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她敢攀附权贵,她就敢让崔锦舟死!
作品:《全家夺恩我送葬,摄政王撑腰不原谅》 崔汉的目光阴冷尖锐,像是发现了猎物的头狼,正紧紧地盯着她。
田氏哪能想到一日之间,本还颓废不已的夫君下一瞬就怀疑到自己的头上,只得面上惊讶,讪讪道:“老爷,您这意思是……”
她试探地看了一会儿崔汉面上的神情,见其眼神虽冷,但面上神情还是趋于平静,提心吊胆的心放下几分。
设计使崔锦舟失踪一事,田氏自认做得天衣无缝,饶是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也找不出证据和错漏来。因此被崔汉询问时,她也只是心惊了一瞬,面上并未流露出慌乱。
是以崔汉只短暂地怀疑了一瞬,桌案上放着的百合莲子粥清香扑鼻,温热的气雾氤氲升起,软化了他的眼眸。
崔汉卸下防备,接过田氏手里的瓷勺,在粥中搅了一搅,又冲她温和地笑。
望见他用起了粥,田氏心安不少,嘴角勾起贤惠的笑容。
待一碗粥见了底,崔汉夸赞道:“你的手艺又精进了不少啊!”
这碗阴沉雨夜送来的热粥,彻底抚慰了他冰冷的五脏庙。
在他最失落寂寥之时有人陪伴,这已是这个家存在的最大意义了。崔汉坐在椅上,抬眸端详着田氏的面容。
自他还在家乡时,因父母媒妁嫁给他的女子,如今已不是芳华年岁,清丽的面容上依稀可见皱纹斑点,但她面上的笑意却始终如一,温温柔柔的笑着,抚慰了他冰冷的心。
崔汉不由得握住了田氏的手,心中感叹:这可是跟随他十多年的妻子,无论如何,心中那些没有证据的猜测,还是不能直接往她身上放。
否则,岂不是太伤人了么?
田氏柔柔地笑着,取出绣帕为他擦嘴,顺口问道:“老爷方才说拐走锦舟的人,有可能在府里……可是官府那边查出了什么线索不成?”
闻言,崔汉有些郁郁,连带着脸色都阴沉几分:“无事,你就当我今夜说的是胡话,别往心上去。”
“可这事关锦舟……”田氏犹豫着道。
随即对上崔汉含着凉意的眼神,她放下的心复又提起。
看来崔汉还未完全信任她。
可他们到底夫妻一场,相处这十多年来,她一心一意为崔家着想,从未做过损害崔家利益之事,他怎能就这么不相信她了呢?
田氏暗自攥紧指尖,定是那小贱人来时说了些什么,才会让崔汉突然间对她生起了怀疑。只是不知道,这怀疑到底有几分……
若是崔汉一再怀疑到底,暗中调查,那她也必须做些行动了。
心中思绪如浪潮一般翻涌,再难平静,田氏面上却是笑得温柔:“我知道了,一切任凭老爷安排。”
崔汉颔首,身后突然贴上柔软带着香气的躯体,田氏满怀柔情地贴在他颈边:“今夜落雨,老爷便宿在府内吧。”
她声音轻柔,带着莫名的诱惑:“主院卧房内,妾身都已布置好了。”
崔汉沉沉的目光扫过来,同样笑着应道:“好,那便依你。”
与昨夜一样的柔情下,掩盖着他怀疑的眸光。
田氏身子不宜生育一事,并非近日所知,而是长达十多年的确定消息。这十多年间,田氏最初也有过尝试,最终都心灰意冷,又恐惹他厌烦,便不再强求。
他本以为她早已忘记此事,安安稳稳地与他过日子,却不想,这几日她一反常态,提出想要子嗣的想法。
若她当真是为了争夺家族继承权而故意害了锦舟这个非她亲生的儿子,转头想用自己的腹生子来取而代之,他决不轻饶。
黑暗中,田氏满脸幸福,却未想到身旁的男人早已因猜忌而动了杀心。
雨点轻轻打落在竹林间,疏影居内唯有主卧灯火通明,衣着单薄的少女站在木架前,望着刚脱下来的栗黄色衣衫,不知在想些什么。
……
日子过了三天,官府那边仍无头绪,崔汉下颌处的胡茬一节又一节地冒出,让他看着沧桑不少。
清菊苑内,崔阑看着田氏手边黑漆漆的那一碗药汁,眉心紧拧。
田氏却好似习惯,不以为意地含着甘草,将那碗气味古怪、入口苦涩的药汁一饮而尽。
黑乎乎的药汁顺着她唇边溢出一丝,又滑落滴在她华丽的深红色衣裙上,晕开一片污渍。
崔阑叹息一声,不满地道:“娘,我们就非得如此吗?”
“有什么问题?”田氏喝完苦涩的药,依旧面不改色,拾起一旁堆成小山一样高的蜜饯放入口中。
指着那一盘满满当当的蜜饯,崔阑道:“娘,你的身子亏损,再难有孕是事实。您如今喝这么多补药,苦的是您,难道光吃这些个蜜枣便能好了吗?
