舱门关闭的巨响在军舰内部回荡，一百多名菜鸟像沙袋般瘫倒在锈迹斑斑的金属地板上。


    林锐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耳边还残留着叶云最后的嘲讽：“打不中？那就继续吐！”


    “操他妈的......”赵虎蜷缩在角落，壮硕的身躯随着军舰摇晃像破布娃娃般摆动，“老子...老子宁愿被枪毙......”


    周帆突然扑向舱壁，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


    陈默眼疾手快抓起一个空桶接在他面前，下一秒黄绿色的胆汁混合着未消化的海鲜喷涌而出。


    “谢...谢...”周帆虚弱地抹了把嘴，这个一向冷静的狙击手此刻眼白布满血丝，像条搁浅的鱼般大口喘息。


    林锐强迫自己深呼吸，但浑浊的空气里充斥着呕吐物的酸臭和机油味。


    他的胃袋抽搐着，喉咙火烧般疼痛——


    已经没什么可吐的了。


    “系统，扫描数据。”叶云站在舰桥，透过监控观察着舱内惨状。


    【林锐：抗眩晕能力提升至B+】


    【赵虎：胃酸分泌异常，建议补充电解质】


    【……】


    【……】


    叶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还不够。”


    三个小时后，当舱门再次打开时，菜鸟们几乎是爬着上了甲板。


    林锐的作战服被汗水浸透，手指在金属舷梯上留下湿漉漉的指印。


    海风裹挟着咸腥气息扑面而来，却让他干裂的嘴唇更加刺痛。


    “举枪！”叶云的吼声像鞭子抽在每个人背上。


    菜鸟们颤抖着端起步枪，瞄准百米外跳跃的乒乓球。


    林锐的视线模糊不清，瞄准镜里的目标分裂成三个重影。


    他咬破舌尖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但扣动扳机的瞬间，军舰突然一个横摇，子弹不知飞向何处。


    “废物！”叶云一脚踹翻弹壳箱，“滚回去继续吐！”


    这样的折磨循环往复。


    每当菜鸟们以为到达极限时，叶云就会用更残酷的方式告诉他们：地狱没有尽头。


    ......


    第七天清晨，当军舰终于靠岸时，菜鸟们已经不成人形。


    赵虎的迷彩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眼窝深陷得像骷髅；


    林锐走路时双腿不自觉画着“之”字，活像醉汉；


    周帆和陈默虽然还能保持基本队形，但蜡黄的脸色显示他们同样到达极限。


    “全体都有！”叶云站在沙滩上，身旁停着十辆罩着帆布的卡车，“目标训练扬，跑步前进！”


    菜鸟们麻木地迈开步子，却在路过卡车时闻到熟悉的香味——


    烤全羊、红烧肉、新鲜蔬菜......所有人的胃袋同时发出雷鸣般的抗议。


    “想吃？”叶云掀开帆布一角，金黄的烤乳猪在阳光下泛着油光，“今天的射击考核，命中率超过60%的，管够！”


    林锐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但随即警觉起来——这绝对是个陷阱。


    过去七天里，他们最好的成绩也不过35%命中率。


    训练扬上，十台改装过的旋转平台静静矗立。


    每台平台中央是固定座椅，四周呈放射状固定着六个靶位，平台下方连接着液压装置，可以模拟各种颠簸状态。


    “抗眩晕训练第二阶段。”叶云拍了拍最近那台机器，“每人三十发子弹，平台会随机旋转、倾斜，打中五个靶子算及格。”


    菜鸟们面面相觑——这比海上射击难度更高。


    “报告！”赵虎突然喊道，“能不能...先给点吃的？”


    叶云的笑容瞬间消失：“战扬上敌人会先喂饱你再开战？第一个上！”


    赵虎踉跄着爬上平台，安全带刚系好，机器就突然以每分钟20转的速度旋转起来。


    他慌忙举枪射击，但第一发就脱靶——旋转方向与预判完全相反。


    “操！”赵虎咒骂着调整姿势，却见平台突然倾斜45度，他整个人几乎悬空，全靠安全带固定。


    “砰砰砰！”


    连续射击后，只有三发命中。


    当赵虎被放下来时，直接跪在地上干呕，汗水在地上积成小水洼。


    “下一个！”


    林锐深吸一口气走上平台。


    他注意到机器每次变向都有0.5秒缓冲，如果能抓住这个间隙......


    机器启动的瞬间，林锐闭上眼睛，完全靠内耳平衡器感受旋转方向。


    当缓冲出现的刹那，他猛地睁眼射击！


    “砰！”


    正中靶心！


    “漂亮！”周帆忍不住喝彩。


    但下一秒平台突然加速，林锐的后背重重撞在椅背上，剩下五发全部脱靶。


    最终成绩：四个靶位。


    “妈的...”林锐揉着撞疼的肩膀，却意外发现自己的眩晕感减轻了——七天海上地狱不是白熬的。


    当最后一名菜鸟完成射击时，夕阳已经西沉。


    最好的周帆也只命中五个靶位，距离叶云的要求还差得远。


    “全体都有！”叶云的声音像丧钟，“抗眩晕训练延长一周！”


    ......


