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nny从文件里抬头，斟酌了几秒才开口：“爹地妈咪考虑的很多，他们不想我一个女仔辛苦，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怕我镇不住那帮股东，与其这样，不如找一个镇得住的人帮我管理，两全其美。”


    “他们看中了赵博奇？”


    “是的，他从港大毕业后又去国外念书，成绩优异，进来新基后很受我爹地赏识，而且还是个孤儿，没有其他牵挂，结婚前我爹地考验过他很多次才认定他。”Jenny陷入往事中，神情怔松，“爹地原本以为还能执掌新基几年，哪知道……”


    新基董事长唐嘉祥夫妇在丧命于一年前的车祸，当时轰动一时，报纸做了大幅报道。


    原身也还有这个记忆。


    甄真蹙眉：“你爹地妈咪的车祸是怎么发生的？”


    唐家有经验丰富的专职司机，车辆状况良好，不会无缘无故发生车祸。


    Jenny忍不住落泪：“他们遇到了劫匪，保镖反应快，带着他们飞车逃走，被劫匪一路狂追，在闹市区还是发生了车祸，车毁人亡。”


    “劫匪？”甄真给她递纸巾，“抓到了吗？”


    “没有，车祸现场太乱，他们趁乱逃走了。”Jenny泪流不止，甄真心底愧疚，自己勾起了她的伤心事，连忙转到了贷款的话题上。


    Jenny好一会才平复心情，继续审查资料。


    “铜锣湾的房产？你怎么来的？”她话锋一转，“才买了两天？”


    甄真合盘脱出：“没错，就是两天前买的，全款，我抵押就是为了买另外一栋厂房。”


    Jenny合上资料，瞪大眼睛：“不要命了，现在人家都在卖楼，不要说小企业主，就是我们新基也想处理以前高价屯的地块，你知道恒发吧，人家开银行的，现在也想出售两年前拿的地铁沿线地块，知道为什么吗？”


    甄真当然知道，现在是香江的地产至暗时期，这本书中的世界比真正的历史时期滞后了两三年，地产危机正在进行时。


    地价从高处狂跌，大大小小的地产商不得不抛售物业，酒店，原因不外乎是地产价格变化太快，自己的资金流出现问题，马家的恒发集团就是如此，他们前期也在港城大肆拿地，如今骑虎难下。


    她微微一笑：“你的担心没错，如今是这样的状况，可是危机中才有机会啊，我坚信港城的地产不久就会崛起。”


    “这倒是，危机和机遇总是双生子。”Jenny沉吟，记起第一次见甄真的情景，她对股票市场的精准预测让她印象深刻，“你好似能预测未来一样。”


    甄真面容微滞，自然无法说出自己的奇特经历，只能敷衍：“我运气好，有位算命先生说我要多投资地产，金融，以后大富大贵。”


    “哪里的算命先生，我也想去算一算。”


    “你不用算，你就是大富大贵的命，以后还能有个爱你爱到骨子里的好老公。”甄真顺口胡说，Jenny却面有颓色。


    “赵博奇怎么会爱我？”她不无讥讽地说。


    甄真想到唐毓丘，调侃道：“他不爱你，有的是人爱你。”


    Jenny沉默，并不接茬，打了内线电话让同事进来。


    银行贷款程序复杂，并不会当天就有结果，甄真递交完资料后被告知还需等待3-5天才有确切消息。


    快到午饭时间，两人约着去对面的商场餐厅吃个简餐，甄真顺便想去选给于慈安选个礼物。


    于家的请帖已经送来了，四天后在山顶别墅区开大Party,着装要求是礼服。


    想到于天佑昨晚的表白和送的贵重礼物，她有点别扭，可是不好不去早就答应好的生日会。


    “你知道于慈安喜欢什么吗？”她点了简餐后问Jenny.


    Jenny咋舌：“慈安也邀请你了吧？于家这次是大宴宾客，城中数的上名字的人都受邀了，慈安真是于家的掌上明珠。”


    她八卦道：“我怎么看着慈安喜欢你小叔子？”


    甄真反应了两秒小叔子这个词，心快跳了一下，“是呢，他们是同学，小姑娘是很喜欢他。”


    “他们很般配，绍廷，是个名字吧？他长得好看又是才子，于夫人估计也会喜欢，不过你们……”Jenny知道他们春分一度的事，有些担心。


    甄真笑容淡淡地：“我们那是意外，我不准备再结婚，他能被豪门大小姐看中，以后总不会差。不过，于夫人眼光很高。”


    Jenny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等侍者上了菜，才问：“于夫人对你说什么了？”


    “其实我看得出于三少对你感情不一般，你要不考虑考虑？”


    她噗嗤地笑：“你想什么呢？于慈安喜欢廷仔，还有可能，于天佑和我，一点可能都没有。”


