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的声控灯因为两人的脚步声亮了起来，昏黄的光线照亮了狭窄的空间。罗锦走在前面，能清晰地听到身后罗毅沉稳的脚步声，像敲在他的心尖上，让他莫名地紧张。


    打开家门，罗锦按下玄关的开关，暖黄色的灯光瞬间填满了整个屋子。这是一个不大的一居室，装修简洁，收拾得干净整洁，阳台上摆着几盆绿植，透着一股安静的气息。


    “随便坐。”罗锦脱下风衣，挂在衣架上，转身去厨房倒水，“你喝什么？温水还是茶？”


    “温水就好。”罗毅站在玄关，环顾着这个小公寓。到处都是罗锦的气息，干净、温和，带着点清冷的味道，和他记忆里那个黏人的小家伙不一样，却又好像处处都能看到过去的影子。


    他走到客厅的沙发旁坐下，目光落在茶几上放着的一本画册上，封面上是莫奈的睡莲。他记得，罗锦从小就喜欢画画。


    罗锦端着两杯水走出来，把其中一杯放在罗毅面前的茶几上，自己则拿着另一杯，在单人沙发上坐下，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谢谢。”罗毅拿起水杯，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视线却一直落在罗锦身上。他穿着一件浅灰色的毛衣，头发因为刚才在外面沾了点湿气，柔软地搭在额前，侧脸的线条柔和，灯光下皮肤显得很白。


    六年不见，他的锦锦，长开了，也长瘦了，眉宇间多了几分疏离的淡漠，不像以前那样，总是追在他身后，甜甜地叫着“哥”。


    罗锦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低下头，抿了一口水，打破沉默：“你这次回来，是……常住吗？”


    “嗯。”罗毅点头，“以后就在这边发展了。”


    “哦。”罗锦应了一声，没再问下去。


    又是一阵沉默。客厅里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雨声。


    罗毅放下水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带着审视：“锦锦，这几年，你过得好吗？”


    罗锦握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抬起头，扯出一个淡淡的笑：“挺好的，就那样。”


    “就那样是哪样？”罗毅追问，“爸妈……还好吗？”


    提到父母，罗锦的眼神暗了暗：“他们挺好的，就是有时候会念叨你。”


    罗毅的脸色沉了沉，没说话。


    罗锦看着他，突然想问很多问题。问他这六年去了哪里，过得怎么样，为什么不联系家里，为什么现在又突然回来。可话到嘴边，却又都咽了回去。问了又能怎么样呢？一切都已经发生了。


    他站起身：“时间不早了，哥，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罗毅也跟着站起来，目光沉沉地看着他：“锦锦，我知道你还在怪我。”


    罗锦别开脸，声音很轻：“没有。”


    “没有？”罗毅上前一步，伸手想碰他的头发，却被罗锦躲开了。


    罗锦后退一步，靠在墙上，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委屈和不解：“哥，你到底想怎么样？六年前你一声不吭地走了，现在又突然出现，说要解释，说要关心我……你不觉得这样很残忍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积压了六年的情绪，让罗毅的心猛地一揪。


    罗毅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喉咙发紧，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最终还是收了回来。“对不起。”他低声说，“锦锦，对不起。”


    这声道歉，罗锦等了六年。可真的听到了，他却没有想象中的释然，只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涩。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平静：“我累了，想休息了。”


    罗毅看着他疲惫的样子，知道今晚再谈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他点了点头：“好，我先走。”


    他转身走向玄关，拿起放在那里的外套，却在开门前停住，转过身看着罗锦，眼神深邃：“锦锦，不管你信不信，我这次回来，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你。”


    罗锦的心猛地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罗毅已经拉开门，走进了外面的雨幕里。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罗锦靠在墙上，缓缓滑坐在地，抱住膝盖。客厅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刚才罗毅留下的气息似乎还萦绕在空气中，让他心慌意乱。


    为了他？罗毅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抬手捂住脸，肩膀微微颤抖。那些被他强行压抑的情感，那些不敢承认的渴望，在这一刻，似乎又要破土而出了。


    ***罗毅并没有真的离开。


    他把车停在小区楼下的阴影里，看着罗锦公寓的窗户。那盏暖黄色的灯，亮了很久很久，直到凌晨一点多，才终于熄灭。


    他靠在椅背上，拿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顺着喉咙滑下去，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情绪。


    六年前，他不得不走。家里的变故，他和罗锦之间那段不该有的情愫被撞破，一切都逼着他逃离。他以为只要离得够远，时间够久，就能把一切都忘掉，就能让罗锦开始新的生活。


    可他错了。这六年，他没有一天不在想罗锦。想他的笑，想他的声音，想他软软地叫自己“哥”的样子。他拼命工作，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可越是压抑，那份思念就越是疯长。


    所以，当他终于有能力回来，有能力面对一切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回来了。他知道罗锦可能还在怪他，知道他们之间隔着很多东西，可他不在乎。


    他想要罗锦，从很多年前就开始了。这份心思，肮脏而隐秘，却早已在他心底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烟燃尽了，烫到了手指。罗毅回过神，掐灭烟头，眼神变得坚定。


