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第五十一章
作品:《黑心莲督主饲宠咸鱼手册》 夜色低垂,殿外灯盏明亮如星辰,灯光勾勒出廊下宫人们身影。
一声清越鹤唳,织锦绣球抛掷半空,丹顶鹤长喙上扬,轻松勾住绣球的流苏。
绣球衔入鹤口,珠儿得意围着阮欢棠转圈,修长的鹤颈微曲,讨求夸奖蹭了过来。
“珠儿真厉害!”
阮欢棠不吝啬的夸赞,她笑盈盈摸摸珠儿羽翼,掌心贴上蓬松柔软鹤羽。
羽翼洁白顺滑,与她微肿发青的手背形成鲜明对比。
小方微惊,“娘子,你的手?”
一人一鹤不约而同露出关心的眼神。
阮欢棠窘态一闪,她收回手,“没什么,只是不小心碰到。”
“那也太不小心了……”
小方叫其他小太监去拿药油,“你们女孩子家,磕着碰着留了疤,可是会伤心。”
他拎得明明白白,她乃督主看重的人,万一有个闪失,他们可担待不起。
“娘子沐浴后,可涂一些药油,会好很多。”
阮欢棠心领一笑,她遂问小太监们,“大人他怎么还没回来?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吗?”
她过几日就要去晟乾殿当差,心忧来日相见难,只想寻个时机,好好跟温瑜说明,自己是真心想伴随他。
小太监们只是道温瑜日理万机。
小方也是道:“督主事务繁忙是常事,娘子请回屋内先用晚膳罢。”
等在外头,一众太监也得跟着她干等,岂不苦了别人。
阮欢棠思及此,向珠儿挥手道别,她不再逗留廊下。
面对一桌子飘香可口的佳肴,阮欢棠心想吃完没准人就回来了。
一箸挑起青瓷盘中木耳菹,阮欢棠初尝这份凉拌菜,椒麻味猝不及防似火灼舌。
酸辣凉拌木耳丝入口脆香,里头还有姜末、葱白、香菜,酸辣交织,椒麻渐涌。
阮欢棠虚掩唇畔,辣得眼里冒水光,止不住地咳嗽。
在旁的小太监急忙递过来一杯清茶。
另一个小太监暗自懊恼,端起那盘木耳菹,欲要撤下去。
阮欢棠摆手,她眼眸泛起莹亮,“搁下吧,我不是不喜欢吃,是平日里吃得清淡,没想竟然是辣的。”
还以为他们膳食主清淡,竟也有酸辣口味。
饭饱喝足后,阮欢棠待在里间榻上,她吃着饭后点心,迟迟不见温瑜回来。
索性没其他的事要办,阮欢棠拍掉手上糕点碎屑,去了书房自己练字。
才是写了几个字,阮欢棠便心不在焉,玩起了手中毛豪。
也不知道温瑜何时回来……
研墨的小太监见她神情不属,便开口道:“娘子练字累了?可要歇一歇,小厨房新做了几样糕点。”
“累倒没有……”
阮欢棠轻轻摇头,她再无心练字。
月光皎洁,如水倾洒窗前,晚风吹动窗影,朦胧的夜色一眼望不到尽头。
湿热的水汽萦绕耳房,水雾浸润肌肤,愈发显得舀水的双手白嫩。
水声清亮,温水留恋颈窝,漾起一片晶莹水光,而后不舍的流下。
阮欢棠手拿香脂,轻搓出白色泡沫。
手抚过肩头,她惊讶顿住。
“这些红疙瘩是蚊子咬的?”
粉红的痕迹深浅不一,匀称印在她肌肤上,且是从肩头往下延伸,再下面便看不见了。
阮欢棠隐隐觉得像吻痕。
可她大半时间,不是吃就是睡,怎么会被人轻薄。
自己还不知道?
