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你的吧，比想。


    谁要如你的愿乖乖叼着炸弹去死啊？


    幼儿园劫持事件也好，今天的冰山餐厅袭击事件也好，哪里都少不了这个染了一头绿毛的家伙，脸涂的死白死白的，还整了一口鲜艳的血色口红，真拿自己当死神了？


    你把小狗和其他人当成什么了？


    这段时间比都乖乖遵守了跟布鲁斯的约定，没有过新的道具，那同时也就意味着它现在能掏出来的东西除了领结后面的一些日常用品之外，就只剩下之前最后一次使用过的召唤道具。


    即——离地式载人火箭。


    比跳跃转身压低前躯刹车，从肉垫里伸出的爪子牢牢地扒住地面，在上面留下几道浅浅的划痕。


    小丑见比的神色严肃起来，反倒是笑的更开心了。如果说之前他的脸上挂着的是浅浅的微笑，那么现在他不断裂开嘴角弧度的行为就让其变成了狰狞的笑，配合上他那怪异的、布满大半张脸的鲜艳口红，更显得阴暗恐怖。


    他放声大笑着，刺耳的笑声穿透狭窄的小巷，连着垃圾箱旁探出脑袋的老鼠都被吓的缩了回去，躲在自己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比绷紧了身体，浑身上下的毛收到刺激尖锐竖起，如临大敌地紧盯着对面的小丑。


    小丑笑够了，这才呼吸几次平缓胸膛的起伏，用诱惑的声音说道：“好久不见啊，小狗？”


    “哦，你或许都不记得我了，我们在幼儿园见过的，还记得吗？就是你和蝙蝠侠还有他的小鸟们一起揍过我的那一次，我可是印象深刻呢。”


    这几句说的都是废话，比当然记得这个坏蛋，而且同样对他印象深刻，看到他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小狗知道这人已经彻底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他还有其他话要说，它知道，但是小狗已经不想再听了。


    多听多错，这家伙接下来要讲的话无非是些打击挫败它的东西，而且看他提起蝙蝠侠和小鸟们的语气，明显和他们接触过很多次，估计等会还得再踩一脚蝙蝠义警们，顺带标榜一下自己的坏人原则。


    比没耐心听这些。


    对不起，布鲁斯，比回去会向你老老实实道歉请罪的，但现在就先让小狗收拾一下眼前这个坏家伙吧。


    边牧老师教过，决定下手的时候一定要快，绝不给对方反应过来的时机，做到一击致命。


    正好比这段时间为了超过达米安苦练跑步，现在速度比过去更上一层楼。


    小狗将叼住的发条牙齿玩具朝着小丑的方向高高甩去，同时大叫道：


    “wer！werwer！”


    大师！召唤火箭！


    小丑听不懂狗语，在他的角度看来，就是比终于忍受不了他的挑衅准备转头过来攻击他了，为此，他来之前就准备好了武器。


    冰冷的枪口对准了比，小丑用他那一贯的幽默语调开口道：“我的枪法一般，猜猜等会会先打中哪里？”


    “多有意思的节目啊，让我们一起来来看看吧？”


    小丑眼神冰冷：“是枪快？还是小狗快？”


    比也笑了，当然是它的离地式载人火箭快！


    被召唤显形的火箭出现在小狗的身边，大师已经将火箭的速度调试到最大值，这东西飞起来可不跟小丑开玩笑，火红的影子照着小丑的胸口就撞过去，丝毫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完美贯彻了边牧老师的教导。


    被抛起的发条玩具牙齿在火箭起飞的那一刻就已经落入了它打开的驾驶舱里，连同被顶在火箭前端肋骨都断了几根的小丑一起冲上哥谭市上空。


    “werwer，wuwerwu？”


    火箭快，还是小丑快？


    那当然是小丑快了，嘻嘻。


    比愉快地在原地甩甩尾巴。


    *


    红头罩和罗宾在路上遭到了一伙人的阻拦。


    人数其实不多，但在这种生死时速的关头，任何一秒钟都可能反转生与死的牌面，他们必须尽快赶到比的身边。


    “罗宾！”红头罩旋身踢倒一人，大喊道：“你先过去！”


    罗宾也不跟他含糊，凭借着身形优势敏捷地穿过人群，身影转眼就消失在巷子尾。


    红头罩深吸一口气，眯起眼睛：“来吧，速战速决。”


