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阅川没他那么醉，现在还听得懂话，垂眼思索两秒，把他的手扒开。倒在宋响肩上，仰头看她。


    他喝了酒，蹭在她颈窝的脸颊很烫，宋响跟他直勾勾的目光对上，伸手捂住他的眼睛，拇指在他眼下发红的皮肤上搓了搓。


    孟阅川的手覆上她的手，嘴里哼唧着什么。她想着刚才肖弥说的话，小声问:“学长早知道你喜欢我？”


    她跟赵江斯认识这么久，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一点异样都没看出来？


    “没有很早。”孟阅川把她盖在眼睛上的手拿开，闭着眼说。


    宋响:“那是什么时候？”


    孟阅川沉默，不理她。


    饭桌上声音小了下来，宋响抬头，见一桌人桌人都差不多在往他们这边看，特别是对面的周莹露，眼睛都睁圆了。


    她顿了一下:“怎么了？”


    “没事。”周莹露笑笑，目光往孟阅川身上一瞥又一瞄:“就看看。”


    宋响:“……”


    肩上的人一动，她低眼看去。孟阅川條地摆头坐直了声，握着空杯子起身越过倒在桌上睡着的肖弥，直冲赵江斯。


    “干什么？”赵江斯酒量好，又很喝多少，这会儿清醒得很，看他这样，及时往后一撤。


    “谢谢你。”孟阅川指着他的杯子，一副不干杯不罢休的样子。


    他平常看起来都是正经沉稳，在座的几个人还是第一次看他这样，皆停下手里的动作，好奇地盯他看。


    宋响也不例外，她想看看孟阅川要做什么。


    赵江斯无奈往杯子里倒了点酒，跟他的空杯子碰了一下。


    孟阅川满意一笑，很是豪爽地把“酒”喝了:“真的谢谢你。”


    “嗯。”赵江斯应得理所当时，放下杯子又问:“谢什么？”


    孟阅川声音很轻:“谢谢你的朋友圈。”


    这句话他说得小声，只有附近的赵江斯和宋响听见了。


    前者眼神微微一凝后，想起什么，眉梢一扬。


    宋响面露疑惑，问赵江斯:“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赵江斯笑着摇了摇头:“回家让他自己告诉你。”


    孟阅川坐下来了，重新靠着她，宋响目光扫过他耷拉的眼皮，点头:“好。”


    “他说了什么呀？”周莹露伸着脖子问。


    孟阅川比她大了快十岁，跟没个正形的路无辛不一样，他在周莹露的印象里简直是个完美哥哥，温柔又可靠。如今她见到孟阅川这么幼稚的一面，觉得可新奇。


    路无辛在她旁边啧了一声，直接伸手过去捂上她的嘴，跟宋响说:“别理她。”


    他给周莹露夹了块虾饼:“吃你的。”


    “不吃这个。”周莹露瞪他一眼，把虾饼还给他。


    *


    赵江斯叫了司机，扛着睡过去的肖弥走了。路无辛没喝酒，跟宋响他们道了别，拉着刚跟宋响加完微信的周莹露上车。


    风吹得有点冷，宋响拢了拢外套，挽住舒汶依和彭婉的手臂。


    “今天人多，没什么时间聊天，下周我们再聚。”


    舒汶依:“行。”


    回去的路上彭婉还是跟着舒汶依走，她跟宋响佯装抱怨:“回去又要看他们腻歪。”


    “嗯？”宋响还没见过他们相处的样子，戏谑地看向舒汶依:“是嘛？”


    舒汶依勾唇笑着:“还好吧？”


    “你大还是他大？”宋响问。


    彭婉惊愕:“这……不好吧？”


    宋响一个激灵，剜她一眼:“年龄。”


    “哦。”


    “……”舒汶依无语，“他年龄大。”


    “不谈年下是我的原则。”


    她以前谈的那几个确实都比她大几岁，宋响点头，看了眼身后站着的谢敞:“行，你们回去吧，挺晚了，明天还是周一。”


    舒汶依松开她的手:“可恶的周一。”


    人都走后，宋响扣住孟阅川的手。刚才她跟舒汶依她们说话时，他一直站在旁边又茫然又委屈地盯着她，宋响看了心疼坏了。


    “我们回家了。”她抓着他的手甩了甩。


    孟阅川眼神黏在她身上，被她乖乖牵着走。


    司机在车上等着，宋响打了声招呼，扶着孟阅川进去。


    车平稳开着，宋响坐在位置上快被孟阅川的目光圈紧了，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隔板没打下来，前面还有司机，她只好握住他的手，轻轻安抚着。