她羞臊的红了脸,双手舀起水,泼在自己发烫的脸上。
阮欢棠摇头,“大抵是我思想不纯,就是蚊子咬的吧。”
回到碧纱橱,阮欢棠坐在床榻上,擦拭着一头秀发,渐渐有了困意。
熄灯就寝,阮欢棠放下床幔。
虚掩的碧纱橱镜慢慢打开,暖烛灯光洒入,一道颀长身影拉长至床前。
阮欢棠沾枕就入梦,她柔唇微张,时不时发出几声含糊的呓语。
床幔缓慢拉开,温瑜目光掠过床边,稍稍停顿在小桌上的药油,他眼神流露关切。
再看到阮欢棠那只发肿的手,他轻叹一声,伸手捏过她藕腕,放到跟前。
打开一瓶药油,清凉的药油倒入掌心。
刺鼻的药油味在床边弥散。
温瑜微皱琼鼻,轻手轻脚坐在床榻,他凝视少女恬静睡相,动作轻柔将药油抹上她手背。
轻缓揉开药油。
阮欢棠似有所感,她楚楚眉眼似蹙非蹙,软哼一声,从温瑜掌中抽回自己的手,翻了个身。
温瑜无奈浅笑,给她掩好被角。
光是看着她,他心里莫大的满足,油然而生一丝欣幸。
可回想她之前暧昧言行,尽是夸词的心声,足以惹人误会,偏偏他是残缺之人。
一时间,他无法确信,也无法面对她,只想着逃避。
最开始他只是把她当做可利用的棋子,可当她日渐的依赖他,超出意料说什么…心悦二字……
温瑜低眸,紧紧盯着阮欢棠睡颜,“既然说出口,不管真假,是你招惹了我,别想从我身边离开。”
粘稠的阴鸷眼神包裹住少女。
当阮欢棠眼睫轻抖,似要转醒时,温瑜玉颜闪过抹慌色,他收敛外露的情愫。
温瑜起身放下床幔,无意间瞥到地板上散落的一双膝袜。
大雾笼罩梦境,周身全然是白茫茫雾气,偶有不清不楚人声响起。
阮欢棠向外喊了一声,“喂,有人在吗——”
回应她的只有自己方才的话。
阮欢棠思绪紊乱,再眨眼便回到碧纱橱,朦胧睡眼映出熟悉面庞,她迷迷糊糊的想:是温瑜回来了?
她疑惑坐起身,被褥从身上滑落,露出单薄的襦裙,内搭的藕粉色小衣反折起一角。
泛粉的凝脂肌肤外露。
“大…大人……”
阮欢棠迟疑地轻唤,她抬起困倦的小脸,未察觉嘴角挂起一缕涎水。
温瑜神色似乎是惊讶,她眼前仿佛蒙上层雾气,怎么也看不清对方的脸色。
她眨眨眼,却意想不到,看清的是温瑜着单衣,半开的衣襟露出大片温润肌肤。
肌肤下脉络微微起伏,两道透粉雪峰一览无余。
阮欢棠睁大双目,目光不受控制下移,她鼻尖一热,“……”
一滴,两滴血珠冒出鼻翼。
锦绣的被褥染上血色。
在此之后,阮欢棠便不记得了,醒来时天已大亮。
她如条咸鱼平躺床上,忏悔许久,一遍遍安慰自己只是梦而已。
艰难地离开被窝,阮欢棠穿衣洗漱,却不见昨夜自己扔地板上的膝袜,找上半天也没有。
阮欢棠纳闷极了,“奇怪了,这儿也不见……”
问过那些个小太监,他们帮忙在碧纱橱翻了个遍,也是没有寻到她那双膝袜。
无奈之下,阮欢棠放弃了,本来自己就是丢三落四的性格,以前连钱都能丢,她便也不奇怪。
阮欢棠出了碧纱橱,问向名小太监,“对了,你们督主可曾回来过,眼下在何处?”
