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晋阳城中逢故人

作品:《宿敌是限制文男主

    第六十三章


    周玉淋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怔愣道,“那,大师兄知道这个消息了吗?”


    令狐渺摇了摇头,继续往下道,“我也不知道。离开玄灵宗后,我一路北上,来到晋阳城。进城不过几天就发现了不对,城中住着一个实力强劲的魔,可是四界的结界没有钥匙打不开,这魔是如何混进来的?”


    “我当时想把信息传出去,却发现城内布满了去灵阵,所有有灵力的修士,无论多么强大,在晋阳城中都无法使用灵力,周玉淋闻言,有些错愕,她是能用的,不过这也许和她是从未来而来有关,因而她没有多出言打断令狐渺。”


    “消息放不出去,晋阳城只进不出,我无奈,想到了东方敏,想着或许伯母和师兄有什么联络的方式也说不准,结果,正巧撞见那只魔杀了东方敏。”令狐渺很是遗憾,“我要是再早来些,或许就能救下伯母。”


    令狐渺极少对于做过的事情感到后悔,但在同门师兄妹这里,他好像总会多些责任感。“我没能救下东方敏,自知无颜回去见他。”他语气淡淡,眉眼却向下。


    周玉淋找不出话来安慰这人,若是她,此后一看到师兄便会想到未能救的人,心尖泛开如针般细细密密的疼痛。


    相见时难别亦难。


    令狐渺形单影只地坐在稻草堆上,诉说着无力的事实,“我打不过对方,就被抓了进来。”


    他垂着脑袋,“说来也是惋惜,我见东方敏第一次是找她算卦,她慢慢和我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第二次,她却再没了声息。”


    “所以,你离开后也没有回过玄灵宗一次,便是因为东方阿姨的死?”周玉淋一字一句极为艰难道。


    这问话有些奇怪,不过,令狐渺没有深究,“嗯。”


    周玉淋回想起什么,倏然顿住,“那师兄你当时和师父争吵究竟是因为什么?”


    关于当时的争吵,周玉淋也就听了个大概。


    只知道两人是关于一件事意见不合,因而大吵了一架。


    “是有关于禁术的事情。”令狐渺没有隐瞒,“我走丢那么多年并非是意外和天灾,而是人祸,当时年级尚小的我被卖到了一个组织里,那个组织专门研究换灵、换魂和灵脉重组等的禁术,被抓到这里的有王公贵族,更多是些街头乞儿或者刚出生的孩子。”


    “他们以孩童研究,身体孱弱的或者是忍受不了反抗的就会被他们无情地杀死,我一路北上,也是因为找到了当年组织的首领之一,那女子最后定居在了晋阳城。我赶去她住所的时候,她已经死去,我只在她身上找到的当时的研究笔记,还没来得及过目,还是给你吧,小月亮。”


    令狐渺将古朴破旧的卷轴交到了周玉淋手上,“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把这个消息带回玄灵宗。”


    周玉淋对上令狐渺希冀的目光,握紧了手中的卷轴,“好。”


    从地牢出来,周玉淋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回到了管事的给她安排的单独的客房。


    或许是因为她负责这位魔王的原因,管事的特意把她安排在了风雨阁最近的一个客房。


    虽说是最近的,但还是有些距离的。许是乱葬岗附近的地租比较便宜,这人建造的城主府堪比半个晋阳城。


    周玉淋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点了烛火,她拿出了令狐渺给她的卷轴。


    她读书的速度很快,一目十行的看下去。


    直到——


    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


    [他是被父亲送进来的,灵脉强劲,可修炼速度很慢。]


    [发现他百毒不侵后,他成为了我的药人。这人不会哭,不会闹,是很完美的试验品。]


    [喂他喝了毒药,跑了出去,罚他在大雪里跪了一个月。]


    [让他下山摘些草药,草药没有,这废物竟然私自把我研究出来的药水给偷走了,真是恨不得把他的筋给扒了。]


    看到这一行字时,周玉淋手指攥得发白,她很快想到那天,陈暮摇喂给自己的药。


    原来是这样,原来竟是如此。


    [移植灵脉是很痛苦的,他一声都没吭,我故意捏碎了他原本的灵脉,就是想看看这人疼得龇牙咧嘴的样子,可他面无表情的,我想这人大抵是不会痛的。]


    [他离开了,他将会是我最成功的实验品。]


    一句句扫过去,周玉淋控制不住心尖酸涩蔓延,怪不得身上那么多伤,怪不得那么急匆匆地离去,怪不得,怪不得,可惜她当时怎么没有早些发现呢?