    深夜，临时营房的角落里，五个黑影凑在一起。


    “老子早晚要狠狠揍那变态一顿...”赵虎恶狠狠的道。


    周帆用匕首削着木棍，刀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故意不让我们达标。”


    “为什么？”吴浩揉着还在抽搐的胃部。


    林锐突然抬头：“因为训练还远远没有结束。”


    众人一愣。


    陈默难得开口：“平台转速是循序渐进的。”


    “没错。”林锐在地上画出示意图，“第一周海上折磨是打基础，现在才是针对性训练。那混蛋算准了我们能承受的极限。”


    赵虎瞪大眼睛：“所以他天天用美食诱惑，是...”


    “激发潜能。”周帆接话，“就像驴子眼前的胡萝卜。”


    “砰！”


    营房门突然被踹开，手电筒强光刺得众人睁不开眼。


    “夜不归宿，加练！”叶云的声音如鬼魅般响起。


    五分钟后，菜鸟们站在旋转平台上，在探照灯照射下开始夜间射击训练。


    叶云端着茶杯坐在监控器前。


    “再加把火。”叶云按下控制台红色按钮，所有平台突然切换为不规则震动模式。


    惨叫声响彻夜空。


    ......


    一周后。


    “砰砰砰——”


    清脆的枪声在军舰甲板上回荡，一百多名菜鸟站在摇晃的射击平台上，子弹精准命中百米外的移动靶。


    “报告！47号射击完毕，命中率78%！”赵虎放下步枪，黝黑的脸上满是自豪。


    “25号射击完毕，命中率82%！”林锐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嘴角微微上扬。


    叶云背着手在队伍前踱步，脸上看不出喜怒：“看来人的潜能确实可以逼出来。”


    菜鸟们挺直腰板，等待教官的表扬。


    过去七天里，他们每天在旋转平台上训练超过十二小时，连做梦都在射击移动靶。


    而剩下的时间，除了休息的两三个小时外，也都在进行着其他极限体能训练。


    完全就没把他们当人来看。


    而是牲口！


    “但是——”叶云突然话锋一转，“这点成绩就骄傲了？海军陆战队的新兵都比你们强！”


    菜鸟们瞬间垮下脸，这变态教官的字典里就没有“满意”两个字。


    “全体都有！登舰！”


    随着叶云一声令下，菜鸟们熟练地列队登上那艘锈迹斑斑的护卫舰。


    但这次，军舰没有在近海徘徊，而是径直驶向深海。


    “不对劲......”林锐站在甲板上，望着逐渐消失的海岸线，眉头紧锁。


    赵虎凑过来：“咋了？”


    “航向不对。”周帆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身后，声音压得极低，“我们在往南沙群岛方向开。”


    “南沙？”赵虎瞪大眼睛，“去那儿干啥？”


    陈默默默递过来一张皱巴巴的海图，手指在某片群岛区域画了个圈。


    “卧槽......”赵虎倒吸一口凉气，“该不会要把我们扔岛上吧？”


    吴浩脸色发白：“我、我听说那边有鲨鱼......”


    “闭嘴！”教官的呵斥声从背后传来，“交头接耳，加练俯卧撑！”


    ......


    半天后，当第一座绿色小岛出现在海平面上时，菜鸟们的心沉到了谷底。


    “全体注意！”叶云的声音通过舰载广播响起，“接下来半个月，你们将进行孤岛生存训练。”


    甲板上瞬间炸开了锅。


    “半个月？！”


    “一个人？！”


    “疯了吧！”


    叶云无视众人的抗议，继续道：“每人一座岛，配备一把手枪和10发子弹。任务要求——”


    “第一，活下去！”


    “第二，绘制完整的岛礁地图！”


    “第三，不得离开岛屿周围1公里海域！”


    “如果有人坚持不住的……”


    林锐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野外生存他不是没练过，但整整半个月......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训练的范畴。


    而且，当初是至少一个班一起训练的。


    “报告！”赵虎突然喊道，“如果遇到危险怎么办？”


    “要么自己解决危险！要么……”叶云　举起一个巴掌大的红色按钮：“按下定位器上的红色按钮，会有直升机接你离开——当然，也意味着淘汰。”


    菜鸟们面面相觑，没人想当逃兵，但半个月独自在荒岛生存......


    “现在，抽签决定岛屿！”


    林锐抽到了7号岛——


    一座面积约2平方公里的小岛，从远处看植被茂密。


    赵虎抽到的12号岛则多是礁石，周帆的5号岛有淡水溪流......


    ......


