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第 70 章

作品:《和无情剑仙的旅行恋爱纪事

    雪自午后悠悠飘落,直至夜半,愈发密急。


    风声轻轻掀开雪纱一角,似乎是朦胧黑夜里,人间灿漫如画——漫山遍野的梅树肆意延展,枝干纵横交错,火红的梅花承载着层层积雪,耀眼夺目。


    那就是雪色梅山,冀幽交界,苍茫间带着红白寒日之美。


    此刻冷峻雪夜,明艳的梅枝间,数朵红梅历经风霜,厚重的雪沉沉地压着它们,朵朵随风瑟缩着,花瓣分明被雪水浸湿,但却又肆意的绽放。


    轻轻,耳边似乎只有风雪摩挲的细碎声响,梅树枝干在寒风里微颤,抖落的积雪簌簌而下。


    “唰!”


    突然,一团雪从上方坠落,“啪”一声地砸在那如焰的花瓣上,红白鲜明碰撞,在这死寂的风雪夜里惊起涟漪!


    不知觉一道红色的剑光破风,女子轻挑梅枝避开,旋身轻笑间便惊起今夜梅山相会——


    青渔以阵迎面抵御来人杀机,苍茫白雪间赤红阵法在女子面前飞速旋转,一息翻印,转瞬断剑,落落赤色下杀气泠冽!


    不知觉风雪更大了些。


    花中雪簌簌,梅下剑为倚,红衣少女孤身站立,轻声间带着笃定,


    “你输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远处传来青年人的大笑声,风雪之中他自认不如,


    “凉州剑修宇文元甘拜下风,姑娘有如此修为,又得温孤剑鞘,望来日坦途,莫负天赋!”


    话罢,他潇洒提剑离去,不等雪落,又是一剑风至——


    “儋州剑修朱梦风,还请姑娘赐教。”


    青渔闻言勾唇,少女轻起手中花枝,火红梅花抖落白雪,朵朵落地化作阵基,寒风中她笑,“儋州镇妖阁,镇妖使朱梦风?”


    清风剑意,如水柔情,青年以风化情,剑尖怜花,抬眸含笑间多情温和,


    “说来不巧,彼时诸位至儋州,是我镇妖阁慢待。”


    他话说的有礼,剑意却又无情,不远处张轩高声喊道,“儋州烟雨甚好,只是路途遥远,镇妖使还是早日回去得好!”


    “小子!跟我打架还聊天?”


    徐州蔡当路狠辣刀光袭来,张轩飞身上树,回转挥刀。


    风雪梅林里,少年不满,“蔡当路,人家抢得是剑鞘,你一刀修凑什么热闹!”


    蔡当路闻言当即哈哈大笑,“你小小年纪,就得如此双刀,今日天色甚好,我与你切磋,可是特意为你磨刀,你怎能不知感恩呢!”


    一句罢,刀光起,张轩咬牙,他说的好听,出刀间步步杀招,难保不是有杀人夺刀之意!


    霜月阴凉,血月妖异,张轩执刀间起魂嗜血,雪落长睫,少年诡异得笑,


    “好啊,徐州蔡当路为我磨刀,我又岂能辜负如此好意!”


    三刀相撞,寒光四溅,四目相对间胜负难分,生死难料。


    ……


    血色梅花飘落,青衣书生开扇,向着文雅青年玩笑,“王兄,怎么也来凑此热闹?”


