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死而后生

作品:《全家夺恩我送葬,摄政王撑腰不原谅

    屋外一片宁静,紧贴在门后听动静的小石却将一颗心高高提起。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躺在杂乱的干草之间的少女,心里捏了把汗。


    郡主,快醒来啊!


    突然,那少女发出一声微弱的嘤咛。


    小石一惊,连忙几步走到少女身边,将她扶起。


    “咳咳,咳……”


    崔遇棠缓缓睁开眼,眼前是小石贴了胡子伪装成大汉的一张脸,略微有些喜感,令她忍俊不禁。


    小石见她笑了,微微一怔,随即放下心来,无奈道:“这都什么时候了,郡主还有心情笑奴婢呢。”


    “咳咳。”崔遇棠轻咳一声,抬眸看了眼四周的环境,拧眉道,“这是在伯府的柴房里吗?”


    “是的。”


    崔遇棠神情瞬间变得警惕几分。


    自她服下那假死药丸之后,神思便陷入了一片黑暗,过了几天她也毫无印象,更不知道这其中都发生了些什么。


    但既然是谢均的计划,她选择服下那枚药便是选择相信他,即便她陷入昏迷失去意识,谢均也应当会让她平安回到崔家。


    现下看来,她的选择没错。


    “你先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与我听,如此才好做下一步打算。”崔遇棠道。


    小石点点头,便将此前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


    崔遇棠这才知道,自她吞下那枚药丸开始,已经过去了五天的光阴。而今她的死讯传回崔家,谢均那一头的计划也开始施行了。


    少女静静地垂眸,心中却想到:她假死一事亦算得上是欺君之举,只希望谢均能够成功实施计划,如此她才能有一条生路。


    不过她行事向来稳妥周全,必不会将自己的性命单独与谢均的计划捆绑在一起,若计划未成,她亦要舍弃一切浪迹天涯。


    什么事,都比不上活着。


    只有活着,才有复仇的机会。


    “宫里的人带来了皇后娘娘重病的讯息,传召崔阑入宫,”崔遇棠思索着说道,“那她可去了?”


    以她对崔阑的了解,崔阑定然不会乖乖入皇宫坐以待毙。


    果不其然,小石摇摇头道:“长乐郡主找了借口拖住了李公公,随后李公公下令让人将您送回府中,奴婢便也跟着进来了,再往后的消息尚且还没打探到。”


    既然找了借口拖住了李公公,那崔阑的打算定然是逃跑。少女的眼眸一瞬间变得深沉无比,“若是她逃了……”那崔汉岂不是也逃了?


    两个自私自利的小人,一旦遇上生死攸关的难题,定会毫不犹豫地离开崔家逃命去了。


    小石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屋外的动静,确认没什么大动仗之后,便问道:“郡主,接下来怎么办?”


    用手肘撑起身子,崔遇棠慢悠悠地站起身,但仍有些虚弱,秀眉轻蹙:“先离开此处,静观其变。”


    如今小石只知道崔家的一些动向,宫里那头,不知谢均是否应付得过来。


    而且若是崔汉和崔阑当真逃了,那还需要等谢均的人手将他们抓回来,这计划才算成功一半。


    之前寻到神医时,回京城路上收到的信上,谢均告诉她如今谢家正值存亡关键阶段,事关储君更易和朝政党争一类的问题,他必须破釜沉舟,从中寻找破局之法。


    而她带回来的神医,便是破局的入手之处。


    接下来,便悉心等候谢均的好消息吧。


    少女敛眸一笑,接过小石递来的伪装衣物,将全身伪装了一遍。二人接连出了柴房,绕过忙乱的家仆们,逃出了佑恩伯府。


    而此时崔家众人还不知已经“死去”的嘉宁郡主逃出了府中,依然焦急地等待李公公的人将崔阑追回。


    另一头,崔阑自上了马车后便勒令珊瑚快些行马,却被珊瑚问道:“郡主,珍珠怎么没来?”


    对上珊瑚眼里的担忧,崔阑一时语塞,掩住眸底的心虚道:“她临时改了主意,不与我们同去了。”


    闻言,珊瑚瞪大眼睛,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什么?珍珠她怎会……”放弃了逃生的希望?


    崔阑不想过多解释,便催促道:“好了,快些走吧,再不走若是被人发觉,你我都走不掉了。”


    珊瑚心中仍有疑虑,但主子下令却也不得不听从,只得留恋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宅院,便驾马而去。


    马蹄清脆有力的踩踏声入耳,才稍微令满心忐忑的崔阑平静了些许。


    她靠在车壁上,缓缓打开那一份装满金银细软的行囊,数了一数其中的数量和估算了价值。这些钱财,大抵只够她逃命数十日。


    崔阑不由得有些头疼,她带着珊瑚,这么多明晃晃的金银容易被人发现不说,单是遇上了危险,她们二人手无寸铁,更是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抵御得了攻击?


    不过也好在,她只带了珊瑚一个人,如此便能减轻许多压力。


    思及此,崔阑心中划过一抹疑虑。她怔然地抬起头,透过帘子隐隐约约能看见正在驾车的珊瑚,爹若是为她逃命着想而留下了珍珠,为何没来将珊瑚一块带走?


    爹的确说得对,在逃命之时,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毫无用处,二人抱团行动,反而更容易被发现踪迹。方才珍珠分明将她的计划说得清清楚楚,爹定然知晓珊瑚在院外等她,却没有将珊瑚也带回去。


    难不成,爹是担忧她一个人出行无人照料,连驾马车这样的事情也办不好吗?


    崔阑越想越觉得有些不解,甚至觉得崔汉方才的所作所为其背后还藏着别的秘密。若是担心她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便不该将珍珠留下才是。


    还是说,这其中有什么她没想到的东西?


    崔阑抚着下巴细细想着,却不想马车一个剧烈的颠簸,她整个人像一只青蛙一样被狠狠地甩在对面的车壁上,四肢牢牢地贴在车壁上。


    方才打开的行囊尚未来得及关上,那些金银珠宝和银票都一一纷飞而出,叮当作响地撒了满地。


    好在马车只不过颠簸了这一瞬,下一瞬便回到了原位。


    崔阑捂着撞疼的额头,看着满地凌乱的金银珠宝,不由得发火道:“珊瑚,你怎么驾的车?!”


    若不是她方才坐的还算端正,重心尚未偏移过多,否则方才只怕是要将她整个从马车里甩出去了。


    颤抖且包含害怕的声音自辕板处传来:“郡主,有,有人,有人追上来了……”


    崔阑闻言瞳孔猛地收缩,她难以置信地一把揭开帘子探头向身后看,只见数十人骑着高头大马,马蹄席卷着风土尘烟而来。


    怎么可能?!


    她不过才逃出佑恩伯府片刻,这些人怎的就追上来了?


    这般快的速度,难不成是爹为她打掩护时败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