“既是无法确定之事,我们为什么要冒险去做呢……
“待我嫁入谢家,一切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口中苦涩的滋味和腻人的甜味在打架,田氏饮下一口清茶,定定望向她,面无表情道:“你要知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谁。”
崔阑双手抱胸,面露忿忿,道:“我知道娘是为了我好。但锦舟哥哥一事,当真有必要吗?”
说到这,她压低了声音:“他可是崔家唯一留存的香火,爹有多重视他,娘你不是不知道。这般铤而走险,若是一朝败露,岂不是功亏一篑?
“既然娘有办法能让我与谢将军先生米煮成熟饭,那何必出此下策?”
崔阑说着,面上渐渐浮现出不解。
或者说,在田氏给崔锦舟用了解药,让他病好之后,她就已经开始不解了。
以她所知的看来,早在崔锦舟回到崔家没几年,娘便开始对他用药,想让他病便让他病,想让他好好的便好好的,不仅能将崔锦舟的性命拿捏在手中,还能让外人以为,她娘待崔锦舟是真心的好。
可在得知太子对崔遇棠有不一样的青睐那日时,田氏就突然改了主意,一连几日用了解药,这才让崔锦舟的病情有所好转,才有那一日欢乐愉快的家宴。
当时崔阑极为不解,自崔遇棠回家后,她一路结识权贵,获封郡主,已与她能平起平坐,而崔锦舟则是她们唯一能握在手里威胁崔遇棠不轻举妄动的筹码,结果田氏却舍弃了他,甚至是要毁掉他。
如此想着,崔阑也问了出来:“娘,不如将崔锦舟找回来吧。爹这段时间的样子,你不是没看见。
“而且,他可是我们唯一能捏在手里的筹码,若没了他,我们怎么牵制那贱人?”
她与谢均的成婚还有大半年时间,她可不想中途出什么意外!
但田氏执掌崔家多年,绝非冲动之人,这一次的计划,也是她深思熟虑过后的决定。便听得田氏道:“那贱人近日来的风头无两,你也看在眼里,难不成你就这般无动于衷,能够眼睁睁看着她越来越好下去?”
田氏冷哼一声:“呵,说到底,她不过是一个外室之女,若非我点头,她怎么可能会以嫡女的身份留在崔家?
“当日她从岭南返京,你我都低估了她,她不仅能逃开陷阱,还能将你踩在脚下,玩得团团转。我用崔锦舟的性命威胁她,却未想到她表面乖巧,私底下却蓄意勾引太子,妄图以此攀上高枝。
“即便她碍着崔锦舟,不将你顶替她恩人身份一事托出,但她这般肆意妄为,竟妄想攀上太子,如何能容忍?!”
田氏想的清楚,在她以崔锦舟性命威胁崔遇棠时,崔遇棠不过受此牵制,不会将崔阑顶替她身份一事说出,但不代表崔遇棠会在其他事情上乖乖妥协。
既然她不听话,就莫要怪她心狠……
而且祖母回京后,常常盯着梅亭苑那边,她要动什么手脚,都不太方便。
什么崔氏独子,只要她能再有生孕,诞下子嗣后,崔氏独子就该是她腹中的孩子!
思及此,田氏抚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温柔地露出一个微笑,仿佛她就是一个怀着身孕的妇人,正慈爱地看着自己的孩子。
田氏一番话将崔阑说得哑口无言,她顿了顿,才道:“但您也说,爹前些日子,对您有怀疑……”
闻言,田氏似是毫不畏惧的轻嗤一声,“那小贱人没有证据,便只能在她父亲面前搬弄是非。
“几分怀疑罢了,她会搬弄是非,也要看能不能抓得住证据。”
崔阑看着她眸光中闪过的光亮,清楚明白那是一道怎样骇人的利光,刹那间像是明白了什么,不由瞪大眼睛道:“娘,你该不会已经把崔锦舟……送过去了吧?”
对于田氏的计划,她一知半解的同时,却也知道那地方是个多么险恶之地,穷凶极恶之徒汇聚一堂,若是崔锦舟当真被送了进去,只怕是会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望着面前妇人和善的笑容,崔阑竟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母亲如此心狠手辣,背上寒毛一立。
田氏笑了笑,眸中狠厉闪过:“那倒没有,不过是转移了个地方罢了。”
否则近来崔汉对她有心提防,那小贱人又在寻人暗中调查,若是当真被抓住什么把柄,她简直是吃力却不讨好。
田氏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当即便将关押崔锦舟的地方换了一遍,又将之前的线索抹净。
唇边笑意渐敛,田氏看向崔阑,认真道:“事已至此,与其关心崔锦舟,你不如多想一想,如何能叫谢家答应你的邀约。
“皇后娘娘那边,你也该多下功夫。即便她嫁入后宫,但到底还是谢家的人,对你的关心,只多不少,你也不该让她失望。
“若是此事能成,那崔锦舟也就没了活着的必要。若此事不成……”
眸中暗光一闪,“那崔遇棠也该知道,她弟弟的性命,究竟捏在谁的手里。”
她若再敢那般肆意妄为,攀扯权贵,就休要怪她冷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