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大叫：“werwerwerwer！”


    它要为自己的不公伸冤！


    这是黑幕！资本内定萝卜坑不给小狗面试！


    黑幕——！


    “谁在门口大叫？！”


    餐厅经理闻声赶来，黑着一张脸压低声音臭骂道。


    “经理。”服务生指指地上的比，“有外来狗企图混进我们餐厅。”


    “哦？”


    比立刻掏出手机找到招聘页面为自己伸冤。


    “werwer！”


    比是来应聘的！


    经理：“？”


    服务生：“？”


    虽然他们餐厅是发了对动物员工的招聘启示没错，也确实在启示中说明了需要带动物来面试没错。


    可他们写招聘启事的时候可没想到会有动物自己找上门来面试啊。


    不过这只狗穿着小西装，系着蝴蝶领结，还带着黑框墨镜，脖子上甚至还挂了个mini手机，看起来也是富贵人家的宠物，说不定还真是哪家的少爷小姐觉得好玩送自家宠物来玩了。


    思及此处，经理还是决定好好跟比把道理讲清楚。


    他们冰山餐厅又不是什么嗜血残暴的帮派对吧？只有不是想找死的家伙来闹事，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呢？


    “很抱歉，这位小狗先生。”


    经理半蹲下来，解释他们要请比离开的原因：“我们餐厅的招聘只针对特定动物种类，您不在这一范围之类。”


    比如遭五雷轰顶。


    什么叫做，只针对特定动物种类？


    “werwerwerwer——！”


    你们的招聘启示上明明没写这条——！


    “wuwu！wuwu！”


    黑幕！黑幕！


    经理：“……咳。”


    虽然他听不懂比在说什么，但这股谴责的劲他确实是感受到了。


    餐厅里吃饭的客人也被这穿透力极强的声音吸引住，纷纷转头向这边望过来。


    眼见事情即将闹大，经理当机立断把地上的小狗抄起来就准备送出餐厅。


    “砰砰砰——”


    三声枪响，在场人皆是一愣，随着反应过来第一个人发出尖叫，所有人都开始躲避逃窜。


    经理也顾不上抓在手上的比了，他从后腰处掏出一把手枪，招呼上服务生，两人顺着枪响来源弯腰潜行而去。


    被甩出去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两圈的比顺势又滚了第三圈，很顺利地往旁边的桌子一下一躲，长长的白色桌布正好掩盖住它的身影。


    桌子底下不止比一个，还有另外三个人，两大一小两男一女，应该是来冰山餐厅吃饭的一家人，此时那一对年轻的男女正将孩子牢牢护在中间，表情不乏担忧。被比滚进来的动作吓到，两人都是一个激灵，但又很快捂住了自己的嘴，没有让叫喊声传出去。


    男孩年纪不大，稚嫩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懵懂，似乎还不太明白外面发生了些什么，只是紧盯着刚刚从外面滚进桌子底下的比，眼睛里带着点好奇。


    他伸手扯了扯父母的衣服，开口：“爸爸、妈妈，那是……唔！”


    怕男孩说话的声音招来麻烦，男人赶紧捂住他的嘴巴，女人紧跟着将食指放在嘴前，低声道：“嘘——”


    同时也担心他惊吓过度，很快又补上一句：“小声点，我们乖乖的、不说话好吗？”


    男孩点点头。


    明白自己的出现是这狭小的桌子下的一个变量，比也赶快捂住嘴巴，示意自己也是乖乖小狗，不会随便乱叫。


    餐厅内状况尚且不明朗，比不能贸然冲出去查看情况，只好把两只大耳朵翻到头顶上，用黑框眼镜压住，然后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一边观察一边倾听。


    经理此时已经带着一大伙人站在大厅内了，包括他自己在内，身后的小弟个个武器齐全，面色不虞。


    不仅是大白天，还挑在冰山餐厅人满为患的时候跑来闹事，真拿他们当软柿子捏了？


    他们的老大，今天正好在冰山餐厅的红头罩脸色也很臭，虽然他带着一颗水灵灵的红枣头，但是看得出脸色很臭。


    冰山餐厅的大门被踹开，开枪的几个闹事者走进来，步伐摇摇晃晃，均是面色苍白中泛着几分青紫，一看就不太对劲。


    几人一进门又是提枪扫射，激起一片尖叫惊呼声。


    红头罩还未出手，一把熟悉的飞镖从远处飞来，精准地砸中其中一个闹事者的头部，趁着他重心不稳倒地的瞬间，敏捷的瘦小身影即刻冲刺，飞踢击中另一个男人的手腕。


    那把原本在闹事者手中的手枪飞出去，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滑行出好几米的距离。


    “愣着干什么？干活！”