    王呈墨笑,“春日是我爱妻生辰,我一路从交州到冀州,想为她买个礼物——她是剑修,我要做一副温孤剑鞘画卷送她。”


    是要,不是想。


    真是难办啊,当今的第一画师,文修之主,也对这剑鞘起了兴趣。


    秦天书摇扇,黑夜中有似乎有青色书卷在他身后徐徐铺开,少年感叹,“王兄婚姻美满,小弟自当学习。”


    悠悠书声响起,似乎可以迷幻人心,王呈墨接过天上悠悠飘落的梅花白雪,出神间他念,


    “好一个冀州初雪,梅林盛景,当真是,借月色铺盖,风雪墨,梅林砚,请君,入画。”


    阵阵风起,月下红梅摇晃,书声与墨香交织,甚至有几个修士站在他们旁边入了神,不是进了书中幻境,便是到了画中仙界。


    风雪之中,文人笑谈。


    “王兄出如此远门,不带嫂子一起吗。”


    “我本意不想出门,奈何家族责任在身,无奈至极。”


    “云舟拍卖,冀州三文钱胡饼出了名,王兄可要好好尝尝。”


    “文先书院里的学子调皮,也不知那时侯,天书是如何读书的。”


    墨香四溢,书声阵阵,书生诱他翻书,墨客引他入画,谈笑间互避话题,步步交锋,试杀人于无形。


    ……


    远远处梅树之上,阿菱紧张的看着混乱的战局,一边对哥哥阿固道,“太厉害了,太厉害了,他们怎么这么厉害!”


    她就说今夜梅山,必然精彩!


    阿固:“……修道不同,不要妄自菲薄。”


    阿菱撇撇嘴,“你就嘴硬吧,我们的蛊都是阴招,遇上这种场面就逃吧。”


    小刀修多大啊,就和徐州蔡当路打了个半开,那个漂亮的红衣少女更是,一路都打飞多少个了,镇妖使都出来了,哦,还有那个两个酸唧唧的书生,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他们两个附近的修士全倒了!


    阿固一噎,转头不理她,朝他们这边的风雪似乎大了些,男人眨眨眼,忽地感到一阵寒冷,再凝神,不远处已有命葬梅山者——


    “噗——”


    风雪梅林,修者颈间迸发鲜血,几乎是瞬间,红梅缀了满地。


    他们在雪地里挣扎着,临死前他们瞪大双眼,惊惧地看着面前地温润少年,风雪吹过,蒙上了他们地眼睛,寒冷了一地潺潺血流。


    温川漫步梅林,怀中抱着菜菜,姿态闲闲间连风雪也为其让步,


    “说了,一个一个来,便是要群攻,也该光明正大才是。”


    “既想背后杀招,莫要怪我先行。”


    他声音悠悠,附近待着看戏的修士均是一个寒蝉,不敢再动。


    温川倒是不在意他们,话罢回眸,他温和笑道,“林大夫若是再不出来劝劝张轩,他的刀可就保不住了。”


    林凡湘闻言缓步从树后走出,月色下少女清冷绝色,风雪送梅,她却只望星辰,轻笑开口,“阿轩新得霜月,总是要尽兴一场。”


    “而且,我会帮他。”


    张轩本不会输,只是霜月阴森寒凉,鬼气缠身,他初初得刀,兴奋不已,半场下来必然伤魂,届时蔡当路瞄准下手,张轩必输,但若是她在,结局尚未可知。


    踏雪之声响起,林凡湘渐渐走远至落花深处,少女不远处就是刀光交织,她却不急不缓,神色自若,星辰照耀下,静静观望战局。


    ……


    温川抱着菜菜赏梅,红梅拂肩,白雪落发,清润温和的少年勾唇,倚树看着青渔和朱梦风一战——


    朱梦风作为儋州镇妖使,实力果然不俗,虽比不上当日盛京的无情,却也和那无命差不多。


    更妙的是,青年以风化剑,怜花惜雪,剑意多情间带着无情,好似温水长煮,无形间使人深陷。


    青渔笑,“你剑意不俗。”


    朱梦风也笑,“若真不俗,姑娘也不会至今不用全力。”


    一句落,剑风起,带着多情杀意的剑锋直指青渔心脏,青渔反借风力后退,步步往后,腰身弯下,似乎与地平行——


    直至红梅白雪在眸上飞舞,直至所有阵法消失埋起无穷战意,直至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少女终轻拍雪地,眼神轻凝,落花席卷间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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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跃而起,浓郁花香梅林,霜雪难敌血色。


