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牵手
作品:《禁止靠近!我社恐》 [难道是因为那张脸?封夏笑起来时,眼角弯出的弧度恰到好处,就连那望向人的目光都带着几分不自知的可怜巴巴,莫名流露出几分蛊惑感。]
[还是说,他太会说话了?一句接一句的话茬自然,让人根本没法不顺着往下接。]
[算了,多半还是因为他是救命恩人吧。]
淮朝颜轻轻摩挲了下照片,心里忍不住嘀咕:自己这抵抗力,是不是有点太低了?
车窗外的晨雾淡了些,早高峰的车流比昨日更显拥挤。
淮朝颜缩在副驾驶座上,正专注地啃着封夏做的煎饼。麦香混着酱料的咸鲜在舌尖散开,她咀嚼的动作都带着几分满足。
“抱歉。”封夏单手搭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偶尔轻转方向,声音温和,“设计部那边有些细节得和你当面敲定,辛苦你再跑一趟了。”
“应该的。”淮朝颜咽下嘴里的食物,声音轻得像羽毛。
又要社交,光是想想她就觉得指尖发紧。
好在这煎饼足够咸香,将她那点局促压下去了几分。
[比大学门口那家被学生追着跑三条街的还好吃!]
车终于蠕动到公司楼下时,淮朝颜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家叫“璟和”的画具店上。
昨天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墨色的招牌在晨光里透着神秘又低调的贵气。
“璟和”是业内顶尖的画具店,不仅有各大品牌的顶级画材,更藏着不少老师傅手作的私人订制款。
之前陈桉寄给自己的那些颜料和画笔,大半都出自这里,因此她对这个名字格外熟悉。
“中午约了合作方。”封夏忽然开口,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两下,语气里带着歉意,“午饭没法陪你吃了。”
淮朝颜的指尖几不可察地蜷了一下,轻声应:“好。”
“等忙完我先送你回家,再去应付那几位‘财神爷’。”封夏的尾音故意拖得带点戏谑,想冲淡些歉意。
“不用。”淮朝颜抬头,声音虽轻却很清晰,“我自己可以。”
封夏侧头看了她一眼,目光里带着点探究:“真可以?”
她愣了愣,忽然意识到自从遇到封夏后,自己似乎没那么怕与人打交道了。
她迎着他的目光,认真点头:“嗯。”
“好。”封夏眼里浮起笑意,语气里满是鼓励,爽朗的声音在狭小的车厢里荡开,“很棒哦。”
和设计部谈完细节,淮朝颜绕去封夏的办公室看了眼。
他正对着电脑打电话,一边说一边飞快地翻着文件,笔尖在纸页上勾勾画画,眉头微蹙,神情专注得很。
她没好意思打扰,悄悄退了出来,给封夏发了条微信,决定自己先回去。
刚下楼,她的目光就不自觉地飘向“璟和”。
橱窗在阳光下亮得有些晃眼,里面陈列着一排排精致的画笔,连装画笔的木盒都透着温润的光泽。
[看上去好高级!]
她瞥了眼店内。
[似乎没什么人。]
[进去看看?还是算了?]
淮朝颜在踌躇了好一会儿,指尖反复摩挲着外套口袋的拉链,最终深吸一口气,把卡其色外套的帽子往头上一罩,走进了画具店。
店内清冷而沉静,她刚踏进店里,就被一盒德国大师级手工水彩勾住了脚步。
半透明的色块美得惊心动魄,跟陈桉送给她的那套是一样的。
“您好,小姐,想看看什么?”一个穿着制服的销售员,挂着标准的微笑,突然出现在她身后,声音温和有礼,“您眼光真好,这套新到的水彩,显色度和扩散性都非常出色。”
淮朝颜猛地一愣,僵硬地侧了侧头,声音细若蚊呐:“不,不用了,谢谢。”
就在这时,淮朝颜的余光骤然停在了商店的另一边。
隔着一幅幅展示画架,她瞥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沈沉舟!他怎么会在这里?]
淮朝颜愣在原地,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沈沉舟身着一件长度及膝的炭黑色羊绒大衣,看上去沉稳又有几分柔和。
他正微微倾身,专注地听着另一个销售员的讲解,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一只手工精细的水彩笔。
见他目光似乎朝这边探过来,她猛地低下了头,几乎要把整个人埋进货架阴影处。
[一个医学博士买画具干嘛?]