    他推开车门，再次走进了楼道。


    罗锦睡得很不安稳，总是在做梦。梦里是六年前那个夜晚，罗毅压在他身上，呼吸灼热，眼神里是他看不懂的疯狂和痛苦。他想推开，却浑身无力，只能任由对方掠夺。


    然后，梦突然醒了。


    他喘着气坐起来，额头上全是冷汗。窗外的雨已经停了，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淡淡的光影。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罗锦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谁？


    下一秒，客厅的灯被打开了。罗毅的身影出现在卧室门口，逆着光，看不清表情。


    “哥？你怎么……”罗锦又惊又疑，他明明锁了门的。


    罗毅一步步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串钥匙。“我刚才在你门口捡到的，大概是你不小心掉在玄关了。”他晃了晃手里的钥匙，语气平静，眼神却异常幽暗。


    罗锦这才发现，自己的钥匙串确实不见了。他皱起眉：“你怎么不明天再还给我？”


    “怕你着急。”罗毅走到床边，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他身上。罗锦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领口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因为刚从梦里醒来，眼睛里带着水汽，看起来格外诱人。


    罗毅的喉结忍不住滚动了一下，眼底的暗火越来越旺。


    罗锦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我知道了，钥匙给我吧，你可以走了。”


    罗毅没有动，反而弯下腰，双手撑在床沿，将罗锦困在自己和墙壁之间。属于他的、带着烟草味的气息瞬间将罗锦包围，带着强烈的侵略性。


    “锦锦，”罗毅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压抑了很久的**，“你刚才，是不是梦到我了？”


    罗锦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又羞又恼：“你胡说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清楚。”罗毅的目光落在他微微泛红的脸颊上，手指忍不住伸过去，轻轻拂过他的脸颊，“你刚才在梦里，叫了我的名字。”


    罗锦的身体瞬间僵住，呼吸也乱了。他确实梦到了罗毅，甚至……梦到了一些更过分的事情。


    “哥，你放开我！”他挣扎着想要推开罗毅，却被对方牢牢按住肩膀。


    “放开你？”罗毅低笑一声，笑声里带着浓浓的占有欲，“锦锦，我等这一天，等了六年了。你觉得，我还会放你走吗？”


    他的脸越靠越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罗锦的脸上。罗锦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自己，慌乱而无措。


    “我们是兄弟……”罗锦试图用这句话唤醒他，也唤醒自己。


    “兄弟又怎么样？”罗毅的吻落了下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堵住了他的嘴。


    罗锦的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下唇上那灼热而霸道的触感。他想挣扎，却被罗毅抱得更紧。罗毅的吻越来越深，带着压抑了多年的思念和**，狠狠地掠夺着他的呼吸。


    “唔……”罗锦呜咽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是害怕，是委屈，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隐秘的悸动。


    罗毅察觉到他的眼泪，动作稍微放缓了些，却没有停下。他吻去他的眼泪，吻沿着脸颊滑到脖颈，留下一串串灼热的印记。


    “锦锦，别怕，”罗毅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蛊惑的意味，“放松点，交给我。”


    罗锦的身体软了下来，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多年的思念，压抑的情感，在这一刻似乎都找到了宣泄口。他闭上眼，任由罗毅为所欲为。


    睡衣被轻易地褪去，露出白皙纤细的身体。罗毅的眼神暗得惊人，像盯着猎物的狼。他的手带着薄茧，划过罗锦光滑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哥……”罗锦的声音带着哭腔，模糊不清。


    “我在。”罗毅回应着，吻遍他的全身。


    窗外的月光静静流淌，室内的温度却越来越高。压抑了六年的**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两人淹没。


    罗毅的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却又在细节处透着小心翼翼的珍视。罗锦在他的掌控下，时而痛苦，时而沉沦，意识像漂浮在海上的浮萍，只能随着波浪起起落落。


    他紧紧抓着罗毅的后背，指甲几乎要嵌进对方的肉里。嘴里断断续续地喊着“哥”，带着求饶，也带着一种极致的依赖。


    罗毅听到这声“哥”，动作更加猛烈，仿佛要将这六年的空白都填满。


    “锦锦，你是我的……”他在罗锦耳边低吼，声音里带着疯狂的占有欲，“只能是我的……”


    罗锦说不出话，只能任由眼泪和喘息交织在一起，在这个寂静的雨夜里，沉沦在这场禁忌而汹涌的情潮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切才渐渐平息。


    罗锦浑身脱力地躺在床上，眼神涣散，身上布满了暧昧的红痕。罗毅侧身抱着他，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呼吸还没有完全平复。


    房间里弥漫着**的气息，和窗外清新的雨后空气形成鲜明的对比。


    罗锦动了动，想推开他，却被罗毅抱得更紧。


    “别动。”罗毅的声音带着疲惫，却不容拒绝，“让我抱一会儿。”


    罗锦闭上眼，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明天醒来，他们该如何面对彼此。


    这场突如其来的沉沦，是救赎，还是更深的深渊？他不知道。


    只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窗外的月光，静静地照亮了相拥的两人，也照亮了他们前路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