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越山入了座，余下几人才又坐了回去。


    凌越山看了凌霄一眼，意味明显，满脸写着你怎么也来了的疑问。


    卓纪华找了个和洛宁面对面的位子，正好和凌霄在同一列，互相不怎么能看到对方。


    是以，凌越山的左手边分别是凌霄、卓寻英和卓纪华，他的右手边坐着祁渊和洛宁。


    洛宁有些紧张，这阵势这气氛，根本不像是随便见见的样子，而且对面那个美妇人总是将目光在自己身上流连，看得洛宁心里发毛。


    凌越山先同祁渊解释：“小渊，这两位是南齐远道而来的使者，正巧也未用午膳，朕就做主将两位一同请了过来，你认识认识。”


    祁渊起身给卓寻英和卓纪华行了礼，面色平常，教人看不出情绪。


    祁渊的心里却起了波涛，怪就怪他平日里将洛宁看得太仔细，所以当他看到对面的卓纪华时，就开始疯狂思考这个与洛宁长相上有七八分相像的女人到底是谁？


    洛宁生怕惹祸，正端坐在案前眼观鼻、鼻观心，凌霄看着洛宁如此乖巧可爱，更加觉得祁渊不配。


    更别说卓寻英了，跟个变态似的看着洛宁眼泪汪汪，卓纪华倒还正常，只是满脸的慈爱，但仔细看去也是鼻尖微微泛红起来。


    洛宁被对面三人盯得头皮发麻，有些求救般的侧头看向祁渊，祁渊立马察觉到洛宁的视线，偏过脸来看向洛宁，眼神鼓励着她，手也顺着宽大的衣袖轻轻握住洛宁的手，安抚着她。


    对面三人看到二人的小动作，一齐变了脸色。


    凌越山在上位看得清楚，心里无奈，看到卓纪华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洛宁身上，思索片刻决定还是先和洛宁说话，他冲着洛宁说道：“你就是洛宁？”


    废话，洛宁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恭敬道：“回陛下，正是民女。”


    “噢，怪不得咱们祁将军这么喜欢，相貌确实出挑。”话虽是对着洛宁说的，可凌越山的眼神却不自觉的先是瞟了一眼凌霄，又看了一眼卓纪华。


    他认为，他与卓纪华生下的凌霄要比洛宁好看许多。


    洛宁不知道说啥好，只是礼貌微笑，卓寻英冲着上头捧了捧手，接过话茬：“洛宁姑娘不光相貌出众，人品也是极佳...”


    说到一半不知是有意还是不小心的横了一眼祁渊，接着说道：“将来定是福贵之人，若有机会真想诚心邀请洛宁姑娘前往海琼游玩一番。”


    然后再想办法把洛宁半哄半扣下，留在海琼，将南齐貌美的男子都给她搜罗来，他卓寻英就不信偌大个南齐还挑不出个和祁渊这般英俊的？


    是的，客观的说，祁渊十分英俊，即便是卓寻英也得承认，要找个比祁渊更为帅气的，难如登天。


    洛宁挠挠头，有些困扰该如何回卓寻英，她能感受到卓寻英没有恶意，但她忘不了卓寻英挥手就能毒死一匹马。


    “呃...哈哈，谢谢，有机会的话会去的。”


    洛宁捏了捏身旁祁渊的手，祁渊了然。


    祁渊冲着卓寻英捧手：“多谢使者邀请。”


    卓纪华有太多话想要问洛宁，可偏偏这个局面下她没办法问，只好继续忍耐的看着洛宁，洛宁忍无可忍，被盯得汗毛倒立，有些探究的看向卓纪华：“你好，使者大人，你老是看我干什么？”


    卓纪华不理会洛宁话里的阴阳怪气，只开心与和女儿搭上了话茬：“你领口的那串红玛瑙很配你。”就是有些小了，她库里还有许多更大的。


    洛宁低头看，是祁渊依着各个珠子的大小给她搭的一条宝石项链，花里胡哨的，贵得很。


    洛宁有些开心的抬头对着卓纪华说道：“是，我也觉得好看。”


    凌越山坐在上面朗声笑起来，不愧是卓纪华的女儿，说起话来同年轻时的卓纪华一模一样，凌越山越看洛宁越顺眼，也弯着眉眼一脸和蔼。


    洛宁以为自己惹了笑话，又低眉顺眼起来，卓纪华心思一动，实在忍耐不住，摸着背后腰间的位置略有歉意的说道：“请陛下勿怪，我后腰不知为何突然疼得厉害。”


    凌越山忙紧张地问：“怎么了？快去偏殿歇息，朕马上请太医。


    凌霄默不作声半天，愈加觉得气氛不对，而且他看向妇人时，她总是会避开自己的眼神。


    卓纪华仍是将目光投向洛宁，带着些请求问道：“都是女子，可否请洛宁同我前去偏殿帮我查看一番？”


    祁渊抢先回答：“还是让医女同使者前去看看吧！”祁渊就是有那么一种感觉，卓寻英和卓纪华这两名所谓南齐使者，是冲着洛宁来的。


    卓纪华抬眼去看凌越山，这便是用得着他的地方，凌越山立马会意，按住祁渊：“没事，许是使者只是有些不方便，医女远在内宫，赶来还需许久，就让洛姑娘一同去看看吧。”


