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


    五条悟忽然想起昨天自己那突如其来的、毫无道理的力量提升，那种整个世界天花板被拔高的奇妙感觉。


    一个荒谬却又让他兴奋的念头冒了出来：会不会是因为我自己变得太强了？强到已经无法准确感知这种过于“微弱”的咒力了？就像人类无法看清细菌的全貌，只能知道它们存在？


    对！一定是这样！


    五条悟越想越觉得合理，越想越高兴。


    果然，无敌是多么寂寞，连感知都变得这么挑剔了！


    他忍不住翘起嘴角，心情更加愉悦起来，甚至轻轻笑出了声。


    “五条老师，怎么了？”虎杖听到笑声，好奇地探头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五条悟摆摆手，语气轻快，“只是想到了一些开心的事情。”他彻底将林修咒力异常的事情抛到了脑后，完全沉浸在自己又变强了的快乐之中。


    他却不知道，事实恰恰相反。


    并非他强到无法感知微弱咒力，而是林修的存在本身，其力量的本质和层次远远超出了当前世界规则所能承受的范畴。


    就像一只蚂蚁，即使站在山脚下，也无法看清整座山的全貌，只能感受到眼前土壤的质地。


    林修只是更彻底地收敛了自身，使其更完美地融入了这个世界的规则。


    而五条悟，以及其他所有咒术师，此刻就是那只蚂蚁，他们能感觉到林修的存在，却无法窥探其分毫真正的底蕴。


    ......


    出租车最终停在了一处与六本木的繁华时髦毫不沾边的偏僻街区。


    眼前是一栋废弃的写字楼，墙体斑驳，窗户破碎，周围拉着警戒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阴冷潮湿的不祥气息。


    “到了哦~东京著名观光景点，闹鬼的废弃大楼！”五条悟率先下车，张开双臂，用仿佛介绍迪士尼乐园般的欢快语气宣布道。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脸上的兴奋瞬间凝固，然后碎裂。


    “诶——？！！”两人异口同声地发出难以置信的惨叫。


    “说好的豪华美食街呢？！说好的高楼时髦商店呢？！”钉崎指着那栋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大楼，气得声音都在抖，“这根本就是骗人吧！五条老师你个大骗子！”


    虎杖也垮着脸，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五条老师，这跟我想的东京观光完全不一样啊！”


    伏黑惠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无奈地叹了口气。


    林修平静地下了车，目光扫过大楼，清晰地感知到内部盘踞的、扭曲而污秽的能量波动，以及一个相对弱小的诅咒气息，对他而言，微弱得如同尘埃。


    五条悟完全无视了两名学生的抗议，笑嘻嘻地走到警戒线前，轻松将其抬起：“这可是难得的实践课哦，作为咒术高专的学生，祓除诅咒才是正业嘛！”


    “而且这里视野不错，勉强也算高空景观。”


    “勉强也算高空景观？！”钉崎野蔷薇的声音陡然拔高，几乎要刺破耳膜，“这破楼哪里算高空景观了啊！五条老师你绝对是故意的吧！”


    虎杖悠仁也耷拉着肩膀，有气无力地附和：“是啊，这和说好的完全不一样嘛....”


    五条悟完全无视了他们的哀嚎，笑嘻嘻地弯腰钻过警戒线，朝着废弃大楼的入口走去，一边走一边轻松地解释道：“好啦好啦，别抱怨了。”


    “这栋楼里最近出现了诅咒，造成了不小的骚动，正好作为你们三个新生的实战测试，伏黑已经有过经验了，这次他负责旁观和记录。”


    他转过身，竖起手指，目光在虎杖、钉崎和林修之间扫过：“任务目标：祓除楼内的诅咒。”


    “虎杖，你体内有宿傩，虽然没有术式，也不能很好地控制咒力，但你也算半个诅咒了，身体素质远超常人，负责正面牵制，钉崎，你是有过经验的咒术师，要好好看好你的两个队友。”


    “至于林修.....”


    五条悟的视线落在林修身上，停顿了一下。在他的感知里，林修的咒力依旧微弱得近乎虚无，但那份异样的存在感却挥之不去。


    他想起入学资料上简单记录的“术式效果为主动增强自身体质”，于是开口道：“你的术式似乎偏向强化自身？那就根据情况，协助虎杖进行牵制，或者听钉崎指挥，灵活应对，明白了吗？”


    “明白！”虎杖立刻大声回应，虽然失望，但任务当前，他还是迅速提起了精神。


    钉崎撇撇嘴，但还是从腰后的工具包里抽出了一把锤子和几根长钉，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知道了，快点解决掉然后去真正的观光点吧！”


    “嗯。”林修颔首。


    “很好~那就出发吧！”五条悟一拍手，指着黑黢黢的楼道入口，“我和伏黑会在外面等你们的好消息哦，记得，诅咒通常聚集在负能量的地方，比如地下室之类的~”


    三人目送五条悟和伏黑惠退到警戒线外，然后转身面对那散发着阴冷气息的大楼入口。


    虎杖深吸一口气，率先走了进去：“走吧！早点搞定！”


    钉崎握紧锤子和钉子，紧随其后。林修则不紧不慢地跟在最后。


    大楼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破败，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霉味，光线昏暗，只有破碎窗户透进的零星天光。


    走廊里堆满了废弃的杂物和建筑垃圾，墙皮大面积脱落，露出里面黑色的霉斑。


    “好浓的味道。”虎杖皱了皱鼻子，他的感官比常人敏锐，能察觉到更深层的不祥气息。


    “诅咒的味道就是这样，令人作呕。”钉崎显然更有经验，她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小心点，可能不止一个。”


    林修的感知早已将整栋大楼笼罩，除了地下室那个稍微显眼一点的诅咒源外，还有一些更微弱、更分散的残秽，对两人构不成威胁。


    他没有出声提醒，只是默默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