    解决这伙人花不了他多少时间，几分钟之后，红头罩就站在了一堆倒下的人体之中，顾不上喘口气，他立刻动身前进。


    呼啸而过的风声从他耳边穿过，红头罩却感受不到那么多，他的心思此刻全部系在那个小小的身影上面，再没有一点能分出来给其他东西。


    其实他们明明也没有认识多久，不是吗？


    带比回去的人是布鲁斯，每天跟比玩的人是达米安，偶尔被比扒拉着腿撒娇讨吃的人是阿尔弗雷德，明明这其中没有多少杰森陶德的部分，他不该如此焦虑。


    比只是一只小狗，拥有细软的毛发、大的像扇子一样的耳朵，精力很充沛，能追着达米安从韦恩岛的这头跑到那头，叫起来的时候根本不顾及周围人的死活，吵得要命。


    相比之下，他的担心和焦虑就显得太过，也太怪了。


    可能最根本的，是比让他想起属于杰森陶德的狗，那些从他幼年起就陪伴在身边，贯穿了他整个生命线，却只是短短拥有过一些时日的狗。


    为此，他不希望比出事。


    拔地而起的飓风从黑暗的小巷里暴起，直冲云霄，红头罩赶忙后撤一步稳住身形，用双臂挡在眼前，尽力去分辨飓风中心的东西。


    红色的，像火焰一样热烈的颜色，是超人吗？


    不，不对，火焰前面那抹熟悉的绿色和紫色是怎么回事？


    红头罩有点发蒙，但随着飓风远去，他还是迈开腿向着比和罗宾的方向前进。


    越过墙角，小狗和罗宾的背影齐刷刷站在那里，红头罩稍稍按下心，然后他就看见罗宾蹲下身，似乎在看地上的什么东西。


    “什么情况？”红头罩气息不稳地问道。


    罗宾没回头，反倒是比听见声音扭过头来，“werwer”地示意他去看前面的东西。


    红头罩走上前。


    地上，一个红色的按钮静静地躺在那里，红头罩几乎瞬间就联想到那个发条牙齿玩具身上，于是问道：“炸弹的启动按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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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有八九。”


    罗宾回答的声音很冷静，比却很纳闷。


    说好的九十秒呢？怎么还不炸？


    小狗抬头看看上空的方向，又低头看看地上的按钮，选择使用手机打字。


    “wer。”


    看这里。


    两人凑上去看那迷你手机上的字迹，因为屏幕过于小，所以两个脑袋挤在一起，头贴着头观看。


    屏幕上写的是：那个绿毛跟比说九十秒爆炸的，现在怎么无事发生？


    绿毛？红头罩想起之前在飓风中一起上天的两抹颜色，了然又厌恶地开口：“是小丑。”


    “九十秒是骗人的，那家伙就爱做些散播恐惧的事情，好让他自己从中获得快乐。”


    “没错，”罗宾也点点头赞同红头罩的话，“小丑的话不能相信。”


    “九十秒是假，按钮操纵炸弹才是真。”


    不过小丑现在人在天上，按钮在地上，他没法控制炸弹爆炸，倒是跟着火箭在哥谭上空cos了一把空中飞人，虽然那一般是迪克的绝活。


    两个蝙蝠义警不约而同地想到。


    比低下头开始思考，它交代了大师设置火箭程序，除了速度拉到最大之外，还有离开人群，毕竟谁也不想看到炸弹炸完之后一堆血啊肠子啊在空中做自由落体，然后随机刷新到某个倒霉的建筑物上，或者某个倒霉的哥谭市民头上。


    那会当场进精神病院的吧？


    所以按照这一片的市区分布，火箭应该会带着小丑飞去哥谭湾上空，然后因为炸弹迟迟没有爆炸从而不断地在那一块上空打转。


    向大师确认完火箭的定位之后，比继续低着脑袋在手机上打字：火箭会带着他去哥谭湾，我们现在要赶过去吗？


    讲实话，红头罩其实不太想过去，他本身跟小丑就有仇，现在确认了比安全之后，完全属于捏着鼻子忍着厌恶陪一人一狗待在这里。


    但罗宾又肯定会去的，比跟着他跑，最后他还是得陪着他们过去。


    “去吧，我们得把小丑抓回阿卡姆。”


    比点点头，又继续：他是坏人吗？


    这次红头罩抢在罗宾之前开口了：“哈，他不仅是个坏蛋，还是个恶贯满盈的疯子，毫无同理心四处杀人放火，多次越狱频频犯案。”


    “最可笑的是，他到现在还好好的活在这世上。”


    他脸上毫无表情，比却觉得那副平静的面具下藏着愤怒与恨，就像待喷发的火山，只差临门一脚的刺激。


    注意到他情绪上的不对，罗宾伸手按在了红头罩的手臂上，低声劝慰他保持冷静。


    原来如此，是超级大坏蛋＋疯子的组合啊。


    比了然，那根本就不用赶过去嘛，它戳戳脖子上的领结，示意大师将火箭收回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下了地上的按钮。


    炸掉吧，省得回收还浪费城市资源。


    这种时候显得异常冷酷的比呵呵一笑，冷漠张嘴：“werwerwer！”


    死啊坏东西！


    罗宾：“——！”


    红头罩：“——！”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