    周玉淋收起卷轴,想起了她在玄灵宗第一次见到陈暮摇,这人穿着身严严实实的黑衣,眉眼出落得极为俊朗,眼眸中却少了些少年人的生机,每天的日常除了练剑都是练剑。


    她闭上眼睛,梦里,她一脚踩在这人的背上,得意道,“每天练剑又如何?还不是打不过我。”


    少年郎挣扎了两下,闷声委屈道,“你也就只能在梦里欺负欺负我了。”


    周玉淋从梦中惊醒,管事的声音从门板外传来,“睡睡睡!舒服是留给死人的!主子找你干活呢!”


    一天到晚的都是晚上,周玉淋也分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时间,很快地推门,跟在管事的后面,听这人教导道,“服侍主上没那么容易,你二十四小时都得守在旁边明白吗?”


    周玉淋表示不明白。


    怪不得人家是魔呢,都不需要休息的。


    但周玉淋不是啊,她不睡觉,会困的。


    于是偷偷打了个哈欠,周玉淋重新踏回了风月阁。


    “进来,帮我磨墨。”脑海顿时警铃大作,周玉淋立马提上了十二分心眼。敲门声后,周玉淋踏进了房间,同上次不一样,房内点了烛火。


    人影在桌前摇晃,周玉淋低着头,不敢轻易冒犯对方。


    直到那人道,“过来。”


    这才迈着步子小心翼翼地上前。


    手突然被这人抓住,幽深的声音如同蛇贴上了耳垂,“你去过地牢了?”


    周玉淋压下心底的厌恶,急急忙忙地抽出自己的手,急忙低着头喏喏道,“是帮别人的忙。”


    “你倒是很有善心。”语意不详的一句话,只是这人好像没再细究了。


    “磨墨。”他随口道,“你以后便叫磨墨。”


    周玉淋无力吐槽这个随意的名字,面上偏生还要笑脸相迎道,“谢过,主上。”


    “你笑起来和她倒是有些像。”他低声道,周玉淋没抬头,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只觉得恶寒。


    周玉淋磨着墨,这人却好像并没有写字的打算,只是盯着自己看。


    “磨墨。”


    周玉淋好半会儿才意识到,这人是在叫自己。


    “你要听故事吗?”


    其实并不想的周玉淋违心道,“主上但说无妨。”


    他的声音自浓重的黑夜缓缓响起。


    “从前有个魔,他以蚕食爱为修炼,可惜魔界的人连真心都少,更别谈爱了。所以就算到了成年的年龄,他依旧是只很弱小的魔,受到族人欺负。”


    “于是有一天,他逃跑了,他顺着结界的裂缝跑到了人界,人界是个充满爱的地方,可是很快他就认识到,没有谁会无缘无故爱上谁。他走了很远很远的路,看了很多很多场婚姻,他却依旧很弱小。”


    “那天,他参加了一场婚礼,高朋满座,新娘却撩开盖头,当着众人的面逃走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人不愿意妥协,于是偷偷跟在这女子后面,一面帮着她逃跑,一面设计了和她的偶遇。”


    “不想,引来的野兽过于强大,那只魔自己都打不过。正当他闭着眼打算等死的时候,身着红色嫁衣,宛若神女的女子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挡在了他的面前。


    “他愣住了,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与此同时,他许久未动的魔气迎来了突破,他捂着跳得飞快的心,不明白这是什么。”


    “他只知道,那女子打跑了那野兽后,蹲下来朝自己嫣然一笑的时候很好看。他心尖从此有一颗种子破土而出。”


    故事便如话本一般,两人后来在一起了,以爱为蚕食的魔遇到了深爱自己的女子。


    魔力飞也似的往上增长,种子逐渐长成了一颗根深叶茂的树。


    人魔殊途,那女子知道魔的身份后,逃也似的离开了。


    树叶落了,那棵树一天天地枯萎了下去。


    他曾想过重新开始,可是失败了。


    魔还有一种很简单的修炼方式。


    对方没说话,周玉淋却明白,那就是以人心为食。


    她磨墨的动作没有停,那只魔也没有再说话了。


    许久他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周玉淋正打算说没有的时候,那魔却缓缓道,“应当是有的,不然也不会种下有同命蛊了。”


    他抬头看向窗外并不存在的月亮,“说来,十六快到了。你说,你的心上人会来吗?”