    “扑通！”


    林锐从冲锋舟跳进齐腰深的海水，背着简易生存包向沙滩走去。


    身后引擎声渐渐远去，整个世界突然安静得可怕。


    7号岛比想象中更荒凉。


    椰子树在热风中摇曳，沙滩上布满螃蟹挖出的洞穴，远处密林像一堵绿色高墙，透着未知的危险。


    “先找水源......”林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侦察兵的本能让他迅速制定计划。


    生存包里只有一把军刀、一个水壶、一盒火柴、一条绳索和那把手枪。


    没有食物，没有药品，连件换洗衣服都没有。


    “沙沙——”


    身后的灌木丛突然传来异响。


    林锐瞬间转身，军刀横在胸前——


    一只椰子蟹慢悠悠地爬过，两只螯钳比成年人的拳头还大。


    “晚餐有着落了......”林锐咽了口唾沫，悄悄跟了上去。


    ......


    “咔嚓！”


    赵虎用石头砸开椰子，仰头灌下清甜的汁液。


    12号岛几乎没有淡水，椰子成了救命稻草。


    “呸！什么玩意！”他吐出一块变质的椰肉，胃里一阵翻腾。


    从昨天登岛到现在，除了三个椰子和几只小螃蟹，他几乎没吃任何东西。


    远处礁石区，几只海鸟悠闲地梳理羽毛。


    赵虎眯起眼睛——如果能抓到一只......


    他悄悄摸出手枪，又摇摇头放了回去。


    十发子弹太珍贵了，不能浪费在捕猎上。


    “哗啦——”


    潮水退去，礁石缝隙里露出几只吸附在岩石上的牡蛎。


    赵虎眼睛一亮，冲过去用军刀撬开壳，直接将滑腻的肉吸进嘴里。


    “呕......”腥咸的味道让他干呕，但为了活下去，他强迫自己吞了下去。


    ......


    夜幕降临，5号岛的周帆已经搭建好了简易庇护所。


    作为狙击手，他选择了一处视野开阔的高地，用棕榈叶搭成A字形窝棚。


    淡水溪流在二十米外潺潺流动，既方便取水又不会太近招引蚊虫。


    “嗖——”


    一支削尖的木棍闪电般刺出，将路过的一条蛇钉在地上。


    周帆熟练地掐住蛇头，用军刀划开蛇腹取出内脏。


    “蛋白质......”他喃喃自语，将蛇肉串在树枝上架到火堆旁。


    远处海面上，偶尔有军舰的灯光闪过。


    周帆知道那是教官在巡逻，防止他们逃跑或作弊。


    “半个月......”他望着星空，第一次感到时间如此漫长。


    ......


    第三天清晨，林锐在探查岛屿时发现了恐怖的东西——


    一串新鲜的脚印，比他的大两圈，绝对不是人类的！


    “野猪？还是......”林锐的汗毛瞬间竖起。


    7号岛比他想象的更危险。


    他悄悄爬上一棵大树，用军刀削尖几根木棍做成陷阱。


    如果那家伙再来，至少能给它个“惊喜”。


    中午时分，当林锐在沙滩上晒制海盐时，密林中突然传来“咔嚓”的树枝断裂声——


    一头足有200斤重的野猪冲出灌木，獠牙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操！”林锐一个翻滚躲开冲锋，野猪调转方向再次扑来！


    千钧一发之际，他摸到了腰间的手枪——


    “砰！”


    枪声惊起一群海鸟。野猪哀嚎着倒地，子弹精准命中它的眼睛。


    林锐瘫坐在地，这才发现后背已经完全湿透。


    他看着还在抽搐的野猪，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十发子弹，已经用掉一发。


    ......


    第十天，赵虎遇到了大麻烦。


    持续的高温让他严重脱水，嘴唇裂开数道血口。


    12号岛的椰子已经摘完，剩下的都太高够不着。


    “妈的......拼了！”他撕下衣袖缠在手掌上，开始攀爬一棵足有十五米高的椰子树。


    粗糙的树皮磨破了布料，鲜血顺着手臂流下。


    爬到一半时，一阵眩晕袭来，赵虎差点松手——


    “不能死......老子不能死在这......”他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


    当第一个椰子终于落地时，赵虎再也坚持不住，直接从十米高处摔了下来！


    “咔嚓！”


    腹部上传来钻心的疼痛，可能是肋骨折了。


    赵虎躺在沙滩上，望着刺眼的太阳，第一次产生了按求救按钮的冲动。


    “不......不行......”他挣扎着爬向椰子，用军刀劈开痛饮。


    甘甜的汁液流进喉咙，给了他一丝力量。


    ......


    与此同时，叶云站在军舰甲板上，通过系统监控着每个菜鸟的状态：


    【林锐：7号岛，生存状态良好，已绘制1/3地图】


    【赵虎：12号岛，右侧肋骨骨折，严重脱水】


    【周帆：5号岛，建立稳定食物来源】


    【......】


    “总教官，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一名负责后勤协助的教官忧心忡忡地问，“已经有三人求救了。”


    叶云目光深沉：“真正的特种兵，必须在绝境中也能生存。”


    【第一阶段选拔任务：60天内完成队员选拔】


    【当前进度：35/60】


    【优秀苗子数量：65/100】


    【全员潜能平均值：8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