    Jenny想想也是，哪里有两兄妹和两叔嫂结亲的。


    “哎，替你可惜，于天佑蛮不错的，又帅又没有贵公子的那些坏毛病，做警察的，又有安全感。”她惋惜。


    甄真自嘲：“于家三公子的婚姻能自己做主吗？我不合适，他一定能找个门当户对的。”


    “别妄自菲薄，你很好。”


    两人谈笑间吃完午餐，去楼上购物。


    Jenny建议：“小姑娘什么好东西都有，买点有特色的吧，她好像特别喜欢收集蓝宝石，去前面那家名店看看。”


    甄真对名店不熟悉，跟着Jenny走。


    走进一家有点眼熟的店，她进去后才反应过来，这是上次给宋绍廷买西装的店。


    Jenny是各大名店的常客，店员们笑脸相迎：“欢迎唐小姐。”


    甄真在一众欢迎人群中看见了Flora，对方也冲着她笑。


    “Flora，你来给我们介绍吧。”她点了名。


    Flora出列，问清楚她们要找蓝宝石相关的礼物时，立刻推荐道：“我们去珠宝区看，品牌新到了一颗很大的帕帕拉恰，非常漂亮。”


    甄真疑惑，Jenny给她咬耳朵：“这个帕帕拉恰，就是蓝宝石的一种，很稀有的，颜色非常漂亮的。”


    又长见识了。


    很快，她见识到了什么叫非常漂亮的蓝宝石，帕帕拉恰其实并不是蓝色，而是介于粉色和橙色之间，两种颜色的糅合，眼前的这颗宝石，橙色更多一点，在熠熠生辉的灯光照射下如同落日霞光一般绚烂。


    晶莹剔透，霞光万丈。


    漂亮的不可方物。


    “这是原石，还没有切割，它的可贵之处就在于没有切割也有这么完美的角度，如果要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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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戒指或者项链，只需要小小加工就可以。”Flora介绍道，顺便看看周围，小声说，“不是我要销售额，这颗宝石很受欢迎，你们如果看中了，最好早点下定……”


    她的话还没落下，门口就有了很大的动静。


    甄真听到销售们高声欢迎：“李太，李小姐，欢迎光临，这边请。”


    她心中一动，莫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李小姐？


    那就是冤家路窄。


    “好，我就要这一颗。”甄真没有任何犹豫，于天佑宋她如此贵重的礼服，她只能还更重的人情。


    Flora领着她去付款，Jenny还在原地欣赏这颗漂亮的宝石。


    “妈咪，快来看，这颗粉钻好漂亮。”李真雀跃的声音让人不可忽视。


    哗啦啦一群销售都跟在李家母女身后，甄真已经知道这人就是李真。


    她利落付款，看到开出来的单子上N个零，闭着眼签了支票，心里血流不止啊。


    “不如买下送给于小姐做生日礼物？”李太太笑着说。


    李真撒娇：“不要嘛，我自己喜欢。她的礼物从家里随便选一件好了。”


    “别乱说话。”李太太敛容训斥，“于小姐很可能和你以后是一家人，送她的礼物不能马虎。”


    “对不住，妈咪，我说错话了。”


    “知道就好。”


    Jenny琢磨着话里的意思，抬头和李太寒暄：“李太，真巧啊，也来逛街。”


    “心儿，你也在看这颗宝石？”


    “是，我朋友买下了。”Jenny指着买单归来的甄真，“阿真，这是李太。”


    甄真淡淡颔首：“见过了，幸运，李太。”


    她忽然觉得这位富太有点面熟，第一次在买车时她也有同样的感觉。


    李太张冰倩冷淡点头：“真是很巧，这里也能遇到你。”


    李大小姐则是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讨厌：“怎么哪里都有你？你不会又和我抢东西吧？”


    她笑笑：“李小姐，谁抢谁的，可说不准，如果你是说这颗帕帕拉恰，那不好意思，我已经买了。”


    “你……”李真忍不了，只能质问店里的员工，“怎么回事啊，不是你们说新到了宝石，让我来看看，宝石呢？”


    经理没料到宝石卖的那么快，面露难色，心中在疯狂衡量该得罪哪一个好，最后只能拿卖货的Flora开刀：“你怎么回事，卖货前怎么给李小姐说一声？”


    Flora委屈至极，哪个销售卖货前要自讨没趣地知会没来的客户啊。


    姑娘涨红了脸，不知道怎么回答。


    甄真哪能不明白情况，把单据展开：“李小姐，你买来送人的，你买来做什么？”


    “你管我，我就是喜欢，收藏，怎么了？”


    “哦，原来是真的喜欢这颗宝石，那看来我不能夺人之爱啊。”她狡黠一笑，“不如这样吧，这换个礼物送人，这颗宝石，我卖给你。”


    李真被说愣了，“你卖给我？”


    “当然，只要价钱合适。”


    “你开个价。”


    她清清嗓子：“三百万。”


    “你抢钱啊，单子不是写了八十万？”李真暴跳如雷。


    “嗯，那你买不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