    “罗宾？”


    红头罩一楞，他的眼神在大厅里巡视一圈，很快在某块掀起的桌布下看见一个熟悉的狗头，还是耳朵上翻版的。


    红枣头无奈叹气。


    他就说罗宾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他这里来，合着是出门当保镖来了。


    红头罩伸手挥退身后的小弟，自己则是上前几步加入战局。这几人虽然胆子很大，敢到冰山餐厅来开枪闹事，但步伐踉跄脸色青紫，除了开头射了几枪之外基本再没有任何战绩，战斗能力和威胁度都为零。


    在他和罗宾的双人快打攻势之下，几个闹事者以极快的速度败下阵来，红头罩丝毫不怀疑，就算没有他的帮忙，罗宾解决这几个虾兵蟹将也跟砍瓜切菜一样。


    事情的重点应该放在另一件事上。


    “喂，”红头罩踢了闹事者一脚，低喝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罗宾双手抱胸旁观着这一幕，他没有插话，但同样在关注着眼前的对话。


    他和红头罩心里都清楚，这几个闹事的家伙不值得警惕，值得警惕是他们背后的指使者。冰山餐厅又不是真的普通餐厅，随便带把枪就能闯进来。


    *


    不太对劲，红头罩想。


    这几个家伙的表现不像是面对审讯负隅顽抗，倒像是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表情动作都很奇怪。


    他冷笑一声：“嗑嗨了是吧？”


    “没关系，嗑嗨了我也有的是手段让你说出来。把这几个家伙捆起来拉下去，等会我亲自审问，可得让他们给我们的顾客好好赔罪。”


    冰山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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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人一拥而上，把闹事者打包拖下去了，心有余悸的客人们这才从各自藏身的地方出来，为自己脱离危险松了一口气。


    跟比躲在一个桌子下的三人也爬出去了，比仍旧探着脑袋缩在桌布下，略过客人们缓解气氛的嘈杂交谈声，它听见一股更奇怪的声音缓慢地从外面传来。


    “滋啦滋啦……”


    “滴……滴……滴”


    一款巴掌大小的发条牙齿玩具晃晃悠悠地从角落里移动出来，与此同时，一个孩子的发问打断了现场的气氛。


    “妈妈，那里有个牙齿！”


    气氛一瞬间凝结到冰点。


    所有人如临大敌般闭上了嘴，全场的视线瞬间集中到那孩子所指的地方。


    发条牙齿玩具似乎也感受到人群的关注，突然停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展现出一个灿烂的机械微笑。一秒钟后，哥谭人做梦都不会忘记的尖细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surprise！今天过的好吗各位？”


    “小丑——！”


    发条牙齿玩具的周围马上形成了一片真空区，抱着孩子的母亲将孩子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防止他看到不好的画面，父亲则咽了咽口水，鼓着胆子从旁边摸索出一截断木头，看样子是准备将它打飞出去。


    红头罩和罗宾几乎是同时反应过来：“别碰那东西！”


    但有什么东西比他们更快，离的最近的小狗从桌布下飞扑出来，赶在断木之前叼住了那个发条牙齿玩具，然后拼尽全力向外面冲去。


    比一边奔跑，一边还有时间分出心来自我陶醉。


    它这会肯定帅爆了，嘿嘿。


    *


    冰山餐厅外，几个人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比不认识他们，也抽不出空来听他们的呼吸声，只能凭借他们身上穿的衣服来猜测：这些人同样是冰山餐厅的一员。


    身后有脚步声渐渐跟了上来，声音很明显的一重一轻，大概是红头罩和罗宾，只不过他们拼尽全力也依旧无法跟上比的速度，只能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追在后头。


    “小比！”罗宾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抱歉啦，罗宾，比想着，它现在叼着发条牙齿玩具呢，没空回你小狗叫。


    冰山餐厅的位置在繁华的市区，周围全是琳琅满目的店铺，人来人往的，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让比把发条牙齿玩具丢出去。


    “滴……滴……滴”


    象征着倒计时的滴滴声依旧在持续响着，谁也不知道被放置在发条牙齿玩具内的这颗定时炸弹还有多久爆炸。


    比身量小，在人流量密集的大街上也能从他们脚下穿过，它加快速度穿过眼前的这条街道，尽可能往人烟稀少的地方移动。


    周围的景色像录像带一样流逝，比转身拐进一条小巷里。


    在某个极速后退的巷口，那个曾经劫持幼儿园的绑匪头目正静静地站在那里，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比会经过这里，他没有出声，只是活动嘴唇拼出几个字。


    比一时刹不住车，只能滑稽地瞪大眼睛，将头扭过九十度去读他的口型。


    他说：


    “还、有、九、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