小太监:“娘子睡下后,督主才回来,今儿天刚亮便出去了,至于在哪,我等不知。”
“啊……”
阮欢棠顿时失落,“我还有话想跟他说来着。”
小太监笑道:“娘子可让我们代为传话呀。”
考虑一番,阮欢棠摇头,谢绝了小太监。
她想亲自说给温瑜听,况且还有两三日,他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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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也有空下来一日,应当能见上面。
到时候,要真见不上,她再让小太监传话吧。
连着两日过去。
御花园合欢树下,响起一阵朗笑声。
若干等宫女太监远远候着,合欢树底下,阮欢棠略显尴尬的挠着小脸,目光落在皇帝手里几张稿纸。
上面的字歪七扭八,稿纸一角还画着浓黑的涂鸦。
“哈哈…你呀你,我说怎么学的那么快,合着你的字就是这样,丑得真让人觉得可爱!”
皇帝不知是真夸,还是在打趣她。
不过众人都觉天子难得龙心大悦,自从小太子殁了,宫人们从来没见圣上如此开怀大笑过。
“那我不习惯那样写字,手腕要悬空,感觉每次都好累啊。”
阮欢棠苦着小脸,她眼巴巴看着皇帝,欲想伸手拿过稿纸。
皇帝哼笑了声,将稿纸还给她,“你一说,我就知道,平日里你是不是喜欢趴着写字?”
“可是…可是趴着舒服……”
“也不用你那小脑袋瓜子想想,哪有人写字趴着?”
皇帝心里觉得好笑,还想打趣阮欢棠,一名小太监前来通报,“锦衣卫厌统领有事求见陛下。”
附近回廊里,厌璃负手而立,神思飘向了合欢树底下。
不远处一簇簇花丛前,容贵人收回目光,她发出声冷笑。
“看来后宫又要添一位新人了,她会是下一个碧霞吧。”
宫女不解容贵人的话语,“贵人怎么知道?”
“你难道没看见那名宫女,仗着有两分姿色,就在陛下面前献媚讨好,换做天底下其他男人,喜欢得不得了呢!”
“姿色…贵人您瞧,这宫女好像与刚入宫的沈常在有两分相像。”
容贵人计上心头,“你这话倒提醒了我,我们走。”
道完,容贵人带宫女去了兰梦宫侧殿。
行礼进去前,宫女心声暗道:听说那位沈常在待人极好,想必不会嫌弃贵人位份低,这回,贵人可算有能结交之人了。
沈乔婉放下未翻一页的诗集,她展颜迎上前,“呀,妹妹怎地来了。”
容贵人刚要夸沈乔婉空闲时都要看书,不愧是饱读诗书的名门闺秀,好话却在下一刻噎住。
那本诗集明显是倒拿。
“天气好,便想着邀姐姐去御花园逛逛。”
容贵人使了个眼色给自己的宫女。
那宫女也是心领神会,“贵人您忘了,陛下在御花园,还跟名宫女说说笑笑,我们这会子去…怕是不好。”
容贵人佯装生气,嗔了一眼宫女,“什么不好,说什么呢。”
沈乔婉神情一僵,莫名的危机感涌上心头,“是啊,怎么不好了?”
“先不说我们会不会扰陛下兴致,就是那宫女眉眼,有两分像沈常在呢!”
沈乔婉眸光微冷,随即想起司籍局那个宫女。
在旁候着的小莲也想到了,“主儿,那不是……”
容贵人微讶,“姐姐认识那名宫女?”
沈乔婉点点头,便将在司籍局遇到阮欢棠的事说出,“真是想不到,她竟然被陛下相中。”
容贵人的宫女立马道:“哪里是陛下看上,奴婢看啊,不过是仗自己有几分姿色,狐媚勾引罢了。”
沈乔婉十分吃惊,“怎么会这样,她竟是这种人。”
“姐姐心善,看人自然多几分宽容,可此事乃我亲眼所见,岂会是假?”
容贵人接着煽风点火,造谣生事,“左不过是像姐姐几分,才得陛下多看几眼。”
沈乔婉摇头,“能得陛下青眼,她想必有过人之处。”
话虽如此,她心里却道:我的替身罢了,等到后面,皇帝便会知道,谁才是他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