥,老头子快不行了,咱俩的机会来啦!
京城这边弟弟我已经打点得差不多了,几位关键人物也都通过气了,就等二哥你回来主持大局!
二哥务必要早做准备,速速返京,切莫延误时机……——朱高燧】
两封信前后脚抵达,亦如同两把冰冷彻骨的铁锤一前一后,毫不留情的狠狠砸在了汉王的心头!
砸得他心神剧震,砸得他五味杂陈,砸得他野心与孝道疯狂撕扯!
难怪……难怪自三十万北伐大军归京之后,身处乐安的他就再也没有收到过任何关于皇帝公开露面主持大朝会的确切消息;
所有的政务都由太子朱高炽在文华殿处理,所有的军报也都直接送入宫中,再无皇帝御览亲批的痕迹流出……
朝廷内外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早已弥漫开来。
原来……真相竟是如此!
他家那个老头子,那个曾经气吞山河、威震寰宇的永乐大帝……
那个在他心中如同山岳般巍峨、如同暴君般令人敬畏的老父亲……
竟然真的已经到了油尽灯枯、即将走完他堪称传奇的一生的最后时刻了么……
汉王的指尖无意识的一下接一下敲击在冰冷的黄花梨木桌案上,发出“笃、笃、笃”的沉闷声响,在这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令人心烦意乱。
老头子快不行了,于情于理身为儿子的他肯定是要立刻动身,以最快速度赶回京城去,去见老头子最后一面,跪在龙榻前送老父亲最后一程的。
这是人伦孝道,是天经地义!是为人子者最基本的责任!
但……
究竟只是单纯的作为一个儿子,怀着悲痛与不舍的心情赶回京城,去尽最后的孝道?
还是打着“探病”、“尽孝”的旗号回去,为了那个他觊觎了半生,明争暗斗了半生……几乎已经化为他心中执念和梦魇的皇位进行那最后一搏,那孤注一掷的豪赌?!
汉王紧闭着双眼,浓密的眉头死死地拧成了一个痛苦的川字,内心在天人交战,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将他撕扯得几乎要裂开!
他还没想好,或者说,他潜意识里不愿去想清楚……
往日与老头子之间那些或温情、或严厉、或并肩作战、或相互算计的画面如同失控的走马灯般,不受控制地一幕幕在他脑海中疯狂轮换闪现:
小时候被老头子抱在膝头夸奖勇武,战场上并肩厮杀,被老头子用荆条抽得抱头鼠窜却又被私下赏赐金疮药……
那些记忆从未像此刻这般鲜活而滚烫,又像刀子一样割着他的心。
汉王心知肚明,借此机会,趁着老父亲病危、大哥仁弱、朝廷人心浮动的时候,去谋夺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确实不是一个儿子、一个臣弟应有的举动……
甚至可以说是大逆不道,悖逆人伦,会被天下人唾骂,被史笔诛心!
但是……
正如他家老三在信上所言,这确实是他“合理合法”的从老父亲手中接过皇位的最好,也可能是最后的机会了!
一旦太子朱高炽正式继位,大宝名分已定,一切都将尘埃落定。
他汉王将永无出头之日,甚至可能被逐渐削藩、圈禁,最终郁郁而终!
再加之赵王在信上一直信誓旦旦地保证,只要汉王愿意带头,他一定不遗余力动用一切资源和势力在京城内部进行策应,里应外合。
集合汉、赵二王在京中经营多年的势力,军中旧部的影响力,以及他汉王本身的赫赫战功和威望……
能够顺利扭转乾坤登上皇位的可能性在汉王的心中正以匪夷所思的速度,不受控制的飞速放大,如同野草般疯长几乎要淹没那点残存的孝心。
【世子多病,汝当勉励之啊……】
老头子当年那句看似随口玩笑却又仿佛蕴含着无尽深意和暗示的话语,如同恶魔的低语,缠绕不休的魔咒!