    无数风雪落花旋转汇聚——终于成就剑形。


    青渔一身红衣,雪风舞动间衣裙猎猎作响,她终执木剑在手,眼神肆意而嚣张,此刻,漫天风雪不及女子一声,


    “来。”


    清风似乎含笑,柔柔间狠辣而出,青渔挽剑翻身,血色梅花如同寒刃,抵御这无尽清风。


    再交手,青渔已轻点梅枝,站立高处,少女举剑,剑锋直指朱梦风!


    她笑,剑意凛然间含天地意气,漫天白雪间她借无尽落花,恐怖剑意疾出,满山梅林震动——


    她要这一剑,斩断清风!


    “噗!”


    朱梦风以剑作抵,半膝跪地间吐出鲜血,月照梅林,青年看着雪地里鲜血融雪,红花漫天,似乎一瞬间,世间清风不再,徒留血花。


    他愣了一会,随后笑看风雪,仰头高声道,“多谢姑娘赐教,儋州剑修朱梦风甘拜下风!”


    “清风无尽,却取天地,朱梦风当继续精修剑意,来日,再同姑娘一战!”


    青渔手执木剑,立于雪地,她说,“好。”


    “哈哈哈哈,”朱梦风大笑,青年再次开口,


    “雪夜梅林一战,众位修士俱在,朱梦风替所有人,请教姑娘名姓!”


    少年天骄,意气风发,雪夜深深,一战扬名——九州之大,云舟聚友,竟是无一人知此女来历。


    青渔闻言笑了,少女深深勾唇,漫天风雪之中,她声高而平静,


    “今夜雪色梅山,九州会友。”


    “岐山,青渔受教。”


    岐山!那个益州妖山!


    “啪”的一声,远处有好大一块白雪落下,阿固坐在地上呲牙咧嘴的揉着屁股,愤愤盯着树上的阿菱,刚想说话,就听阿菱“哇”的叫起来,


    “你是妖!岐山的妖!你怎么可能是妖啊!”


    云地苗寨就在岐山旁边,苗族最清楚岐山里面那些成堆的妖怪!


    “妖女!”


    忽有一道刀气传来,又听一道“铮”音,两刀狠触间,寒光照亮少年的眼睛,张轩咬牙道,


    “你的对手,是我!”


    蔡当路看着面前发了狠的刀修少年,中年人沉声道,“你疯了不成,她是妖怪!”


    一瞬之间,不远处清冷少女双手结印,借风雪月色调动漫天星辰,莹白灵气终于照耀在张轩身上。


    舒缓温热的灵气瞬间流经他的经脉,抚慰他的灵魂,张轩忽地露齿一笑,牙尖齿龈都是红色,诡异间带着血气,


    “连我的刀都磨不好,就别想着妖怪的事了。”


    黑衣双刀,月色下阴森鬼气与嗜血妖气交织,少年直冲蔡当路而去,三刀“铮铮”之声响起,此处又是一阵灵气交织,惊心动魄。


    ……


    朱梦风看着眼前的少女,青年深深吸了一口气,“你真的是妖?”


    青渔抬眸,满山梅花落舞,风起白雪落发,她挑眉轻笑,“是又如何。”


    “姑娘小小年纪如此修为,我辈修士自然佩服,无所谓是妖是人,只是千年温孤剑鞘新主,怎可是妖。”


    不远处一道平静却又带着恐怖威压的声音传来,在场所有修士都不自觉寻找着那道声音的来源,却在夜色梅山中一无所获。


    好厉害的人,居然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青渔微微歪头,闻言含笑,“谁告诉你们,我是温孤剑鞘的新主了?”


    一语惊起风雪涟漪,落花飞舞间轻轻踏雪,温川温柔伸手,接过一朵落花。


    少年无声的,轻笑了下。