    他语气里满是恶意和嘲讽,“想来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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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吧。”


    周玉淋不明白这人有什么病,那么关心别人的事情。


    分明是连自己的情感都弄不明白的人。


    “你走吧。”那声音缓缓道,“这里飞不进一只蚊子,倘若同心蛊发作了,你可以找我。”


    周玉淋几乎是立刻的在心里低骂:神经病。


    这人来不来,关你什么事?


    出来后,周玉淋坐在台阶上,撑着脑袋,看向漆黑的天空。屋内之人幽长的叹息声传出,“世界上的情和爱,都是假的。”


    “孤身来去,才是最为自在的。”


    于是乎,周玉淋听了一晚上的心灵鸡汤。


    第二天没有精神的她又被安排着埋了三个人。


    “主上。”女子婉转带着欲念的声音如莺啼,她痴痴地看着眼前的人,接受着他的所有。


    几个冲刺后,她的手臂缓缓垂下,失神的眸子蓄满了泪,她的腰被男子冰冷的大手掐着,身上那人却始终置身事外,全然是副旁观者的姿态,“你爱我吗?”


    翠云挽紧了这人的脖颈,凑近去吻,“爱。”


    话落她脖子被人往旁边一扭,瞬间没了命。


    门口的周玉淋听到喘息声正在犹豫进不进。


    谁想下一秒,“进来吧。”


    不啊,哥,你这也太快了。


    而且你们这才刚结束,叫我进来不会是收拾现场的吧?


    周玉淋视死如归地踏入房间,强大的魔气缭绕在房间。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魔。


    却不想,这人长得和青面獠牙竟然全无关系。


    剑眉星目,生得一副好长相,眉眼中的戾气让本来文弱的长相多了几分凶狠。


    周玉淋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急忙低下头去,“茶水煮好了,方才听见屋内声音,在门口等了些许,茶水怕是冷了,我再去热一下。”


    “不必了。”周玉淋耳畔落下男子刚经历过情事带哑的声音。


    她正感叹这人今日倒是好伺候的时候,耳边轻轻落下句,“你上前喂我喝。”


    周玉淋掐着手指,脸都白了。


    素日里和善的笑容都有些挂不住了。


    喂他喝?这对吗?


    “主上,这、这,是另外的价钱了。”周玉淋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一句话。


    心惊胆战间,那人仿佛多看了眼自己,“下去吧。”


    一出门,周玉淋便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真是惊险。


    她刚走两步,又遇到了上次那侍女,她抱着饭,讪讪笑着,有些不言而喻。


    周玉淋再次来到地牢。


    一回生二回熟。


    只不过,这次她再来到地牢的时候,有一只手拦住了她,那苍老的声音在嘈杂声中徐徐道了句,“玉淋?”


    周玉淋回身,对于她而言,她是不认识这人的,但是来自原身的情绪告诉她,此人是周玉淋的旧识。她望着眼前之人,突然那想到了六月的话,四十岁上下,金丹修为。


    此人的身份很明显了。


    “玉淋,你怎么会在这里?”周沅舫看着女儿,一时泪眼婆娑,“爹那么久没回来,你长那么大了啊,好,看到你好爹就放心了。”


    周玉淋看着四十岁便已经满头白发的父亲,缓缓道了句,“爹。”


    轻轻的一个字,周沅舫的眼泪就那么下来了。


    周玉淋非常没良心的把令狐渺的饭给周沅舫吃了,二师兄饿不死,但是周沅舫看着像是很久很久没吃饭了。


    此刻狼吞虎咽的不过短短几息便吃完了所有的饭,酒足饭饱的周沅舫想起正事,面色突然变得极为凝重,“听好了,玉淋,爹不管你是怎么进来的。”


    “接下来,爹说的话,你一定要好好听。”


    周沅舫咽了咽口水,像是很紧张道,“玄未奚想要打开第四界,现在他的计划已经快要得逞了。”


    “他最近在找十二名阴年阴历阴时出生的女子作为祭品,一旦第四界被打开,势必会生灵涂炭,不得安息。爹在被抓进来前,挖了条通道,我会把位置告诉你,玉淋。”


    却听女儿立即不解问道,“玄未奚是谁?”


    “魔王,也就是如今晋阳城的城主。”


    他恋恋不舍地望了眼周玉淋,小心翼翼问道,“那么久未曾归家,你可会怪罪爹。”


    “不会,爹只要平平安安就好。”


    周玉淋没有半点犹豫道。


    周沅舫吊着的那口气,终于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