淮朝颜不动声色地抬起头,疑惑地蹙了蹙眉,目光却无法从沈沉舟身上移开。
她听不到沈沉舟和销售员的交谈声,但那销售员脸上洋溢的热情笑容和沈沉舟偶尔颔首的姿态,都莫名透露着他是这里的常客。
“那位先生啊。”试图为她服务的销售员突然出声,目光追随着沈沉舟的方向,自然地对她搭话,“可是我们店里的顶级VIP客户。”
“就您现在看的这套水彩。”销售员惊叹道,“璟和只限量推出了三套,其中一套,就是半个月前被他拿走的。”
轰!淮朝颜的心猛地一跳。
[半个月前?顶级进口水彩套装?限量三套?]
她怔怔地看着沈沉舟的背影,家里那套一模一样的水彩仿佛在脑海里灼烧。
销售员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闲聊的随意:“而且啊,这位先生之前在国外的时候,就经常委托我们给国内的人邮寄画材呢。我们店的口碑,就是靠这样优质的回头客撑起来的,您放心挑,绝对都是精品……”
[国外?国内?邮寄画材?]
淮朝颜只觉心脏像是骤然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一缩,然后疯狂地跳动。
一个她不敢深究的念头突然冒了出来,带着滚烫的灼痛感,烧得她心慌意乱。
这时,沈沉舟似乎已经选好了东西,利落地结了账。
玻璃门开合的轻微声响传来,沈沉舟离开了。
“小姐?您看您需要点什么呢?”销售员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关切。
淮朝颜茫然回神,眼神慌乱地扫过眼前的货架。
她顾不上细看,伸手从最近的笔架上,胡乱抓了几支普通的尼龙水彩笔。
“就,就这些,谢谢。”她的声音干涩,匆匆走到收银台扫码付款,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璟和”那扇沉重的大门。
街道上的喧嚣声瞬间将她吞没,阳光刺眼。
淮朝颜站在人行道上,茫然地回头看了一眼刚冲出来的那扇玻璃门,又低头看着手中那个随意抓起的笔,脑子里一团浆糊。
“心里种下一颗种子,哒啦滴哒啦,它能实现小小愿望,有神奇魔法……”
欢快的手机铃声突然刺破空气,淮朝颜瞥见屏幕上“封夏”两个字时,她像是终于抓住了什么,几乎是凭着本能划开了接听键。
“淮朝颜,你在哪儿?”封夏的声音裹着几分急切撞过来,“怎么自己先走了?”
“我没事。”淮朝颜飞快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静。
“那你上车了吗?”封夏追问。
“马上。”淮朝颜边应着,边扬手拦住了一辆路过的出租车。拉开车门的瞬间,她对着听筒补了句,“刚坐上。”
“那把车牌号发我,到家门口了记得说一声。”封夏的语气沉了沉,温柔里带着一丝认真。
“嗯。”淮朝颜轻轻应着,指尖已经在屏幕上敲下了刚看清的车牌数字。
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淮朝颜掏出手机,找到那个橘子糖头像,飞快地敲下一行字:【我到家了。】
对面几乎是即刻回了消息:【快吃饭吧。】
【嗯。】
她指尖应下了,身子却一头栽进沙发那片柔软的凹陷里。
画具店里那个身影再次浮现在眼前,搅得她心神不宁。
那个她不敢面对的念头愈发清晰,带着某种近乎荒谬的笃定。
“不可能。”她自言自语,像是要说服自己。
忽的,她几乎是跳起来冲进画室,翻出了陈桉送的画具确认。
果然是“璟和”的。
指尖抚过这些冰冷的画具,淮朝颜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过去几年,陈桉总在她的画材将尽未尽时,掐着最准的时机送来新的。
无一例外,每回都是这样的高品质。
她只当是自己运气好,撞上陈桉这么个出手阔绰的金主。大约是惜才心重,他才会在送出一堆昂贵画材时,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可所有细枝末节在此刻骤然拼凑,指向一个让她难以置信的答案。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即将冲出胸腔的心脏,重新拿起手机,点开陈桉的微信头像。
在输入与删除之间反复跳跃几轮后,她终于一咬牙,发出了那条带着试探的信息:
【学长,谢谢你今天送的新画具,我很喜欢!】
淮朝颜紧紧攥住手机,那双琉璃色的眼睛瞪得溜圆,牢牢盯着对话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格外漫长,她清楚听到自己一下又一下“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就在她几乎要说服自己是想太多时,手机“嗡”地一震,陈桉的消息跳了出来。
【你喜欢就好。】
短短的五个字像一记重锤砸在淮朝颜心上,她一时间连呼吸都忘了续上,只觉得胸腔变得异常沉重。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那些被忽略的细节。
陈桉的回复从来不是“不客气”,也不是“应该的”,而是“你喜欢就好”,或是“用着顺手吗”。
那个她拼命捂住的真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35299|17714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终究还是像破竹,硬生生钻出了土壤。
是沈沉舟。
这些年,不动声色送来那些她舍不得下单的顶级画材的人,一直是那个被她避之不及的沈沉舟。
巨大的冲击像冰水淋头浇下,让她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下一秒,无数纷繁复杂的念头又冲上脑海,杀她措手不及。
[可是为什么?]