    孟阅川眨了眨眼睛，垂头看他们抓在一起的手。几秒后，他把手抽了出来。


    宋响愣了一下，转头看他:“怎么…”


    话还没说完，她被两条有力的手臂紧紧抱住。孟阅川倾身过来，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处，温热的鼻息打在皮肤上，有些痒。


    他的鼻尖在她的锁骨上轻蹭，喃喃:“闹闹……”


    宋响蓦地心跳乱了一拍，她缓缓抬手，搭在他的背上，轻轻拍着。


    “咳。”前面一声细小的喉音，宋响拍背的动作一顿，有些尴尬。


    “没事。”司机忙说:“没事儿啊。”他赶紧把隔板放下了。


    “……”宋响的指甲在某人背上扣了扣。


    *


    到家后孟阅川醒了，不用宋响扶着，自己很稳地走进了家门。


    宋响让他到沙发坐，去冰箱里拿了蜂蜜出来泡了杯水，端着去客厅给他。


    “喝了。”


    “好。”孟阅川握着她的手仰头把蜂蜜水喝完，看着她夸道:“你泡的很好喝。”


    宋响摸摸他的头发:“谢谢。”


    他喝了酒变得很乖，比平常还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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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响去洗杯子的时候他也要跟着。


    哄他洗了澡，宋响在房间里等着，好在他醉得不是很厉害，自己平安出来了。


    昨晚在他家住过一晚，穿的是他的睡衣，挂在身上很大，今天上午去逛街她干脆买了一套放他家里。


    宋响洗完澡出来，他还没睡，坐在床边发呆。


    省得下次再问了，她笑了笑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孟阅川要抱她，她纵容着任他抱一会儿，拍拍他的手臂退出来。


    “怎么了？”孟阅川湿着眼睛问。


    “跟你聊天。”他的头发还有点湿，宋响拿了毛巾出来，搭在他头上揉了揉。


    给他擦干，宋响把毛巾取下来，被他拿了过去，他示意宋响坐下来。


    “嗯？”宋响不知道他要干嘛，还是顺着他坐下。


    下一秒，毛巾被放在她的头上，孟阅川站起来，学着她的样子轻柔地给她擦头发。


    这是真喝醉了？宋响愣了愣，噗嗤一下笑出声，她抓住孟阅川的手臂，无奈道:“我今天没洗头。”


    “没洗？”孟阅川的动作停下来，弯腰凑到宋响面前。


    两个人的呼吸交融，宋响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他立马摸上她的脸，要回吻。


    唇贴着唇磨了一会儿，孟阅川把舌头伸进她的口腔，被她轻咬一口。她把他抵了出去，结束了这个吻。


    “为什么不亲？”孟阅川贴着她的额头问。


    “不亲。”宋响无情道，她往后仰离开他的触碰，在他慌乱前把他拉到身边。


    “我们聊天。”


    孟阅川摇头:“好。”


    “吃饭的时候，为什么说要谢谢赵江斯的朋友圈？”宋响偏头看他。


    她刚才在卫生间里把赵江斯的朋友圈翻了一遍，他的朋友圈没设任何限制，发的第一条都能看到，里面几乎都是乌云的照片和生活小妙招。唯一一条不一样的就是一张合照，那是去年元旦，堂华组织聚会拍的一张大合照。


    照片里她挽着谢明萱，站在前排，位置偏中间。如果赵江斯没删过朋友圈，孟阅川说的估计就是这条了，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孟阅川要为了这条朋友圈道谢。


    “你在里面。”孟阅川喝酒的好处就是问什么答什么，他说:“我看见你了。”


    宋响柔声引导:“看见我了，所以呢？”


    “所以……”孟阅川忽然低头收了声。


    她等了一会儿，想到他的性子，太阳穴一跳，连忙去摸他的眼睛，果不其然，一手的泪。


    她抽了几张纸过来，掰起孟阅川的脸给他擦眼泪:“哭什么？”


    孟阅川仰起脸，伸手搂住她的腰，等眼泪擦干净了，又埋在她的腹部上。


    “说话。”宋响揉他的后脑勺。


    孟阅川声音闷着:“看见你，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