    祁渊起身：“好，那去哪个偏殿？我送使者大人和洛宁过去。”


    祁渊遵循本能油盐不进，凌越山有些警告意味：“好了！朕说了没事，坐下喝你的茶。”


    洛宁从袖间摸出一枚铜板塞到祁渊手心，偏着身子靠近祁渊，低声说道：“我还有许多。”


    祁渊有些担忧的看向洛宁，面上不见柔和笑意，嘴角严肃的抿成一条冷漠的直线。


    洛宁的意思祁渊懂，即便是卓纪华对洛宁出手，洛宁也有九成自保的能力。


    可知道和能做到是两回事，洛宁又捏了捏祁渊有些冰凉僵硬的指尖，没能明白祁渊怎么就紧张成了这样。


    洛宁冲着众人柔和一笑，对着卓纪华说道：“好，那我同使者大人一同去。”


    卓纪华和洛宁起身离开，祁渊刚坐下没有一刻的屁股又抬了起来，老皇帝问：“你要做什么？”


    “回禀陛下，微臣要去如厕。”洛宁离开临安时祁渊失去了她一次，洛宁在他怀里一同坠下断崖时，祁渊失去了她第二次，祁渊决不能再让洛宁消失，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都不可以。


    “那一起吧？正好本王也想去。”凌霄听着这蹩脚的借口扯了扯嘴角，眼神里带着鄙视。


    祁渊哽住，没招。


    卓寻英更是灵机一动，他已经担心祁渊的某些功能不健全会给洛宁带来困扰很久了，既然祁渊要去如厕，那他就一定会脱裤子，卓寻英也站了起来：“那一起吧，臣也有些想如厕。”


    凌越山看着下方算盘打得噼啪响的三人不禁无奈扶额，如厕这事又不文雅，有什么好凑热闹的，反正朕不去，真龙天子都是不尿尿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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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渊被自己哽在喉间的气噎了一口，面色有些发恼的胀红，闷着头朝恭室走，卓寻英紧随其后，凌霄远远跟在后面，他只是想看祁渊要干嘛，暂时没有尿意。


    祁渊到了恭室，开始解裤腰带，卓寻英面不改色的凑了过来，祁渊看了他一眼，伸手谦让：“还是使者大人先吧。”


    卓寻英推脱：“祁将军先。”


    祁渊忍着令人不快的目光尴尬的尿完，抬头一看，卓寻英比方才离得还近了些。


    卓寻英所有所思，啧，还行。


    祁渊忍了又忍，心里默念，南齐人，不知礼仪、没有素质很正常。


    卓寻英老大不小了做完这事心里也有些惭愧，但是为了宁儿的幸福，他这张老脸有什么不能豁出去的，索性也不去看祁渊带着鄙夷的审视，抖了几抖，系好腰带一同回去了。


    祁渊出了恭室可没那么老实的就回席上，他拦住一个小太监就问：“方才使者大人她们去了哪个偏殿？”


    小太监怎么可能问什么说什么，刚要敷衍祁渊，凌霄耳朵动了动凑了过来：“快说。”


    这位才是真得好好伺候的爷，小太监抖抖索索弯着腰，细声细气：“回殿下和将军的话，使者大人和洛姑娘方才已经从偏殿出来回席上了。”


    几人回了席，祁渊看着洛宁神色正常，只好等回去再问。


    凌霄探究的目光在洛宁和卓纪华中间转了几转，也看不出什么。


    卓寻英有些兴奋，歪着身子靠近卓纪华：“怎么样？”


    卓纪华轻轻摇头，用微不可查的声音同卓寻英说道：“没有说，不是好时机。”


    卓纪华心里叹气，她和洛宁一进偏殿，洛宁就抖落袖口将两枚铜钱划到指骨间，虽然被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可细微的声音和熟悉的动作加一起，还有洛宁面上隐隐的担心和紧张，卓纪华心里就知道，这绝不是谈论身世的好时机。


    卓纪华只是借着让洛宁帮她系一下后腰的衣服时问了几句，当时她问洛宁现在住在哪里，洛宁说自己住在将军府，旁的偏爱喜好什么的，卓纪华虽然也问了，洛宁确实打着哈哈三言两句客套话把她打发了。


    卓寻英又歪过来身子，对着卓纪华道：“祁渊这人还行。”


    卓纪华听得莫名奇妙，低声问：“什么？”


    二人把低声细语发挥到极致，饶是洛宁和凌霄这般耳朵尖的也没听清楚，更不用说祁渊和凌越山了。


    卓寻英悄声：“祁渊上恭室时我偷偷跟过去看啦，祁渊还行，不耽误咱们宁儿幸福。”


    卓纪华听懂了，有些嫌弃卓寻英没世面：“啧，又不是只有他有，你回头照着这个标准给宁儿找不就得了。”


    卓寻英将近五十岁的年纪，从来没考虑过去比对男人的那个，但是根据常识，他有些客观的同卓纪华说道：“啊？哪有那么多那么大的！”


    卓纪华忍无可忍，伸手从后方给了卓寻英后脑勺一个重击，突然一声沉闷的挨揍声引起众人的注意。


    这招凌越山很熟，他有些感同身受的看向卓寻英，这滋味儿他可太了解了，又晕又痛还想吐。


    卓纪华优雅收了手，给了众人一个合理的答复：“抱歉，方才他脑袋后面有个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