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宝，怎么了？】那边的李清紧张问，【快快，贴上防御符，他们打架你就在后面看着。】


    【爹，不要担心，苍云山要是就么点本事，我就趁乱跑。】


    李依依打开车帘，看到外面一堆拿着破铜烂铁的汉子把他们团团围住。


    骑着马的沈五低声道：“依依，有事我带你跑。”


    云香似乎每天听到，看着自家人。


    一个护卫打马走出，高傲道：“我们是苍云山的？你们确定要抢？”


    他们人少，除了云香只有七个人。


    这话一出，围着他们的人呼啦啦散开，“原来是苍云山的大侠，我们就是饿得很了，想抢一点吃的，无意冒犯。”


    然后他们顺利通过。


    李依依问：“没听说你们苍云山做什么？怎么他们这么害怕？”


    对，是害怕，而不是尊敬。


    云香道：“苍云山不是就几个人，而是一群人，有亲传弟子，也有门外弟子。”


    “一群人怎么了？”


    “之前有人打劫苍云山的人，苍云山血洗了十多处盗匪。”


    云香的语气好像在说吃什么饭一样平静。


    李依依竖起大拇指：“你们牛。”


    话语中带着浓浓的嘲讽。


    “你觉得我们做错了？”


    “怎么会做错，只是觉得你们明明有能力，却不顾百姓的死活，还天天打着为苍生的旗号。”


    李依依继续扭头看窗外。


    她不觉得苍云山独善其身有什么错，可是不能既要又要。


    独善其身了，就不要天天说什么为百姓。


    虚伪！


    接下来半天没什么事情，就是凶悍的流民们，看到这支车队也不敢惹。


    李清时不时找李依依说话，怕李依依害怕。


    晚上，他们进了固阳县，县城外面围着许多流民，有官差在施粥。


    李依依看了，粥中的米没多少，有不少沙石，不过，能施粥就很好了，就是官府家也没有多少粮食。


    她对固阳县的县令有了几分好感。


    李清也评价：【这年头能施粥的官老爷没几个。】


    李依依回：【爹，你不也是官老爷？】


    【我算什么官老爷，你之前说的，是为百姓服务，对为百姓服务的人。】


    李依依笑，他爹真是一点包袱都没有。


    也不知道之前怎么当的纨绔。


    她脑补了一下李清顶着一张俊脸，穿着花花绿绿的锦袍，一手提溜着鸟笼子，一手拿着扇子。


    有好看的大姑娘小媳妇就花花几句……


    打住，不能想了。


    罪过，她爹肯定不是那样的。


    李清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一边来找李清请教的张子笙关切问：“李叔，是不是不舒服？初春天寒，要不要找郎中看看？”


    “没事，”李清摆摆手，“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估计有人念叨我，不对，一定是闺女想我了，我也想闺女啊……”


    这边李依依进了城。


    他们进城很简单，官差看了一下牌子，恭敬让他们进去。


    客栈。


    云香和李依依一间房。


    李依依道：“怎么？怕我跑了？”


    “嗯。”


    云香大大方方承认，李依依一噎。


    “我只是一个弱女子，怕什么？”


    “掌门说，你身手不错，”云香一边收拾一边说，“要是你跑了，很麻烦。”


    李依依忽然想到一个可能。


    “你们、那个云掌门，不会想拿我钓我娘吧？”


    云香没说话。


    李依依冷笑：“她要是活着，这么多年没找我和我爹，让我去苍云就能钓到？”


    云香依旧没说话。


    李依依气呼呼坐在床上，即使她也说不清为什么生气。


    一直到睡觉，和李清说了几句话，李依依都没理云香。


    “姑娘，姑娘快醒醒。”


    李依依猛地坐起。


    此时天蒙蒙亮，按理说应该是最安静的时候，可外面有杂乱的脚步声，各种各样的喊叫声。


    “发生什么事了？”李依依问。


    “反贼攻城。”云香道，“不用慌，他们就是打进来，不会拿我们如何。”


    “他们会拿百姓泄愤。”


    李依依心情有点沉重，定北也被朝廷打过，可李依依有把握赢，这次不一样。


    云香道：“不可避免。”


    “你们认为这是对的？”李依依知道苍云山什么德行，还是忍不住问，大概她潜意识中对云香的感官还可以。


    “我的看法不重要，因为我并不能阻拦他们。”


    李依依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掌柜敲响了房门，过来说：“客官，你们自便，我要上城墙保卫家园。”


    他的神色有着难以忽略的紧张，但也有着坚定。


    云香点点头。


    李依依问：“为什么？”


    掌柜一愣，“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的知道去送死，还要去？”


    掌柜笑了，笑容复杂。


    “实话说，我害怕，也不想去，也不去的话，固阳县会被攻破，我家人还在这里，他们走不了，会被凌辱会被杀死，我要保护他们。


    况且，饥荒年，外面什么情形我去看过，可文大人愣是给我们开辟出一片净土，或许在你们眼里，固阳伤痕累累，可比其它地方好太多，文大人都在城墙上，我没道理不去。”


    说完，掌柜行了礼匆匆而去。


    李依依听到他指挥伙计们准备热水、滚烫的油，甚至在拆房子，多一点木头和石头，用作守城。


    云香道：“这些和我们没有关系，我是苍云山的，你是定北的，等着能出去的时候，离开就行。”


    “你真这么觉得？”


    李依依定定看着云香。


    云香沉默了一下才道：“对，我是这么觉得，我知道你的心情，可是和你有什么关心呢？你又能做什么？”


    “苍云山甚至不如一个客栈的掌柜。”


    李清的视角的刚切换过来，知道发生什么后，说了和李依依一样的话。


    【苍云山就是不如一个普通百姓。】


    【爹，我能不能帮助他们？】李依依问，她想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情。


    半个时辰后，李依依 去了城墙，也看到了那个传说中的文建文大人。


    文大人身材魁梧，一脸络腮胡，一点不像一个文人。


    李依依找到他，他第一反应是：“你一个女娃子来城墙做什么，快下去，放心，就是死，本官也会护你们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