再次在他的耳边嗡嗡回荡起来,诱惑着他心底最深处的欲望……
【老头子,是您老人家先不认账的……是您先给了我希望,又亲手把它掐灭的……】
一股积压多年的怨气、不甘和愤懑猛的冲上了汉王的头顶,如同火山爆发般将最后那点犹豫和愧疚冲得七零八落,焚烧殆尽。
【就别怪儿子最后再忤逆一次了……儿子,不孝了!】
对那九五至尊宝座的渴望,最终如同燎原的烈火彻底压过并焚毁了汉王心中那点摇摇欲坠的孝道藩篱。
嘭——!!!
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猛然在书房中炸开!
只见汉王猛地睁开双眼,眼中已是一片赤红,充满了血丝和孤注一掷的疯狂!
额角青筋暴起,如同虬龙盘踞!
他猛地一拳,蕴含着积压的所有情绪和力量,重重地砸在了坚硬的紫檀木书案之上。
那巨大的力量让整个沉重无比的书案都为之剧烈震颤。
桌上的笔墨纸砚、镇纸笔架齐齐跳起,发出一阵哗啦啦的混乱声响,如同他此刻内心的狂涛骇浪!
“搏一搏,王爷变皇帝……”
汉王从紧咬的牙关里一字一句地挤出这几个字,声音嘶哑低沉,却充满了破釜沉舟、斩断所有退路的决绝和狠戾。
“回京!!!”
……
太子炽直到现在,心里都像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砰砰乱跳,完全没有一点底。
他完全摸不准那个来自永乐二年,行事风格诡异莫测的朱高煦究竟在打什么鬼主意,布的什么迷魂阵。
一方面,朱高煦联合好大伯朱标半是劝说半是胁迫的逼着他和他家老三,分别给远在乐安的汉王送去了那两封内容截然不同却都足以引爆朝局的信件。
另一方面,朱高煦又亲自带着人以雷霆手段,精准无比的将汉王汉王多年来秘密部署,隐藏在京城各个角落的钉子、眼线、甚至是一些掌握兵权的低级军官一个个的给挖了出来!
然后……
他既没有按照律法将这些“图谋不轨”之徒抓捕下诏狱严刑拷打,也没有就地处决以儆效尤,而是……全部“请”到了汉王府里。
美其名曰“集中保护”、“统一管理”、“避免误会”,实际上就是变相地将汉王在京城的所有“自己人”都给一锅端了,直接软禁控制了起来……
这前后矛盾,左右互搏,自己挖坑自己填的诡异操作,直接把太子炽给整懵了,脑子都快烧短路了,CPU干冒烟了也想不明白这唱的是哪一出。
这朱高煦到底是帮谁呢?
是帮还在洪武朝没回来的永乐大帝维稳?
还是帮汉王造反铺路?
或者……他是在帮自己这个太子?
emmm……无论朱高煦帮谁,他这方式都太匪夷所思了吧?!
太子炽曾试图去找那位看起来最好说话,整天摆烂躺平的好大伯朱标旁敲侧击一番,看能不能从他嘴里问出点儿朱高煦的真实意图和后续计划。
结果他那不愿管事的好大伯只是懒洋洋的掀开眼皮瞥了他一眼,然后慢悠悠的用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语气撂下一句:
“啊?!我不知道啊~ 高煦那小子没跟我说……别问我,你自己去问高煦那小子去吧……”
说完,你标哥就极其自然地翻了个身,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紧紧抱着柔软的引枕把脸埋进去,继续他的“躺平大业”。
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刀光剑影、皇位更迭都与他无关,还不如睡个回笼觉来得重要……
太子炽:( ̄ー ̄)… 大伯您和朱高煦那不当人的一起逼着我和我家老三写那两封信的时候……("▔□▔) 可不是这个装傻充愣、一问三不知的态度嗷——
无奈之下,太子炽只能怀揣着极度忐忑,如同上刑场般的心情,硬着头皮亲自找上了朱高煦。
他必须问清楚,这个来自永乐二年,行事肆无忌惮的“朱老二”到底想干什么?
这京城的天……到底会被他捅出个什么窟窿来?!
然而真到了与朱高煦面对面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