[沈沉舟和陈桉之间,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这么多年,在她冷眼相对甚至恶语相向时,沈沉舟就那样,悄无声息地站在暗处吗?
太乱了。
淮朝颜的心像被反复揉皱后强行摊开的纸,一片兵荒马乱。
她指尖下意识划过屏幕,她能依赖只有小语。
她点开输入框,声音轻得像叹息:“小语,如果你曾经很信任的人,欺骗了你,然后你又发现,在这一切之后,他其实一直在默默帮助你,你会怎么做呢?”
小语的回复来得很快:“阿颜,或许可以先别急着做原谅或疏远的决定。可以先保持一点距离,像观察一个熟悉的陌生人那样看着。”
淮朝颜盯着屏幕怔了半晌,心里慢慢浮出一个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像从前一样,或许才是眼下最稳妥的选择。
[逃避虽可耻但是有用?!]
至于那些源源不断的画具,她深吸一口气,点开与陈桉的对话框,指尖悬在半空,终究还是敲下:【学长,以后不用再送画材了,我囤了很多。】
周末的清晨,早场的电影院还浸在未苏醒的寂静里,空气里浮着消毒水的淡淡味道,混着点爆米花的甜香。
淮朝颜双手插在羽绒服口袋里,缩在角落的阴影里,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跟着封夏的背影。
他正站在柜台前,高大的身影在空旷的大厅里格外显眼。
淮朝颜暗自松了口气,还好早场人少,可那份久违的局促还是让她下意识把自己裹得更紧了些。
上一次踏进影院还是高中,记忆里只剩模糊的人影和散场时的喧嚣,甚至都记不清是哪部电影了。
“走了!”封夏转身朝她走来,声音带着少年般的清亮。
他怀里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超大爆米花桶,手腕上还轻巧地夹着两杯可乐,冰珠顺着杯壁往下滑,在他手背上洇出小小的水痕。
“冲冲冲!”他笑得灿烂,眼里的光几乎要驱散这早场的清冷。
淮朝颜轻轻“嗯”了一声,脚步慢悠悠地缀在他身后,跟着进了放映厅。
两人刚在中间排坐下,封夏忽然“咦”了一声,往后一靠,座椅便发出轻微的嗡鸣。“这椅子还带自动按摩?”他偏过头看她,眼里漾着点新奇的笑意,“看来真是太久没来过了。”
淮朝颜也试着往后倚了倚,腰后传来温和的力道,舒服得让她差点感叹出声。
正觉新奇时,脑子里却忽然打了个转。
[他很久没来过了?像他这样走到哪儿都光芒万丈的人,怎么会……很久没来这恋人们常来的地方?]
思绪正缠缠绕绕,放映厅的灯光忽然暗了下去,片头音乐像潮水般漫过来。
前排的情侣不知何时已依偎在一起,女孩的脑袋轻轻搁在男孩肩上,亲昵地蹭了蹭。
[小情侣甜蜜些,再寻常不过了。]
淮朝颜的注意力刚落回银幕,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那对情侣忽然侧过脸,吻在了一起。
“嗡”的一声,那画面像电流般窜过脑海,淮朝颜下意识猛地扭头,几乎是张皇失措地避开视线。
可偏在这时,她的目光又撞进了一片同样的惊慌失措里。
封夏也正望着她,两人的视线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下撞了个正着。
荧幕透过来的点点碎光,在封夏眼里投下细碎的光斑。
淮朝颜看得清楚,向来坦荡肆意的他,耳尖竟浮起一层薄薄的红。
而她自己的脸颊也烧得厉害,几乎是慌不择路地低下头,目光慌乱地落在两人中间的爆米花桶上。
[好尴尬!要做点什么呢?!]
淮朝颜伸手就往爆米花桶里探,指尖刚碰到一粒爆米花,另一只手也毫无预兆地伸了进来。
是封夏的手。
淮朝颜带着微颤的冰凉指尖,猝不及防撞进一片温热的掌心。
她浑身一僵,抬头时,正对上封夏同样愣住的眼神。
两人的手还交叠在爆米花桶里,相触的地方烫得惊人,仿佛要烧起来。
银幕上,巨大的彗星拖着绚烂的尾焰划破夜空,刹那间将整个影院照得如梦如幻。
流光映亮了淮朝颜和封夏眼里清晰的倒影,空气里像有无数细碎的火花在跳,噼啪作响。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地炸开,比银幕上的彗星撞击更让人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